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放过 (转自天涯) 作者:鱼儿哭了笑了

来源: 玉珠 2005-02-19 09:54:12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36447 bytes)
咔嗒,咔哒,咔哒....寂静的楼道里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弥生拉了拉黄色的大衣,呆滞的眼睛盯着一层层的楼梯,六楼终于走完了,习惯性的叹了口气,叹气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回响,有点说不出的阴森.
   打开房门,踢掉了高跟鞋,弥生直接走进了浴室,浴室的镜子里映出了一张苍白的脸.放了热水,躺进暖暖的水中,弥生这才觉得暖和了些,一阵阵的倦意涌来.
   “妈妈---妈妈---妈妈...“一阵阵若有若无稚嫩的童声传进了弥生的耳朵.“唉,又来了,怎么这些天总有这些幻觉“,弥生迷迷糊糊的想着,恍惚间弥生看到自己穿着白色睡裙,不知身在哪里,周围雾蒙蒙的,什么东西也看不见.
   “妈妈---妈妈---嘻嘻嘻嘻嘻嘻.....“.那是什么?弥生顺着声音的来源慢慢的走了过去.
   “妈妈,妈妈,我想你“.弥生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团笼罩着红光的肉球,难道是.....
   “妈妈,没人陪我玩,我冷“,“妈妈来,妈妈来“,肉球周围的红光慢慢的散去,弥生惊呆了
   那,那是一个婴儿,弥生不由的伸出手,可是婴儿却渐渐的消失,只留下稚嫩的“妈妈,妈妈....“的呼喊声,弥生的心不知为什么,象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的拉扯着...
   叮呤呤呤....忽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来,弥生猛然跳起来,发现自己竟然在浴缸里睡着了,她迅速的抓起了浴巾将自己裹好冲出了浴室.
   “弥生吗,是我!“电话里传来房磊温柔的声音.
   “噢,是的,很抱歉,刚才在洗澡“,弥生慢慢的把头发放下来.
   “这些天还好吗?“
   “还好,就是总是做同一个梦“,弥生一下一下的用手指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房磊在电话的那头轻轻的叹了口气“是不是最近太疲劳了?“
   “嗯,道也没有,总是觉得好象遗忘了什么“,弥生停了下来.
   “别担心,放松点,明天抽空来我这里做治疗.“
   “嗯,好的,明天下午我有空,明天见“,弥生忘记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需要去做心理治疗的.
   “再见“,房磊心事重重的放下了电话.
  
   房磊是一个心理医生,已是而立之年却还没有结婚,来做治疗的人很多,打发走了刚刚做完的病人,他嘱咐秘书不要再做安排,因为他要等弥生.弥生,这个名字想起来就会让他心痛不已,如果可以,房磊真希望自己可以好好的照顾她一辈子.房磊一边无意识的转着手中的笔,一边看着门外,隐约中有种期待塞得他满满的.门口出现了弥生的身影,这个女人不是很漂亮,可是有双美丽的眼睛和漂亮的嘴唇,脸色还是很苍白,那眼神有点空洞有点忧郁,让人心疼!
   房磊笑了笑站了起来,弥生轻轻的说了声“你好“,就走到了躺椅上坐下.喝了口房磊递过来的水,抬起头看着他,很无奈的问了声“磊子,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从那次车祸醒来,我总觉得整个人一片空白,最近还总是做同一个梦,梦里有个婴儿在叫我妈妈,我是不是忘了许多东西,有什么是你们没有告诉我的吗?“房磊笑了,“没有,我们都告诉你了,车祸使你失去了部分的记忆,我们都告诉你了,可能是你的心理作用,因为你知道自己失去过记忆所以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这很正常.“
  “那么,那个梦怎么解释,为什么最近总是做同样的梦,还有,我常常觉得很怕,和陌生人在一起总是是我觉得很危险,怕得要命,这又是为什么?“弥生不甘心的问道.
   房磊轻轻的将双手放在弥生的肩膀上按了起来,“弥生,你放松点,有这些反映是正常的,你不知道,你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很胆小,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你躺下来,睡会,好吗!“
   弥生听话的躺了下来,房磊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柔,那么有磁性,听起来很舒服,舒服的想睡觉.“弥生“看到弥生躺了下来,房磊接着将手放到了弥生的额头上,一下一下轻轻的按着,“弥生,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们,我们都很疼你,虽然车祸使你失去了记忆,但是我们还在你身边啊,不要怕,慢慢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真的.....“弥生只觉得越来越来越舒服,房磊的声音也越来越遥远......

