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异闻录 作者:囧TL (18+,慎入)

来源: 画眉深浅 2010-02-20 16:55:33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70786 bytes)


【林中人】

一章 王府生活
快跑!快跑!
  千万不要回头看!
  “那个”就要追上来了!
  千万不要回头看!
  我拼命的自林中逃出来,气喘吁吁,根本不敢回头,向身后望上一眼。
  (*^_^*)
  ----------------------------------林中人----------------------------------
  (*^_^*)
  春节过后,大地回暖。“怡云阁”外已是一片鲜绿。但常胜王的封地,却在更靠北方的位置,王府的屋檐还可看到许多积雪。有一两株柳树抽了芽,却也盖不住浓浓的寒意。
  张淡香有些后悔随着常胜王来王府了。王府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牢笼。常胜王并非没有娶妻,只是正妻原氏前两年死了而已。除此之外,还有十个妾,上百的美貌家伎,婢女无数。常胜王将张淡香带回来之后,便将她安置在偏院内,由于王府等级和戒律森严,张淡香一直没有外出过,每日只是应付因好奇而来探访自己的女眷们,其余时间则只能无聊的站在阁楼上望着抽芽的柳枝发呆。这根本就和牢笼一样嘛!她当初干嘛要来呢?还是好好的接替了老鸨子的生意,自在快活的做她的生意多好!
  有人唱诺,张淡香也急忙由窗边回到厅里,跪拜于地:“奴家给王爷请安。”
  常胜王笑笑,坐于榻上,道:“过来。”张淡香仆身于他脚边,嗔道:“王爷,您两天都没来了。”
  常胜王笑着将她拉到自己怀里,道:“才两天,你不知我府中还有一两个月都没见过的妾呢。寡人已经这般宠爱你,别这么不知足。”
  张淡香察言观色,立即笑道:“是,奴家真是幸福。”心里却暗道:那是她们色衰,关我甚么事。
  常胜王抚着她的发,爱怜的道:“苦了你了。是不是到了王府,反而不若在青楼中自由?而且在那里,你是花魁,来了这里,你却是一个连名分也没有的宠奴。”
  张淡香不答,表情却已承认。来王府之后,她失落感与日俱增。在“怡云阁”,她最大,她说甚么就是甚么,谁也不敢忤她的意;来了这里,人人都瞧她不起。知道她的风尘出身,又受宠爱,几乎每个前来探望的女眷们都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王府之中这般女人们个个知书达礼,骂人都不带吐脏字的,不是引经据典,就是明喻暗喻,脸上还总是笑咪咪的。张淡香每日不得不含笑虚于委蛇,其实都很想掀桌,如在“怡云阁”那般,谁人惹她不快,叉着腰骂回去便是,多么轻松自在!
  常胜王笑笑。他位高权重,偶尔看看手下人自己明争暗斗也挺有趣,何况这般女人争斗全是为了自己,令他感觉甚好。他抚着张淡香的发道:“待雪化些,寡人带你去打猎,到外面散散心。”张淡香对于打打杀杀的事情根本不感兴趣,口中却称:“谢王爷恩典。”又道:“关于那婢子的婚事……”
  常胜王皱眉,张淡香每每见自己便一定要提这事。若这是龙忘海的婢女到也说的通,可她明明是张淡香的婢女,张淡香为何对这婢女也如此执着?却听她道:“……奴家不是不允,只是她年纪尚幼,能否让她在奴家身边多待两年……”常胜王打断她道:“岁月催人老。你看她长得这个样子,再过两年,你不怕她永远没人要?”
  没人要不是正好?张淡香不语。常胜王道:“寡人也还没想好要将许配于何人。许给龙先生吗?他毕竟已身为乐师,与一个婢子成亲算甚么?门不当户不对的……”张淡香刚要开口,常胜王皱眉道:“好啦好啦,寡人已说过这事且不急,别寡人一来就缠着我说这些个不沾边的,寡人累了。”张淡香无耐,只得为他脱去鞋袜,好生侍奉,与他共度良宵。
  次日常胜王醒了,花椰便在床前侍奉他起床穿衣。张淡香身边一直便只她一个婢子,常胜王虽为她多添了两个使唤婆子,但张淡香却连屋也不许她们进,只能在外间听候差遣。
  常胜王一边穿衣,一边仔细打量花椰。虽说她长相只能算适中,但手脚修长,腰枝极细。虽说现在她是一个冷漠的仆人,是不是在晚上,她就扭动着这纤细的腰枝,将龙忘海和张淡香勾引得魂不附体?常胜王冷冷一笑,心理已有了计较。待穿好衣服,便大步离去。
  这日是填仓节,晚上常胜王在家中摆下家宴庆贺,除了与众人分食油饼和烙饼,常胜王还教周元吕和龙忘海备下了歌舞,表演的主角还是张淡香。其实人人都知道常胜王过填仓节是次要,他其实就是想找个名目看这些家伎出来唱歌跳舞。可是这日常胜王明显不在兴头上,只看到一半就离了席;余人却必须待歌舞表演全部完毕后才能离席。对于某些根本不感兴趣的人来说,真是苦差事。
  常胜王换了衣服,直接便回到别院“苍幽宛”,他在这里约了人。推开宛门,进到大厅,有下人为他除去外衣,常胜王便挥手令他们全离去。这本是商量好的,所以除了他的心腹之一还站着,其余人皆退出“苍幽宛”。
  常胜王一眼便可看到,他约的那人,正背对自己跪在内堂。常胜王命那手下在门外守着,自己则走到近前,道:“这里环境不错罢?”
  那人听到动静,急忙转过身,仍是跪拜不起,仆身道:“不知王爷深夜召奴婢前来,有何吩咐。”虽是问句,可在她的口中说出,就似乎一个陈述。
  这婢子自然是花椰了。常胜王笑道:“怎么,寡人无事,便不能召你么?”花椰回答:“王爷若无事,奴婢便回去了。”
  常胜王微微皱眉,在床榻上侧卧,笑道:“你可知,寡人甚爱这里清净,第一次和最后一次召幸某人,一般都是在这里。”他伸手摸着床头雕刻的虎头。
  花椰假作听不懂,道:“王爷有事请吩咐,奴婢还要回去为淡香姑娘暖炕。”常胜王冷笑道:“怎么暖,用身体么?”花椰淡然道:“王爷的婢子怎样为王爷暖炕,奴婢便怎样为淡香姑娘暖炕了。”


二章 辱婢

  常胜王眯起眼,冷冷的道:“这王府的女人,哪个不听命于本王?就连你主子张淡香,她有事也得先问过本王的意见。”花椰仍不抬头,淡然道:“奴婢当然也是王爷的下人,但在这之前奴婢却首先是淡香姑娘的婢子。”
  常胜王心里暗赞一声。还真看不出这是一个如此年幼而又不识字仆人,居然胆敢跟他针锋相对,语意却又不卑不亢。他不怒反笑,道:“好,本王指使不动你。但本王却可指使得动张淡香。她的仆从对本王不敬,主人当然有罪!本王这就派人把她抓来,鞭苔四十以儆效尤。”说着便高声道:“来人啊!”他的心腹便推门而入。
  花椰脸色微变,抬头道:“王爷!”常胜王冷笑,心想你总算抬起头了,却见她只是瞄了自己一眼,便又低下头道:“王爷,贱婢死罪。”
  常胜王冷笑:“你且说来,你罪在何处?”花椰犹豫道:“奴婢不该顶撞王爷,令王爷扫兴……”常胜王道:“笑话!本王何来扫兴之说?本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能扫得本王的兴?”
  花椰叹了口气,只得退让:“奴婢不该无视王爷的权威,以下犯上,以卑触尊。”
  常胜王冷笑,道:“你早该有此觉悟,平白浪费许多功夫。”说罢侧身倚在床头,道:“你且过来,为本王宽衣。”说着又挥手,令那随从出去。
  花椰犹豫片刻,不知该用甚么借口再推脱才好,常胜王又慛她一次,她才勉强站起身,走到常胜王身边,为他摘下王冠,解开腰带。常胜王含笑看着她服侍自己,为他褪去外衣,直到中衣,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腕,将她手按在自己下体之上,轻轻滑动,低声道:“你好好服侍本王,难道还怕将来没有你的富贵么?”
  花椰在他胯前跪下,纤纤十指将他那物从衣中拨中,淡然道:“奴婢只求王爷快乐,别再难为淡香姑娘。”说罢,俯身将那物含在口中。
  常胜王听得她上半句本来在兴头上,任她吮着自己的肉棒,功夫竟不差于张淡香。正享受间,心中琢磨出那后半句的意味,心里又有些窝火,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厉声道:“怎么,难道你在暗示本王,你服侍本王本是不情愿的事?”
  花椰无奈的抬头看他:“王爷,且让奴婢好好服侍您,不然奴婢来不及回去为淡香姑娘烧热水。”这话等于明说,她只是希望他早点完事,好放自己回去。
  ——这婢子难道不明白,他可是常胜王!一但攀附得上,便一世荣华富贵,再也不必做那被呼来喝去的下贱人!
  常胜王自尊严重受伤。他就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比不过一个张淡香?他翻身而起,拉着花椰的头发将她拖上了床,抓住她的衣领用力撕开向下甩脱,三两下便令她赤身裸体。这还不够,他又捡起她的腰带,将她的手腕绑在床头,大声道:“无阳,进来!”他这一声,是对那门外的随从喊的。
  那随从应声而入,却看到花椰跪趴着,双手被缚在床的一角,她圆润的胸部以一个非常美丽的弧线垂在身下,那粉粉的小花蕾似乎正冲自己微笑,微张的双腿托着纤细的腰身。那随从急忙背转过身,道:“王爷,你叫卑职进来做甚么?”
  常胜王冷然道:“怕甚么?且记得十七岁那年你还随本王一同逛青楼,当时咱们不是也一起上过那个姓吴的*****么?”那随从却不回头,疾声道:“必竟是年少时做的荒唐事……”常胜王冷笑道:“如何?现在却又嘲笑起本王荒唐?”那随从无奈道:“卑职不敢!”常胜王怒喝:“那你便给本王过来!”
  那随从无奈,只得转身走近,不敢直视花椰的身子,只因她这个姿势诱惑实在太强。常胜王跪在花椰身后,又抓她头发将她拉高,冷笑道:“好好看看,这是本王原本为你准备下的夫君柳无阳,他现在正看着你这般丑态。”那柳无阳禁不住向花椰面上看了一眼,却见她殊无恐惧或是害羞的神色,似乎是知道常胜王此时看不到她的表情,因此脸上只有浓浓的厌烦,淡然道:“是,奴婢看到了。”
  她那清澈的眸子在柳无阳脸上一转,竟令他情难自抑。柳无阳苦笑,自己竟是三人中最害羞的一人,手不自觉的想去捂住跨下的突起,却早教常胜王看到,冷笑道:“假学道人!快将裤子脱掉罢,还穿着这掩羞布做甚?”柳无阳叹息,伸手去扯自己的腰带,常胜王早不耐烦,跨过花椰的背,将她骑在身下,人却早过来,将他长裤剥下,顺手又抓起花椰的发,令她抬头道:“含住!”
  柳无阳甚窘,花椰却无所谓的张口将他的棒含在口中,常胜王又退回到花椰身后,拨开那缝,手指向内一探,花椰便是一缩。那缝处甚是干燥,不好插入,常胜王试了几次才终于直入到深处。柳无阳看着花椰的表情,都有些替她疼痛,幸而花椰身体虽痛,含着自己那物却十分温柔,虽未用力,也没有滑落。
  好紧……常胜王插入之后直觉爽快。明明不是处女,可却紧的似处女一般,再加上技巧高超,也难怪会令人迷恋。常胜王伸手抓住花椰的蕾尖,用力掐动,花椰呻吟一声,手腕用力挣扎,却只是徒劳。常胜王笑道:“痛了吗?”花椰不答,常胜王又笑道:“啊,我倒忘了,你这会可答不出来。”说着指甲又一掐,厉声道:“本王现在心情很差,很想回去把那张淡香揪出,用鞭子抽打。”花椰倒吸一口冷气,口中物几乎滑脱,常胜王立即将她脑袋向前一推,几乎将她的脸硬撞在柳无阳胯间的黑丛林上,继续道:“要想本王不去找她也成,这是你未来的夫君,你要仔细伺候。在本王射出之前,若是你能侍奉的你夫君先射了,本王就当今天你对本王无理之事没有发生过。你可听懂了?”



