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今日此门中(完整版)8

来源: 玉珠 2004-10-10 16:36:19 []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0 次 (31307 bytes)
回答: 去年今日此门中(完整版)6玉珠2004-10-10 16:15:58
“可心~你一点都不关心我!”简单抱怨着,可是可心已经倒在床上了。
  “这也不能怪可心,昨天晚上我们都没的睡,可心一贯那么爱睡。”我说。
  “我们回去睡觉吧,让可心在这里睡好了。”菠萝拉着我走。
  “怎么进去啊,铁门都锁了。”我问菠萝。
  “简单你这里有没有创可贴?”菠萝问。
  “有啊,干什么?”简单一边说一边拿一片给菠萝。
  菠萝接过来,贴在我手背上,跟我说:“到时候你只要不说话,按着这个创可贴就行了。”
  “能行吗?我要去看看。”三戒跟着我们出来。
  “有你在更好,你就负责扶着与其吧。”菠萝做了个鬼脸。
  到了宿舍门口,菠萝开始用铁门上的锁撞击铁门,阿姨很快就来了:“这么晚回来,干什么去啦?”
  “阿姨,晚上的时候她发烧了,我们陪她在医院吊盐水,刚刚吊好。”菠萝指着我说,一脸纯真的样子。
  “发烧啊,那快点回去睡觉,不要再着凉了。”阿姨赶紧开门让我们进去。
  回到宿舍,我忍不住佩服菠萝,说谎的时候一点都不脸红,还用无辜的眼神看着阿姨,谁都无法抗拒那种纯真的孩子的目光。
  因为是星期六,晨晨和芷晴都回家了,菠萝就睡在可心的床上跟我聊天。
  “哎,说实话,你说谎的时候怎么都不会脸红的?”我问。
  “很简单啊,只要你不要觉得自己在说谎就行了。就像作弊的时候你只要觉得这本来就应该是开卷考试的,就不会紧张,也不会引起老师注意了呀。这就叫做心理暗示。”菠萝得意的说。
  “你真厉害……”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可是新理论。
  “不过说回来,你说简单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哦,什么鬼啊?”菠萝问我。
  “我知道就好咯,我认识简单也没多久啊。”我说。
  “那我们可以请笔仙啊。请简单的前世出来,简单的前世肯定经常关注着他,说不定会知道哦!”菠萝说。
  “笔仙?怎么请?”我很好奇。
  “很简单啊,我们高中的时候经常玩的。”菠萝一边说一边从上铺爬下来拉我起来,告诉我玩法。
  “简单的前世请出来……”我们点好应急灯,摆好姿势之后,菠萝开始叫。
  刚说了一遍,笔就开始在白纸上画圈了,就好像这个家伙一直在等着我们叫他一样。
  我们还没开始问问题,笔就一直在白纸上不停的画圈,越画越快,最后竟然飞了出去,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我看看菠萝,她的脸上满是惊恐。
  “听说没有把笔仙送走会很麻烦的……”菠萝说着,额头上都亮亮的,全是汗。
  “还好,”沈芳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刚刚附在笔上的,只不过是吴倩。”
  “她不是被鬼婴控制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我问。
  “也不是完全控制,她有的时候可以有自己的思想,刚才是她自己,她想要告诉你们事情,可是被发现了,所以她没有办法写完就离开了。”沈芳说。
  “她想要告诉我们什么?”菠萝问。
  “刚才我们在楼顶上,她刚跟我说了一句‘其他的标本’,你们刚好开始请笔仙,她就附在笔上给你们写字,她写了什么?”沈芳问。
  “都是画圈嘛,看不出来是什么字啊。”菠萝一边说一边把纸靠近灯光,还是看不出来。
  “放在台子上,我来摸摸看。”沈芳说,菠萝把纸平放在写字台上,“按照这个大概的形状,我觉得是妈妈两个字。”沈芳做出了结论。
  “妈妈?是什么意思啊?”我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如果把她之前跟我说的那句话结合起来的话,是不是说,那些其他的标本就是那个婴儿的妈妈呢?”沈芳猜测着。
  “有可能,如果再加上之前我听到过的摇篮曲……”我对沈芳说。
  “你听到了摇篮曲?”沈芳的语气听起来非常吃惊,“那么,你可能就是下一个……”
  “什么?”我问。
  “之前我跟那些医学院天台上的鬼聊天的时候,他们跟我说过,他们自杀之前的几个晚上,也都听到过摇篮曲,是很奇怪的曲子,词好像是什么安睡吧宝贝,玫瑰什么的。”沈芳说。
  “对,就是这首!”我叫起来。
  “难道你就是它选中的下一个目标?”沈芳问。
  “三戒也听到了。”我说。
  “它要你们两个干什么呢?”沈芳奇怪的问。
  “也许它也跟杨柳他们一样,要我们两个的血液吧……”我叹了一口气。
  “我看杨柳她们还会来找你们的……因为血液经过一个周期的代谢,就又是纯洁的了……这次恐怕她们会有更有把握的手段了。”沈芳有些担心。
  “那我也只能希望师兄快点来了,以我和简单的能力,恐怕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啊!”我仰天长叹。
 第二天天刚亮,电话就响个不停,我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去接,是简单。
  “可心回宿舍了吗?”简单劈头就问。
  “没有啊,昨天晚上她不是在你那里睡觉的吗?”我简直一头雾水。
  “那,那可心失踪了!”简单大叫。
  “什么?”我终于醒了,“什么时候不见的?”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刚才醒来去上厕所就发现她不见了!三戒也没看见她!”
