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契约 完(7)

来源: 玉珠 2004-10-21 13:38:54 []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18538 bytes)
徐羽风记挂着夏芬。她最近忙着考研,天天熬夜看书,明显的消瘦了不少。
  徐羽风约她出来散步。“你别老看书,也要注意休息,知道吗?还有啊,你不是说,要考研恋爱两不误嘛。”他在电话里说。
  “就你记性好。”夏芬在电话里笑着说。
  两人约了去学校的后山逛逛。
  “自从上次有人在这里发现无头女尸,很多人不敢来这里了。今天要不是有你陪着,我也不敢来的。”夏芬说。
  “是啊。我觉得这里环境很好,很多人不来这里,实在是可惜了这么一块好地方。”徐羽风说。
  “对了,那些案子现在怎么样了?你参与进去,真让我有些担心,毕竟是在跟藏在暗处的杀人犯为敌。”夏芬牵挂的问。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我不会让你没有男朋友的。”徐羽风笑着贫嘴。
  “没了你,我就另外找一个。你不知道,追求我的男孩多着呢。”夏芬也笑。
  “对了,最近我们女生中有一股不好的风气,好多人到外面去搞三陪,或者以精神陪护的名义挣钱。据说其中靠卖淫赚钱的就有不少。”夏芬补充说。
  “这种事情早就有了。还有媒体暴过光呢。但是没有办法杜绝。很多女孩没办法抵制外面繁华世界的诱惑,过早的走上了歪路。其实,害的还是自己。”徐羽风望着夏芬说。

  “你不用担心我,呵呵。只是我发现女生中谈论这个话题慢慢多起来。有时候居然谈起谁来居然带着羡慕的口气。比如在外面和哪个老板吃饭,一餐吃了多少钱。比如谁谁又带上了如何高贵的首饰,谁谁的存折上又突破了几位数,听着让人反胃。其实谁都知道,这钱是怎么来的。”
  “这些事杜绝是很难的,最怕的就是把风气搞坏了。我想我们可以向学校反映一下,让学校采取一些措施,比如限制女生夜不归宿等,应该可以比较有效的减少这些龌龊事情的发生。”徐羽风说。
  两人说着,后山的小路上不觉已走出很远。

  “对了,我得去找一下派出所的老周,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去校医院的太平间吗?他也到那里搜查证据。说不定,他也有新的发现呢。我想,只有多沟通,多配合,才能尽快把这些案子搞个水落石出。”徐羽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
  他和夏芬原路返回,打电话联系了老周。老周让他们直接去他家。
  两人到那里的时候,只见屋里一片狼籍,老周正窝在沙发上抽烟,头发凌乱,双目深陷。
  “周所,这几天你憔悴了不少啊。”徐羽风一进屋就说。
  “还不是这些案子闹的。”老周说。
  “你也相信岳浚就是杀人凶手吗?”徐羽风单刀直入。
  “我开始就觉得尸检太草率,加上最近南方大学又闹了个方红荣杀人案,估计这些案子远没有结束。”老周吐出一口烟来。
  “周所,你知道吗?那天晚上你去校医院太平间检查岳浚的尸体,我也在那里,比你先到,也准备检查岳浚的尸体。只是当时感觉不方便出来和你见面。”徐羽风坦诚的说。这话倒让老周感到意外。
  “你后面调查有结果吗?我和徐羽风估计你也在暗暗的调查。那天晚上我也在太平间呢。”夏芬急着说。
  “调查结果还是比较难,我有了一些猜测,只是没有证据,现在还不能说。”老周显得很苦闷。
  徐羽风很详细的把方红荣杀人案跟老周说了。“根据我们的审查观察,方红荣跟任少杰也许有关联,他是一个值得我们注意的人物。”他说。
  “有这么复杂?”老周皱着眉头说。
  “也不一定,也许他是个掩藏特别深的人。”徐羽风说。
  “这样吧,我参加一下下次审查方红荣的活动,你呢,注意一下任少杰最近的动向。再狡猾的狐狸也有露出尾巴的时候。”老周交代说。
  “其实岳浚不是自杀,是被人所杀就是条很好的线索,可以顺着查下去吗?”徐羽风突然说。