三章 花朝节
作者有话要说:过去的王侯都可自称“寡人”,若是境遇不佳、失意遭难也会自称为“孤”,秦朝之后,皇帝专用的称呼是“朕”。
 若是现在口中含的是常胜王的命根,花椰真保不齐自己会一口咬下来。拿她当玩物也无所谓,有多疼痛、多耻辱她都可以不放在心上,为甚么却总要将罪名按在淡香姑娘身上?不及细想身后的常胜王已经开始反复插抽,那粗物磨擦着她体内柔软的肉,令她痛的想脱口呻吟。但她却只能努力集中精神至口,湿润的唇不断吸吮,丁香软舌伸缩,将棒端旁边的细缝也一一舔到,柳无阳不自主的呻吟出声,伸手抓住她的发,用力往自己胯间按落,越来越快速。花椰只听身后常胜王也开始呻吟,顶撞自己的频率越发高,知道他就要射了,心中不由焦急,只听柳无阳嘶吼一声,用力将自己的肉棒深插在她喉深处,便感觉似有粘物喷溅在喉内,同时常胜王也是一声低吼,用力顶撞到自己体内深处,她也感觉着他在自己体内,接连喷溅着液体。
  两个男人喘息,自她体内退出,似乎都有些累到,两人的液体便一前一后顺着花椰的口角和她的缝隙处向下流淌。常胜王余怒未消,却不得兑现承诺,解了花椰的绑缚,却见她一声一不出,只非常熟练的拿起帕巾擦拭自己的身体,竟似早已驾轻就熟。
  为自己净过身,花椰又来为常胜王净身,常胜王却霹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得花椰跌在床侧,眼冒金星。柳无阳刚刚扎上腰带,见常胜王似乎仍是不愿放过花椰,不明所以,皱眉道:“王爷!”常胜王却指着花椰道:“不知羞耻的贱人!”
  花椰赤身跪拜叩首,淡然道:“是,奴婢知错了。”
  原本以为像这样凌辱了她,她该哭泣喊叫、寻死觅活才是,可她却一如既往的冷淡,令常胜王很是懊丧。他既号“常胜”,自十八岁出师以来一向有胜无败,一直任性枉为惯了,谁不让他三分?今日虽然如计划般戏耍了这个婢子,可却一点取胜的感觉也没有。到底要怎样才能令她屈服?常胜王拧紧双眉。
  柳无阳见花椰仍是赤身俯于床榻,便将她的外衣拿起,为她搭在身上。常胜王横他一眼,又冲花椰怒喝:“今日本王且这样算了。但可不代表本王就这样饶恕了你!现在给本王滚,滚!”用力挥手。
  花椰如蒙大赦,不待他再说第二句,便急忙为自己穿起衣,将长发散下再重新束起,一溜小跑跑到门口,才似乎想起来一般,转身急匆匆道一句:“奴婢告退!”话音未落人已经退出门外,转眼不见。
  常胜王用力捶打床案,哭笑不得。柳无阳见四下已经无人,这才走到床边,劝道:“王爷千岁,不是卑职说您,怎得越大却越任性了呢?这要传将出去,您的颜面何存!”
  常胜王根本不理,仰面躺倒,道:“填仓节之后……最近的节日是甚么?”
  柳无阳早对这个任性的王爷无耐:“是‘花朝节’。”
  常胜王念道:“花朝节……踏青……嗯,好,就这样定了。”他从床上翻身起来,道,“花朝节,所有家伎乐师与本王一同前往‘步狌林’踏青。”
  柳无阳骇然变色:“步……步狌林?”
  常胜王瞪他:“怎么,你可是寡人的‘驭风侍’,也会害怕那些无稽之谈?”
  柳无阳拱手道:“王爷,不怕一万啊,卑职等人可是在太后面前发过毒誓的,绝不能让王爷有任何万一,王爷三思!”
  常胜王摆手道:“行了,寡人有计较。”只要在天黑前离开就行了罢?
  只要在天黑前……
  (*^_^*)
  这个时代过“花朝节”算得是一件大事。传说这个节日是百花的生日,过得这一天,百花同生,大地回春。这个时代的人们在这一天里都要结伴踏青,采花瓣制点心分食;富贵人家还会在树枝上扎彩带或是点灯笼,说是为了犒赏花神。常胜王选在这一天邀亲朋好友以及家伎乐师一同到郊外绿林中踏青赏花,也可算做人之常情。可熟悉他为人的人却都知道,这根本又是常胜王想玩耍,找的名目而已。
  常胜王的马背上如今又换新宠,陪伴他的已由去年的莫应儿,换成了自威远将军封地带回来的花魁张淡香。随行的众人皆暗自叹息,张淡香必不会是常胜王女人中最后的一个,却必是最妩媚的一个。且瞧她淡妆微著,风姿妖饶,也别提一个两个莫应儿,就是全王府中的女子,也没有哪个如她一般娇媚。
  “这里便是寡人常来打猎的场地,步狌林。”常胜王指着前方一大片密林道,“过了前面这座小河便是。”
  张淡香皱眉笑道:“干嘛叫这样一个名字,听着怪怕人的。”常胜王笑道:“名字虽生猛了些,风景却是极美的,这一带的就属这里最为别致。”张淡香讨笑道:“既然极美,干嘛不换个名字,不如……不如叫‘淡香林’何如?假使奴家有朝一日不在王爷身边侍奉了,王爷见着这林,也能想起奴家的好处。”
  常胜王笑道:“且莫胡言!本王哪里却舍得你这样如花似玉的可人离开?你离开了本王,却想去投奔哪个男人的怀抱?嗯?”说着伸手便去搔张淡香的腰间痒处。张淡香咯咯直笑,扭动腰枝,连连讨饶:“啊唷!世间哪还有男人能胜过‘常胜’之王?”常胜王这才作罢,却又招手命身边的从事近前来,道:“传我的令下去,以后改‘步狌林’为‘淡香林’,也是为花朝节应个景罢。”那从事应了,自退下安排。
  这个郊野早已一片青葱嫩绿,虽还不至到百花争艳,但也遍地芬芳。常胜王的侍从们已经先到一步,搭台布座,专门为一会家伎们表演歌舞助兴之用。布置得了便都垂手立于林边,等着迎接众人。常胜王老远业已看到,有些得意的回头身后望了一眼。
  张淡香的婢女花椰,正随着他的马步行在他们后面。
  这一眼望去,常胜王却吃了一惊,离花椰距离虽然不近,却明显看到她眼望着那片密林,一脸吃惊的神色,脚下步子渐缓,就似看到了甚么恐怖的东西,竟不想靠近一般!


四章 密林深处

  难道花椰听说过?常胜王皱眉。不会罢,她只来了一个月光景,这传说怎会这么轻易便流传到了她的耳中?可能是巧合也未必。他掠住丝缰,高声催促:“后面跟上了!磨磨蹭蹭干甚么?大好的光阴都浪费掉了!”
  柳无阳时时都注意着花椰,一听常胜王的语意便知道这是专门说给花椰听的,故意落后了几步,伸手在花椰肩上一推,温言道:“跟上。”
  他干嘛对这婢子如此上心?常胜王皱了皱眉,别回头来,假作不理。张淡香在常胜王怀中早已察觉,偷眼向后一瞅,见平时常跟着王爷的一个侍从此时正随在花椰身侧,神态间对她颇为回护,也有些诧异。她只知道花椰时常去与龙忘海相会,却是几时又与这侍从有了私情?又不禁好笑,区区一个婢子,居然比自己魅力还大几分。不过张淡香知道自己在花椰心目中地位不同于其它人,自己是她的主子,花椰对她极忠,凡事总以她为先。所以张淡香对别的男人对花椰有情之事一点不吃醋,反而有几分洋洋得意之感。只要花椰永远服侍自己便好,其余的她根本不管,只冷眼相观。
  一行到了密林深处,风景果然不同,参天大树直耸入云,却也遮不住阳光自隙缝中穿过,洒在林间草地上一片盛金。此时绿木与野草多有开花,处处鸟语蝶飞。似乎平时少有人来,虽已近午时,林中还飘荡着几丝淡淡的雾气。众人分宾主落了座,张淡香自然坐在了常胜王身边,花椰紧靠张淡香。柳无阳坐常胜王的另一边,目光却时常瞟向花椰。常胜王瞪他一眼,说了几句开场白,众人便分食果点,有舞伎跳起舞来。
  花椰脸色发白,与她平日淡漠的神情不同,身体紧绷,坐下后不断的四下观望。张淡香只顾服侍常胜王,倒是常胜王提醒她道:“你那婢子到底在看些甚么?”张淡香回头,低声道:“椰子,不要造次。王爷准许我带你同来,已是破例,切莫惹怒了他!”花椰有些紧张,偷看她一眼,垂首不语。
  歌舞之后王府内的亲眷皆一哄而散,自顾去玩耍,场面立即热闹起来。柳无阳趁着混乱来到花椰身侧坐下,温声道:“你适才东张西望在看些甚么?”
  花椰低声道:“奴婢……”柳无阳打断她道:“你是柳某人的未婚妻子,不要自称奴婢。”花椰叹道:“侍卫大人,王爷一时的戏言,你怎得当真?”柳无阳摇头道:“此事不必多提。我只问你,刚才东张西望是在望些甚么?”
  花椰微微沉吟,低声道:“这林中并非久留之地,你应劝王爷,早早回去。”
  柳无阳皱眉,随即笑出声来,花椰不明所以的望着他,柳无阳也望着她,道:“你可是有甚么特异的本领?”
  花椰垂首不答,柳无阳又道:“现在去劝王爷也是无用,你看大家都还在兴头上。不过他应有分寸,毕竟也是王爷,事情也总还拿捏的住。”花椰有些诧异的看他一眼,又低下头,柳无阳俯首,在她耳边道:“且随我到更深的地方走走如何?”花椰立即摇头:“奴婢要留下侍奉淡香姑娘。”
  柳无阳微微一笑,不著痕迹的将手压在花椰的手上道:“你没瞧她与王爷尚如此亲昵,哪有你插手的份?”顿了顿,又道:“何况,你也不要总拿着张姑娘为你拒绝别人的借口,你难道不知,上次就是因为如此,差点连累张姑娘挨鞭子吗?”
  花椰心中一凛,双眉紧锁。柳无阳看到她已经动摇,又加了一句:“若是真有一天张姑娘被常胜王置于死地,那也多半是你令她遭此横难。”
  花椰皱眉不语。柳无阳见时机已至,又道:“如何?随我到更深的地方走走。”
  花椰点头,柳无阳站起身,率先而行,花椰便低头跟在他身后。
  看着他们二人走远,常胜王皱眉,唇角却露出一丝阴笑。
  (*^_^*)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密林深处。这密林后接青山,愈往深处树木愈是茂密,几乎不见天日,阴森寒冷。偶有猫头鹰突然飞起,花椰转头去望,早寻不见了它的踪迹。
  走在前面的柳无阳停住脚步,花椰亦停住脚步,刚要抬头看他,只觉眼前一花,已经被柳无阳用力箍在怀中,他的唇也颇不及待的落在她的颊边、脖颈之上。花椰待要挣扎,却已被他扯脱了腰带,散开衣裙、拽下裤子,后背靠在了一棵树上。
  柳无阳正要褪下自己的衣物,却听一男子声音自身边传来:“不是说好了,等寡人来了再行此事么?”
  柳无阳急忙转身道:“卑职已按王爷吩咐,将她带到此地。”常胜王骑在马上,手中还牵着另一匹马,冷冷的道:“寡人却教你私自上她了么?”柳无阳一时答不上话来。
  花椰正欲提起衣裤,常胜王却道:“还穿它做甚么?”翻身下马,也解了腰带。花椰背靠着树,道:“王爷,您不该擅自离众。”常胜王冷笑道:“放心,本王的从事自会替本王打点。”说着已走到她面前,冷冷的道:“今日本王且让你来挑,你是要正面,还是要背后?”
  花椰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常胜王却回头对柳无阳道:“本王且要先来了。”柳无阳拱手道:“卑职但听王爷安排。”
  常胜王便将花椰一条腿高高抬起,自己的阳物便趁此隙缝大开之时用力深插,将花椰用力顶在树干上。花椰倒吸一口冷气,常胜王却根本顾不得她疼痛与否,深入浅出,将花椰不断顶在树干之上,不顾粗糙的树皮磨擦她柔嫩的背。常胜王耳中听着她不断发出呻吟之声,竟似舒畅无比,昂首疾呼,直至倾泻。待常胜王收整衣裤,柳无阳早按捺不住,也用力插入,却不急抽动,先将花椰面颊上的泪痕拭去,低声道:“可痛的厉害?”花椰咬唇道:“侍卫大人请随意,奴婢尚可忍耐。”柳无阳又在她面上亲了一亲,这才做将起来,直至射出。