走出房磊的医疗室天色已经昏暗,弥生觉得轻松多了,大大小小的商店里人来人往.在一家珠宝店的橱窗前,弥生停了下来,她被摆在橱窗里的一对小耳坠吸引了,似乎自己也曾有过这样的一对耳坠,白金打造的一对小蜘蛛活灵活现,看起来是那样的熟悉.恍惚间她从橱窗的玻璃中看到一个男人,是的,一个男人在注视着她,那鹰钩鼻子、长长的刀疤、一双阴翳的眼睛、看着弥生时那玩味的眼神都让弥生莫名的紧张起来.“不要怕,不要怕,一定是幻觉”,弥生安慰自己慢慢的转过了身,不是幻觉,真的有这样一个男人在盯着自己。“崔小姐,好久不见了,想我了吗”?男人微微的弯了下腰。弥生的手心已经握出了汗,几乎是无意识地她扭头就跑,不知道为什么要跑,只是觉得要远离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好可怕,好可怕。弥生慌不择路,竟然跑进了一条小巷子里,巷子里似乎一个人也没有,跑着跑着就到了头,弥生不知道该怎么办,更可怕的是她扭头看到了男人也跟进了巷子。
  弥生掏出了手机,她想打电话给房磊,“崔小姐,怎么跑啊,你还是这么漂亮啊,嘿嘿嘿嘿,要说我们还真是有缘啊。”鹰钩鼻子将弥生堵在巷子的尽头,眼看着鹰钩鼻子一步步的靠近,弥生却怎么也按不到房磊的电话。“啧啧,皮肤还是这样好…别怕,我会让你好好的爽爽啊,哈哈…”鹰钩鼻子一把抓住了弥生的手,手机掉了。
   “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认识你,放开我…”,弥生绝望的挣扎着,眼前的东西已经看不清楚了,而她的衣服已经被撕开,露出了雪白的肩膀,那男人一边阴阴的笑着,一边就把巴湊了上去。两人都没有觉察到巷子里刮起了一阵风,有点说不出的阴凉,鹰钩鼻子忽然觉得自己的裤脚被什么东西拽了几下。他摔了几下腿,准备去撕弥生的裙子时,觉得自己的裤脚又被拽了几下,看看快要昏过去的弥生,他放开了手,扭头望地上一看,却什么也没有看到。“真他妈的见鬼了”恶狠狠的嘀咕了一句,又抓住了已经摇摇欲坠的弥生,将她顶在了墙上。“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弥生虚弱的哀求着,大脑好像要被什么东西挤爆了似的,她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意识也越来越遥远了。“嘿嘿,让我舒服舒服,就放了你,”鹰钩鼻子说完后,又在弥生的脖子上一阵乱烘,可是裤脚又被什么拽了拽,他愤怒的转过头向后望去,这时,他发现巷子里除了现在他和弥生呆的这里有一点微弱的光外,其余的地方都是黑黝黝的,而这微弱的一点光又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鹰钩鼻子忽然觉得裤脚那儿凉飕飕的,他低下头一看,顿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他看到地上有一团红光,红光慢慢地散去,显现出一个婴儿来。婴儿慢慢地沿着他的裤脚往上爬,鹰钩鼻子的胃和心脏紧促的收缩着,自己都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一个没有脸的婴儿,不,不能说没有脸,因为那张脸上只有嘴巴,而本该长眼睛、鼻子、耳朵的地方却只有几条细细的血丝。鹰钩鼻子张大了嘴巴,想喊又出不了声音,他松开了已经昏迷的弥生,想用手去拨开正沿着裤腿向上爬的那个东西,可是太晚了。
   婴儿忽然猛地向上一窜,鹰钩鼻子只觉得裤裆里一阵剧痛,不由的捂着下体跪了下来,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疼痛加上恐惧他的眼珠都要爆出来了。婴儿抬起头,对着鹰钩鼻子咧咧嘴,吐出了一团肉,鹰钩鼻子完全无法置信竟然从婴儿的嘴巴里发出了声音,那是从地狱来的声音“决不放过……”
   婴儿扑向他的身体,他双手拼命的挥舞,想要阻止又象是想要赶走这个可怕的婴儿,可是这完全是徒劳的,因为他根本触不到婴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婴儿钻进他的身体,他摔倒在地……
   一团红光从鹰钩鼻子的身体中显出,轻轻的飘到弥生身边,似乎很留恋的轻轻碰了下弥生的脸颊……

“弥生,弥生,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弥生站在窗户的旁边转过身来微笑着看着那个男人。可是,弥生怎么也看不清男人的脸,只闻到了男人身上淡淡的味道,那时海风的味道。男人打开了盒子,拿出一对白金的耳坠,“希望你喜欢,我知道你喜欢带这些动物的首饰,所以特地买给你的,来我给你带上。”弥生看到自己欣喜的让男人给自己带上耳环,那是一对蜘蛛耳坠,男人看着弥生,吻上了弥生的唇……
   突然,眼前的男人变了,变成了凶神恶煞的一群人,他们狂笑着压住弥生,撕裂了弥生的衣服,弥生拼命的呼喊,拼命的挣扎,可是没有用,那些人太可怕,弥生只能啊——啊——的叫着。
   啊——,弥生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里,旁边坐着房磊和小芳。小芳给弥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问道“是做恶梦了吗?”,弥生看着房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嘴巴张了张,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房磊急忙轻轻的拥住弥生拍着她的后背说“没事了,没事了,别害怕,有我们呢,啊”,眼睛也湿润了。
   当房磊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是流浪汉发现了昏倒在巷子里的弥生,房磊扔下电话通知了小芳就赶到了医院,在病房看到衣冠不整依然昏迷的弥生时,他狠狠的抽了自己两嘴*****,他怪自己为什么不坚持送弥生回家。
好在弥生只是受了些惊吓,身体倒没什么,房磊和妹妹小芳轻声交谈了几句就送弥生回家了。弥生坐在车上显得心事重重,好像有什么要问又忍住了,房磊的脸一直黑黑的。
   “磊子,我读大学的时候就是这样子的吗?”
   “是的,你的性格一直都是这样的,”房磊心不在焉的回答着,脑子里却出现了读书时那个开朗活泼,爱哭爱笑,整天扎着马尾,穿着牛仔裤在路上跳来跳去的弥生。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去换取弥生的快乐。
   房磊坚持送弥生上了楼,临走时他犹豫了又犹豫终于鼓起勇气对弥生说“还是搬去我那住,好不好?也好让小芳照顾你,你一个人住我实在是不放心啊。”
   弥生摇摇头“不用了,不要让我觉得自己这样没用总是需要别人照顾,再见!”
   弥生关上了门,她没有看到房磊一拳砸在墙上后紧紧皱起的眉头,房磊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弥生自己冲了方便面,打开电视看新闻,忽然她的眼睛定格在电视画面上了。“今天在郊区一个废置的楼盘里发现了一具男尸,该男子的生殖器被咬断,死因不明,经法医验尸发现该死者的心脏不知为何象是被绞肉机绞碎了的碎肉一样,这已经是这半年来发现的第四具死因奇特的尸体,这四具尸体的共同点就是生殖器被咬掉,心脏程肉碎装,都为男性。”弥生已经听不清楚播报员又说了些生么,只是眼睛死死的盯着电视新闻图片上的那具男尸,是的,是那个鹰钩鼻子。弥生手中的碗跌落在地板上摔碎了,随着“呯——”的一声,弥生的头又痛了起来,好像有无数的碎片在向外冲,弥生抓起了外衣冲出了门外。
   房磊疲倦的回到了家,坐在沙发上沉思着,妹妹小芳叫他吃饭也没听见,小芳见到哥哥这个样子也很难过,她知道房磊从大学时就一直暗恋弥生,只是没有勇气表白,自从弥生出事后,哥哥一直很自责,因为哥哥觉得如果向弥生表白了,如果他积极点勇敢点也许弥生就不会收到那样的伤害了。
   “哥,这样子也不是办法,我总觉得弥生迟早会想起来的,那时怎么办?”
   “我没办法,为了让她活下去,我只能这样,走一步是一步吧。”房磊揉揉额头,无奈的说道。
   小芳一时也说不出安慰的话语,只能陪哥哥坐着,两人都沉默着。
   忽然铃声大作,两人惊讶对视了一下,房磊站起来去开门。门一打开弥生就失魂落魄的冲了进来,“发生什么事了?弥生,你怎么了?”房磊扶住了快要倒下去的弥生。
   “磊子,你告诉我,我是不是真的发生了车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不要骗我。”
   “弥生,有什么事慢慢的说,哥哥不会骗你的”小芳想扶弥生坐下。
   可是弥生摔开了小芳伸过来的手,“不对,一定有事瞒着我,对不对,为什么我梦到了那对蜘蛛耳环?为什么会有婴儿?为什么昨天那个男人好像认识我一样?我一定不是因为出车祸才失忆的,一定不是”
   房磊看着几乎失控的弥生,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只能紧紧的抱住了弥生,“你太紧张了,先吃点药睡一会我们再说好吗?”一边用眼睛示意小芳去拿药。
   “不要,不要吃那些鬼药,我没有病为什么总是要吃药,你骗我,你骗我,”弥生挣脱了房磊向地上滑下去,“为什么我总是做那些梦?那婴儿,那送耳坠给我的男人是谁?为什么我见到好多好多的男人在撕我的衣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弥生觉得头又开始痛了,死心裂肺的痛,她狠狠的用手捶着自己的头,恨不得要把头捶裂。