  “比较难,事情比较复杂,再说,上头也比较反对,一个犯罪嫌疑人关在派出所的拘押室里让人给杀了,这传出去,多大的影响啊。无论派出所还是学校都担不起这个责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老周似有难言之隐。
  “我明白,那我们先走了,任少杰那边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跟您汇报的。你多保重。”徐羽风和夏芬告辞出来。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对了,上次您在太平间检查岳浚的尸体,我感觉山洞外有双眼睛盯着你。后面你出去了,好象那人的脚步声还跟着你,你平时也多注意些。说不定你的行踪也可能被犯罪分子秘密监视。你平时也小心一点。”徐羽风转过头来说。
  老周一楞,随后说,“我知道了。我们保持联系。”
老周会同小王和罗皓审讯方红荣也正在汇明路派出所里进行。
  刚开始方红荣死活也不肯承认自己认识任少杰。
  “我们在你的寝室里已经搜到了你和任少杰的合照,你还敢抵赖!”老周怒气冲冲的甩出一张照片。正是方红荣和任少杰并排照的一张照片,看起来,两个人象认识多年的老朋友。老周为了这次审讯,显然做了一些准备。
  “是,我承认,任少杰是我的老乡。读高中时我们就认识了。”方红荣一下子蔫了。
  “那你为什么说不认识?是不是想掩瞒他的什么罪行?”罗皓厉声说。
  “不是,我怕他受牵连。他算是我相当好的朋友。你们突然问起他,我想是不是他出了什么问题。我可以保证他和此案没有任何关联,我只是不想他无端被卷进来。”
  “你对朋友可真好啊。”小王说。
  “那任少杰跟程露有什么关系吗?”老周比较老练,揪着关键问。

  方红荣开始不肯说,经过老周的软硬兼施,他终于把情况说了出来:“那篇报道有很多失实的地方。其实,我和程露好过一段时间,我们还在校外同居过。当时,任少杰来看我,他们就认识了。因为程露花钱比较大手大脚,而我手头并不宽裕,任少杰就说可以介绍程露去市里一个有名的歌厅跳舞,待遇相当不错。程露是校舞蹈队的,她听了就很高兴。当时我是有些反对的,但她讥讽我养不起她,她说要靠自己。我就没办法了,任又她去。后面我听在学校听到一些闲话,说、程露在外面卖淫,传的有声有色。我比较好面子,就不想再和她交往下去了,那知道她不依不饶的,老纠缠我。有次甚至叫外面的流氓打了我一顿。我受了委屈,就跟徐羽风说了。他邀我出去喝酒,跟我说了一句让我印象深刻的话,′要摆脱一个无聊女人的纠缠,最好的办法就是消灭她。‵喝完酒我们就散了,我感觉精神有些恍惚,思维也不能完全由我自己控制。满脑子都是任少杰那句话,消灭她,消灭她!我于是准备了凶器,把程露骗进了出租屋里,把她杀了。说来奇怪,那一切好象做梦一样,我把她肢解完才清醒过来,全身大汉淋漓。我不知道我居然会杀人,我平时杀鸡都不敢的。我都不敢相信是自己杀了程露,但我面前的确摆放着被肢解得的一块一块的程露,我自己的手上也正握着一把锋利的菜刀。我呆在那里人都瘫了,过了好久才确知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的的确确杀人了。我还依稀感觉到好象肢解程露时一直有双研究在门外盯着我,想到这里我很害怕。后面我就想办法把尸体处理掉了,这些情况你们是知道的。”

