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俺爹当年,国藤出师了,雄姿英发,蒲扇汗衫,谈笑间数学难题若干。刚端起饭碗,俺爹出题了“笼内有鸡兔头若干,腿若干,问鸡几何,兔几何?”俺那时尚属幼儿,没吃过兔肉,没见过兔跑,这问题明显是折磨俺姐的。俺姐那是久经折磨,真不含糊,连写带画,连蒙带猜好歹糊弄过去。。
后来无数次回想俺爹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行为,欲哭无泪,这是俺亲爹么?自己做了孩儿他娘后,俺终于明白,绝对亲,比亲爹还亲,因为俺依稀模糊,似曾相识的也常这么存天理灭人欲地关心过俺娃,“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现在已惘然。。
俺改善伙食,包了各种馅的水饺,热腾腾的起锅装盘,LD准时发问(无可奈何饺子去,似曾相识题又来),“小明吃三个饺子,连续两个同馅的概率是多少?”娃还没算完,追加题又来了,“小明夹一个饺子放回去,再夹一个放回去,同馅的概率是多少?”可怜的娃,热乎饺子没吃到,全喂了概率了,这谁家倒霉孩子,夹起来不吃还放回去。。
大早上,娃们争分夺秒的起床洗漱穿袜子,LD又及时跟进普及他的义务数学教育。“三种颜色的袜子,每种5只,想得到两双同样的至少拿几只?”二娃掰着手指头愁眉苦脸,LD继续关怀大娃“同样的袜子,拿出四只刚好是两双的概率是多少?”。。下回买袜子俺就买一色的,看他咋出题?
在LD威逼利诱的关怀下,娃的数学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倒退着。娃碰上个难题,LD比娃还兴奋,常常跟娃练抢答,他十八般武艺一起上,娃哪算的过他?人赢了还不忘落井下石“你怎么这么笨”。。就这么着,娃对数学的热度一天天降低,娃做数学的激情一点点褪去。。谁说虎父无犬子,谁说老子英雄儿好汉。。反正在人英雄老子的眼里,这儿子,真让人着急。。
人说“如果沉湎于喜剧,那就是悲剧;能从悲剧中走出來,那就是喜劇”。理工爹,形式也许悲剧,内容却充满喜剧,理工爹让咱吃饱穿暖,住大耗子,过小日子,多么喜感;笨头娃,现在也许悲剧,以后或许喜剧,看跟谁比。非比十年不遇,万分之一的神童,注定是场彻底的悲剧。跟average的老美同学比,信以为真老师们夸张的评语,比如那位11*11算不出来的老师说“I wish I could teach him something he doesn’t know”,再比如那个5个数的平均数算不利落的老师的感叹”His math is better than me”,咱再不喜剧,老师们该悲剧了。。
以悲剧始,以喜剧终,没有做的完的数学题,没有不打击娃的理工爹,生活在平衡中继续。。把喜剧过成悲剧,还是把悲剧过成喜剧,全在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