 房磊看到弥生苍白的脸痛苦的扭曲着,无助的捶打着自己的头的时候,恨不得把自己给杀了,心痛的蹲下想把弥生阑入自己的怀里。小芳见此只好到房间里拿来了医药箱,示意哥哥给弥生打一针镇定剂再做打算。注射了镇定剂的弥生慢慢的安静了下来,房磊把她抱到床上为她盖好了被子,看着她渐渐睡着。
   “哥,看到弥生这个样子真让人心痛,可是,怎么办啊!总有一天她回全部回忆起来的,那时只怕她会崩溃的。”
   “没办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再试试了。”
   “哥,总这样也不行啊,弥生和我刚认识她是完全是两个人了,我知道你很心痛,可是,你这样给她不停的催眠来抹去她的记忆是指标不治本啊,在这个过程中她总是受折磨,对她的精神和身体也不好,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现在我能做到的就只有这样了,我说过了走一步是一步,我能让她遗忘多久就多久吧,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你出去,出去。”房磊几乎吼了起来。
   小芳叹了口气,关上了房门,她知道也许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关门的瞬间,她看到窗户外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再仔细一看又什么都没有,也许是自己看花眼了吧,她摇摇头。
   房磊转过身来看着已经睡着的弥生,轻轻的将手放在了弥生的额头上,定了定神,开始了他的催眠。窗外有一团红红的光环飘在半空中,轻轻的碰了碰玻璃,似乎是依依不舍的又飘走了!
   弥生醒来时看看了周围的环境,胡涂了,看见在床边趴着的房磊更胡涂了,“磊子,我怎么睡在这了?”
   房磊抬起头来细细的看了看弥生的表情,笑了,“你昨天采访的太累了,所以到我这来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吃早餐吧,不然大家都要迟到了。”小芳推开了门嚷嚷道。
   “那么大声干吗,自己都是妇产科医生了,还这样大大咧咧的。”房磊拍拍小芳的头。
   弥生看看房磊又看看小芳,心情很是愉快,房磊本是学中文的,因为对医学尤其是心理学很感兴趣,所以大三时转了医学院,房磊是这样对弥生说的。
  
   走进编辑部的办公楼碰到了主任,主任告诉弥生她今天要去采访一位企业界的新星,弥生简单准备了一下,就坐车去了金融大厦。
  在金融大厦的顶楼弥生见到了那位企业界的新星,华东电子有限公司的老总陈杰。弥生看到陈杰时心神恍惚了起来,不知为什么有种酸酸的感觉,陈杰一见弥生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怎么是她?”
   也许是空调太冷的缘故,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风,弥生一下子回过神来,伸出了手“你好,陈总,我是太阳日报的记者崔弥生,第一次见面,希望这次合作能够愉快。”
   陈杰一听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我认识的弥生吗?”
   “你好,崔小姐,很高兴认识你!”陈杰困惑的伸出了手。
   又一阵风吹过,弥生似乎闻到了海风的味道,仔细闻闻确实是海风的味道,很熟悉很亲密的味道,弥生恍恍忽忽的,已经不知道两人谈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问了些什么,她知道这是一次失败的采访,只好匆匆结束了。
   陈杰送弥生到电梯口时,忍不住问了问弥生“崔小姐做记者有许多年了吧?”
   “噢,我不知道,我出了次车祸,什么都不记得了,恢复后就找了这份工作,电梯到了,谢谢1”弥生边说边走进了电梯。
   车祸?怎么回事?陈杰沉思着,没注意到电梯已经关上了。

弥生回到了编辑部,直接走进了主任的办公室,“怎么样啊,采访还顺利吗?”
   “主任,能不能让别人去,我觉得我做不好这次采访。”
   “小崔啊,之所以让你去是因为你以前在金融大厦里工作过,对那比较熟悉,我对你有信心。”
   “我?在那里工作过,不会吧。”弥生看着主任,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不会错啊,你来的时候我了解过啊,车祸前你在那里的一家公司做过秘书。”主任肯定的回答。
   “什么公司?”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次对陈总的专访上头很重视,你一定要做好它。”
   “好吧”弥生退出了主任办公室。