五章 迷路
待柳无阳也穿起衣服,花椰倦起身体倒卧在地上,发丝凌乱,浑身发抖,背后早已条条血痕。常胜王回头看她,冷冷的道:“还不快快穿起衣服?”花椰应了一声,拣起衣物,背对他们穿起。两个男人皆看着她裸露的肌肤,常胜王忽道:“看来你也不是甚么安分角色。”花椰声音发颤:“何解?”常胜王眯起眼道:“你背后有旧伤,是惹得主子不高兴才被鞭拓的么?”
  花椰动作顿了顿,似是在回忆一般,半晌才道:“是,奴婢曾说错话,惹怒了主子。”常胜王道:“是谁打你,张淡香?”花椰忙转头道:“不!淡香姑娘对奴婢极好。是奴婢的上一任主子。”常胜王皱眉道:“原来你并非从小跟着张淡香的。却又何故对她如此忠心?”花椰转回头继续穿衣道:“下人对主子尽心,何必需要理由。”
  常胜王皱眉不语。柳无阳拱手道:“内子所言极是。”常胜王瞪他道:“你到真老大不客气,立即以她丈夫自居起来?”柳无阳道:“王爷该考虑下一步了。”常胜王与他心照不宣相视一笑,双双翻身上马。
  花椰听到身后动静,一边束发一边转回身来,道:“王爷,你们可是要回返了?”
  常胜王冷冷的道:“不错,正如你所说,本王可不能在众人眼中消失太久。”花椰又道:“可是打算将奴婢扔下,让奴婢自己回去?”常胜王挑眉道:“说的一点也不错。”
  花椰并不惊慌,淡然道:“王爷,奴婢只是不明,王爷只是要戏耍奴婢而已,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常胜王甩动缰绳道:“何需理由?本王行事偏好铺张。”又道:“我却还告诉你,你最好能快一点出林子,若是天黑之前还留在林中……”花椰截断他的话头,道:“奴婢必死于非命。”
  常胜王扬眉,厉声道:“这话你是从何听来?”向柳无阳怒视。柳无阳一脸诧色,连连摇头。
  花椰淡然道:“王爷请先别急,这是奴婢自己想到的。”常胜王满面怒容:“胡说!你不过是个不识字的贱婢!”
  花椰叹息,长长的睫毛垂下,淡然道:“是,奴婢愚昧。”微顿,继续道:“王爷也说过,这里风景极美,可如此美景却又怎得平日无人前来?何况走了这么远,竟在看不到半点陆行野兽的踪迹,偶有响动,全是飞禽虫豸。奴婢想来,恐怕是这林中有着甚么恐怖之物所在,但凡地面行走之物,都会死于非命!”
  柳无阳和常胜王的面上同时变色,柳无阳甚至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常胜王却冷笑道:“无稽之谈!好像你听过甚么流言蜚语似的。若真是如此,本王又何必来此游玩?又何以会将你诱至此深处?”花椰看他们二人的脸色便知道自己所料不差,道:“因为现在是白天。王爷自己说的,天黑之前出去就没事,那物定要在天黑才会出现。如果不在天黑之前出林,就会发生危险。奴婢猜,王爷若真打算抛下奴婢不理,与侍卫合骑一骑(音寄,坐骑)足以。之所以特意骑两匹马前来,必是想看奴婢向王爷求饶的光景罢。”
  常胜王恼羞成怒,一甩马鞭,在花椰脸颊上抽出长长一道血痕,转身纵马疾奔。柳无阳见常胜王居然跑了,与当时说好的不同,不及顾念花椰,也急忙追上,高叫:“王爷!您且息怒!”
  常胜王信马狂奔一阵,这才放缓了马速,怒吼:“这个该死的婢子!本王不要管她了!就让她自生自灭才好!”一边说,一边用力甩动马鞭,抽打四周树木。
  柳无阳却骇然道:“王爷……有些不对头。”
  常胜王怒道:“根本就是个贱婢!只怕被辱了还乐在其中呢!只是脸上假装受痛……她倒真会抓男人的心思!”
  柳无阳上前一步,手臂微晃,常胜王的马鞭便已然缠在他手腕上,道:“王爷息怒!事情不大对头!”说话间柳无阳的马竟静不下来,来回溜达
  常胜王怒道:“你胆敢阻拦本王?”柳无阳疾道:“王爷,策马疾奔多少时间?”常胜王怒道:“谁却记得!不过一盏茶……”突然发觉不对,脸上也不禁变色。
  柳无阳知道常胜王已经明白,却还忍不住啰嗦道:“我们离开宾客也就里许地,怎会放马狂奔许久还回不去?王爷,咱们只怕……是迷路了!”
  常胜王已经想到,听他解释却又多了一层寒意。举目四望,周围悄然无声,密不透光。他们明明是顺着来路疾奔的,现在却似乎来到了更深的地方!
  “唏律律!”常胜王的马突然长嘶,前足高高扬起,二人皆吓了一跳,常胜王勒紧缰绳,连声道:“吁!吁!”那马才勉强安静下来。柳无阳也觉得自己的马很不对劲,很慌乱一般走个不停。
  “往回走!”常胜王虽有些惊骇,却仍然镇定。可能刚才盛怒之中跑错了路,常胜王想,心中稍安,与柳无阳拨转马头,又向来路疾奔而回。
  又行了大约半盏茶的时分,常胜王跑着跑着突然勒紧丝缰大喝:“吁——”柳无阳急忙也停下,道:“王爷,何事?”却只见常胜王颜面抽动,似看到甚么可怖之物一般。
  柳无阳骇然,转头去看,乍一看只有树木,没有想象中的怪物之类。定睛细看,却也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
  树木之上,鞭痕亦然!
  ——这是刚刚他们来过的地方,常胜王曾在这里发怒用马鞭胡乱抽打树木。他们明明是向前疾奔,却不知怎得居然又跑了回来!
  “鬼……鬼打墙!”柳无阳颤声道。
  “甚么鬼打墙!跑错了路而已。”常胜王再次拨转马头,道:“跟本王来!”
  可刚一拨转马头,那马却又是“唏律律——”一声长嘶,比之前挣扎的更凶,几乎要将常胜王甩下马鞍。与此同时,柳无阳突然感觉似乎有人在自己身侧极近的地方,以一双无神的青眼恶狠狠的怒视着自己,不由“啊!”一声骇叫,还未回头细看,跨下之马却突然受惊,撒蹄狂奔。
  柳无阳急忙收紧缰绳,却只感觉手上一松,那缰绳竟似断裂了一般。他甩动脚腕,想要踢飞马蹬,却似乎被缠住了,怎么也甩不脱。柳无阳伸手自腰后摸出短刀,待要俯身截断马蹬,马身本不平,又看不清是缠在何处,哪里割得到?他俯身去抱那马头,马儿狂奔乱跳,抱在手中几次都滑脱了。柳无阳心中一紧,暗道马儿啊马儿,不怪我心狠,为保性命,万般无奈只能行些下策了!他将短刀刃伸向马脖子上最粗的血管所在。