  “好好好,我们马上就来,你在房间等我们!”我挂了电话,推醒菠萝,告诉她可心失踪了,急急忙忙就往简单那里赶。
  “找到了吗?”简单刚开门,菠萝就问。
  “没有,刚才问前台,他们说是六点换班的,他们换班之后反正是没看见有人出去。”简单说。
  “可心手机呢?打过没?”我问。
  “在这里呢。”三戒指指床上。
  “她开门出去你们都没有听见?”我问。
  “我们醒过来的时候门锁着的,窗户开着,可是这里是四楼,我也到楼下去看过了,没有,再说她也不会跳楼。”三戒说。
  “她梦游嘛?”菠萝问简单。
  “好像没有吧,从来没有听说过。”简单说。
  “我听说人梦游的时候会在墙上走的诶,我们要不上楼顶去看看?”菠萝说。
  “啊,不会吧?”简单虽然嘴里这么说,可是冲出门去的速度比谁都快。
  我们也赶紧跟出去。
  跑到天台上,没有可心。
  我们仔细搜索了一番,也没有可心的踪迹。
  “我们分头找吧,找到了就通知大家,再在房间见吧。”三戒提议。
  我们下楼,在楼下分手。我和三戒往东,菠萝和简单往西。
  “我有种预感……是医学院……”三戒看着我。
  “我也是……”我也看着他。
医学院的电梯我是死也不想乘了,宁可走楼梯。
  累死累活的爬上六楼天台,可心就躺在天台中央,我们摇了半天都没有把她摇醒,也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先把她弄下去再说吧。
  三戒背着她,我在后面扶着,三戒说:“要不然你先打电话给简单他们,告诉他们我们已经找到可心了,我把她送到医院去,现在我们怎么也叫不醒她,搞不好她是晕过去了。”
  我打电话给简单和菠萝让他们到校医院来找我们,然后就跑进急诊室去找三戒和可心。我到时候医生刚刚被叫起来,一边打呵欠一边从里面一间屋子走出来。
  医生问了我们情况,又仔细看了看可心,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才对啊,呼吸均匀,脉搏也很正常啊。”
  “可是我们怎么都叫不醒她,而且她怎么会好好的睡觉睡着睡着就到了医学院天台上去了呢?她是不是梦游呢?”我问。
  “我也就是这里奇怪啊,初步检查什么问题都没有,可是就算睡得再沉,睫毛反映都没有了,这也不正常啊,要不然再等一下,八点钟上面放射科上班了,照一下再看看吧。”
  “真的不会有事吗?”我问。
  “要是你们实在担心,我帮你们开转诊单,你们去新华医院看吧。”医生一边说一边开转诊单。
  正写着,简单和菠萝来了。
  医生写好转诊单,简单背起可心,我和三戒到门口去拦出租车。
  坐不下五个人,可心又要躺着,我和菠萝只好不去了,三戒和简单送可心去新华医院。
  我和菠萝只好继续回宿舍睡觉。
  中午的时候三戒打电话给我们,说他们已经把可心带回来了,现在在学校医院三楼的住院部里。
  我和菠萝赶过去,可心还没醒过来,正在吊葡萄糖。
  “医生怎么说?”我问简单。
  “医生说,什么都正常,也没有任何的脑损伤的迹象,就是重度睡眠,现在的状态就跟植物人一样了呀,早上医生用针扎她虎口她都没有一点反应!医生说放在新华医院也没有意义,让我们带回来,滴注葡萄糖和盐水维持生命。”三戒说。
  简单整个人有点痴痴傻傻,呆呆的看着可心,不说话。
  “到底怎么了?这都是怎么回事嘛!”菠萝问。
  “我觉得,她这样子像是被人用引魂曲引走了魂了。”三戒说。
  “你不是说引魂曲只是让人短暂的离魂么?都这么长时间了她还不醒……”我说。
  “那不一定的,引魂曲是让她的灵魂和身体分开,但是引魂的人或者其他的东西把她的魂魄带去干什么就不知道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回来。”三戒说。
  “那有没有召魂术把她的魂魄召回来?”我问。
  “传说中有,可是我没见过正式的记载,也不会用啊!”三戒无奈的摇摇头。
  “要不然我们去龙华寺找方丈?”我提议。
  “这种东西应该不属于佛家的法术,我觉得民间倒是有些巫师一类的人常常用。”三戒说。
  “上海有这种人嘛?我没听说过呀!”菠萝说。
  简单还是呆呆的看着可心,一句话也不说,我们说的话他好像也没有听见。
  “等等看吧,说不定她明天早上自己就醒过来了。”菠萝安慰简单,可是简单没有反应。
我和三戒菠萝去吃午饭,简单不去,说他想陪着可心,让我们给他带点东西回来吃。
  食堂。我和三戒,菠萝去吃新亚大包。
  “可心这样的状况,不是和张剑峰他们几个人当时的情况差不多?”我问三戒。
  “是吧,不过情形不同,上次他们三个是被人引魂之后控制了身体,他们的灵魂是属于自己的,非常清醒,我们请他们出来他们什么都知道,但是可心不一样,她的身体在这里,可是灵魂却不知道在做什么,就算有一天我们能找到方法把她的灵魂召回,恐怕也没有办法知道这段时间她干什么去了。”
  “我们要怎么样找到能把她的灵魂召回来的人啊?”