弥生坐在办公桌前愣了半天的神,她怎么也没法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秘书的事来,究竟自己以前是怎样的一个人?弥生非常想知道,可是每次问起磊子,他都轻描淡化的带过去,总觉得磊子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自己。下班了,弥生走出太阳日报社的大门,这时有一辆宝马开过来停在了她身边。
   “崔小姐,我对今天的采访不是很满意,可以赏光吃顿饭吗?”下车的是陈杰。
   弥生想起主任的交代和还没完成的采访点点头,她带着陈杰走进了报社旁边的西餐厅,地方虽不大布置的却是相当的典雅。
   “崔小姐,请随便,不要客气,给我做专访也是宣传了我的企业嘛,”陈杰一边为弥生倒茶一边说道。
   不知为何,弥生发现自己面对陈杰的时候总有一种莫名的压抑,总觉得这个男人是如此的熟悉,她笑了笑,低头喝茶的时候又闻到了淡淡的海风味,这让弥生有些醉了的感觉。
   “陈总,不介意谈谈你的家庭嚒?”弥生躲开了陈杰的眼睛随便找了个话题。
   “我今年三十五了,有一个贤惠的太太,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陈杰一边说一边观察弥生的神色“我二十岁毕业后就投入到社会工作,那时很穷,很潦倒,我太太一直跟着我,从没有嫌弃过我,后来我积累了一些资本后就创立了我现在的公司,这两年慢慢地上了轨道。”
   “哦,很幸福。”弥生的心莫名的疼痛,和陈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开始了这次专访。
  
  
   就在弥生和陈杰在西餐厅时,在市北边的一户民盖房里独耳和姘头刚刚做完好事在床上吸着烟,独耳整天不务正业,跟着他所谓的大哥整天横行霸道,做尽了坏事。最近他总觉得有什么事不大对头,可是又说不出所以然来。一起混的兄弟这半年来死了四个,而且死的都很奇怪,状况也一样,“难道是仇家?不行我得找大哥好好琢磨琢磨这事,”他迅速得穿好衣服走出了姘头家。
   因为是郊区,这一带到了晚上很少行人,独耳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一边四处张望,路边又几座烂尾楼,也没什么灯光。忽然刮起风来,冬天却刮这么微弱的风加上昏昏暗暗的路,独耳不由的觉得有些阴森。
   “嘻嘻嘻嘻嘻嘻……”什么声音?独耳四周望了望,什么也没有看到,为了给自己壮胆他放大了声音接着哼他那不成调的小曲,正准备接着走,“嘻嘻嘻嘻嘻嘻……”的笑声又传了过来。好象是小孩的笑声,独耳实在是很惊讶,“这么晚了,谁家的孩子还在这种地方啊”
   “嘻嘻嘻嘻嘻……”独耳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向着笑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嘻嘻嘻……”声音来自一座烂尾楼,独耳走了进去,除了黑糊糊的,就只看到一团红光,笑声正是那红光发出来的。独耳缩了缩脖子,扭头就想跑,却发现自己根本迈不开步子,两腿象是灌了铅似的。
   他眼睁睁的看着红光想他飘过来,那里面包裹着一个卷缩的婴儿,婴儿向着独耳的方向转过了身,独耳的脸色化为青色,眼珠因为恐惧碎裂了。
   他最后看到的是一张只有嘴巴的脸。
   “绝不放过——”这是他最后听到的话……

陈杰开着车想起了和弥生的相识,那时的弥生那么的年轻、单纯、又有活力、阳光般的笑容让她那双眼睛变成了月芽一般。可是现在见到的弥生这样的苍白、忧郁、静静地好象风都吹不起来,总是心事重重地样子。然而,她变成这个样子是谁造成的呢?陈杰非常的内疚想要弥补些什么,面对弥生自己是个罪人而且无耻!
   弥生写完了对陈杰的专访松了口气后又发起呆来,终于可以向主任交差了,她想以后不会再和陈杰见面了吧!她的脑子里不断的出现陈杰的影子,不可否认,陈杰是个比较有魅力的男人,尤其是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海风味是那么熟悉,弥生眼前的灯光越来越暗,越来越暗……
   “妈妈,绝不放过”弥生听见了一个小孩的声音,“是谁?实在叫我吗?”
   “嘻嘻嘻嘻嘻,妈妈”弥生看到自己站在一块空地上,身边刮过凉飕飕的风,不远处有个——弥生仔细看去,是的,是一个婴儿,那么小,在地上爬着。
   婴儿笑嘻嘻的“妈妈——”
   “什么?”弥生问道“是在叫我妈妈吗?”
   笑容渐渐从婴儿得脸上消失,清澈的大眼睛里有着浓浓的哀愁。
   “妈妈,绝不放过,绝不——”
   弥生向着婴儿走过去,婴儿却消失了。再走几步,却看到自己坐在小芳的办公室里。
   “弥生,你怀孕了,胎儿有两个月了,很健康。”
   “小芳,你会不会看错了?”弥生看到自己非常的惊惶。
   “我是个医生,弥生,你怎们办,孩子的父亲呢……”
   ……
   弥生看着自己一个人在街上游荡,很无助,耳朵上带着的就是那对白金打制的蜘蛛耳坠,漫无目的的走着,在过马路时也没有看到红灯,弥生很着急,冲上去想抓住自己,可是根本抓不住,弥生拼命的喊 可是自己根本听不见。一阵紧急的刹车声使自己停住了脚步,弥生浑身一哆嗦……原来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又做梦了,弥生站起来揉揉眼睛给自己倒了杯水。想起了自己做的梦是那么的真实,弥生沉思起来,她决定明天去找磊子好好谈谈。
  
