秋日，新的语文老师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长连衣裙，站在教室的前面，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又很潇洒地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字迹遒劲有力。老师姓卓，名字中有个“文”字。“多动”同学便大嘴一张，说出一声“卓文君”，青青觉得多动的联想有创意，忍不住笑出声来。老师朝他们两个看了一眼，没有吱声，很平静地开始了她的讲课。她说，“我听说了，你们这个班其实是藏龙卧虎的，不过语文的成绩总是上不去。今天先试一试你们的基本功，以便掌握我今后教课的尺寸。先问个简单的问题，你们谁能说一下，语文这两个字的涵义是什么？”
同学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有举手回答。卓老师微笑片刻，便指了指“多动”说：“这位同学，你反应很快。你先起来回答。”
“多动”站起来的动作倒是很快，可是回答时是拖拖拉拉的：“语文，语文，你今天教的就是语文呀？”引起了哄堂大笑。
老师用眼梢瞥了他一眼说；“你在那儿站一会儿吧！再仔细想想。”她接着又点了几个同学，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青青望字生意，在一张纸上，写了“语言和文字”，并踩了多动一脚；多动一看，便举起手来，把青青的猜测告诉了老师。
老师听了，微露喜色，“这回还动了点脑子。总算是搭上点边儿。你先坐下吧。”
接着，她继续发问，“有没有同学知道，人和动物有什么主要区别？”
同学们又开始发呆了。这一次她把青青叫了起来。青青冥思苦索，战战兢兢地对老师说，“人，和动物比，人是高等动物。”
老师不以为然，“高级动物？那西郊公园的大猩猩好像也蛮高级的呀？”
青青直直地站着，脑海里是一片空白。这时她感觉到自己的鞋子被踩了一下。她朝多动那边望去，看见他在纸上写了“想你”。青青脸一红，顿然有了思路。她对着老师说，“人会想，动物大概也想，但不是人那种想法。”老师听了，未作任何评价，让她坐下了。她又提问了另外几个同学，大家对动物有没有思想似乎颇有争议。卓文君对此没有做最后定论，但强调了人除了有思维的能力之外，还能利用语言这个工具。她接着口若悬河地谈起了语言的起源，功用，然后从口语谈到文字，最后聊到了文学。青青这时才觉得觉得她那“卓文君”的雅号并非浪得虚名。
这学期的语文学的十分的累，但至少不是像政治课那么的无趣。由于卓老师的突然提问方式，连多动同学这样的思想也不敢“开小差”了。另外，几乎全班同学都记住了马克思的死亡年月（一八八三年三月14号），因为卓老师曾经告诉他们只要记住“一爬爬上山要死”这句话就行了。
一年后，“卓文君”离开了那个学校。“多动”的妈妈是个社会上的人。她通过朋友打听到的是，卓老师是在海外找到了她的“司马相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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