  方红荣一口气说完了他的杀人经过。老周有些困惑,听他这么说,好象与任少杰有关,又好象没什么关系。方红荣的这些口供还是不能成为任少杰犯罪的证据。

  “那么程露尸体上的玫瑰印记你怎么解释?”小王问。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是怎么冒出来的。我身上从来不带什么印章的。听说荆楚大学死的几个女孩身上也都盖有玫瑰印记,但她们绝对不是我杀的,你们可以调查。”方红荣满头大汗的解释。
  “这就怪了,莫非那印记是自动长出来的?”罗皓嘲讽的说。
  “随你怎么想,我知道自己这回死定了。万一你们要说荆楚大学那些人是我杀的,我也没意见。”方红荣想到这一点,索性懒得应付他们的审讯了。
 晚上因为夏芬要上晚自习,徐羽风一个人来到老周家商议案子的进展情况。
  “我看任少杰还是有问题,从方红荣很含糊的交代中,我总觉得任少杰很可疑。他和方红荣是老乡,在方红荣杀程露之前,他和方红荣说过的一句话很值得推敲,′要摆脱一个无聊女人的纠缠,最好的办法就是消灭她。‵这句话包含有任少杰想让程露死的意思。但这句话,真能促使方红荣去杀程露吗?我觉得还是太蹊跷了。”老周说。
  徐羽风把今天林慧儿死的情况也和老周说了一下。把任少杰说这句话的凶狠和他对林慧儿死的伤心比照起来,可以发现,任少杰是个很复杂的人物。但据徐羽风这几天的暗中观察,又并未发现他有什么异常之处。
  “我看这样,你还是继续暗中观察他,我手头上也有一点线索查下去。如果情况明朗起来,我会告诉你的,这样可以避免侦破时走弯路。”老周说。
  “您的线索现在还不能说吗?”徐羽风问。
  “不能说,关系重大。我的线索和任少杰还联系不到一块,所以对你也不会有什么帮助。必要时,我会告诉你的。”老周一脸的严肃。
  两人这几天都很累,谈完正事,老周从冰箱里拿出几罐啤酒来,和徐羽风喝了几罐。
  快12点了,徐羽风说:“我得回去睡觉了,要不宿舍就关门了。”
  “你不会翻墙吗?”老周问。两人哈哈笑起来。
  老周送徐羽风出来已是晚上12点多,夜风颇冷。
  徐羽风走出一百多米远,突然听到一声惨叫,声音痛苦而低沉,是老周的声音!
  他赶紧跑步返回,用力撞开老周家的房门,只见老周痛苦的倒在沙发上,呼吸困难,脸色通红,因痛苦而扭曲变形。徐羽风想起林慧儿死的情形来,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周所你怎么了?”徐羽风着急的问。他握着老周的手,老周已经说不出话来。徐羽风还算镇静,赶紧拨通了120急救电话,又去给老周倒杯开水,但老周已经喝不下去了。老周握着他的那只右手突然变的很用力,而左手指着墙上的一张照片。
  不到一分钟,老周握着他的那只手松开了。头往后一仰,显然已经死亡。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徐羽风措手不及,他有种想哭的感觉。但他忍着了。他马上又给派出所打了个电话,通知了这里的情况。
  “老周怎么会突然死亡呢?他那条一直没有说出的线索也就此断了。他临死指指墙上的照片又是什么意思呢?”很多个问题盘旋在徐羽风的脑海里。他站起身,仔细端详了那张照片,原来是校派出所的一张全家福,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徐羽风正困惑着,一会儿,医院的急救车和派出所的胡所长小王等人都来了,场面变的非常混乱。
  徐羽风跟胡所长仔细讲了老周死亡的情况。胡所长暴跳如雷,“从现在的情况看,你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整个晚上只有你和老周在一起。他送你出门,一回来就死了,有这么巧的事吗?”他说话的口气跟以前表扬徐羽风抓到岳浚时的口气已是截然不同。
  徐羽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很气愤的问:“我杀了他还会又通知医院又通知派出所吗?”
  “那也许只是你故意做出来摆脱嫌疑的。”胡所长说。
  徐羽风知道这个时候不好反驳,只好说:“既然你这么说,我无条件接受调查。”

