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嗟乎,大丈夫当如此也!”正在咸阳服徭役的刘邦这样表达他的内心感受。“彼可取而代也!”这是项羽见到秦始皇时脱口而出的话。
当时游手好闲的刘邦话里话外流露出的是对权势、享受、排场的艳羡和自个也想享受一把的强烈欲望。而正和叔父项梁正亡命在外的24岁的项羽却更能表达出要将皇帝拉下马的雄心。
史云:“籍少时,学书不成,去;学剑又不成,去。梁怒之。籍曰:‘书足记姓名而已。剑一人敌,不足学,学万人敌耳。’於是梁奇其意,乃教以兵法。籍大喜,略知其意,又不肯竟。”在那个靠武力打天下的年代,项羽放弃了无用的“书”和寡用的“剑”,而要学统帅之术。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后人也慨叹“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楚汉相争最终刘邦成功了,项羽失败了。楚汉相争也留下了一处战场:广武山。
很久很久之后,一个竹叶婆娑的年代,竹林七贤之一的阮籍一个人驾着木车游荡到这里。木车上载着酒,泥路高低不平,颠簸摇晃着,阮籍信马由缰走一路哭一路,荒草野地间谁也没有听见,他只哭给自己听。
河南荥阳的广武山曾经是是楚汉相争最激烈的地方。山上还有古城遗迹,东城屯过项羽,西城屯过刘邦,中间相隔二百步。《晋书·阮籍传》:“籍本有济世志,属魏晋之际,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籍由是不与世事,遂酣饮为常。尝登广武,观楚汉战处,叹曰:‘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这声叹息成了千余年许多既有英雄梦、又有寂寞感的历史人物的共同心声。后来鲁迅还引用过,毛委员读鲁迅书时发现了,也写进了一封更有寂寞感的家信中。鲁迅凭记忆引用,记错了两个字,毛委员也跟着错。
不知是哪位史官将这惊世叹语录入了青史。后人猜测“竖子”指的是成名前游手好闲成名后飞扬跋扈刘邦,或者是不懂战术目光短浅的武夫项羽,或者是与阮籍同时代的文帝明帝到曹爽司马懿直到司马师司马昭。阮籍的文风一贯是隐晦的,他终生也没有交代清楚这英雄和竖子是谁,苏东坡后来回答朋友说:“伤时无刘、项也。竖子指魏晋间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