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启明漫无目的走在大东门街上,觉得阳光刺眼. 想起前两日市里领导找他”饮茶”调查情况.心里愤怒,鄙视,无助,惶恐,无处发泄.只觉得一阵肝疼. “都装什么装,哪个没有收过我的顺水人情?现在想甩掉我,玩我.”他又想起那张公事公办的嘴脸, 近百万的装修, 就收了5万,说明是修个阳台,还给了收据. 又是一阵肝疼, 当初那一百万花得很值, 后来那人在候机楼项目投标时起了作用.
现在该怎么办. 他毫无头绪.
想去东湖花园. 他在那里有套房子, 房子里面他养着个年轻水嫩的女人.
赖启明老家是惠州乡下的,中学肆业,和同村的几个小年轻一起闯深圳. 赶上建设大潮,他做包工头,会看眼色, 鞍前马后巴结上了一个大佬,人家肯给他指路,几年功夫就顺风顺水做了起来.
他老婆是他同乡,同声同气人很老实. 客家人要儿子, 她就本本分分地生养.可一连生三个都是丫头. 她觉得对不起老赖, 对他外边的事儿就睁一眼闭一眼. 只要他把家里安排好.前两年老赖就把老婆安排回老家守山照顾两家父母.
老赖有了钱,对外边的女人有句名言:”女人就像鲨鱼,闻着点血腥就来了.”直到他遇到这个女人. 薇薇安.他特意在东湖买了套房子, 过户的时候他试探过, 薇薇安说: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爱情.
他太感动了, 心想只要她给他生个儿子,他就和老婆离婚.
薇薇安说, 我爱你我要给你生儿子,但是我们得先结婚. 孩子没有爸爸可不行.
每次说到这儿,老赖都急劳劳地摸着女人白嫩的大腿,嘴往前凑,说:好说,好说,咱们现在就生儿子.
自从和市领导”饮茶”之后, 赖启明的好日子似乎到头了. 市政工程那块肥肉飞了,他因为剧烈肝疼去医院检查, 当天就入院再也没出来.第一个疗程之后, 老赖心头透亮澄明了.
他对痛哭流涕的薇薇安说: 我过世以后,遗嘱会有交待.有礼物给你.
他对日夜照顾他的老婆说, 帮我带好孩子.
6个月之后, 赖启明过世,终年42岁.
薇薇安上律师楼. 签字后执行律师给了她一个盒子. 她打开一看, 不禁尖叫不已.
里面是一个小海螺. 还有赖启明的一封信.
“亲爱的,这是我们在小梅沙初次相遇时你送给我的小海螺, 是我们爱情的信物.我一直保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