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果真从来没有晚上去过Golden Gate Heights。她在黑黑的山路上左拐右拐，心里一路打鼓，开了十几分钟，终于到了Abby家。
Abby披着毯子来开门，没戴口罩。果真看到她脸色苍白，头发乱糟糟的。问她是怎么不舒服了。
Abby看了一眼大果，小声对果真说：“我痛经。”
果真原以为她是吃坏了肚子，现在略微放下心来。她搂着Abby的肩头，让她在沙发上坐下。
“你以前有过这么疼吗？”
“有过一两次。我爸爸通常让我提前吃一粒Advil, 这次我忘了。今天下午也有点着凉了。刚才很痛，又找不到我爸，就有些慌了。对不起这么晚了让你们跑过来。”
“没事没事，我们都是朋友嘛！”大果接了一句。
“家里有姜吗？有红糖吗？我给你做一点姜糖水好不好？” 果真问。
“我不知道。应该没有。我们不怎么在家煮菜。”
大果不可置信地扬了扬眉毛。
“那我回去给你拿一点。大果你陪着Abby吧。我很快回来。”
“谢谢杨太太！” Abby挤出一个微笑，看得果真有点心疼。
果真走了，Abby说想去床上躺着。大果去灌好一个热水袋，陪她一起上了楼。
这是大果第一次到女同学的卧室。Abby的房间有点凌乱，衣服散落各处，一顶淡粉红色的蚊帐占了很大空间，上面吊着的一串小灯一闪一闪的。墙上除了几张海报，有一个大镜框，是Abby和妈妈的合影。Abby妈妈很漂亮，五官精致，笑容灿烂。想到这样一个生机勃勃的人已经死了，让大果十分难过。相比之下，自己的爸爸虽然不在身边，但是他还好好的，还能隔三差五地有联系，已经是不错了。
Abby把毯子丢在椅子上，大果看到她穿着露着一截肚皮的汗衫和睡裤，钻到了被子里。大果不清楚心里是哪里扭了一下，总之是觉得自己不应该看到Abby这个样子的。于是他说：“你先拿热水袋捂一下。我去看看我妈妈是不是到了。”
“哪有那么快呀！你陪我坐一会儿吧。我觉得好孤单。” Abby眼睛望着大果，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大果不好意思说no。于是他拉了椅子在一旁坐下来。
“Gordon，要是你是我的兄弟该多酷啊！你那么会做饭，又会关心人。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大果不知道如何回答，傻笑着挠了挠头。
“我觉得Katie很喜欢你。”
“呃？！” 大果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真的！她从来对男生冷冰冰的，但是她看你的眼神不一样。你都不知道有多少男生在追她！”
“我才见她几次啊？你不要乱说啊！”大果有点急了。
“你不信就等着吧。Katie还说，要是今年St Francis Wood还有Halloween活动的话，让我叫上你一起去呢。”
“我，我不去。我妈不会让我去的。”
“哈哈哈，你几岁了？”
“而且我和她又不熟。” 大果在口罩下面的脸开始出汗了。
正在大果尴尬的时候，果真到了。大果抢着去做姜糖水，留果真在房间陪着Abby。果真也看到了那个镜框。沉默了几秒钟，Abby问果真：“我以后能去你们家找Gordon玩吗？在家网课真的太闷了！”
“哦，好啊！欢迎。”
87
“你说大果会不会早恋呀？”果真坐在果然家的客厅里，半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问。
“你说大果！？和谁啊？”
“John的女儿，Abby。”
“嗨！他们不就是一起完成学校的约会作业吗？不当真的吧？” 果然一边切蜜瓜，一边说。
“我还真问了大果，有没有同学因为这个作业真的成了一对儿的。他说每年都有！你说学校既然知道还留这个作业，不是鼓励早恋吗？”
“哎你让我说你啥好呢！一口一个早恋。哪儿早啦？你看看美国高中，哦不，从初中开始，早就有一对儿一对儿的小情侣了。我们餐馆经常看到一起来外卖的呢。”
“那家长的态度呢？假装不知道还是支持？”
“我怎么觉得要是孩子感觉好，家长支持的比较多啊。有不少老外带着孩子和小爱人一起来吃饭的呢！这边观念不一样，不是像国内，见个家长就是恋爱里程碑了。只要注意安全就好。你还没做好当奶奶的准备吧！”
“还当奶奶！你别吓我啦！”果真都被果然给气笑了。“我还是觉得挺影响学习的。这段时间尤其忙啊，要申请大学，功课也不能落下。”
“那往好处想想，还减压呢！昨天碰到Jason妈妈，愁眉苦脸的，说Jason压力太大，怎么补身体都好不起来。我看他要是交个女朋友也许就开心了呢。”
“像你说的这么简单的话，学校早就建议大家12年级谈恋爱了！” 果真有点哭笑不得。
“那你呢？到底考不考虑John。哇！要是你们成了两对儿的话……” 果然停下手里的动作，对着果真眨眼睛。
“你别瞎说了！多尴尬呀！再说也不可能！你再胡说我就不去餐馆帮忙了，见不到就啥事儿也没有了。”
“别别别！餐馆最近工人有点乱。那个二厨闹事情要涨工资，还要现金。你说现在这个状况怎么涨啊！他还威胁老包要去告他。我们到不怕他告，就怕他不告呢。我们没有任何违规的东西，他去告自取其辱。”
“唉，这种人通常不是律师撺掇也搞不了什么大事。你们做的正，律师看不到利润，也不会参合的。就怕他搞小动作。咱们这些日子都提高点警惕吧。”
果然把蜜瓜递给果真，问道：“大果申请的事搞得怎样了？”
“还好吧。他就盯着UC和State几个学校，工作量不大。成天乐呵呵的，功课成绩也还可以，所谓无欲则刚吧。你知道Abby功课好吗？”
“还惦记着呢？哈哈哈。我不清楚。对了，上次Jason妈妈说Abby的那个朋友，叫什么来着？”
“Katie？”
“对，Katie！她是那个私校L&W的，好像是学霸，家里前几年移民过来的，很有钱，住在St Francis Wood。”
“你咋啥都知道！”
“我是谁呀！现代阿庆嫂！”果然笑着自嘲。
“我见过几次Katie，好像挺清高挺冷的。”
“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嘛…… 你们大果娶媳妇儿千万不要攀这种豪门。日子不好过的。”
“嗨，你哪儿跟哪儿啊！门不当户不对，人家才看不上大果呢！”
--------
原创作品，未经许可请勿转载，谢谢！
选择“Disable on www.wenxuecity.com”
选择“don't run on pages on this doma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