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叔华是不可不宣扬的中国文坛才女之一。她学养丰富,其文才画禀并重。被徐志摩称为“中国的曼殊斐尔”。曼殊婓尔是当时英国一个有名的纯文学作家。徐志摩写过一篇挚情的散文介绍她,对她的才华十分敬仰。
和很多同代女作家不同的是,在待人处世上,凌叔华温婉可亲。她以特有的冷静和宽厚的眼光分析世界,也用类似的心态对待她身边的人们,尽管她的人生旅程并不平坦,用“生如夏花,死如秋叶”来形容她的人生,颇为恰当。也许是因为她从一九四七起,便随夫君陈西滢漂流海外,多年中过着淡雅而孤独的生活,她的文学和绘画成就一度被忽略。近年来,她的作品才渐渐出现在大陆的市场上,并受到关注女性文学的中西评论家的关注。
凌叔华祖籍广东,1900年3月25日出生于北京。其外曾祖父便是广东有名的画家;父亲凌福彭曾和康有为同榜进士,并点过翰林,曾出任北洋政府约法会议员和参政员;母亲李若兰亦通文墨,是凌福彭的三房太太。叔华在家中排行第十。在她七岁那年,她在自家墙上的信手涂鸦受到宫廷画师王竹林的赏识。经得父亲的同意,她便在王竹林的门下学画。
更令人羡慕的是,凌叔华的英文启蒙老师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学者辜鸿铭。此人精通七国语言,翻译功夫真是了得,也是“以讥讽方式批评西方文化和文明的唯一中国人”。(林语堂在从《异教徒到基督徒》一文中对辜有精彩描写)
辜老师认为教中国孩子学英文要模仿英国人那样教孩子背诵圣经。初次教课时,他便教凌叔华背两首英文诗。叔华很快就把两首诗背熟了。随辜先生学习一年,凌叔华打下很硬的英文基础,在文学上也受益多多。她后来在燕京大学是念的是外文系,钟爱的却是文学创作和绘画。而当时在外文系有很多参加课外活动的机会,凭着很强的感悟力,她既搞英文剧本创作又参加舞美设计,偶而还参加演出,并在求学上大胆拜师,十足一个新女性的形象。
她给当时在燕京大学执教的周作人写信说:“我立定主意做一个将来的女作家,所以用功在中英日文上,我大着胆,请问先生肯收我作一个学生不?中国女作家也太少了,所以中国女子思想及生活从来没有叫世界知道的,对于人类贡献来说,未免太不负责任了。”
1924年,她的第一篇小说《女儿身世太凄凉》发表在当时有一定影响力的《晨报副刊》上。之后写了《资本家之圣诞》等小说和《我的理想及实现的泰戈尔先生》等散文,发在同一刊物上。这些作品的成功使她迅速跻身作家行列。
1924年5月,凌叔华和其他几个文学青年一起有幸结识了文学大师泰戈尔。泰戈尔对她说过一段话:“要成为一个作家,要读书,但还要多逛山水,到自然里去找真善美、找人生意义、找宇宙的秘密。实在不单单印有黑字的白纸才是书,生活就是书,人情就是书,自然就是书”。这番话开了她的眼界,也许在一定程度上造就了凌叔华的创作特点,她能将山水性情融于性情,文画中自然地流露着自然和性情互融的谐趣。这一点在她的自传体小说《古韵》中尤为突出。《古韵》的原稿是用英文写的。在当时的中国女作家中,能用英文出版小说的为数不多,而在完成这部小说的过程中又留下不少感人的故事。细节会在下一节中描述。
有件趣事也值得一提,凌叔华是因为接待泰戈尔的缘故,同时认识了陈西滢和徐志摩。前者两年后成为他的丈夫而后者则一直是蓝颜知己。徐志摩意外生亡后,凌叔华发表过悼念徐志摩的《志摩真的不回来了吗?》,其中写到:
“我就不信,志摩,像你这样一个人肯在这时候撇下我们走了的。平空飞落下来解脱得这般轻灵,直像一朵红山棉(南方叫英雄花)辞了枝柯,在这死的各色方法中也许你会选择这一个,可是,不该是这时候!莫非你(我想在云端里真的遇到了上帝,那个我们不肯承认他是万能主宰的慈善光棍),他要拉你回去,你却因为不忍甩下我们这群等待屠宰的羔羊,凡心一动,像久米仙人那样跌落下来了?我猜对了吧,志摩?……你真的不回来了吗?”
其文字中表现出来的哀痛和对尊敬、死者的热爱之深不在林徽因在她的纪念文中所传递的感情强度之下。后来又传出世人皆知的林、凌怒争徐诗人“八宝箱”之说,其中的详情,这篇暂且不表,留点想象的空间给读者吧。
图一:凌叔华和陈西滢合影
图二:凌叔华的一幅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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