六章 逃出



刚要下刀,柳无阳只觉眼前似乎突然又出现一个青色的人影,骇然抬头,马直冲着那青衣人影便直冲了过去。那人影却似乎并不害怕闪避,却反而伸出了双臂,似在欢迎柳无阳一般。柳无阳满头冷汗,尖叫出声,身下马儿却渐行渐缓,由疾行变为小跑,由小跑变为疾走,由疾走变为缓行,最后稳稳的停在那青衣身影的面前。
  柳无阳擦去一头冷汗,定睛一看,却不是花椰是谁?却见她走到马儿近前,抚摸着马脖子,马儿竟十分听话,安全安静下来。
  柳无阳伸手擦去一头冷汗:“你……你怎么在这里?”
  花椰反问:“王爷呢?”柳无阳深呼吸数次,才道:“刚才我的马惊走……”话音未落便听到身后马蹄声响,二人转身去看,果见常胜王疾行而至高呼道:“无阳!你且莫事么?”说话间他也已经到了近前,看到花椰也是一惊:“怎得本王已经出了林来?”四下打量,却似乎仍是在密林深处。
  花椰淡然道:“奴婢早出了林外,没见到王爷的身影,又返了回来。”二人一惊,常胜王道:“你……已出了林?”花椰点头,常胜王不禁苦笑。这算甚么事?本想捉弄这婢子,结果却把自己捉弄了,花椰却根本没受影响,早出了林外。
  柳无阳苦笑道:“你走的到真快。其它人呢?”花椰淡然道:“大家听了王爷从事的话,以为王爷到它处快活去了,如今都已返回王府。”
  常胜王讶然:“怎得这么早便回返?”
  花椰默然片刻,道:“王爷以为过了多少时间?”
  常胜王想了想,道:“从本王离你而去,大约过去半个时辰罢。”
  花椰摇头道:“已三个时辰。”
  常胜王与柳无阳骇然道:“甚么?”花椰重申:“从王爷舍奴婢纵马而去到现在,已经过去大约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
  二人骇然对视,柳无阳颤声道:“那么……那么现在,已快要天黑!”
  常胜王拧紧双眉,上下打量花椰,突然道:“那你既然出得林去,却又回来做甚么?”
  花椰道:“奴婢人微言轻,无人理会,只得只身回来寻找王爷。”
  常胜王沉下脸道:“你是想回来看本王的笑话?”
  花椰福身道:“奴婢看到王爷尚平安,当真欢喜。”她虽然说“欢喜”,脸上却一片淡漠,丝毫不见欢容,常胜王眯起眼,却怎么也瞧不透她的内心。
  柳无阳插口道:“王爷,天色已经不早,咱们先要想办法出得林去!”
  常胜王深吸口气,也觉得这才是首要大事,待回到王府再收拾这个奇怪的婢子也来得及。柳无阳伸手拉花椰,将她拽上自己的马背。此时天色已明显转暗,密林阴风四起,似乎有甚么东西开始活动了一般,隐隐可听到一些细微的声音。花椰坐在柳无阳怀中,感觉他心跳如雷,耳中却听他问道:“你是从哪条路找来这里?”花椰道:“向右走。”
  不待她再说第二遍,柳无阳已经拨转马头,向右边行去,常胜王紧随其后。二马疾向前奔了一阵,花椰突然道:“右转弯!”二人急忙掠缰勒马,再转向右。如此花椰不断指点路途,二人经她指引在密林中左穿右插,却始终不见出路。林中似乎有无数人影,有的来回行走,有的却似乎呆呆盯着他们。有时感觉似乎就在近前,仔细去寻找,却又甚么也看不到。
  二人越跑心中越惊,不知花椰到底是真知道出路,还是把自己往死路上引?柳无阳问了几次:“你真的知道出路么?”花椰都只回答:“侍卫大人且莫停下。”柳无阳反问:“为甚么?”花椰只道:“那物已经追上来了。”
  ——追上来了!
  柳无阳脸色更变,更不敢回头去看,却果然隐隐听到低沉的脚步声,缓缓自身后响起。
  ——踏啦……踏啦……
  常胜王也听到了,那脚步声似乎极为缓慢,每一步与下一步相隔时间极长,声音听起来很僵硬,绝对不是甚么动物的脚步声。
  ——踏啦……踏啦……
  明明听起来很缓慢,却似乎越来越接近三人一般,那声音随着林中越来越昏暗而越来越清晰。常胜王高声问道:“怎么还出不去?”柳无阳却见眼前出现几株大树将道路再次阻断,正欲拨马,花椰却突然伸握住他的手,大声道:“不要转弯,直走!”
  那冰冷的十指覆上柳无阳的双手,竟令他打一个寒战,错过了拨转马头的时机,眼见就要撞在树上,柳无阳下意识的闭一闭眼,却突然觉得眼前一亮,身下马儿长嘶一声,似乎十分欢畅;眼前绿草依依,远处炊烟袅袅,夕阳正缓缓自城边收起它最后几缕胭红的光芒。
  ——出来了!
  “吁——”柳无阳勒紧缰绳,似乎从地府返回了人间一般,长长出了口气。待回头去望,却见常胜王马儿溜溜达达,正慢慢停在自己身侧。二人对望一眼,都觉对方脸色苍白难看。一阵风吹过,二人顿觉脊背又潮又冷,竟似出了一身的冷汗。
  柳无阳舔了舔干裂的唇,拱手道:“王爷……”常胜王却打断他,道:“你且先回罢。如有人问,切莫多嘴,就说没见到本王。”柳无阳应了,正要扬马鞭,常胜王又伸手一指花椰道:“你过来,与本王同骑。”
  柳无阳一怔,花椰道:“奴婢与柳侍卫一同回去就好。”常胜王皱眉道:“少啰嗦,过来!”花椰只得下马走到常胜王马前,常胜王将她拉到马背上,揽在臂中,对柳无阳道:“你走罢!”柳无阳无奈,只得告辞,打马而去。
  待他身影不见,天色已完全暗下。花椰道:“奴婢不会骑马,怕连累了王爷……”常胜王却冷笑道:“早被你连累了,现在说也晚了。”花椰低头不语。
  常胜王一只手放脱了缰绳,伸入花椰衣领,抓住她的一只酥胸,用力揉捏,花椰吃痛,呻吟出声。常胜王却不理会,手上反而加劲,冷冷的道:“你且说说看,你这小贱人是怎么知道出来的路的?”

七章 两去两返


花椰强忍疼痛,颤声道:“奴婢……其实不知道……只是……”
  “甚么?你不知道?你居然还敢诳骗本王?”常胜王指甲用力掐住她的蕾尖,用力向上揪起,花椰吃痛不过,呻吟道:“奴婢只是引领王爷向冤魂最少的方向去而已!”
  常胜王吃惊,手上一松,道:“甚么?”
  花椰伸手,隔着衣服轻轻抚摸自己的痛处,道:“此处冤鬼成众,所以才令生灵畜生无从靠近!——奴婢从来也没未在白天便见过如此众多的怨鬼,且个个面目狰狞,四处游荡,似都有害人之意!奴婢曾想教柳侍卫劝王爷早早回去的……”
  常胜王将她的话在肚中转了几转,才渐渐消化出来,不可置信的道:“你是说……你看得到鬼?”
  花椰不答。但常胜王明白,她既不反驳,便是事实了。
  常胜王突然好笑,伸手捂面,苦笑道:“亏本王和无阳还大费周章折腾一个婢子,想看你吓得屁滚尿流、丑态尽显……结果……却仍是本王输了!而且是在一开始便输了!”
  花椰无奈道:“王爷,性命怎可拿来赌气?”常胜王突然钳住她的下巴,将她脸扳过自己面前,用力啜吻她的唇。良久才放开,手指抚着她脸颊上的鞭伤,轻声道:“可还痛么?”花椰微微缩了缩了肩,垂眼道:“奴婢已无碍。”
  常胜王又将手伸入她领中,一边肆意抚摸她的身体,一边叹息:“亏本王封号‘常胜’,号称阵前床上皆尽无敌,谁知竟接连折在你这么个婢子身上……”他一面说,一面又扯脱了她的腰带,柔声道:“你是真的担心本王,才明知危险而不顾,再次入林的么?”
  花椰垂眼淡然道:“王爷如有三长两短,淡香姑娘日后便无从指望。奴婢只怕……”常胜王不待她说完,突然用力将她从马背上推落,花椰一时不察重重跌在地上,常胜王还不解恨,亦翻身下马,左右开弓接连四记耳光,打的花椰脸颊也肿了起来。
  花椰突然想起白天柳无阳对自己的忠告,总把张淡香挂在口上只会害了她,急忙改口道:“奴婢是真心挂念王爷安危……”常胜王早已怒及,哪还听得进去花椰的解释,抓过花椰的双手,用她自己的腰带绑住,令她背对自己而跪,臀部高翘,抓紧她的头发,将她的脑袋用力按在地上,仍是强行入得她的身体。因为没有潮湿,那缝隙甚是干涩,却正因干涩而令常胜王感觉着从别人身上从未感觉到的、被紧紧夹住的快感。花椰的头被他强按在地上,满脸都占着泥土,口鼻都掩入了草中,大声呻吟,常胜王听她呻吟声大作却越发兴奋,不断用力冲撞她体内深处,用自己的阳物用力磨擦她体内的嫩肉,直至激射而出。
  感觉到身下之人浑身颤抖,常胜王这才有许些解气,从她体内退出,喘息着看着花椰软倒于地,紧紧倦起身体,脸都埋在了草中,看不到表情。常胜王起身,穿起衣服,翻身上马,冷冷的道:“你自己想办法回城罢,本王可要先走一步。”
  说完这句话他还顿了片刻,以为花椰会求饶,却只见她努力跪坐起身,叩首道:“王爷慢走,恕奴婢不能陪伴。”常胜王只觉脸上无光,纵马便走。可向前疾奔了一程,常胜王又有些后悔,又拨马回返,远远只见花椰仍在地上躺着,似乎当真伤的不轻。常胜王犹豫一会,见花椰慢慢起身,穿起衣服,背上挂着血痕,面颊红肿,手腕上也是瘀伤,心里没来由的很是不忍,终于又回到花椰身边,道:“上马!”
  花椰正在勒腰带,见常胜王又返回,有些诧异,道:“王爷不必理会奴婢……”常胜王凌空一甩马鞭,打断她的话道:“少啰嗦,上马!”花椰犹豫片刻,只得抓着常胜王的手臂上得马上,耳中只听常胜王粗喘连连,鞭鞭打马,打的马儿嘶鸣不已。花椰轻声道:“王爷误会,奴婢是真心关心王爷安危,不想王爷因为奴婢牵累而遭不测。”
  常胜王气忿略平,不再打马,道:“当真如此?”马儿渐行渐缓。花椰应道:“是。”常胜王冷冷道:“不是担心你那未来的夫婿?”花椰淡然道:“那到也是有的……”话未说完常胜王伸手一拨,又将花椰推下马,怒道:“贱人!自己滚回王府去罢!”花椰道:“王爷息怒,奴婢……”常胜王哪听得进,再又纵马而去。
  花椰揉揉被摔痛的肩,只得徒步前行。但只过不多时,却听马蹄声响,抬头一看,又是常胜王,脸色铁青,怒喝:“滚过来!”
  花椰无奈摇头,就似看一个顽劣的孩童,仍是走上前去,爬上马背。常胜王一言不发,前行许久,才怒道:“你没话对本王说么?”花椰淡然道:“有。”
  常胜王气愤略平,反问:“甚么?”花椰叹道:“伴君如伴虎。”常胜王又怒,伸手用力在她腰间捏住拧动,道:“你便是你对本王说的话?你竟把本王比做昏君一类?”花椰再次呻吟道:“王爷,原谅奴婢愚钝,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讨王爷欢心。”
  常胜王听她这样说又好气又好笑,放松了手指,反帮她揉了几揉。花椰见他似乎心情转好,问道:“王爷,你既早知这林子不安全,且听奴婢一劝,以后千万再莫来玩耍。”
  常胜王不再寻问,他知道这婢子是真心关心自己,以及关心所有可能会遭遇危险之人。揽住她的腰,常胜王一边隔衣抚摸她的身体,一边道:“以前这里确是一等游玩的去处,不过那是七年之前。”
  花椰不语,常胜王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便提醒她道:“你当问本王,七年前这里曾发生过甚么事。”花椰道:“是。敢问王爷,七年前这里曾发生过甚么事?”
  常胜王道:“七年之前,那是本王刚到这里上任的第三年罢,一个臭名召著的大盗就死在这林中。”他顿了一顿,又不悦道:“你该问本王,那是何人。”