  经过法医连夜验尸,诊断结果跟林慧儿一样,是突发性内脏功能衰竭而死。徐羽风得以摆脱嫌疑。但他觉得奇怪,如果说林慧儿还好解释,老周作为警务人员,按说身体应该很好,身体怎么可能突然出现这种症状呢?
  “你近期还是不能够离开学校,以便我们进一步调查。”胡所长对徐羽风说。
  小王对老周的死也很悲痛,他进派出所后,老周手把手教他,可以说是他的师傅。他哭的很凶,徐羽风把他拉到一边说:“我相信老周的死是有人加害,我们一定要查到凶手,为老周报仇。”
  之所以说这句话,是因为徐羽风突然想到了一双眼睛,那双在太平间山洞外盯着老周的眼睛。
徐羽风被限制出校门,行动上受了很大局限。他心里非常苦闷,第二天中午准备去图书馆看看书,尤其是侦探和医学方面的,也许会对破案有帮助,他想。
  他独自骑着自行车去图书馆,那知在图书馆门口被侧面快速开来的自行车撞倒在地,所幸只有手脚擦破了皮。那人牛高马大,是体育系的一个田径运动员。他硬说是徐羽风把他撞了。“他妈的,你开车没长眼睛啊?你看看,才上身的雅戈尔衬衣给你划破了,你说怎么办?”他一把揪着羽风的衣襟。其他几个在旁边早已伺机而动的一起围过来,对羽风推推搡搡的,准备打人。
  “妈的,夏芬那妞哥们几个眼馋好久了,却被你抢了先!”一个人说漏嘴了。
  “哦,原来是教训我来了。我说哥几个,有本事大家都去追啊,公平竞争。”羽风不想闹了。
  “还公平竞争?看你们那亲密样,你是不是已经把她给破了?”运动员是揪着羽风的衬衣用力一拉,哗啦一下,衬衣腋下拉开了一道大口子。
  他没料到的是,羽风从小习武,跆拳道已经到三段水平,还获过武术冠军的称号。听了他这句脏话,羽风抓着他手腕,一个小擒拿,便把他的手扭到背上去了。
  “上。”他喊道。几个人托起拳脚动手,却被羽风打得东倒西歪,鼻青脸肿。其中一个人抡着一根木棒朝羽风头上劈来,羽风挥掌切他手脚,棒子反弹,将那人打得头破血流。撞车肇事的那个运动员慌了,打电话到学校派出所,说材料系学徐羽风在图书馆门口行凶伤人。羽风被带到派出所审问,伤者被送往校医院。
  
  刚开学时,羽风因获得武术冠军名声大噪,而这次打架,却几乎闹到要被开除。伤者据说额头上缝了七针,躺在校医院直骂羽风的娘。而羽风都不想说出他们挑衅的原因是为了夏芬,因为这么一捅出去的话,一来这等争风吃醋的斗殴事件影响不好,二来他怕给夏芬添麻烦。
  被打的学生往材料系领导那里告了状,说材料961班学生徐羽风仗着会武术,在图书馆门口行凶打人。系领导和校领导对徐羽风印象本来就不好,这段时间以来他老是旷课,上次因为顶撞教师还记了一次大过在案。而且上次抓到岳浚准备开表彰会时他借故推辞,让校长很没有面子。校方于是准备将他开除。在领导眼里,开除一个学生,实在比摁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五十出头,聪明“绝顶”的院长将羽风传到他的办公室,语重心长地说:“徐羽风啊,你是以高分录取到我们学校的学生,系里的领导也都很看重你。我甚至还准备把到毕业时把系里很有限的保送研究生的一个名额给你。可你总是在学校闹事,上次课堂上顶撞老师记了大过,这次又在图书馆殴打同学,你是不是觉得进我们这个学校太委屈了?闹这么大的事,我想保你只怕出保不住啊。”
  羽风心里早就做好了退学的准备,就起身说:“谢谢院长的器重。我本是无才无德之人,愿意接受您的任何处罚。”
