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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你蠕动着嘴唇试图说出这个字,但没有声音发出来。
你睁开眼,天空很亮,阳光刺得你马上又把眼皮阖上。
“水。。。”你绝望地在心里念着这个字。然后你感到一只温滑的手覆盖了你的额头,接着是一个凉凉的东西抵住你的嘴唇。
“水。”一个柔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股湿热的气息洒在你的脸上,一缕柔软的发梢掠过你的右耳,让你从头痒到脚却又一动不能动。
你再次睁开眼,发现上边不是太阳,而是一盏灯。一张和你挨得很近的脸挡住了灯。那是一张女人的脸,细细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红润的脸蛋,弯弯的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水,”她轻声说,“张嘴。”
你顺从地张开嘴,慢慢把她杯子里的水喝了个光。
“还要吗?”她轻声问。你无力回答,阖上眼很快睡了过去。
你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阳光把帐篷照得透亮。你的灵魂彻底回到了你的躯体,只是你依然感到很渴、很弱。你扭过头,旁边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正在端着饭盒吃饭。看到你醒了,她放下饭盒走过来,先在你额头上摸了一下,然后笑着对你说:“哦,你没事了。”
你听出这是喂你水的那个女人的声音。你又管她要了水喝,然后她告诉你昨天夜里你是怎样砸在她的身上。开始她还以为是在做梦,后来才知道是真的,于是她吓得大叫。同住的女生们都跳起来,一起把你按住,才发现你根本不需要按就已经不能动了。她说你真会选地方,倒在北医的帐篷里,还是女生的帐篷。大家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把你当成活例练习了一番,折腾得一夜都没睡好。
你对她说真抱歉,我这就走。你艰难地坐起来,才发现上身空荡荡的很凉爽。她捂着嘴一边笑一边找了件她自己的皱巴巴的体恤衫让你套上,然后她说没关系,你先在这歇着吧,等歇好了再走。
你们又聊了会天。她问你是不是那边绝食的学生,你说我这么馋的人死都不会绝食。她就又捂着嘴笑,说你真够贫的,你学啥的呀?你说我是电影学院的。她仔细打量了你一番,认真地说你长得还真不赖,要是蓄上大胡子,以后肯定能当个名演员。你说我不喜欢大胡子,我以后也不准备演电影。“那就是要当导演了?”她问。你摇摇头,你不知道自己以后想干什么或者能干什么。
后来你吃了几口她分给你的午饭就离开了。你其实挺饿的,但对她那统一分发的简易盒饭实在没胃口,只是出于礼貌没有拒绝。她一直没问你昨天夜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倒是在临别的时候半开玩笑地说你以后要是需要个什么小角色的话可以来找我。你很诚恳地说一定一定。等到了家你才想起来忘了问她的名字,她也没问过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