  “这个要问当地人才知道吧,她现在的情形,总是要依靠葡萄糖盐水度日,不可能走远的,只有在上海找这样的人了。”
  “要不然,再问菠萝?这家伙小道消息最多,呵呵。”
  “嗯,菠萝刚才好像说她不知道的。不过我还是好奇,简单这家伙到底会得罪什么东西,跟他这么有深仇大恨,把他身边的人都害成这样。”
  “我哪知道!哎……等等,好像想起来什么……对了,是灭灵钉!”
  “没头没脑的,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哦,我忘了,这事情你不知道,之前,简单在129礼堂外面的草坪上面挖出来一个灭灵钉,他就把它拔出来了,就为这件事情我们才专门跑到龙华寺去的!你说能用引魂曲的都是很百年以上的鬼嘛?说不定就跟这件事情有关系!”
  “灭灵钉现在在哪里?通过这东西我们说不定可以找到他曾经镇压的东西。”
  “在龙华寺啊,我们留着那东西干什么?”
  “嗯,那等下你带东西给简单吃,我去趟龙华寺。”
  三戒先吃完,匆匆忙忙走了。
  我带粽子给简单。到医院,菠萝已经到了。
  “对了,你好好想想,知不知道上海有什么地方有那种可以通灵的人吗?”我问菠萝。
  “这个啊,我想想哦,召魂没听说过,通灵好像听过,上海人叫请大仙嘛!我小的时候,我家隔壁的阿婆总给我讲这样的故事,我估计她知道哪里有,对可心有帮助?”
  “嗯,我们想要试试,说不定有用处。”
  “那我打电话给她问一下啊。”菠萝拿出手机打电话,“阿婆,吾寺离离呀,吾想门门看,老早侬帮阿拉港的那些请大仙的故事是真的挖?……真啊,哦……哦,各么,各拧还寻的到挖?……搬到崇明去啦?……哦,哦……各么,侬晓得伊拉偶里向电话挖?……好呀,侬等特一下下,吾寻支笔……好,侬港……嗯,好,吾晓得啦,谢谢侬哦,礼拜楼吾回来再帮侬家花花打浴……嗯,好,各么,再会!”(翻译:阿婆,我是离离,我想问问看,以前你跟我们讲的那些请大仙的故事是真的吗?……是真的啊,哦,……哦,那么,这个人现在还找得到嘛?……搬到崇明去啦?……哦,哦……那么,你知道她家里的电话嘛?……好呀,你等一下,我找只笔……好,你说吧……嗯,好,我知道啦,谢谢你,星期六我回来再帮你们家花花洗澡,嗯,好,那么,再见!)
  “问到了?”我问。
  “问到了,这是电话,不过搬到崇明岛去了哦,不知道可心能不能坐船。”
  “等晚上我们打个电话问问看她,是不是一定要带可心过去,要是不用的话,可心也就不用受这份罪了。现在人家可能在午睡呢。哦,对了,花花是谁呀?”
  “是隔壁阿婆家的狗狗呀,很可爱的~不过好肥哦,阿婆都抱不动了,所以每次都是我回家才帮它洗澡澡的。”
  我回头看简单,粽子还拿在手里没吃。
  “简单,你这样不行的,要吃点东西,不然可心没事情,你就病倒了!”我劝他。
  “你知道陕西有句话吗?说,陕西的女儿不外嫁,可心高考报志愿的时候,她爸爸妈妈都不愿意让她报外地的学校,我还跟她爸爸妈妈说,我会照顾她的,因为我爸爸妈妈和她爸爸妈妈是同事,我们从小就认识,她爸爸妈妈也信任我,最后才同意让她报这里的,现在我怎么跟她爸爸妈妈交待?早知道她会出这种事情,我就不应该让她来上海,都是我不好……”简单呆呆的。
  “这是命,我看过可心的手相,她当有此劫。跟你没关系……”我安慰他。
  “不说这个了,三戒呢?”
  “哦,我猜跟你过不去的那个家伙和灭灵钉有关系,所以他去龙华寺了。”
  “还是我惹得祸啊,唉……”
  “别自责了……可心会好的。”菠萝拍拍简单的肩膀。
 刚走出医院,手机响了,是陌生的号码。
  “与其?我是清远。”
  “师兄!你在哪里?”我惊喜万分,终于有了解脱了。
  “我现在在安徽,有些事情,这边处理完了我就到上海去,大概还要三天,你那边还能撑住吧?”
  “我身边的朋友已经开始出事情了,我不知道……”
  “你别着急,刚才清心师兄已经带着他的大弟子悟高赶往上海了,他们坐火车的,到了上海会跟你联系。”
  “好,师傅什么时候来?”
  “师傅还没动身,不过应该快了,清一师弟病了,师傅一时走不开,这些事情等你见到清心师兄他们会跟你说,我现在有事情,就这样。”师兄没等我说再见就急急忙忙挂了电话。
  回到宿舍,芷晴和晨晨已经回来了,跟她们说了可心的情况,她们便出门去医院探望可心。菠萝拿起桌上的闹钟:“老婆,四点半了,三戒怎么还不回来?”
