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两岁的时候,爷爷奶奶带他去串门。回来对别人家的小姐姐佩服得五体投地:“那个姐姐什么都会!她会跳舞,她会游泳,她会写字,她还会弹钢琴!”奶奶在旁插嘴:“别人还让他弹了哈。”我很奇怪:“那你会弹吗?”“我会弹!我会弹!我就是弹不好那个歌(指曲子)。”
五岁的时候,看别人学琴,勾起了他对幼时偶像的美好回忆,也要学。那就学吧。后来又学画画,老师表扬他:“嗯,他不错,他坐得住。”
但他是男孩呀,总不能都坐着吧。让他去踢足球,也喜欢,基本上只能跟着跑一跑,摸不到球。有一天回来说他进了三个球,嚇了我一跳,稳了稳神,“那别人呢?”“最多的进了17个。”原来是练习射门,他进了三次。不久他在艺术课上画了幅足球画,他自己顶天立地站着,队服护膝球鞋俱全,脚下是草,远处的背景有灌木,两棵树,及一个红色房顶,一个黄色大太阳。他头顶上呼啸着飞来一个足球,球旁边还画了两道斜杠表示风声,很有创意。可问题是,他站着呀,他没有去扑球,他动都不动。在他心里,球来了跟他没多大关系。
他在课后班有个小跟班,非常敬重他的才学。那位小弟是游泳队的,浪里白条一枚。一次在游泳池撞见,可怜那小弟目睹自己老大往肚子上绑浮漂,嘴巴大张,差点一口水呛着!偶像啊偶像,为什么要让我失望。
可以打棒球了,头盔棒子手套球鞋都置齐了,煞有介事。带弟弟一起去看他打球。两人一组练习扔球接球。才看了几分钟,弟弟就开始点评,小脑袋还摇来摆去:“这些人里面哥哥最不会丢球球。那个小人(小个子)最好。”但他喜欢。每次照相,填好姓名身高体重位置队名,就可以得好多trading card, 跟真的明星卡一样,很酷。
然后痛苦的时刻来临。下一季棒球能否升级要先考核,tryout,不能直接升,而且还有打分。我担心他会难过,想打打预防针。人高兴着呢:“一般都是最差的队先选,最好的都去了差队。”言下之意,象他这种差的最后就可以去好队了。结果他分到一个最差的队,整个赛季保持全败记录。我看到一个孩子几乎闭着眼睛拿棒子乱挥了一气,生怕球打到他了。在猪一样的队友面前,我儿子脱颖而出,至少他是眼睁睁地看着球过来,接得住接不住另说。虽然被打得落花流水,但他上场频率超高,很enjoy。
草长莺飞,下个星期新的赛季又要开始了。这次他被分在Yankee。我再二,也晓得Yankee是哪棵葱。望着儿子满怀希翼的脸,但愿他们不是拿Yankee开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