  院长伸手摸了摸秃顶,慢条斯理的说:“你误会了,不是我要开除你,这事派出所通知了校工部,是校学工部的决定啊。我正想有什么办法可以把你留住。”
  羽风只得又道一次谢,说道:“不劳您费心了,我这就走。”嘴上说的潇洒,心里却隐隐作痛。虽然当初自己本不愿来,但这次闹得被学校开除,这是何等不体面的事情啊。
  “不急不急,学工部的通知还没下呢。”院长说。
  羽风告辞出来,心里难受的刀剐一般痛。学校本来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但想到从此就见不到夏芬了,那痛楚真的好比割去了心头肉一般。而且,那些扑朔迷离的案件,老周的死,都是他所牵挂的。“就算被开除,这些案子我也要侦破出来。”徐羽风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骑车回宿舍的时候差点撞了人。回来后躺在床上,想着应该怎么去跟夏芬说,想着应该以怎样的方式来告别,心里乱烘烘的漫无头绪。
  这天晚上他约了寝室的同学一起去学校西门外的村上酒吧喝酒。
  学校西门外就是乡村,可以见到大片的田野和果树。村民们托学校的福,这些年纷纷开起了酒吧、饭店、舞厅、卡拉OK厅、桌球场、电视休闲吧等饭食娱乐场所,盖起了小洋楼,一到晚上便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相对学校的宁静,别有一番旖旎风光。荆大的人把这里叫堕落一条街,在学校呆累了,就可以约三五好友来这里放松一下,花钱买“堕落”,可谓潇洒。
  村上酒吧的名字一语双关,一来它本就是座落于乡村的酒吧,再则,爱读小说的人都知道,它容易让人联系到风靡校园的一个日本作家——村上春树。羽风就是因为喜欢这个酒吧的名字才爱来这里的。酒吧不大,只可容纳二三十余人,里面有点昏暗,彩灯闪烁、烛光跳跃,音厢里整天流浪淌的是披头士那些伤感的歌曲。这倒名副其实,因为村上春树最喜欢的音乐就是披头士的。人陆续到齐了。羽风叫服务员送上一件科罗娜和一个果盘,还有一包精品白沙烟。
  看着长时间一起生活,欢乐与共的几个兄弟,羽风那句分别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默默地喝着啤酒。
  “怎么了,老大?莫非失恋了?”睡他下铺的梁庆松问。
   “不是,今天把你们叫来,是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说,但我现在有些说不出口。”羽风低着头又喝啤酒,尽量不让大家看到他眼眶里的泪水。
  在三人反复的劝说安慰下,他说了自己打伤人,将被学校开除的事。
  “你为什么不说出事情真相?他们是故意挑衅,你只是正当防卫,只要学校调查清楚了,你是不会被开除的。”睡他对面的郭云长说。
  “可我怎么说得清呢?再说,我不愿意说出他们找我挑畔是为了夏芬,这种争风吃醋的事情传出去对她也不好,影响会很坏的。”
  “那你就这么吃哑巴亏,一走了之啊,这对你今后的影响有多大你知不知道?”梁庆松说。
  羽风去意已决,三人怎么劝说也无济于事。大家心里都郁郁的,喝完了一件科罗娜,羽风又叫了一件。四人不再说话,就这么闷闷的喝酒。这时酒吧回荡起列侬忧伤的曲子,《Nowhere Man》:
  他从来就是个漂泊者
  随遇而安 四海为家
  不为谁谁 不知所终
  