  正说着,电话铃响了,是三戒:“我回来了,马上就到你们宿舍楼下,你下来吧。”
  我和菠萝洗了脸,就走下去,三戒已经到了。
  “与其,菠萝,我见了龙华寺的方丈觉尘大师,他说他们已经确认这个灭灵钉是九华山之物,前几天派人去九华山探问原委,还没有回来,不过已经接到九华山觉原大师的电话,说他们这一两天就来上海,觉尘大师说,这几天我们最好都不要单独行动,这样,万一再听见引魂曲,就可以一起大声朗诵金刚经与之对抗,三个人或者六个人最好,菠萝,你不是此劫中人,最好不要参与进来,我和简单,加上与其,我们三个人,够了。”
  “那我就负责联系那个阿婆吧,有消息我打电话给你们。”菠萝拍拍我的脸,“老婆,你要小心点哦,还要帮我照顾二老婆哦。”
  “嗯,应该还有三个人才好,不然我们三个人就不用睡觉了。”我看着菠萝转身上楼的背影,无奈的说。
  “两个也可以啊,可以换着睡,不过菠萝最好不要参与这件事情,我之前跟你们说过,菠萝的八字我看过,骨很轻,要是她参与进来,下一个出事的一定是她,我们现在人手已经不够了,不能再出什么事情。”
  “我知道,哦,对了,晚上可能清心道长和他徒弟就赶到上海了,有他们在,我们应该不会再出事情了吧。”
  “嗯,晚上我们在医院陪简单守夜还是让简单不要呆在医院?”
  “虽然我很不想在医院过夜,可是我知道我们不可能说服简单离开可心的。”
  “嗯……不过,如果在医院的话,我们会面临更多的考验的,你也知道,医院里面历来都有很多孤魂野鬼的……”
  “没关系吧,我发现很多鬼其实都不坏,也不可怕,我们要是真的无聊了,还可以听他们讲故事,今天晚上我们是不用想睡觉的,听听故事也不错的啊。”
  我和三戒在医院陪着简单,可心的病房是四人间,其他的床铺都空着。我无聊的翻着一些从护士那里要来的报纸,三戒低着头在想心事,简单还在发呆。八点多钟,菠萝打电话来,说那个阿婆肯过来为可心召魂,不过要加出场费,如果我们把可心带过去呢,就只收做法的费用了,如果要阿婆过来呢,她要加500块钱,就是总共700块钱,菠萝让我们考虑一下,明天再给她答复,她再打电话给那个阿婆。
“700块钱倒也不是什么太大的数字,能让可心醒过来,再多十倍也值得的,但我总怕这老太婆是江湖骗子。”三戒有些担心的说。
  “似乎有这种可能哦,都没看过病人的情况,就已经开口谈价钱了,好像绝对有把握一样,有点可疑。”
  “不管怎么样,我想试一试。”简单很轻,但坚定的说。
  
  我们又过了两个小时的无聊时间,护士小姐过来催我们离开,简单苦苦哀求了半天,护士小姐也不同意我们留下来过夜,简单看了看可心,她仍然一脸安详的睡着,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她会醒来,简单也不再坚持,跟我们走了。
  刚走出医院大门,手机响了,清心道长和悟高已经到了我们学校正门,我让他们在毛主席像前等,然后拉了简单和三戒东门接他们。
  本来有些担心,他们那样的奇装异服不知道会不会被学校门口的保安拦下,见到他们,发现他们居然穿了西装,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情,不过再往下看,脚上穿的竟然是布鞋,这样的装扮,着实滑稽。
  “清心道长,我还以为你们要穿道袍来呢。”我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那样岂不是自找麻烦?小师妹一切安好?”清心道长问我,然后转向他身边的悟高,“悟高,给师叔行礼。”
  悟高到也没有什么扭捏,大大方方行礼:“悟高见过师叔。”这样一来,局促的到是我了,他的年纪应该比我还大那么四五岁的样子。
  “叫我名字就好,我叫与其。”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规矩还是要守的。”清心道长永远这么固执。
  “道长,今晚住宿安排了吗?”三戒问。
  “要保护小师妹,自然是看小师妹的安排。”
  我想了一想,便将灭灵钉的事情说与他们听,自然也说到了引魂曲和可心的事情。
  道长听过之后,说:“既是只有引魂曲,到也容易对付,我且画隔音符与你们,你们贴于双耳便是。”
  “这么简单?”三戒目瞪口呆。
  “这并非治本之法,恐怕它还会危害别的无关的人吧,不过这件事情,九华山的觉原大师大概后天便来,这灭灵钉与九华山颇有些渊源,如果我们插手就的确对九华山有些不敬,收伏他的事情还是留与九华山来做,我们来此并非为此。至于详细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说不迟。”
  “既然如此,等下道长画符给我们之后,我们便都回去睡觉,两位道长便随简单去他房内休息如何?”我问他们四个。
  “这样也好,我们也好几天没有睡好了。”三戒点点头。
  于是一行人便向留学生楼走去。
  简单问:“道长既然能帮我们免受引魂曲的骚扰,那么可心这样的情况道长是否有办法?”