   第二天弥生在电话中和房磊约好了在医疗室见就去上班了,一走进办公室,同事们正在热烈的讨论着什么,弥生淡淡的冲大家笑了一下就坐下了。“弥生,有没有看早间新闻?”小莉湊过来问道。
   “我昨晚睡的比较晚,所以早上没时间看,怎么了?”
   “在城北边的一座烂尾楼里又发现了一句男尸,死的状况和样子跟前四个一样,都是被咬掉了生殖器哎“,小莉看着弥生,一副很恐怖的样子。
   “是吗,什么时候的事啊,我下午看看报纸。”弥生低头看起了稿子。
  
吃完了午饭,小莉拿来了报纸,递给弥生一份,弥生看了看时间
  
  还早便打开了报纸看起来。今早小莉他们议论的系列案件不仅上了今
  
  天的头版头条而且整个版面都是,并且还配上了五名死者的照片。弥
  
  生的眼睛掠过鹰钩鼻子和独耳等人的照片时,头又钻心的痛起来,眼
  
  前的报纸、桌子、电脑、同事的背影全都晃起来了,弥生紧紧的抓住
  
  报纸捂住头。
  
   恍惚间好像听到许多人在笑,好多好多的人影在自己的眼前晃来
  
  晃去,他们全都在狂笑。
  
   “哈哈哈哈…给我按住她,快按住她。”一个的沙哑的声音说道
  
   弥生好像看到自己在拼命挣扎,在哀求着,还有衣服被破的声音
  
   “不要,放开我,为什么啊,放开我啊,啊——救救我,啊——
  
  救救我,饶了我吧,饶了我!”
  
   “啪、啪、啪——妈的敢踢我,看老子不弄死你,快来,摁住她
  
  的腿。”沙哑的声音在怒吼。
  
   “哈哈哈哈哈,别急,一个个上,都有份,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好多好多的人影在晃、在狂笑包括鹰钩鼻子和独耳,弥生觉得
  
  四周全是这些摇晃的身影,笑声象是从每个角落里钻出来的一样,好
  
  像还有一男一女在旁边看着,弥生天旋地转的从椅子上滑了下去,脸
  
  色乌青乌青的很吓人,手里紧紧的抓着那份报纸。

 前面的小莉听到声响转过头来吓坏了,她绕过桌子扶起了已经面无人色的弥生,只见弥生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头使劲的晃着,眼睛瞪得大大的。
  
   “弥生,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吗?送你去医院好不好?弥生?弥生?”小莉着急了,大声的喊着。
  
   弥生呆呆的看着小莉好一会才有了反应,“我自己去就好了”说着就挣脱了小莉走出了办公室,手里还握着那份报纸。
  
   外面的阳光照得弥生心跳很快,弥生觉得自己就快要倒下去了。
  
   “弥生,你怎么了?”不知道陈杰从何处冒了出来。
  
   弥生看也不看陈杰,继续往前走着,身子一晃一晃的,眼看着就往地上载下去。
  
   跟在后面的陈杰一把扶住了她,“弥生,你要去哪?我送你”
  
   弥生看看陈杰,顺从地让他把她扶上了车。
  
   陈杰看到弥生的样子吓坏了,顺着她呆滞的眼光看到了她手中的已经摊开的报纸,当然也看到了报纸上的照片,陈杰的脸变的铁青,比弥生的脸色还要难看。
  
   “弥生,你这是要去哪里?”好半天陈杰才开了口。
  
   “中山路11号”弥生闭上眼睛,她要去找房磊,这次一定要问清楚。
  
   车子很快就到了,陈杰看了看弥生,不能相信她可以自己走进这家诊所,停好了车,陈杰决定陪弥生一起进去。
  
   当房磊看到走进来的弥生和陈杰时愣住了,太阳穴周围的青茎立马爆显出来,一把将弥生拉了过来,用手轻轻的扶住了弥生的腰。
  
   陈杰也愣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杰认出了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当日从酒店抱走了弥生的男人。
  
   房磊对陈杰说:“你在这等我一会”,便带着弥生走进了里屋。
  
   “弥生,还没到时间你怎么就来了?不管有什么事,先睡一会再说,好吗?你的精神很差”,他从桌子上拿了药递给弥生,转身去倒水。
  
   弥生想起刚才他和陈杰见面时那怪异的眼神,悄悄的将药放进了口袋里,接过房磊递过来的水,她将空握的手放在嘴边,又喝了口水。放下杯子倒在那张躺椅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房磊在旁边守了一会,估计弥生已经睡着了,便走出房间。
  
   “你想干什么?为什么她会和你在一起?又找弥生干什么、”他死死地抓住陈杰的衣领。
  
   “我只是想去报社看看她,她为什么会失忆?”
  
   “为什么失忆与你无关”房磊松开了手,“你离她远点,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你太太会出现在酒店,但是肯定跟你们有关系,所以,你离她远点。”
  
   “我只是想补偿她”陈杰心虚的说道。
  
   “补偿?你用什么补偿她?自从她爱上你,眼泪就代替了笑容,她的人生和她对人生的信念就被你摧毁了,你用什么补偿,你拿什么补偿!”控制不住的,房磊一拳就打了过去。
  
   “你知不知道,出事的时候她的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啊?”又一拳打了过去“你用什么补偿——”。
  
   陈杰听到这句话时已经傻了,他抓住房磊的手,“你说什么?她怀孕了?不,不可能,她没对我说,你骗我的?”他期待的看着房磊。可是看到房磊红得已经喷火的眼睛,要杀人的气势,他徒然地抱住了自己的头,瘫坐在椅子上。
  
   “你对她最好的补偿,就是远离她,不要再让她见到你”房磊转身冷冷的说道,然后愣住了------
  
   一阵可怕的安静后,陈杰慢慢地抬起头,当他的视线越过房磊后也愣住了------
  
   弥生看着他们,缓缓的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陈杰冲上去想抱起弥生,房磊一把推开了他,“滚,以后不许你再见弥生,别再让我们看到你”。
  
   抱起弥生,不再理会陈杰,走进了里屋。
  
   房磊将弥生放在躺椅上,看着已经面无人色的弥生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不知道弥生醒来后他该怎么对她说。
  
   他看到了弥生刚进来时放在桌子上的报纸,记得她和陈杰来时就握着这张报纸,他打开来看了一下,看到了系列案件的报道。
  
   “难道弥生是看了这报纸才来的?可是这些死者和她有什么关系?一年来弥生除了工作,接触过的人只怕只有他和小芳了。”
  
   房磊百思不得其解,又去翻看报纸的其他版面,想找出些什么,一面琢磨着是不是再给弥生催眠一下,还没容他想好,弥生睁开了眼睛。
  
   “磊子,我曾经有个孩子,是吗?我是认识陈杰的,对不对?我在梦里和一个身上有海风味道的男人很亲密,陈杰身上就有这种味道,孩子--是他的?”
  