八章 不奉天 

  花椰忙道:“是,请问王爷,那是何人?”常胜王这才道:“那便是‘不奉天’。”他又是一顿,花椰忙道:“请问王爷,那‘不奉天’却是何人?”
  常胜王却有些惊讶:“你不知道?”花椰道:“秉王爷,奴婢过去一直随前任主子家的小姐住在深闰阁楼之中……”常胜王点头道:“那须怪不得你。——那‘不奉天’当时纵横禹州直至周口一带,是一个独行大盗。他每每只偷富贵人家之重宝一到两件,只是偷盗之后,若被偷人家有妙龄女子,不管嫁与未嫁,他都将之凌辱,令人齿冷。在犯案之后,他还在被盗人家大门上留字:‘我命由我不由天,故我奉己不奉天!’因而人称‘不奉天’,谈之色变。他轻功高超而且手脚极为利落,连做了四十余件大案才落下线索,被朝廷围缴,无处藏身,一度销声匿迹。后来突然被发现死在这林中,那已经是他消失将近一个月之后的事了。”
  花椰不待他提醒,便立即问道:“被谁发现的?”常胜王听她没忘记提问,十分有兴致,继续道:“有天清晨,突然有个农妇到这附近的衙门报案,说是自己的孩子们头天早上去了林中玩耍,可直到现在还未回来。衙门知县本想不管,教那农妇自己找人去寻找就得了。可那农妇又说,不消知县大人说,早教自家男人去找,却也是一夜未归。于是她又找来左邻右舍的帮忙,入了林中,却没有一人回来。”
  花椰挺了挺背,常胜王继续道:“那知县才觉得事情有点不对,便派了几众捕块入林去搜,结果一搜之下,竟搜出七具尸体,六具新尸,一具陈尸。“
  花椰道:“那具陈尸便是‘不奉天’?”常胜王不悦道:“本王还未讲到那里,你别插口。”花椰垂首道:“是,奴婢多嘴。”
  常胜王抚摸她片刻,继续道:“所有尸体皆死于短刀割喉。除过那具陈尸,所有尸体皆双目圆睁,大张着口,保持着逃命的姿态,似死前最后一刻还在努力向人求救一般,好像被甚么恐怖之物夺去性命。那县令这才确信事情不寻常,一边急命人搜索凶手,一边将事情上报到知府。那尸体的身份一一查明,六个都是当地的村人。唯余一个陈尸,因为死时良久,又是外乡客,身分着实难辩,只从他衣服上搜出一张藏宝图,地点大约就在渑池一个山中,知府无权跨洲查凶,便将事情报给了本王。本王还未来得及处理这件事,便又出了事。那县令又来报,两个猎户死于林中。”  花椰不敢打断他,只得沉默,常胜王顿了顿了,才继续道:“同行一共三个猎户,两个起的早,先入了林,剩一个却因贪睡,比那两人去的稍迟了半个时辰。——谁知就这半个时辰的差别,就救了他的性命。那猎人走到林边,天还一团漆黑,他刚一进林便听到两人尖声大叫:‘甚么人!你到底是甚么人!’那人急忙寻声而去,却左右不见两人踪影,正这里,他却突然感觉,身后似乎有人跟随着自己,亦步亦趋,越来越近。”
  花椰轻声道:“林中人。”常胜王大声道:“不错,正是林中人!——那猎户一转身,就见眼前一人,披头散发,一双眸子泛着青色的光芒,恶狠狠、直勾勾的瞪着自己,手举一把短刀,正向自己砍落。他尖叫一声,闭目举刀去架,却没有听到想象中该有的兵刃相交之声。那猎户睁眼,却发现那人已不见。”
  花椰轻声道:“天亮了。”常胜王道:“不错,天色亮了!待天一亮,那猎户眼前立即清晰起来,却见只近在眼前,自己的两个同伴大瞪双眼,死于非命!”
  花椰想象着当时的情景,不由的闭上眼,长叹一声。常胜王用力将她抱紧,继续道:“于是这林便得了‘步狌林’的恶名,人们也都知道,绝不能在太阳下山之后还留在林中,于是渐渐便人迹罕至,成为了一个空林。”
  他讲完之后,吁了口气,花椰却不忘提醒他道:“王爷,您还未说那陈尸身上的宝藏。”常胜王是真给忘了,忙道:“本王正要说起。——那宝藏藏于渑池境内,本王亲自派人去查,查出许多财务,结果在京城一核对,竟然就是那四十余大户人家丢失的重宝,于是便定了案,那陈尸便是那独行怪盗‘不奉天’。”
  “他却因何死在林中?”花椰反问,常胜王摇头:“只判断的出,定是被他熟人所杀。”顿了片刻,又不悦道:“你该问本王,因何得此结论。”
  花椰道:“奴婢在想……”听身后常胜王闷哼一声,急忙改口:“是,还请王爷告知,是如何得此结论。”
  常胜王这才咳嗽一声,道:“那‘不奉天’轻功高强,反应自然应当极快,可是那尸体却连短刀也未拨出,便被人一刀捅至心脏而死,自然是死者熟悉之人才能做到。”
  花椰低声道:“王爷所言极是。”又道:“那杀他之人,可是还未抓着?”常胜王摇头道:“踪迹全无。——因那尸身死过已久,已经腐败,就连本王身边最强的‘烟云六将’也完全看不出武功路数,成了一宗无头悬案。”
  此时月亮已经挂在树梢,二人定入不得城去了。常胜王道:“我在这附近的河边有座别院,叫‘吟雨阁’,咱们不防去那里暂住一宿。”花椰又紧张起来,挺直了背,却仍是轻声道:“奴婢全听王爷安排。”
  常胜王于是放马狂奔,不多时便来到河边一座深宅大院。大院自有佣人,开门迎接二人进门落座,为二人烧洗澡水,煮了饭食,对花椰是甚么身分不闻不问,连看也不多看一眼,竟似习以为常。  房中自然有佣人服侍常胜王用膳沐浴,花椰自己到下人用餐的地方吃饭,后又去洗澡,彻底净了身子,把一天的污泥与血迹全都洗净,便有婆子前来,面无表情的吩咐:“王爷教你洗净了身子就去伺候。”

九章 与王同宿 

  花椰应了,急到寝室,常胜王已换过衣服,斜依在床边,床案上大罐小罐。见花椰进门,挥挥手命余人全退下,招手命她上前,道:“衣服脱掉罢。”
  花椰劝道:“王爷,要有所节制才是。”常胜王好笑道:“少啰嗦!本王特意叫人找了这些外伤用药。”花椰这才明白,叩拜道:“奴婢谢王爷恩典。奴婢卑贱,不值这些药物珍贵。”常胜王皱眉道:“叫你过来便过来,哪里来的这么许多费话?”
  花椰无奈,只得上前。常胜王待她脱了衣服,便命她过来背对自己而跪,打开一个罐子,道:“这是河南蒿山所产金创药。”一边说,一边用一根木棒沾了少许,轻轻涂在她后背的擦伤处。  那药擦上有种灼痛感,花椰缩了缩肩,道:“王爷,你曾提到‘烟云六将’,那是何物?”常胜王手指极温柔的在她背上摩挲,口中讶异道:“哦?你竟不知道?”花椰不敢答话,常胜王道:“那是本王身边的六位无职武将。有的常伴于本王身边,有的却受命于外,只在本王有事时才会召回。”花椰道:“柳侍卫便是其中一人?”
  常胜王手指顿了顿,花椰忙道:“王爷莫多心,奴婢只是想知道更多王爷身边的事,和柳侍卫无关。”常胜王这才继续为她上药道:“哼,本王也猜你不会迷恋一个侍卫超过本王。”  花椰不敢答,常胜王继续道:“不错!柳无阳自是其中一人。”花椰却道:“可是奴婢还未见过其余五人。”
  常胜王道:“有人家中尚有老母在堂,大过年的总要回家看望;有的和本王一同上了京,却还有别的公干,现在还留在京城;还有一个是最静不住的人,平日本王府中无事,他便四处东游西荡,此时大概尚在张家口一带。”花椰叹道:“王爷身边多能者。”
  常胜王靠近她,顺手将多余的金创药全涂在她胸前蕾尖,看着她酥胸乱颤,笑道:“怎么,现在知道本王的厉害了?”花椰淡然道:“王爷一直鲜有敌手,所以才有这‘常胜’之名,不是么?”虽是赞美,却听不出丝毫喜意。常胜王早习惯了她的冷漠,在她脸上一摸,道:“正是如此。”说着又拿起另一罐子:“这是云南所产‘玉肌散’。”拿木棍蘸了,托过花椰的下巴,轻轻擦在她脸颊的鞭伤上,又在她双腮红肿处涂抹。
  这药与刚才一个不同,擦在伤处又是一阵冰凉的蛰痛感,花椰皱眉,又是一缩,常胜王紧抓她的下巴,不让她移动。待擦好了药,便凑过脸去,与她唇舌深缠。之后伸手到她胸部,却握得满手粘腻,吃了一惊,定睛一看,是之前自己涂上去金创药,不觉好笑。花椰起身道:“奴婢去净身。”常胜王按住她道:“急甚么?且让药多敷些时间,让药效多持续些时候。”拿过张方帕来,手隔方帕握住她的酥胸,用力捏住,一边揉动一边将药全擦了。花椰道:“谢王爷恩典。药味刺鼻,奴婢……”常胜王却轻声道:“药味怕甚么?”亲自用绷带将她上过药的伤处缚住,从前到后,却独留一对酥胸在外袒露。绑好了常胜王对自己的“杰作”甚是满意,欣赏一番之后,又咬又啃,又揉又捏。花椰劝道:“王爷,还是应当有所节制……”常胜王却不理会,声音沙哑的道:“本王一夜七次郎之时,你只怕尚在吃奶罢。”花椰便不言语。那常胜王不断玩弄她的身体,玩得兴致极高,便又入得她体内,尽情推纵,直至射出。
  待过后,常胜王喘息不已,花椰去打了水来,为他净身。常胜王躺着享受她服侍,眯眼看她许久,才突然道:“你可知道,这可是本王头一次为别人敷药。”
  花椰淡然道:“是,王爷辛苦。”自顾投摆毛巾。常胜王皱眉道:“你知道这是多大的荣幸?”花椰叹道:“王爷,请原谅奴婢鲁钝,不懂得应该怎样反应。”
  常胜王反而笑了,道:“你真实在。”等花椰收拾了盆壶,便道:“过来,与本王同眠。”花椰一怔,但还是回到床上,常胜王挥舞被子将她搂在怀中,道:“不知怎得……本王只觉得在你身边最是轻松自在。”花椰淡然道:“这是奴婢的荣幸。”
  一夜无话,待次日清晨,二人起身,梳洗完毕,常胜王带花椰到马厩帮他洗涮马匹。花椰自拎水过来,常胜王依在围栏旁道:“你可知平日本王的马只有本王和亲信才能碰得?这可又算是特例待你了。”
  花椰见马槽中剩的都是黄豆和粟米,道:“王爷真是爱马之人。”常胜王笑道:“为将者人不离马,马不离人。——马是永远不会背叛自己主人的,除非主人已死。马儿比人还有三分靠得住,你说,本王有甚么理由不对自己的坐骑好一些?”花椰低声道:“奴婢只知狗是极尽忠的,不想马也是如此。”常胜王微笑不语。
  待马涮好喂饱,常胜王抱花椰上马,疾奔回城,天色已经大亮。待入城花椰便坚持下马,徒步返回,常胜王知道她是不想自己后宫的那帮妾宠们知道了生出误会,平白遭人嫉恨,也不勉强,放下花椰便自行先回了府中。张淡香见花椰回来,很有些恼怒她自去别的男子房中过夜,怎么也不和自己知会一声,花椰怕她担忧,没说实话,只连声赔罪,又将她好生服侍一番,弄得她高_潮数次,欲仙欲死,早没了兴致追问花椰前夜的去向。
  到是柳无阳得知她回来,便派人来唤她前去,说是有话想问,花椰用借口推脱了不提。  过得数日,这夜龙忘海又想念花椰,差了人找张淡香允花椰去自己房中过夜。这是时常有的事,张淡香也不以为意,便允了。花椰先服侍张淡香沐浴罢了,上床就侵,这才起身到龙忘海的住处。行至院落穿堂处突然有人自暗处闪出,一把便将花椰抱在怀中,肆意抚摸亲吻。花椰略略一惊,却立即反应过来,道:“可是柳侍卫大人?”

