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雪打灯。这眼见十六了,才晴半日,又开始下。作为一个迁徙北国多年的南人,实在义愤填膺,铲雪,铲雪,铲雪,挖汽车!
大猪一早出门跟同学滑雪去了,猪爸宅家上网,我陪猪小弟下棋。他很不高兴地说,妈你怎么老掷六,还双开,我都一啊三的,你是不是玩痞(出千,作弊)?想不到他老娘今生今世,还能当把赌神。
要不然我们出去玩雪吧?好啊。你说我怎么能够拒绝你,我前世的情人。
大雪纷纷。可前天雪后又下了些雨,有点冻住了,硬梆梆的,没法打雪战。我们两个都穿着靴子,要不然到后面院子踩雪?猪小弟一马当先,我跨过雪堆却陷下去了。幸亏我的印第安大毛靴子皮实,连滚带爬撵过去。猪小弟玉树临风,稳稳站在一雪坡上。我一脚踏上,又陷下去了,他轻些。猪小弟就地摆了几个从爷爷那里看来的太极推拿手,说别人电视里面就这样的,少林寺。然后一个起跳,就深深陷雪里了。又叫我跳,我还跳什么,站都站不稳。猪小弟说那我们来比赛跑,从这棵树到那棵树,看哪个快。两人气喘吁吁跑了几趟,每一步都是艰难跋涉,雪地里深深的脚印。天上雪花飞舞,想起秋天的时候我们在院子里打球,树叶纷飞,满地金黄,猪小弟那件红色的上衣不停地晃,象个苹果滚来滚去,真是秋色无边,色中之最。转眼雪白一片,只这两个人还在雪里哈着白气。猪小弟抓了把雪尝了尝,说还可以,上次跟哥哥吃的那回有花椒味。我哈哈大笑,这怎么可能呢?猪小弟说是真的,大概有松果子橡果子埋在那。我继续笑,是松鼠撒了个尿吧。
歇了一会,猪小弟又出新招,这回要可着院子跑圈圈。你要把你老娘拖死啊。
雪战打不成,但那冻硬的雪团可以当球扔,转战前院。猪小弟本来就是打棒球的好手,叫我扔了他接,还叫使劲点,再扔远点。就见他腾空接到个碎成粉末的雪块,落地直接插雪里了。虽然下着雪,偶尔也有个把走路的,遛狗的,望着我们笑。
玩不动了,不玩了。反正衣服湿了回去换,要不然我们来玩那个很傻的雪地天使,就是躺雪上膀子腿子一起划拉,没玩过。我先来,猪小弟也马上躺好。雪打在我脸上,天地素白,四围静谧,我和我前世的情人,并躺雪上,同频共震,手脚齐挥,傻傻的,做着雪地天使。
又下一夜,脚印还在。
冰凌
猪小弟建造 igloo。这一招不叫狗刨,叫 diaper thr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