   房磊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弥生,只好沉默着。
  
   弥生想起刚才偷听到的对话,坐了起来。
  
   “磊子,你给我做过催眠,抹去了我的记忆?”她想起每次来做所谓的治疗总会睡一大觉,而房磊是个心理医生,“我会失忆并不是因为车祸,对不对?”
  
   房磊痛苦地握住了弥生的手,看着这个爱了十年,曾经生龙活虎的女孩,那个总爱捉弄他,往他凳子上偷偷放图钉的女孩,如今却成了这副样子。
  
   “弥生,我不知道事情是怎样发生的,我也不敢问,当时我只想让你活下去,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眼泪滑了下来,房磊哽咽着。
  
   “弥生,我爱了你十年,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活不下去了,我必须让你活下去,我没有其他办法”说着,房磊终于忍不住了,把脸埋在他握着的弥生的手上,像个孩子一样的嚎啕大哭起来。
  
   此时的弥生依然什么也想不起来,也不愿意去想了,呆呆地、坚定地推开了房磊。
  
   “我要回家,我累了!”弥生走了几步,看了看仍在哭泣地房磊
  “不要送我,我要静一静。”
  
   弥生走出了大门,房磊想想不放心地追了出去,弥生已经坐上了的士走了,房磊只好上了自己的车跟在后面。

陈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妻子晓玲接过了他手中的包,温柔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生病了吗?”一边摸了摸丈夫的额头。
  
   “我见到崔弥生了,就是我以前的秘书”陈杰坐在沙发上,紧紧的用手揪自己的头发。
  
   晓玲愣住了,也坐在了沙发上,两人就这么沉默着,房间里的光线渐渐地暗下来。
  
   半晌之后,陈杰看了看晓玲,他知道自己永远也解脱不了了,永远也不会平静的生活下去了。晓玲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为了救她,丈夫出卖了自己的秘书。
  
   “我出去走走,不用等我了。”
  
   晓玲看着失魂落魄的丈夫,一直想忘记的恶梦终于还是没法忘记的,她想起了弥生,想起了那个有着一双漂亮眼睛的弥生,那个笑起来,大眼睛会变成月芽的弥生......
  
   弥生走进家门,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如果可以选择,她愿意选择什么也不知道。曾经那么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可是现在,虽然她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她却确信真相一定很残酷,似乎她只有磊子这么一个朋友,但是她暂时不想再见他了。
  
   弥生开始收拾东西,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走哪算哪吧!
  
   拉开衣柜,开始整理要带的衣物,衣柜的角落有个提包好像很久没用过了,随手拿了出来扔在床上,想接着收拾的时候,看到从包里滚出一样东西来,拿起一看,弥生被雷击了一样——那是一对白金打造的蜘蛛耳坠。
  
   拿着这对蜘蛛耳坠,弥生的心慢慢地裂了,记忆中的某扇大门似乎被打开了。
  
   她和陈杰出席客户的宴会醉到了,睡在了酒店的床上......
  
   她对陈杰的爱慕......
  
   他们偷偷摸摸在一起时,她的快乐......
  
   虽然只能在酒店约会,可是她一点也不介意......
  
   她和陈杰因为对事物产生分歧而争吵......
  
   她知道自己怀孕了,决定离开,单独生下这个孩子......
  
   接到陈杰的电话,约她在酒店见......
  
   她将耳坠放进包里打算还给他,彻底了断这份无望、没有尊严的感情......
  
   酒店房间的门打开了,可是不止是陈杰一个人,还有他的太太,还有好几个男人......
  
   ......
  
   弥生手里紧紧的捏着耳坠,一滴眼泪也没有,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自己哀求的声嘶力竭,等一切平静下来后,她唯一想到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所以给磊子打了电话。
  
   可是,孩子也没有了,那是怎样的耻辱!
  
   房磊看着弥生上了楼,没有回去,一直在车里抽着烟。他想起了一年前的一个下午他接到了弥生的电话,当他冲到九点时,看到了缩在床的一角的弥生,弥生用被子裹住自己,手里还拿着手机,陈杰和一个女人(应该是他的太太吧)站在房间里,那个女人在哭。
  
   “弥生---”
  
   弥生抬起头来看着他,他惊呆了,弥生的脸被打的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头发散乱着,眼神已经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她看着房磊,艰难的说道;“磊子,什么也别问,我需要一个医生,我......”还没说完就昏了过去。
  
   房磊掀开被子想抱起弥生时,他快发疯了,弥生的衣服已经被撕碎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比脸上还惨不忍睹,下身还流着血,这个时候的弥生就像是一个被撕裂了的洋娃娃。
  
   已经没有时间去问什么了,用自己的风衣包住弥生,抓起她的包,抱着弥生冲出了房间。那一男一女似乎想说些什么,又没敢说什么。他把弥生送到小芳的医院,在小芳为弥生检查时,他在考虑是应该先去报警还是应该去找陈杰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小芳好半天才出来,“哥,出什么事了?”
  
   “先别问这个,快说,她怎么样了?”他几乎拧断小芳的胳膊。
  
   “情况很坏,她应该是被强奸了,而且不止一个,她流产了,以后能不能生还很难说......”
  