十章 与侍偷情 

  柳无阳没想到她立即便想到自己,却也本来就没打算隐瞒,道:“不错。多日不见了,想念你的紧。可有时间与我一聚?”花椰道:“奴婢今晚有事,可否容明日再做安排。”柳无阳笑道:“你到是跟王爷相似,未婚夫想与你相处还要算日子。是否你‘男宠’太多,一晚睡一个且睡不过来?”  花椰沉吟片刻,叹道:“明日,奴婢向淡香姑娘告假,一定到柳侍卫房中侍奉。”  柳无阳道:“你且不打诳?”花椰淡然道:“奴婢从不打诳。”柳无阳道:“好,我且信你。待明日,我就在房中等候。”说罢反身跳出穿廊,几个起落人便已不见。
  花椰自去龙忘海房中相聚。龙忘海见几日不见,花椰身上伤痕累累,很是心疼,又提出要将花椰讨来做自己的婢子,花椰辩明身上所伤绝非张淡香的过错,求他不要声张,龙忘海允了,此夜二人缠绵不提。次日花椰如约向张淡香告假,张淡香原本风尘出身,于男欢女爱之事看得极淡:男女自愿,自觉也无甚理由硬要干涉;只是要她早些返回。花椰应了,前往柳无阳房中。  常胜王王府比之前花椰所服侍的花家宅院大出数倍,前后共计十三进之多:最深处是常胜王的女儿天华公主的居所;向外一等是常胜王自己与一干侍妾以及年幼世子所居之处;再向外是龙忘海、张淡香等乐师、家伎的住处;柳无阳与众护院武师等住在相当靠外的第三进院落中,花椰费了点劲才找到。进门之时柳无阳正在擦刀,忙起身,将房门闭了,道:“你果然来了。”  花椰四下打量一番,见屋中甚是整洁,一点不似单身男子的住处,道:“侍卫大人平日都是一人独住么?”柳无阳道:“自然。你可见到我房中有女子的用物么?”花椰摇头道:“不……奴婢只是赞叹侍卫大人品性检点。”柳无阳将手中刀放在床边案几上,抱住了花椰的腰,坐在床前自己腿上,一边伸手入她衣领,一边低头在她脖颈边眷吻,道:“你以甚么理由告了假出来?”  花椰早习惯了男人的抚摸,环住他的颈,靠在他怀中,任他摸个尽兴,淡然道:“奴婢来见自己的未婚夫婿,自然是名正言顺的。”柳无阳笑道:“不错,这确是一个好借口。”说着便过来将她抱住。花椰低声道:“侍卫大人难道没想过与奴婢一世相守吗?”
  柳无阳沉吟不语,半晌才道:“我也不知……是否做的到。”说罢将花椰抱上床,解了她的衣襟,与她相拥相合,尽情欢爱。激情中柳无阳伸手抚摸她的脸颊,道:“你是我见过……最合意的女子。——只是你能做到嫁与我柳某人之后,便与其它一切男子——包括常胜王——皆断绝关系么?”  花椰不答,凑上他的面额,以吻封缄。待事后,柳无阳有些倦,躺在床上不想动。花椰坐在床边穿衣,侧眼看到床案上的短刀,有些好奇的拿起赞道:“好漂亮。”刀尖锋利,刀身古朴,刀把似枣木一类材质所制,握在手中十分贴合掌线。
  柳无阳却似一只受惊的猫,立即翻身而起,一把将刀自花椰手中夺了回来,瞪着花椰的眼神很有些凶狠。花椰一呆,柳无阳面色渐缓,拿过刀鞘将刀套上,道:“这刀是我哥哥送我的宝物,锋利无比,是阳气所凝,不适合阴物碰触,否则定要见血。——下次,可别再碰了。”  这个时代人会将一切东西分为阴阳,男人是“阳性”而女子便是“阴性”,柳无阳所说的“阴物”是将“女人”也算在其中的,花椰自然明白,垂下眼睑,低低的应了一声,   柳无阳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柔声道:“吓到了么?”花椰轻声道:“奴婢……请侍卫大人恕罪,奴婢只是想多了解侍卫大人一些,诸如侍卫大人平日有甚么爱好,都与甚么人来往之类。”  柳无阳一笑,倒在床上:“我能甚么人来往?侍卫的生活自然以王爷优先,我们做下人的先要顾着王爷才能考虑自己。平时不外与那其它‘烟云五将’来往而已。”
  花椰转身趴在他身侧,抚着他的发,轻声道:“总听人提起甚么‘烟云六将’,到底都是些甚么人?”
  柳无阳笑道:“是指:‘驭风侍’我柳某人;‘隐山侍’常无言;‘捕雨侍’茶无潮;‘醒烟侍’叶无雨;‘撼山侍’蔺无相;‘鼓钟侍’崔无绝。我们六人是王爷身边最为出名的六位武侍(非武士!——囧注),人称‘烟云六将’。”
  花椰沉默片刻,道:“甚么雨啊风啊,奴婢一点也听不明白。”柳无阳嘲笑道:“是了,你不识字。——我们六人的绰号都与我们最强的技艺有关,比如蔺无相,他力大无穷,使的一对各有百斤之重的大锤为武器,所以得了这个名。”
  花椰点头道:“那么说来,柳侍卫您,必是轻功绰绝,才得绰号‘驭风’罢?”柳无阳微笑着在她粉额上一摸,道:“不错,正是如此。”花椰垂下头,将头埋入他的怀中,轻声道:“奴婢为侍卫大人自豪。”柳无阳心中感动,转手将她拥紧。
  二人又尽情私缠许久,二次事过,花椰看看窗外,轻声道:“天色不早了,奴婢要回去了。”柳无阳甚是恋恋不舍,在她身上烙下无数吻痕,又定下下次相会的日期,方才放她。花椰整装出门,天色已近黄昏,回到张淡香房中之时却怔了怔,常胜王正坐在房中吃茶,花椰忙跪拜道:“奴婢拜见王爷千岁。”
  张淡香在一边服侍常胜王,见她回来了,便微笑道:“可玩疯了,这个死丫头。”常胜王斜睨她一眼,冷冷的道:“是去了龙忘海处,还是柳无阳处?”
  花椰知道如实回答的话常胜王一定发怒,踌躇不语,却是张淡香替她回答:“是柳侍卫想念未婚妻了……”
  常胜王拍案道:“甚么未婚妻!本王还未说过一定许他!”
  张淡香不知哪里说错了话,这婚事难道原本不是常胜王自己亲口定的吗?但见常胜王生气,急忙跪下,花椰替她解围道:“王爷请勿着恼,是奴婢私自与柳侍卫定的约会。”常胜王更怒,站起身道:“怎么?小小年纪,头发还未挽起、插戴珠花,就学会与男人偷情了!”

十一章 醒烟侍 

  花椰道:“奴婢知罪,请王爷责罚。”常胜王怒道:“我该叫人剥下你的皮才是!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我常胜王府之中与男人偷情!”花椰不敢回答,张淡香颤声道:“王爷,请您息怒……请您看在她尚年幼的份上,饶恕她的性命!”花椰只叩头不语。
  常胜王怒气冲天。他原以为花椰从此就会一心迷恋自己,谁知她还是老样子,在男人房中四处流连!欲将她拖出去鞭苔,又不舍得当真处罚她,正踌躇间,突然便听门外有人咳嗽一声,道:“王爷,有紧急事件。”
  这可给常胜王一个台阶下,他假装关心公务而忽略花椰,道:“进来说话。”  那人一挑门帘,进来拱手道:“王爷,有山西官差来报案,说是几天前他的同僚来咱们这里公干,却似乎失去了踪影。他找这里的知府查一查,知府便将事情报到王爷这里。”  常胜王一呆,道:“这哪还轮得到寡人……”却又警觉,“难道……是在那‘步狌’……呃不,‘淡香林’中失去了踪迹?”
  那人拱手道:“王爷明鉴。”
  常胜王皱眉,道:“且随本王回去说话。”张淡香还不知道那林子的故事,睁一双妙目不知所以然。常胜王起身,瞪了花椰一眼,道:“且记着这一次!再若不检点,瞧本王怎样收拾你!”说罢几句场面话,便随那书生一同出房而去。
  张淡香见他走了,才在仍然跪着的花椰肩一拍,道:“你真走运!王爷已回去了。”  花椰自地上爬起,双眉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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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花椰又向张淡香告假。张淡香皱眉不允,花椰保证不是去与任何一个男人相会,哀了半晌,张淡香不忍让她失望,这才勉强答应。花椰得她应允,立即起身,果然不与任何男人打招呼,她直接出了城,直奔“淡香林”而去。
  自从这林子出事之后,附近的住民便纷纷搬往他处,越往近走便越荒凉。渐渐走近林边,花椰长叹一声,突然有人在她背后道:“姑娘,请留步。”
  花椰转头,见是一个青衣书生打扮的男子,骑一匹枣色大马,手握一把纸扇,对她道:“此处人烟稀少,你一个年幼少女,来此何干?”
  花椰挑眉道:“啊,你是昨晚的那人。”那男子怔道:“甚么?”花椰转回头,道:“你是昨晚上从淡香姑娘房中把王爷叫走的那人。”
  那人怔了怔,回想一下,道:“你便是房中那个跪在地上的小丫环?”他进门花椰正叩首于地,他走了花椰才站起,二人并未照面。花椰点头道:“正是奴婢。”那人微笑道:“你怎得认出我来?”花椰脚下不停步,道:“听声音听出来的。”
  那人催马抢到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道:“且住,你不能再前进了。”花椰道:“为甚么?”那人将扇子打着掌心,道:“你还看不出来?此处危险。”花椰点头道:“奴婢正为此事而来。”那人好笑道:“你?你能做些甚么?”见花椰又想向前走,便道:“这里出了人命案子,王爷吩咐我来查访。我受于王命,将此处戒严。”
  花椰挑眉道:“戒严?”那人点头道:“所有通往此林的路都设了关卡,彻底禁止一切行人通行。”花椰皱眉道:“早该如此。”那人摇头道:“早就戒严过的,不过事情过了七年,守备便不如之前严格。何况这本就是个冷差,没有人愿意来,所以自七年前守卫这里的人数就一减再减,直至两年前减为了只有形势上的两人,还是军中犯了错的人才会被罚来这里看守。”花椰觉得这确也是实情,皱眉摇头不语。那人见她仍然没有回转的意思,又加强了语气道:“姑娘,你若还要硬闯,就算是男女授受不亲,我可也要用强了!”
  花椰抬头看他,淡然道:“你知道这林中的人都是怎样出事的?”那人一怔,花椰又道:“你又打算怎样解决?”那人笑道:“这是我分内之事,我正是受于王命来调查此处人命案子的,不劳姑娘操心。”花椰道:“奴婢想,若要根本解决一件事,应该先找到它的源头。”那人怔,花椰道:“难道你没想过应试请个风水先生或道士甚么的来驱驱恶鬼?”
  那人嗤笑道:“切,无稽之谈。”花椰皱眉道:“有人为此死了。”那人摇头:“我不信甚么鬼神之说。”花椰道:“那依你看?”那人道:“必是甚么武林高手躲藏在此,想达到甚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花椰反问:“他为甚么不分青红皂白,见人便杀,不□妇女,不抢夺财物?”那人口拙,随即道:“或许他根本就是一个疯子。”花椰皱眉道:“就算是疯子也要吃喝,他为甚么把林中走兽驱逐一光?他平日以何为生?为何天黑才出现?白天又躲在哪里?”
  那人被她问的张口结舌,不知如何以对,用扇子连连搔着后脑,突然一笑,道:“我只道你是个普通丫环,原来你如此睿智。”花椰福身道:“先生过奖。——奴婢想到的这些,奴婢想当年王爷与你们都是想过的,只是若以‘鬼神’之说,恐怕对那山西知府不能交差,所以这次才一定要抓到凶手才能结案罢。”那人咂嘴,冲花椰一拱手道:“姑娘真天生聪慧,叶某佩服。”  花椰脑中一闪,脱口道:“原来你便是‘醒烟侍’叶大人。”
  叶无雨挑眉道:“我以前并未见过你。”花椰福身道:“请侍卫大人恕奴婢刚才无礼。——奴婢也是昨天才自柳大人口中听得,‘烟云六将’中有一位姓叶的大人。”叶无雨笑道:“你听到我姓叶,便推测是我?”花椰摇头道:“淡香姑娘的身分只是歌伎,王爷在她房中只能算是私情,你昨日直接进入房中面见王爷,我早猜你必是王爷身边亲信。”叶无雨微笑赞道:“姑娘好眼力。”