  “我们明天一早去看看她如何?如果是引魂曲引魂离体,而后魂魄为人拘禁,我们确实无法,但如果她只是被人用封印将魂魄封于体内,我们到是可以化解的,这两种情况表现出来的确是一样的,要看过才知道。”清心道长安慰着简单,“可心小姐自然吉人天相,你可不必太过担心。”
  三戒和简单缠着清心道长问东问西,我和悟高便落在了后面。
  “悟高,你们刚刚从九华山过来?”
  “回师叔的话,未曾去九华山,我们跟清远师叔在合肥处理些事情,遇见了九华山觉如大师门下的俗家弟子方凌清,弟子随师父修行之前跟他熟识,是他向弟子透露的。”
  “你总是叫我师叔,我倒有些不自在,以后叫我名字好了。”
  “师傅知道了会责罚弟子的,弟子不敢。”
  “那他现在不知道,你可以叫我名字了吧!”
  “是,与其师叔。”
  我真是哭笑不得,等了一会,再问他:“你们从中严山来,我师傅可好?”
  “师叔祖他老人家身体甚好。只是清一师叔病的不轻,师叔祖甚为担心。”
  “清一师兄生什么病?师傅医术高明,怎的无法医治?”
  “像是被迷了心智,终日疯言疯语,前些日子还曾举刀砍向清平师叔,所幸并无伤害。”
  “师傅怎么说?”
  “师叔祖说,不知他因何至此,故而无解,心病还需心药医。”
  “怎么发病的?”
  “一觉醒来突然发病。师叔祖请了华东师范大学心理学的吴教授前往中严山为清一师叔瞧病,我们离开的第二日方到,所以目前情况如何我们不得而知。”
  “那到是,山上没有电话,手机也没有信号。”
  说着,就到了留学生楼门口,他们三个已经在等电梯,我们走过去的时候,刚刚好赶上。
  道长画好符给我们,然后说:“看来你们学校可不算安宁啊,就算除过灭灵钉下所压之物,一路走来,也有不少邪物。”
  “不过多数没有什么恶意吧。”三戒接道。
  “未必。”道长轻轻的笑了,有些高深莫测,“对了,师叔让我带这块玉佩给小师妹。”悟高听到,连忙从贴身的口袋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红布包递给我。
  我接过来在脖子上挂好,然后说:“很晚了,我也走了,我们都早点休息吧。”
  “那我也告辞了。”三戒也站起来。
  “那就拜托你送小师妹了。”道长对我们拱手相送。
也许是隔音符的作用吧,这一夜平静如水,一夜无梦,早上醒来,阳光满目。一大早是高数课,高数老师是要点名的,不管怎么不情愿,还是要去。爬起来去把晨晨和芷晴摇醒。看看表,已经七点半,洗漱完毕,是来不及吃早饭了,在路上买了牛奶和茶叶蛋,匆匆忙忙跑到教室,刚刚好打铃。
  找了空位子坐下来,用书挡住,把牛奶袋子剪开,正打算吃早饭的时候,手机响起来,我匆忙按掉,号码是简单的,我一边发消息给他:“我在上课,什么事?”一边努力的喝牛奶。
  回复:“可心又失踪了!”我心中一惊,一口气没上来,牛奶呛到气管里,不由拼命咳嗽起来,抬头看老师,正紧皱眉头看着我。我趁机跑了出去,再发消息给芷晴:“可心失踪,我去医院,等下帮我把东西带回宿舍。”
  跑到楼下,打电话给简单:“你们在哪里?可心找到了吗?”
  “我们现在分头找呢,你要不再去宿舍看看可心有没有回去,找到了打电话给我!”
  “好。”
  宿舍里面当然没有。查卫生的阿姨的钥匙声却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我不得不飞速叠起三个人的被子来,还好,顺利过关。
  短信:已经在老地方找到可心,速来医院会合。
  是三戒。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可心已经重新躺在病床上,输着葡萄糖盐水。5%的葡萄糖+0.9%的盐水,真的能维持可心的生命吗?可心依然在沉睡,脸上的表情仍然是安详而平静的。
  “我看见可心的时候,她躺在天台的边缘,一翻身就会掉下去,桔子香蕉散落一地——哪来的桔子香蕉?”三戒奇怪的问。
  “应该是昨天芷晴他们来的时候带的,我们都不是上海人,不会忌讳苹果和梨的。”我说。(ps:上海话中苹果和病故同音,梨称为生梨,有生离死别的意思,所以看病人的时候很忌讳这两种水果。)
  “谁把她弄到天台去的?”简单像是自言自语。
  清心道长没有说话,仔细的看着可心,摸了脉搏,又嘱咐悟高将可心翻过来,简单抢着做了。可心的白色的T恤衫上,有很多灰色的粉末,却不像是灰尘。清心道长取了一些下来,仔细的看了看,然后皱了皱眉头,又让简单把可心放平。
  “这是?”我看着他手上的灰色粉末。
  “你觉得呢?”他反问我。
  “香灰?似乎不是,香灰更细些……”我看不出来。
  “是符。”清心道长说。
  “什么符?”三戒问。
  “恐怕是借魂符……用符的东西,在阴阳两界之外。”他停了一下,接着说,“或者在阴阳两界之间。”
  “可心她……”简单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昨天晚上,有什么东西,写了假魂给她,让她自己走到那天台上去的。她的魂魄,的确已经不在体内。”清心道长摇摇头。
  “那么,让菠萝联系那个老太太吧。”简单低着头跟我说。
  我点点头,发消息给菠萝,她应该还在上课。
  “道长昨天晚上说有事情要跟我们说?”三戒突然想起来。
  “嗯,师妹遇到邪灵一事,我已经告诉师叔,师叔却说眼前一劫并非此物造成,我来到这里也觉得,你们校园里的邪灵不少,你们最近到底遇到什么事情?”
