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生长在读书之家,从小却就是个书虫子。因为家里没书可读,所以更是养成了“书是别人家的好”的习惯。当年中学时为了能从同桌那里借到武侠而心甘情愿地给人家抄作业,大学时为了能多读闲书,读好闲书不惜放弃好多赚“大”钱机会而给图书馆打而小工,北京中关村的“风入松”首开可以在书店站着读书之例时让我好一阵激动。来到美国,忽然发现这里的好多书店不仅可以让你站着读书,好多地方甚至给你摆了桌子椅子沙发卖着咖啡请你来读。所以,不读教科书的时候,好多时间又在广场四周的几家书店里消磨掉了。
除了前面提到的同志书屋,广场另一家比较有特色书店叫Kramer书店,据说在某本旅游图册上也是挂了名儿的,同学来我这里玩儿,要特意拐到里面看一眼,顺便再买上一本书给男朋友做礼物。Kramer书店的特色在于把读书和吃饭放在了一起,前面是书店,后面是餐馆,中间还放着一个玻璃柜,里面摆着各种各样的蛋糕点心。书以游记,传记和儿童读物为主,流行书不多。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个人喜欢一边吃饭一边看书,反正饭店生意很好,书店生意也不错。但我实在是没办法把这两者结合在一起,而且店里的书架摆得较挤,空间太小,所以只进去了一次就不再去了。
转战的第二家书店是Books A Million。就在广场的圆圈之上,店里除了书与咖啡之外,还有几付棋盘,如果有人在广场上的棋盘那里没排到队,也可以转到这里来一过棋瘾。大概是离广场太近之故吧,里面的闲人总是很多,而且大多围在杂志那里看着不动。有一次因为写稿子,需要找一本哈利•波特的作者罗林的书来看,在店里找了半天没找到,只好让店员帮忙,但店员也没找到,找不到还站在过道里和我聊天儿,聊了三分钟,小伙子一定要找我要电话号码,不给都不行。当时刚到美国不久,哪里见过这阵势,慌里慌张之下给了人家一个假号码。后来和朋友一讲,朋友仰天一声长叹:“Oh-My-God, you FAKED the number”,据说这是最被人所不耻的恶行之一。害得我不好意思地恨不得当场钻到地缝里,心里对那个无辜的打工店员说了一万声对不起。从此再也不敢进Books A Million。
Books A Million混不下去了,只好跑到Barnes & Noble 。其实这家书店已经离广场比较远了,从家要快走15分钟才能到。但它比Borders更宽敞,有更多的桌子椅子供你阅读,有电子检阅,周末时还会有乐队在咖啡间内演奏爵士乐。书以及DVD,VCD的种类也更多。Books A Million里没找到的罗林的书在这里找到了,还有一次需要写论文的一本教科书居然也在这里有,而校图书馆则只能在馆内定点阅读。为了这两本书,我在店里整整耗了两天,效律奇高无比,真真是应验了“书非借不能读也”这句话。2006年新年的时候,偶又在店里买了盘瑜珈DVD,以履行自己的New Year Resolution. 可惜的是DVD买了回来就再也懒着去动,偶而跟着练一下又把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儿扭得酸痛无比,然后只好休息下去。
不过书店里总是有一些很好的打折书,比网上买还要便宜。为了努力培养书虫子的接班人小书虫子们,或者说变相满足我自己童年没有得到满足的愿望,我送小朋友的礼物大多还是书和DVD。所以偶尔碰到店里打折总要买上一堆,反正同学朋友们一个个都开始陆陆续续结婚有小孩子,买了不愁送不出去。美国的儿童读物设计合理,制作精美,每次买了回家,我都要自己先看上几遍,有时候还把那些压韵的歌谣给抄下来自己有事儿没事儿地摇头晃脑捏着嗓子读上两段儿,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对别的小朋友谄媚借书看,或者动用暴力抢书看,看完之后臭显摆的快乐日子:)。
克林顿的自传开卖时,我还没开学,刚来美国一切都新鲜,曾经在晚上11点30左右步行到Barnes & Noble看有没有人排队抢着买书。结果只碰上了两个年青人和一家媒体。年青人告诉我,小克在的时候,他靠股票发了笔小财,而且他喜欢小克,所以就过来买他的书了。
等我走回广场,经过Books A Million时已经过了12点,书已经开始发卖了。午夜时的广场一片静寂,只有书店里明亮的灯光,以及三三两两在店里进进出出的人群。跟着走在那些提着书袋子回家的人群的背后,想象着那些人回家后一宿无眠读完整本书的情景,真的是有些羡慕。大学四年,每次面对一本新书,总是象是孩子面对没开封的礼品包裹一般激动,到了周末就拥着被子躲在宿舍,整本整本看大部头。如今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已经离我很远很远了,如同现在的饭菜吃起来没有当年的香,看书,也找不到当年的欣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