十二章 再入林中

  花椰见叶无雨不再阻拦自己,又向那林走去,叶无雨对她十分好奇,策马跟着她后面道:“那叶某敢问,姑娘来这里又是做何打算?姑娘是会抓鬼怪,还是会捉妖?”花椰摇头道:“奴婢都不会。”说罢又是长叹一声。叶无雨道:“你明知这林有古怪,却还是敢来,我还道你有些与众不同的本事。”
  花椰淡然道:“叶大人不也敢来?”叶无雨嗤笑道:“我从来不信甚么鬼神之说。”花椰淡然道:“‘烟云六将’自然见识与众不同。”
  叶无雨摇头道:“也不尽然,我们兄弟中也有怕鬼的,‘撼山侍’蔺兄就很怕鬼。别看他人高马大,他若出行,每到天一黑就一定要休息,每天起床都占褂卜吉凶。”顿了顿,又面带微笑的道:“可是,他却一点也不怕妖怪,时常说甚么有形之物不可怕,无形之物才恐怖。”  花椰微微颔首不语。叶无雨又有些奇怪:“你与柳兄关系非浅。”花椰道:“是,奴婢是王爷戏言许给柳大人的未婚妻子。”叶无雨扬眉,骑在马上前后打量花椰一番,笑道:“原来如此。”花椰道:“奴婢也想向叶大人打听一些柳大人的情况,因为他从不对奴婢说起。”  叶无雨“刷”一声展开扇子,边扇边道:“其实我也不大明了……”花椰淡然道:“叶大人但说无妨,奴婢不是擅传闲话之人。”叶无雨摇头:“我是真的……”花椰打断他道:“叶大人若不是心中犹豫,如此凉爽天气,又何必扇扇子?”
  叶无雨苦笑:“你聪明的有点可怕了。”说着收起扇子,沉默一会,跳下马来,牵着马走在她身侧,道:“我所知真的不多,只知道他从小父母双亡,和弟弟一同被师傅养大,小时候吃了很多苦头,后来自作主张参了军,在战场上立了很大的功劳,才被王爷破格提拔。”花椰挑眉道:“他的师傅不同意他参军,是不是?”叶无雨讶然:“你怎知?”花椰淡然道:“你说‘自作主张’,自然是他师傅并不同意。”叶无雨点头:“不错,他参军之后就与师傅和弟弟失去了联络,我只知道这些而已。”花椰道:“那么说来,柳侍卫以前便没定过亲。”叶无雨笑道:“原来你是担心这个。我们兄弟六人看似风光,却无一官半职,没有一亩薄田,更加没有半分家产,哪来的闲钱成家立业?何况就算有看中的女人,多半也教王爷抢去……”他说到这几句,声音有些晦涩,住口不语。  花椰见他脸色不佳,转口道:“七年之前‘不奉天’的案子,叶大人可有参与。”叶无雨点头道:“自然。”花椰道:“那‘不奉天’的尸体,可是与叶大人您一般岁数,一般高矮?”  叶无雨惊讶道:“你怎么知道?”花椰颔首不语。
  清晨雾气甚大,二人直走到林边,才看到有官兵在林外把守,见到花椰本欲阻拦,叶无雨挥一挥手,便退开了。花椰先进林,叶无雨将马随手交给一个兵,叮嘱他将马带到河边溜一溜,便跟她进林。林中雾更浓,只见四处人影绰绰,是部队在搜索失踪的山西官员。花椰深吸口气,喃喃道:“若非在白天,奴婢真是不愿意来这鬼地方。”二人默默前行一百步左右光景,花椰突然向右看去。叶无雨随她停下脚步,花椰伸手向自己看着的方向一指,道:“在这里。”
  叶无雨讶然:“甚么?”花椰道:“叶大人可叫参与搜索的手下叫来,尸体就在这里。”叶无雨仍是惊讶,花椰向那方向又前行数十步,回身招手道:“大人!”叶无雨快步跟上,走到她身边,大吃一惊,就在五步开外,两个官兵模样的人和一个身着囚衣的人,一后两前,死在眼前。  从他们倒地的姿势看来,几乎是同时遇害的,表情惊恐,似乎看到了甚么可怕的东西。与前数个死者都一模一样的死法。
  叶无雨皱眉:“这么明显的尸体,怎得居然就搜不到?”大声呼喝道:“来人啊!尸体在这里!”只听前后左右同时有人应声,却似乎无人前来。叶无雨等了片刻,有些不耐烦了,又道:“人那?”又不断有人应声,但听声音似乎都在围着尸体的方向打转,却就是靠不得近前来。  叶无雨有些恼了,花椰叹道:“叶大人勿恼,那天奴婢也曾碰上,是鬼打墙。”叶无雨怔,随即嗤笑道:“胡言乱语,现在尚是白天!”花椰淡然道:“白天‘林中人’不会出来行凶,却未必连其它冤鬼也不会出来游荡。”叶无雨惊讶道:“白天……也有鬼?怎么……看不到?”花椰摇头道:“奴婢不知道,想是白天阳光刺眼,不容易被注意到罢。”叶无雨又急问:“那它们怎么净围在这林中?为甚么不去找杀死它们的那恶人……或、或是厉鬼报仇?”
  花椰叹息,清澈的眸子在他脸上一转,便又垂下道:“侍卫大人,若是鬼都懂得如何为自己报仇,这世上还需要王法么。”
  叶无雨苦笑道:“是,姑娘所言甚是,叶某问的蠢了。”心中明白鬼神之言本就虚幻;那些厉鬼为自己报仇之类的事,只怕更是人们为了安慰弱小而编造出来的美好愿望罢。  花椰道:“叶大人请便,奴婢要回去了。”叶无雨惊讶道:“害怕了么?”花椰道:“是,奴婢有些不大舒服,想面见王爷。”叶无雨皱眉道:“王爷还在气头上,你不怕被他责罚?”花椰叹道:“身上再多几道伤口而已,奴婢并不挂心这些。”叶无雨不解,但感觉似乎事关常胜王的私情,也不再追问。
  花椰欲转身离开,却又沉吟了一下,回身道:“叶大人可还记得柳侍卫有甚么有别于人的生活习惯么?”
  叶无雨更加猜不透她,愕然反问:“甚么?”花椰道:“求叶大人仔细回忆,再小的细节也好。”叶无雨皱眉,回忆半晌,才道:“大概……就是他不喝酒罢?”花椰挑眉,叶无雨道:“以前大家每奉中秋都不醉不欢,可不知自甚么时候起,柳兄突然戒酒了,几乎滴酒不沾,每每约他,他都推辞不去。”
  花椰点头道:“奴婢知道了。”转身欲走,叶无雨却追上她道:“你到底想打听些甚么?我总觉得你似乎并不是柳兄的未婚妻子这么简单!”
  花椰道:“叶大人也可与奴婢同去面见王爷。”叶无雨正要答话,突然听到身后,似乎有脚步声响起。
  那脚步声十分缓慢,最初一下,只还在数十丈开外;隔了约一口烟的功夫才第二次响起,却似乎与二人的距离一下子近了十余丈;此后一次比一次近,最后一次脚步声响起,似乎就在身后不远!  甚么人的腿会有如此之长,以至于一步能迈这么长时间,这么远的距离!是“林中人”!可现在明明尚是白天!难道说……叶无雨脸色大变,猛然转身,将花椰挡在身后,纸扇一摆,与面前那人打个照面,吃了一惊,却听身后花椰惊叹一声:“是你。”语意虽是惊讶,却冷漠的听不出半点感情。  (*^_^*)
  是夜。
  常胜王独自坐在花园小亭中饮酒,却备下三个酒盏,似乎在等人。
  果然不一会,柳无阳和叶无雨便自园中出现,渡过小桥踏步入亭,拱手道:“王爷唤我等二人前来,不知何事?”常胜王眯眼道:“没事寡人便不能叫你们前来,陪寡人喝酒么?”


  十三章 摊牌

  叶无雨谢过落座,柳无阳却苦笑道:“王爷,你知卑职向来不饮酒。”叶无雨拉他道:“几杯薄酒,又不碍事。”柳无阳拱手道:“王爷,恕卑职实不能领命。”常胜王不耐
  烦的挥手道:“随你随你,不喝便不喝。”
  二人都觉常胜王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互相对视一眼,常胜王自斟自饮了一杯,冷冷的道:“你与那婢子近日感情不错?听说她白天经常告假,到你房中与你私会。”叶无雨
  挑眉,柳无阳苦笑道:“哪有经常告假,不过约过她一次,次日再约她,却说被王爷发现,将她一顿好打。”常胜王冷然道:“王府之中,自然不许此种不检点之事发生。”柳无
  阳不满道:“王爷也应当责罚卑职才是,那婢子原本是王爷亲自许与卑职的。”常胜王瞪眼道:“怎得,你是在指责寡人的不是?”柳无阳拱手道:“卑职不敢。”
  叶无雨不敢答腔,三人沉默片刻,常胜王又喝一杯,道:“其实寡人也不是反悔许与你的婚事……”话未说完突然有人大喊:“王爷!王爷!”一路疾奔前来。
  三人转头,却见是一个从事,一路狂奔前来,急道:“知府传来的紧急信件!”说罢将手中信笺送上。常胜王见已被打开,皱了皱眉,打开一看,惊讶道:“有这等事?”
  柳无阳与叶无雨同声道:“何事?”常胜王拧紧双眉,道:“寡人只道‘不奉天’已经死了,但这唐胜(知府名字)却送来信件,说‘不奉天’在靖边附近出现了!”
  柳叶二人同声惊呼道:“有这等事?”叶无雨抓过信件,就灯一看,惊讶的念出声道:“‘门外墙上留下大字,“我命由我不由天,故我奉己不奉天”……’”常胜王将信抓
  回,站起身道:“你们二人立即随寡人起程,前往靖边查看明白。”
  叶无雨苦笑道:“王爷,这个时间,也未免太不巧了罢?”
  常胜王皱眉道:“全国通缉要犯居然在寡人的封地出现了,还是七年前寡人便上报朝廷说已经死了的人,寡人无论如何也得亲自前往查问。”叶无雨拱手道:“王爷,怎样也
  得明晨才好行动,今夜且卑职回去做些准备。”
  常胜王见柳无阳皱眉不语,道:“无阳,你不回去准备?”柳无阳摇头道:“可是‘不奉天’明明七年之前已经死于林中了,这肯定有人冒名,模仿作案。”常胜王冷笑道:
  “你是巴不得寡人离去,好让你有机会多与那婢子相处罢?”
  柳无阳心中一动,站起身拱手正色道:“王爷若是后悔这门亲事,便请这就收回王命,卑职一切愿听王爷安排。”
  他这样说,常胜王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摆手道:“罢了罢了。——那无雨,你且回去准备一下,待明日城门一开,你就随寡人出发去靖边。”叶无雨拱手道:“卑职领命
  。”
  二侍各自回房,柳无阳次日清晨便偷偷到城门之上观看,果见常胜王与叶无雨带了一队人骑马向北而去。柳无阳暗暗心喜,又溜回到房间,竟无人察觉。挨到卯时,天色已大
  亮,他估摸常胜王已经走远,便托人向花椰带话,找她来自己房中相聚。时候不大,花椰便进得房来,手中还托着一个小坛子。柳无阳讶然道:“这是何物?”
  花椰淡然道:“是酒,常胜王赐给淡香姑娘的上等佳酿‘醉桃仙’,奴婢倒了一些出来。”说罢从怀中拿出一个碗,放在桌上。
  柳无阳皱眉,却又微笑,伸手抱她入怀,道:“多谢娘子费心,以后你如嫁我,有一点你可要牢记,你的夫君我从来便不喝酒。”
  花椰挑眉道:“可是奴婢听说,以前柳侍卫却是极爱喝酒的。”柳无阳笑道:“那是以前,后来不知怎的,一喝头就晕,所以就不喝了。”
  花椰淡然道:“不是头晕,只怕是喝多了酒,说错甚么话罢。”
  柳无阳皱眉,松开她,后退一步,道:“甚么意思?”
  花椰不答,道:“侍卫大人的刀还在么?”柳无阳反射性的伸手摸向腰间,道:“当然一直在身边。”花椰淡然道:“记得当时柳侍卫不让奴婢碰您的刀,曾脱口而出,说这
  是您的哥哥送给您的刀。”柳无阳挑眉道:“那便如何?”花椰垂目望地,道:“可是据奴婢所知,您并没有哥哥,只有一个弟弟。”柳无阳摊手道:“或许是一时心急,说错了
  话。”花椰摇头道:“就算是说错了话,您一直贴身带着原本应该送给弟弟的刀,也是不合常理之事。”
  柳无阳又退一步,冷冷的道:“你到底想说甚么?”
  花椰抬眼看他,淡漠道:“柳侍卫,七年之前,在那林中杀死‘不奉天’的人,就是大人您罢?”她又摇头,“——不,或许奴婢该说,您自己就是‘不奉天’,七年之前死
  在林中的人,才是真正的‘驭风侍’柳无阳!”
  柳无阳面色大变,随即大笑:“好笑,当真好笑!你这是在和你未来的夫君玩甚么游戏?”
  花椰摇头道:“大家只知道柳侍卫有一个弟弟,却都不知道那弟弟与他是同胎所生的一对孪生子。王爷曾提说‘不奉天’轻功卓绝,而‘驭风侍’却也是以轻功见长。这不奇
  怪,因为你与你的哥哥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武功路数自然一模一样。”
  柳无阳沉声道:“只因此,你便如此胡思乱想?”
  花椰仍是摇头:“自然不仅是如此。”她顿了一顿,仍是垂下眼睑,淡然道:“王爷曾对奴婢说,为将者人不离马,马不离人。因马对主子是极忠心的,所以军人对自己的马
  也是极爱。王爷就不必提了,就连前日见到的、一身书生打扮的叶大人,对自己的马也极为爱护。而那日在林中,柳大人却似乎想用短刀杀死自己的爱马,不得不令人生疑。”柳
  无阳挥舞双手道:“那*****明明看到了的,我的马受惊了,除此之外我想不到、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花椰道:“若真是在战场上杀过来的人,自然有千种方法对付,除非柳大人根本没有上过战场。”
  柳无阳沉默片刻,道:“就这些?”花椰摇头:“不止。”柳无阳惊讶道:“还有?”