  我看看三戒,然后把鬼婴的事情讲给他们听。
  “这些东西生来原为复仇,不该大开杀戒,师妹的八字于他来说无益,何至穷追不舍?可是你们坏了他什么事情?”清心道长沉思着。
  “差点把他用来提升功力的十二个冤魂强行超度吧。”三戒想了想,大概也就只有这事情得罪了他。
  “这点事情不至于咄咄相逼……难道你们跟他们的仇家接触过,身上沾染了他的气息?”清心道长问。
  “想不出来……”我一脸苦相。
 中午我们准备吃饭的时候菠萝打电话来,说已经联系好了,那个阿婆明天一早搭船过来,到我们这里大概要十点钟。
  悟高和清心道长都吃素,我和三戒并不忌口。
  饭桌上,我还绘声绘色的给道长他们描述我们在南京的经历,道长说:“大意不得,这班妖孽不会善罢甘休的。”
  “道长没有打算去南京收了他们,免得它们到处作乱?”三戒问。
  “天道有常,此物虽非我族类,存在却也是遵循其道,如若作乱,自是自取灭亡,若未伤及我族,强行收伏也有违天理。”
  吃过饭,我回宿舍收拾东西准备去上课。
  突然想起很久没有打电话回家了,便拨个电话回去。是妈妈接的。
  “妈妈,你们都好吗?”
  “与其啊,都好呀,你也都好吗?”
  “挺好的……对了,你们最近有去山上看三元师傅吗?他老人家也好吧?”
  “昨天还去过呢,你师傅带着清一出去云游,已经一个多月了,还没回观里呢,清远他们倒是都在,还很惦记你呢,昨天还问我们你的地址和电话,说要给你写信呢……”
  “什么呀?师傅不在?”我简直一头雾水。
  “对啊,哦,上次忘记跟你说了,上个月我们去观里的时候,三元道长就已经出去了啊,带着清一一起出去的呀,清一你记得吧,你离开道观的时候他刚被你师傅捡到,才两三个月大……”
  “怎么回事?前几天,师傅还写信给我呢,昨天清远师兄还打电话给我说他在安徽呢!”我越来越觉得莫名其妙。
  “是吗?大概逗你玩呢吧!我们昨天敲钟的时候还看见他来着呢,而且,我们昨天才告诉他们你的地址的啊,上个月我们去的时候你才刚到上海嘛,还没告诉我们你的地址和电话呢,我们也没跟他们说啊。”
  我隐隐有些不安,这事情简直乱七八糟到了极点。
  “妈妈,那师兄有跟你们说,终南山的清心道长来找我吗?”
  “没有呀!你清远师兄只说你师傅出去云游,可能会去看你的,没有说有别人去找你啊。怎么了?”
  “没有,嗯,奶奶好吗?”我已经晕头转向,决定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了。
  “挺好的,就是想你,你有时间给奶奶打个电话。”
  “嗯,我知道。”
  “哦,对了,十一的时候你一个同学到咱们家来,把以前你戴的那块玉送过来了,你这家伙,东西丢了自己也不知道啊?要不要我们给你寄过去?”
  “我同学?玉?”更加莫名其妙,那我脖子上戴的是什么?
  “是呀,就是以前高三的时候跟你坐同桌的那个男生嘛,叫什么来着……忘记了,好像三个字名字的。”
  “哦,那,那给我寄来吧,我现在要上课去了,下次再聊拉。妈妈再见!”
  我挂了电话,把脖子上戴的那块拿下来仔细的看,的确跟我那块一模一样,只是微微有些温热,对着阳光再看,竟然觉得其中隐隐流动着血液,莫名恐慌,失手落在地上,却也没有损伤,捡起来,又打开抽屉,看看那封确实盖着中严山分局邮戳的信,脑子里面一团糟,不知道应该相信谁。妈妈是不会骗我的,可是清心道长他们看上去也不像在说谎啊!
  芷晴和晨晨催我快点,我把玉和信一起丢进抽屉,然后匆匆忙忙跟着她们去上课。
下午是管理学概论,管理学概论的老师从来不点名,出勤率却出奇的好,虽然这门课不是考试课,不过大家还是很认真的听,做笔记。
  我实在听不下去。脑子里一个一个大大的问号如烟花般散落,问谁去?谁才能告诉我答案?
  我想到了三戒。可是,如何避开清心道长他们,单独跟他谈谈呢?如果清心道长的确是有问题的,我叫三戒出来,他们必然会起疑心了。
  老师风趣的讲解不时引起同学们会心的大笑,我茫然的牵动嘴角,免得有些不合时宜。
  好容易捱到下课,想去医院找三戒,就以买晚饭为理由把他抓出来好了,这么想着,为了不让他们问我为什么不戴那块玉了,先跑去宿舍换了件高领的T恤衫。
  走到医院刚好四点,他们都在,东拉西扯的敷衍了一阵子,我说:“三戒,咱俩去买晚饭来给大家吃吧。”
  谁知道这家伙居然说:“一起去吃不就好了。”简直是……气死我了。
  “简单是肯定不会去的啦,中午也是你带回来给他的,现在天色也晚了,他一个人呆在这里陪可心我有些不放心,咱俩去买回来大家在这里吃不是一样吗?”我很委婉的说出了清心道长和悟高应该留下来保护简单和可心。
  “对哦,那道长你们要吃什么?简单你呢?”三戒终于站起来。
  “我没什么胃口啊,还是粽子吧。”简单说。
  “道长呢?”
