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想起来,他跟田玉很像。
他柔软的鬓发在风中微微飘动,拂过秀丽的脸颊,画出一个优美的弧形侧面。我永远都爱极这种清俊优美的男子。假如我能极近地端详他的面容,肯定能看到那几乎透明的洁白肌肤中,有些极其细微的红色血丝在颤动。假如我能用手抚摸,一定是光润如玉的感觉。。。但那只是我的幻想,即使是田玉,也不会静静地忍受我的审视,即使我的目光中充满爱意,更不用说能容忍我恣意的抚摸。。。那个时候,我只敢远远地偷看他的侧影,他修长的身体因为音乐的激情而紧蹦着,像一把待射的弯弓。我看不清他的手指是如何拨动琴弦的,只能想像那手指是如何的修长娴熟。当音乐从他的指尖流泻出来时,整个世界便都臣服于之。我能感觉到心尖上的颤动,与琴声中的颤音同一频率。清丽的连绵不断的音符,带着淡淡的忧伤,从古老的岁月中飘来,带着魔力一把将人魇住,还想把时间也凝固起来。于是你感觉难以呼吸。那时我没有见过真正的宫殿,连阿尔罕布拉宫的图画都没见过。我只见过圆明园的断墙残垣,所以我把它想像成阿尔罕布拉宫。我耳中的吉他曲调带着历史的耻辱,逐渐变得无比沉重。
我不确定我有没有受到记忆的愚弄,从而将想像中的音乐与记忆中的湖边吉他曲混淆;就像我无法确定他真是我想像中的样子,还是已经被我下意识地用田玉的形象置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