  没有想法
  没有方向
  是不是和我们有点儿像
  
  漂泊者 请听我说
  你不知道 失去了什么
  漂泊者 整个世界其实就在你的手中
  ……
  
  羽风脑海里回荡的始终是这么一句:Making all his nowhere plans for nobody. (不为谁谁,不知所终)。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也不知自己离开学校后将会怎么样。
  
  喝完酒回来,羽风头痛欲裂,在床上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起床后开始收拾行李,一边收拾一边想该怎么跟夏芬道别。
  下铺的梁庆松平时跟他玩的时间最长,情感也最深,他找不到很好的话来安慰羽风,就说:“系里的通知还没下来,你别急着走啊。也许学校到时改变主意了呢。”羽风说:“你别安慰我了,学校准备开除我是院长亲口告诉我的,怎么会改动?我呀,要走就得赶在通知下来之前走,这样才不致于那么狼狈啊。你也知道,当初我就不是心甘情愿地来的,这时走也没什么可惜。还是李白那句诗说得好: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莱人!”
  “你跟人家睡都睡了,想这样一走了之啊。哎呀,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不想活了……”寝室里绰号花和尚的东方宇为了打破很沉闷的气氛,把他的黑色幽默也用上了。

  郭云长在寝室里号称爱情专家。他对羽风的决定作了理性分析:“如果苏梦蝶知道你是因为她而被学校开除的,肯定会很难过。你想啊,你说出真相,对她最多也就造成点不好的影响;你不说出,你们只能这样活生生的被拆开。你说,如果让她选择,她会选择哪一种结果呢?她肯定不愿意失去你嘛。可以说,你现在的决定会让她很失望。”这番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羽风开始有些迟疑,但一时又拿不准怎么办才好。他想到的是,就算自己说打架的真相,那帮人也会矢口否认。自己连个证人都没有,口说无凭,而学校看到的只是他将人打了的事实。他爬回床去,仍然闷闷不乐的躺着,梁庆松给他打来的晚饭也没吃上一口。
徐羽风并不想就此离开学校。傍晚时分他在学校外面联系了一个出租的房子,叫寝室的兄弟帮忙把东西搬到了租房里面。
  搬东西的时候夏芬打电话来,徐羽风让室友慌称自己不在。他一时间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晚上独自一人躺在租房内,徐羽风有种说不出的孤寂感和挫败感。一直以来,他是个内心很高傲的人,这次被无端开除实在给了他很大的打击。他此刻最关心的还是那些悬而未觉的案件。现在想来,越来越觉得任少杰问题很大。这点,在方红荣的交代里可以知道一点。而且,在大家正在关注他的时候,很多事情发生了。林慧儿和老周突然死亡,而且死亡的原因颇为可疑,都是呼吸困难,迅速死亡。而且,徐羽风自己也很奇怪的突然被开除了。难道,这些都是巧合吗?

  徐羽风感觉也许暗处有人在策划着这一切。其目的是让案件的侦破工作陷入停顿状态。想到这里,他感觉全身发麻,因为他很清楚的意识到,对手很强大。一个不慎,自己的生命都可能会有问题。从现在了解的犯罪案件来看,“死亡请柬”----玫瑰印记,犹如古龙笔下的小李飞刀一样,“例无虚发”,凡被盖了玫瑰印记的人,一定会丧命。

  他暗自下了决定,还是从调查任少杰入手,不管多么困难,也不管会遇到多大危险。按他以前对任少杰行踪的了解,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美术学院的画室里。任少杰有画画的爱好,一有时间,就去画室作画。据了解,他虽然不是美术系的学生,但绘画水平可以和美术系的高才生抗衡。
  想到这里,徐羽风跳下床来,疾步往美术学院的大楼走去。

  这时已经很晚了,美术学院只有三楼一个很僻静的画室里还亮着灯光。徐羽风悄悄的溜了上去,隔着窗户,他看到任少杰正在作画,而他对面,竟然站着一个全身赤裸的女孩!
  徐羽风仔细一看,这个女孩就是夏芬她们寝室的刘子君!他正奇怪刘子君怎么会和任少杰在一块,只听见刘子君娇声说:“画好没有啊,我摆这个姿势都有半个小时了!”
  “好了好了,”任少杰拿到画笔最后涂抹几下,然后丢在一边,“看我画的怎么样?”他从画架上取下那幅人体素描,递给刘子君。
  “讨厌,我的大腿有这么粗吗?”只听到刘子君笑骂。
  徐羽风躲在窗外,没法看清那张素描。他仔细的听下去。
  “我摸摸看。”只见任少杰把手放在刘子君大腿上,上下抚摩起来。
  “少杰,林慧儿死了,我能跟你在一起,真的很高兴。”
  “我们以前不是也在一起过吗?”
  “那不一样,现在我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你女朋友了。你太花了,我要好好看着你。”
  “哎,说实话,林慧儿没死的时候,我盼着她死。她死了,我还真有些伤心。人总是这么矛盾。”任少杰叹了一口气。
  “好啊,放着我这个大活人不要,却去想一个死人。”刘子君有些生气。
  “你居然吃死人的醋。哈哈,女人吃醋的样子最好看。”任少杰抱着刘子君,手还在活动。徐羽风听见刘子君娇喘吁吁,他从来没有见过别人偷情的场面,不禁脸红耳赤。
  “少杰,4号的进展怎么样?”徐羽风突然听到刘子君问了一个很奇怪的话。
  “快好了,说实话,我都不太想干了,我怕下地狱。”任少杰的话同样让他听不明白。
  “抽身那那么容易?我们不想这些,少杰你要了我吧,要了我吧。”徐羽风看到刘子君动手解开任少杰的衣服,而任少杰的手也在刘子君身上放肆的活动,动作不堪入目。他感觉实在不能再看下去了,就悄然离开了。
  吹着夜风,走在校园的小路上,徐羽风感觉今天晚上不虚此行。他至少从谈话中知道任少杰跟这些犯罪活动肯定有关,而且刘子君似乎牵扯在里面。只是他不明白,他们所说的“4号”是指什么?是代号呢?还是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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