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来到这个城市之后,我们随即就会踏上寻找那个小岛的路途。但停留在这个
安静的小镇上,每日里的缠缠绵绵甜甜蜜蜜开始将远行的计划有些推迟。或许是这
个理由,但隐隐约约里,我觉得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和信心踏出这背景离乡的一步,
种种的不愿割舍。
今年的最后一天。我抑制不住的拿起了电话,拨了家里的号码。离开家里好几天,
我不知到会有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当我拿起听筒时,听到母亲的HELLO,声音嘶哑
苍老了许多。眼泪忍不住的掉了下来。喜欢唱歌性情温和的母亲声音很好听,很年
轻,常常被人误以为是我的声音。“一夜发白”,在我泪掉的刹那间跃入脑海,母
亲喜欢用这个词,常常念到它,不知此时她是否就应验了那种极度的打击和挥之不
去的忧伤。我没有说话,只是将听筒紧紧的靠着耳边。“影儿,影儿,是我的影儿
吗?”母亲的声音立时急切欣喜起来,不停的呼唤着我的名字,“快回来,影儿,快
回来。”我憋住眼泪,压低着声音挤出个,“Apesadumbrado, consegu el nmero incorrecto[对
不起,我打错电话了]”我不想让母亲认出我的声音来,用西班牙文问了句。母亲的
呼唤会毫不留情的动摇我出走的愿望,如果被母亲发现认出来是我。母亲听不懂得
西文,没有认出我来。“不是影儿。。不是影儿。。你在哪里呀,影儿。。”母亲
的叹息象那日我摔在地上时左手慌忙抓住的粗壮的玫瑰话刺一样扎如我的心底,我
慌忙的挂上了电话。
电话后,一天的心情都快乐不起来。整整的一个下午,他坐在窗前的沙发上,坐在
他怀里,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看着窗外阳光逐渐的暗淡,夜色渐渐蔓延。他沉默
不语,只是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肩膀和背。好来他问我,小傻,后悔了吗?我的
头在他肩膀上动了一下,不知道,我不知道,就是想妈妈,想家。眼泪不知不觉得
顺着眼角掉在他的肩膀上。他把我的身子搬过来,用手轻轻的抹去我脸上的泪痕,
声音柔和,不要哭,不许哭,我们还是可以回去的,大不了,我放弃我的所有,和
你在一起,知道吗。我点点头,恩。我们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看情形再说,好吗?
我有点点头。他将我再度拥入怀里,紧紧的抱着我,喃喃着,我只要你开心,不要
你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