  “给我买一个馒头就可以了。让悟高陪你们去吧?”清心道长似乎是不经意的说。
  “不用,我们很快就回来了……”我脸有些发烫。
  简单终于说了一句让我开心的话:“就让他们两个去吧,悟高如果跟着,岂不是一个高瓦数的电灯泡?”说完还配上了夸张的哈哈大笑。
  我和三戒都满脸通红。不过总算过关了。
  走出医院大门,我还怕他们在楼上偷看,故意挽住三戒的胳膊,他有些诧异,连脖子都微微发红起来,却也没有拒绝,就这样走到了前面路口转弯的地方。
  我放开他:“对不起,我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单独跟你说。”
  “什么事情?”
  “我害怕,我们正在一步一步的走进一个圈套中。”
  “这是什么意思啊?”
  “今天中午我打电话回家,我妈妈说他们昨天还上山去了,我师傅一个多月前就出去云游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清远师兄人就在山上,而且他们是昨天才告诉我师兄师弟他们我的地址和电话的,还有,那块玉,我那块玉,以前送给别人的,人家十一的时候送回我家了。现在还在我家,我妈妈还说给我寄来。”
  “嗯,你这么说,我倒也有些怀疑了,昨天晚上他们给我们画的符,你记得?我回去想着学者画画,顺便查查图谱,图谱上没有所谓的隔音符,这道符,按照图谱,是安魂符,就是让人昏睡的那种符。我当时有一点奇怪,不过想道长可能也是一片好意,想让我们睡个好觉才给我们画这个符的……”
  我们两个人互相看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远远的看见芷晴和晨晨走过来,想来是去看可心的,怕她们一时说漏了嘴,便伸手抱住了三戒。
  三戒这次学聪明了,搂着我说:“走吧,他们还饿着肚子等呢。”
  遇到芷晴她们的时候,我们还故意很不好意思的分开来,让她们嘲笑了一下下,然后继续搂在一起走。
  “你说,清心道长他究竟是什么人?”我问。
  “你应该问,他究竟是不是人。”三戒皱着眉头。
  “你的试纸怎么说呢?”
  “我哪有整天把试纸带在身上啊,现在就算怀疑,也不敢带在身上了,人家是高手……我们这样,只会暴露自己。”
  “好在他们现在也并没有伤害我们……”
  “难道你没有觉得,他们来了之后,我们的生活过分平静了,或者说,过分的安静了?”
  “似乎……”
  “他第一次出现是什么时候?”
  “就是我和简单为了灭灵钉的事情去龙华寺的时候啊。而且他还知道我师傅。”
  “要知道这些并不难……你这么说,我开始怀疑,灭灵钉,跟他才有莫大的关系!”
  “那,那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了,我们还能怎么样?好在九华山的觉原大师他们这一两天要来也是真的,我们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许就没有危险了。”
  “但是,简单就有危险了!”我终于反应过来我们昨天晚上和现在一直让简单处于危险之中。“不会……我觉得他们根本没想伤害简单,而是想跟九华山挑战。”三戒说,“要不然,昨天晚上,他们绝没有失手的可能。”
  “才不是他们失手……”居然是沈芳的声音,“是鬼婴出手帮我脱逃。”
  “沈芳?好多天没有你消息了,你干什么去了?”
  “这些都无关紧要啦,重要的是,昨天有人引我上了可心的身,然后引着我一步一步走出医院,然后不断的有声音告诉我,去杀了简单,去杀了简单,可心的身体就像被催眠了一样,我根本控制不了,我也无法离开她的身体,路过医学院的时候,突然有摇篮曲——就是你们听到的那种,然后是鬼婴旋转着在天空哈哈的大笑,然后可心突然转身朝医学院走,还走到天台上,我也可以出来了,出来以后我想去通知你们,可是简单的房间我接近不了,不知道被谁布了什么局,你们两个一个都叫不醒,而且与其不知道带了什么东西,我一靠近就觉得好烫!现在终于好了。”
  “鬼婴为什么会出手帮可心,或者说是简单?”我有些好奇。
  “那谁知道,可能它不喜欢别人在他的地盘闹事?”沈芳说,“我走先~约了人,不是,是鬼~”
  “谁呀?不会是梁伟吧。”我偷笑。
  “哎呀,不要嘲笑人家了嘛,我要迟了,不跟你们说了……”
  “呵呵,他们在谈恋爱哦。”我跟三戒说。
  “好啦,快点买了东西回去,不怕简单出事情呀??”三戒对我瞪眼睛。
  “哦,你说为什么他们不自己动手呢?”我一边走一边问。
  “嗯,嗯,嗯,我想应该是,嗯,嗯,我也不知道拉……”
回到医院的时候,简单还好好的坐在那里,面对清心道长他们,我们多少有些尴尬,他们三个人不声不响的吃着东西,我无聊的翻看着桌上的过期报纸。
  “给你们讲个故事吧。”三戒大概吃完东西,觉得气氛很压抑的样子。
  “好啊,什么故事?”我问。