   当他准备去找陈杰时,弥生醒来了,她知道孩子没有了,人已经疯了,接下来的日子,他和小芳一直守着弥生。小芳守里面,他守外面,因为弥生只要一看到男人就疯狂的乱吼乱叫乱抓人,稍微清醒的时候,就是想尽办法寻死,不吃不喝不说话。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什么办法都想尽了,也没有办法安抚到弥生,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弥生崩溃了,生不如死,他只好给弥生催眠抹去她的记忆。当然,也断了去找陈杰、去报警的念头。
  
   一年了,他每天都提心吊胆,可是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自己做的对还是做的错?
  
   烟烧痛了手指,房磊回过神来,又点上了一根,抬头便看到弥生出来了,因为自己也没有理出个头绪来,他不敢下车,只好开着车在后面慢慢地跟着!
  
 弥生就这样跌跌撞撞的走着,她不知道自己出来干吗,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这样一个劲的走着,呆呆的,不知道撞了多少人,路上的一些行人惊奇的看着擦肩而过的弥生。房磊跟在后面,心疼的看着天色越来越晚,行人越来越少,而弥生还在这样走着,不由骂自己真是一头笨猪,他想找个地方停车,弥生这样子很不对头啊!
  
   “你他妈的没张眼睛啊!”一个男人粗鲁的骂道。
  
   弥生撞了那个男人一下,那个男人看到弥生撞了他竟然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更加的火冒三丈,还没有哪个人敢这样对他的。
  
   他追上了弥生,一把抓住她,随手“啪--”的就是一耳光。
  
   “你他妈的走路不带眼睛啊,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弥生听到这沙哑的声音,抬头看了这男人一眼,似乎人清醒了一点,她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着,眼前晃动的就是那沙哑的男人的身影。
  
   “妈的,敢踢我,看老子不弄死你,哈哈哈哈哈......”
  
   弥生看看四周,到处都是那个男人的身影和狂笑声。
  
   “救命啊,救命啊---”
  
   弥生的呼喊声尖锐的响起来了,男人看着弥生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突变,紧张的看了看四周。
  
   “救命啊,救救我啊,啊--啊---”弥生还在继续尖叫,用手指着他,眼睛惊惶的瞪着他,不远处,有个男人从车上冲了下来,向这边跑过来,嘴里喊着:“弥生--”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一把勒住了弥生的脖子,顺手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刀架在弥生脖子的动脉处。
  
   房磊和行人被这戏剧性的一幕惊呆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弥生还在挣扎着、尖叫着。
  
   怕弥生的挣扎把自己弄伤了,房磊急忙抬起两只手对那个沙哑的男人说道:“让我和她说几句,她这样子会弄伤自己,到时你也跑不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那个男人,看着弥生说道:“弥生,弥生你先安静下来,我是磊子啊,你这样子很危险,弥生,弥生,你安静下来,我求你了!”
  
   他看了看那个男人的反应接着说道:“弥生,嘘---嘘---安静下来,我是磊子,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磊子啊!”
  
   弥生的声音渐渐小了,她看着房磊
  
   “弥生,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磊子,他,他,他---”弥生哭出了声
  
   房磊看着已经濒临崩溃的弥生,又看看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那个男人的神色也很紧张,如果仅仅是因为弥生撞了他,他不应该这样子啊;如果是仅仅是因为他打了弥生一把掌导致弥生突然失控,也不至于要把刀架在弥生脖子上吧。
  
   房磊又看了那男人一眼,再看看似乎在做垂死挣扎的弥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一年前,是你做的?”房磊握紧了拳头

“什么是我做的,我听不懂。”那个男人沙哑着嗓子凶恶的嚷道,可是明显的,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
  
   房磊见此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向四周看了看,行人怕事,都不知道闪到哪里去了,一两个路过的也都绕着走好像没看到一样。
  
   房磊有些惊惶起来,他不敢有所动作,怕伤到弥生,只能一边想对策,一边继续说:“不是你干的,那你就放了她。”
  
   “放了她,你哄三岁小孩呐,放了她,我怎么脱身?再说她认出了我,我还怎么放她。”
  
   “你什么都没干,你怕她认出什么?”房磊抓住了他话中的语病。
  
   看看四周好象没有人敢多事,沙哑男人似乎壮了些胆
  
   “那是她倒霉,谁让她有那么个老板”男人很得意的样子“是那姓陈的家伙和我们合作走私一批货,可是他真够笨得,竟然把货给弄丢了,我们要他赔,他还耍心眼躲起来。哈哈哈,老子是干什么的,会找不着他吗!老子说要用他老婆来赔,他说愿意用个更漂亮的来换。想想也行,反正货是找不着了,有个漂亮妞也行啊,所以,你说能怪我吗?要怪就怪她命不好,找了这么个人做老板,哈哈哈哈哈哈。”
  
   弥生安静了下来,房磊也傻了,这其中竟然是这样的,谁会想到
  
   “真是牲口”房磊向前冲了两步
  
   沙哑男人把手中的刀往弥生的脖子上挨了一下,脖子上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
  
   “别动,不然老子不客气了”沙哑男人狞笑着“我把她带走,等老子觉得安全了就会放了她。”
  
   房磊暗自着急,不能让他把弥生带走,可是眼前有什么办法,甚至连报警都没有机会,怎么办呢?
  