  “大家都知道李广吧,在史记的李广列传里面有一段说广出猎,见草中石,以为虎而射之,中石没镞。视之,石也,因复更射之,终不能复入石矣。当然,我听过的故事版本不是这样子滴,是说,李广老将军晚上在巡逻,看到草丛里有老虎,当时惊出一身冷汗,而且,他仔细看了,那老虎还在微微的动,耳边也似乎听见了那老虎呼吸的声音,他立刻开弓射箭,箭即没入老虎体内,当然啦,李广的箭术是公认的高明嘛,那老虎摇了摇就倒下了,连呻吟都没有,因为是晚上,李广将军怕草丛里面有蛇,就打算早上再去把老虎抬回营帐给士兵们分吃,早上去一看,李广将军的箭插在一块大石头里面……”
  “大哥,这个故事老掉牙了呀!”简单表示抗议。
  “你们听下去就知道不一样了呀!”三戒继续讲,“只剩下箭尾的部分露在外面,李广将军觉得很不可思议,又射了几箭,都折断了不能射入石内,他很奇怪的就离开了,当天晚上,巡逻的士兵就看到那草丛内有老虎在抽搐并且痛苦的呻吟,抓回营内,李广将军亲自审问这老虎,老虎居然会说人话诶!他说他是一只得道的老虎精,白天睡觉的时候因为怕被人偷袭,就变成石头,晚上才出来活动,不想昨天晚上被李广将军射伤了,又怕李广见他不死再补一箭,所以就不敢出声,躺下装死,经过白天的暴晒,又没有东西吃,没有水喝,伤口又痛,所以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忍不住呻吟起来,这才被发现了。李广很好心的帮他治疗好伤口,把他放走了,后来李广和匈奴打仗的时候,这老虎精还去帮助他了呢!”
  “真能编,你这样改编啊,史记里面多少故事都能给你改成鬼故事!”我简直哭笑不得。
  “历史这种东西么,谁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历史都是人写的,当然也会流传不同版本了,你怎么知道我这种版本就是编造的,史记里面写的才是真是的,我这种还更加合理呢!”三戒不服气的辩解。
  “三戒说的有理,历史不过是一代君王为了维护他们的统治,服务于他们的阶级而进行修饰和掩盖的一些故事罢了,历史上记载的英雄,未必如同他们所记载的那样光辉灿烂,历史上所写的奸佞小人,也未必就真的一无是处,史官往往带着私人的感情来刻画一个人物,必然有所偏差。”清心道长义正言辞的样子,停了一停,又接下去说,“我也给你们讲个故事吧。你们都知道倭寇吧,在明代,倭寇活跃于现在的浙江和福建一带,抢杀掠夺,无所不做,人们往往把这些归罪于日本人头上,事实上呢,这些倭寇中间,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日本人,也就是真倭,而绝大多数都是中国人剃了头发装扮而成的,称之为伪倭,他们这样装扮也是为了一旦被捕,不至于连累自己的家人。被称为倭寇王的汪直,现在往往说他是什么商人,因为上书朝廷要求开放海外贸易被拒绝而转向日本建立根据地,进行海盗活动,其实不是,他本来是明代西厂的统领,你们知道明代有东西厂的,就好像现在的间谍机构,嘉靖年间抗倭运动伊始,他就被派往福建秘密协助当地政府抵御倭寇,后来却成为了朝廷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不得已,逃往日本,当时日本国内很乱,虽然有天皇,可是明政府却扶持源义家族为日本国王,源义为了讨好中国政府,当然一方面也是迫于明朝的压力,但是又不想得罪汪直,就在日本国内找了一个长相和汪直非常相似的人,抓了他的妻子和女儿,威胁他,如果不去明政府领罪的话,就把他的妻子和女儿抓去做官妓,他不得已,同意了,源义晴把他秘密处死,身体扔在海上漂流,然后把他的头颅献给明政府,可是他为之牺牲的妻子和女儿还是被抓去做了官妓,后来他的身体和头颅不断的相互寻找,终于让他们合而为一,他痛恨明政府,也痛恨日本政府,所以不断的杀人,见到中国人就杀中国人,见到日本人就杀日本人,在明朝末年引起了很大的恐慌,成为人人谈而色变的杀人僵尸,后来过了好多年,他的妻子和女儿也死了,变成了鬼,千里迢迢来寻找他。他们终于团聚了,找了个人烟稀少的小渔村,准备隐居起来,再也不杀人了的时候,却被九华山多事的老和尚玄真发现了,他的妻子和女儿被打的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而他,就被灭灵钉钉在地下,度过了将近五百年的时间,这五百年间,他看着这个小渔村变成了全中国最繁华的都市,看着战争的爆发,看着中国人和日本人相互杀戮,他快乐无比!看着他葬身的土地上建起了大学,终于有一天,他被放了出来!他恨啊,恨了整整五百年!从他被杀,到现在,整整五百年!他要报复,见到中国人就杀中国人,见到日本人就杀日本人,让这个世界不得安宁!”
  我越听越怕,一头冷汗,不敢看他。等他停下来,我抬头看去,他竟然变成了披头散发满脸伤痕的样子,他定定的看着我们:“不错,我就是那个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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