   “磊子,谢谢你这一年来对我尽心尽力的照顾,现在,于我而言,生死并无区别,被自己心爱的男人出卖,活着有何意义。”
  
   房磊看着弥生一脸决绝的表情,暗叫“不好”只见弥生忽然抬手抓住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使劲的抹了下去。
  
   房磊只觉肝胆具裂,“弥生---”
  
   同一瞬间路边的霓虹灯全部灭了,四周的车,路人也都不见了,似乎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一阵怪风刮过,吹得房磊睁不开眼,只觉得脚边好像摔了一个人过来。
  
   他勉强睁开眼,低头一看是弥生。
  
   “弥生,你怎样了?”他扶起弥生。
  
   “磊子,你看。”他顺着弥生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由的张着嘴,发不出声音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和沙哑男人面对面的站着,在中间,半空中浮着一个小小的身形,他看不倒这小人的脸,可是他能感觉到这小人所散发出的那种强烈的怒气。
  
   “是他,没错,我能感觉到”弥生抓着房磊嘀咕着,“是我的孩子,我能感觉到,没错。”
  
   同样震撼的还有那个沙哑男人,他正对着小人儿的脸,所以他看到了,那是一个婴儿,满脸怒气的婴儿,一个浮在空中的婴儿。他不由的跪了下去

婴儿愤怒的看着沙哑男人,头上细细的胎毛慢慢地变长了,沙哑男人看着这一幕忽然联想到那几个兄弟的死亡,明白了。但见他不停的磕头,嘴里嘀咕着“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不敢了,饶了我吧。”
  
   不停的磕着头,额头上很快就磕出血来了,软软的胎毛还在继续张长,沙哑男人绝望的捡起地上的刀向着弥生冲过来。
  
   转眼间,周围的风更大了,软软的胎毛忽然变成了一根根坚硬的钢丝一样的东西从四面八方围住了沙哑男人,只听得一声“绝-不-放-过”随即穿过了男人的身体,将男人高高的举起甩了出去。
  
   砰的一声,传来一阵刹车声,四周的风渐渐的小了,霓虹灯出现了,几个行人也出现了,四周恢复了正常。马路中间躺着沙哑男人的尸体,一辆车停在那,司机正向围过来的人叫屈,自己开车正开的好好的,突然这家伙从人行道上飞了出来,正好摔在了车的前方,正好就那样给压死了!哎,倒霉呀,什么怪事都有啊,这世道,司机摇晃着脑袋。
  
   弥生和房磊没有理会车祸,只是痴痴的看着那团渐渐变得柔和透明的小人影儿,小人儿忽然笑了,眼睛象月芽一样,弥生泪如雨下......
  
   三天后,房磊接到了弥生的一封信
  
   磊子:
   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我决定远离,感谢这十年来你的相知相守和这一年你的不离不弃。我不恨任何人了,事事总有因果,其实我和陈杰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总是骗自己他是有些爱我的,可是后来从很多事上,从他对我说过的很多话上,我明白了他从没喜欢过我。甚至,从我轻易的和他上了床这点来看,他内心是鄙视我的。这场爱,我爱的没有自我,把我的尊严、自信统统丢在了他的脚下。所以,我决定离开他,可是,事情发展到今天这地步。
  
   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只是物是人非,我已经支离破碎,凭什么再拥有你的美好,所以我走了!
  
   弥生

 半年后,弥生走进了五台山的寺庙里,这里来上香、许愿、还原的人很多。弥生躲开了拥挤的人群,信步来到一个小院子里。
  
   一个老和尚正坐在一棵大树下闭目养神。弥生看到这和尚眉慈眼善,不由多看了几眼。
  
   “施主是来上香许愿的吗?”老和尚忽然开口。
  
   “不是,嗯,也是”弥生不知怎么说好了,她是随旅行团来的。
  
   “施主好像经历了许多事?”
  
   见老和尚这样说,弥生来了兴趣,忽然想逗逗老和尚
  
   “师父,您能告诉我‘人生’是什么吗?”
  
   “施主不是既不是佛门中人,亦不懂得佛学,我就通俗一点告诉你,‘人生 ’是一场空。”
  
   “是一场空?”弥生沉思了一会明白了。
  
   “是的,是一场空,痛苦、无奈。”弥生黯然道
  
   “施主,世人觉得忍受、习惯、接受痛苦、无奈便是坚强,其实,战胜、改变痛苦和无奈比习惯、忍受痛苦和无奈更加感性。”
  
   “战胜、改变!”弥生似乎有所领悟,她想起了房磊对自己的从不放弃。
  
   “施主,你看,过去是什么”老和尚随手抓起一把土,继续说道“过去就是这手中的尘土,既然是尘土,风一吹就飘散了,施主何苦要把尘土紧紧抓住不放呢!”所完老和尚对着手里的土吹了吹,土便从手中散落。
  
   弥生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风清云淡,心中豁然开朗,谢过了老和尚,弥生自己走下了山,一路上闪现的都是房磊的影子。
   ......
  
   又是半年后
  
   弥生和房磊在新房里深情相望,“磊子,你累了,我给你倒杯水,你先坐下。”
  
   看着弥生羞答答的样子,房磊觉得已经醉倒在那一双月芽里了,一屁股坐了下去。
  
   “啊---”新房外正在休息的小芳听见老哥一声惨叫,她怀疑方圆几里之内的人都能听见了。
  
   “弥生,你又往椅子上放图钉,你谋杀亲夫啊!你别跑,别跑......”
  
   屋子里随即安静了下来,大床上一片春光......
  
   谁也没有主意到,房间里飘来一团小小的白光,想着弥生的肚子飘去。
  
   咦,没进去!
  
   小白光不死心,又飘了过去
  
   咦,还是被弹了出来!
  
   不死心,再钻!又失败了!
  
   这时,房间里又出现了什么?好像是送子观音啊!
  
   只见小白团飘到观音前面又飘回弥生身边,很着急的样子!
  
   送子观音笑了,只见她柳枝一点,小白团就飘进弥生的肚子消失了!
  
   .......
  
  再十个月后
  
   产房外的房磊走来走去,几次三番的想冲进产房去,可是进不去,只能在外面走来走去。
  
   “哇---哇---哇---”忽然产房里传来婴儿的哭叫声,房磊兴奋的直搓手。
  
   “哥,你看是个女孩哎,好可爱啊!”小芳抱出了孩子。
  
   房磊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抱在自己怀里,小东西软呼呼地,还一个劲地咂吧嘴,真有趣啊!
  
   也许是房磊报得太生硬了,小东西睁开眼看了房磊一眼,笑了,眼睛象月芽儿一样。
  
   房磊觉得自己又醉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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