  终章 (林中人)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金眼妖瞳”指是就是两只眼睛颜色不一样的意思=。
  花椰道:“柳侍卫在与奴婢谈起同僚时,曾用到‘其它烟云五将’这样的称呼。可是奴婢在与叶大人谈话时,他提到同僚,却一口一个‘我们兄弟’。这不得不令奴婢想到,
  柳大人在潜意识中,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算作是‘烟云六将’中的一个。”
  柳无阳眼望他处,半晌才收回目光道:“这只是个人称呼不同,你不能排除人与人的性格都有不同。”
  花椰点头道:“是。”柳无阳道:“你还有多少发现,一次说出来罢。”花椰又点头:“是。奴婢还问过,‘烟云六将’中,的确有人怕鬼,但却绝不是柳侍卫。何以并不怕
  鬼的柳侍卫会对‘淡香林’那么恐惧?——其实柳侍卫怕的并不是鬼,而是枉死在自己手中的亲哥哥的怨魂,会在林中找自己算账罢。”
  柳无阳长叹一声,慢慢摇头,道:“我只道一切天衣无缝,谁知竟在你面前露出这许多破绽。”
  花椰淡然道:“这不出奇,只因为奴婢是个下人,又和你有婚约之言,与你曾共枕而眠的女子,你在奴婢面前,很多时候都没有提防。”
  柳无阳冷笑道:“这么说来,你之前来我房中与我幽会,便是已经在怀疑我,想在我这里套出线索了?”
  花椰抬头看他,摇头道:“奴婢在柳侍卫面前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是实话。奴婢自记事以来,便从不说谎。”
  柳无阳苦笑,慢慢点头道:“这还至少是个安慰。”用力搓着面孔,道:“你是怎样开始怀疑的?”
  花椰道:“常胜王第一次召幸奴婢,将奴婢绑在床头,叫了柳大人进来,柳大人看到奴婢的样子,却不敢多看,急忙转身。第二次是在林中召幸奴婢,柳大人将奴婢拐到林深
  处,见四下无人,便立即将奴婢摁在树上,似乎急不可耐。等王爷出现,你却又恢复了那个古板的模样,与之前完全判若两人。奴婢当然怀疑,柳侍卫似乎是有意在王爷面前伪装
  自己成为另一个人。就在那天晚上,奴婢便在王爷口中听说,‘不奉天’不单是个大盗,还有劫色的恶习,加之你对王爷其实一点也不尊敬,自然令奴婢想到,或许‘不奉天’还
  活着,或许你就是‘不奉天’。”
  柳无阳喃喃自语:“我对王爷……一点也不尊敬?”
  花椰道:“在林中咱们骑马逃出之时,你的马一直抢在王爷之前,这本是不合理的事。那夜在穿堂中你出现在奴婢面前,竟把奴婢比做王爷,语气充满嘲讽,这哪里是一个亲
  信口吻,说是王爷的敌人也不为过。”
  柳无阳突然阴森森的一笑,道:“你既然知道了柳某人的真实身份,我也不想再瞒你。不错,我是柳无阳的双胞胎弟弟柳芜荫,真正的‘不奉天’!但你又能奈我何?”他一
  边说,一边走近花椰,一把将抱住,在她下巴上摸一把,冷笑道:“我‘不奉天’玩了少说也有百十来个女人,我只对你最上心,那日与你欢好,你问我有没有心与你一世相守,
  你知道吗,我是真的动心了。真的!”说到这里,他抓住花椰的胸,发起狠来用力挤捏:“可是你呢?你却骗我!你这臭□,不折不扣的贱人!”他用力一个耳光,打得花椰跌倒
  在墙边,从腰后抽出短刀,狞笑道:“你难道不知道我轻功卓绝,杀了你之后,可以轻易的将你分尸,分藏在整个王府中,到处都是么?”
  门外突然有人接口:“你杀不了她了。”
  柳芜荫一惊,门“碰”一声便被撞开,门外立着一个巨人,少说也有一丈三尺高,浑身肌肉好似铁铸,双手各拎一个西瓜大小的铜锤,往门口一站便好似一座铁塔,竟将比门
  框还高出数分。柳芜荫面色大变,颤声道:“蔺无相!”
  话音刚落,窗户突然被掀开,一个人似乎很是费力的自窗户爬了进来,爬到屋中地上才慢慢站起身。尽管他动作极慢,柳芜荫却丝毫不敢造次,面色发青:“崔无绝!”
  “还有我。”突然有人自柳芜荫身后说话,似乎近在耳边,柳芜荫吃了一惊,急忙后退,却见一个肤色发白,似带病容,似乎站着都费劲,还不断咳嗽的男子,正自地上将花
  椰扶起。也不知他是怎样进来的,门口明明有蔺无相,窗户又有崔无绝,可是这个人却偏偏就这样进来了,还似乎一早就在房中一般,柳芜荫脸颊上冷汗慢慢流下,咬牙道:“常
  无言!”
  有人敲了敲柳芜荫房间卧房中的另一扇窗,一个女子的声音冷冷传来:“老柳!可别想从这里溜了,老娘我在这里候着你呢。”柳芜荫却突然笑了,道:“茶无潮!很好,很
  好!你们都到齐了!——那么王爷和叶无雨也来了罢?靖边根本便没有甚么‘不奉天’作案,这根本就是为了捉我,而设的套!”
  门外叶无雨高声道:“不错!”蔺无相只怒视着柳芜荫,叶无雨推他几次,终于道:“老蔺,给我让我一点!让我进去。”蔺无相这才知觉,忙侧身,叶无雨从他身边挤进屋
  中,纸扇张开,微微扇风道:“前夜王爷听了这婢子的分析,便设下此计,命这婢子今日单独前来,果然便套出你的实话。”说着神色一变,厉声道:“算我等五人有眼无珠,竟
  与一个令人不齿的江湖败类共事七年,居然都没看出破绽!”
  门外常胜王的声音响起,冷冷的道:“这有甚么出奇?师傅反对弟子参军,自然不许弟弟再与哥哥来往,可是弟弟与哥哥却是亲兄弟,互有书信往来也非奇事。弟弟早已在信
  中对你等五人相貌、性格十分熟稔,二人又是一起长大的兄弟,要模仿对方的言行也不是甚么难事。”“烟云五将”同声道:“王爷英明。”
  柳芜荫只一直冷笑,道:“说完了吗?”叶无雨扇子一指他道:“你还不快快服法?难道你有把握同时与我五人为敌?”柳芜荫冷笑道:“我自然没有把握。”顿了顿,却又
  道:“可是你们却忘了一件事。”
  蔺无相好奇道:“甚么事?”柳芜荫看也不看他,冷笑道:“你们忘了,我是‘不奉天’!”话音未落,他突然短刀一挥,向花椰刺去。叶无雨和常无言一惊,双双抢上,柳
  芜荫的脚却又勾起一只凳子,向蔺无相砸去。蔺无相举锤一挡,但在此时,柳芜荫纵身而起,双手护头,竟将房顶穿破。房中三人抬头上望,又是钦佩又是恼怒,却听房上柳芜荫
  哈哈大笑道:“我若要逃,只怕还没人拦得住我!”
  说罢他足下不停,只一跺脚,便窜出数丈有余,在房顶上便向外窜去。正在此时,耳边却突听一个稳健的声音冷冷的响起:“贫道倒想试试看!”
  (*^_^*)
  叶无雨脸色大变,猛然转身,将花椰挡在身后,纸扇一摆,与面前那人打个照面,吃了一惊,却听身后花椰惊叹一声:“是你。”语意虽是惊讶,却冷漠的听不出半点感情。
  叶无雨也没想到,面前站住的,却是一个长髯飘动,双鬓斑白的道人!
  那道士站住之后,双目如电,在叶无雨面上一扫,竟似穿透他的躯壳,看到他的内心一般,随即那道人皱眉道:“这林中煞气冲天,似有不少人死在此处!你若是这里的负责
  人,怎得不去防范!”
  叶无雨不知怎得,竟一句推脱之辞也想不出来,面红过耳,却听身后花椰转过他的身子,向那道人福一万福,道:“玄羽道长,我们正在发愁,要怎样去除这煞气。道长可有
  甚么妙策?”
  玄羽看到她,先是一怔,随即怒视她道:“是你?你怎得又在此处?”叶无雨忙又抢在她身前,道:“道长,切莫为难一个弱女子!”玄羽不去理他,上下打量花椰,怒道:
  “你身上媚气又更重了!可是又媚倒不少男女?”
  花椰福身道:“道长,请帮助这里百姓,摆脱这恶林!”
  玄羽又瞪她一会,才收回目光道:“这林中若再死几人,这妖物就可成形!那时就是白天,恐怕也会出现,行凶杀人!”叶无雨惊讶道:“有这等事?道长可知这林中的怪物
  是何妖所化?”
  玄羽冷然道:“甚么妖物!只是一个枉死鬼罢了。”顿了顿继续道:“最初的力量只构害死孩子,但却似乎还是给他害死了。吸了那孩子的怨气便又涨大,如此不断害人、不
  断吸其怨气、不断变强大。若再死数人,怨鬼便会变为妖蘖,白天也能行凶;再吸得数人怨气,那妖孽便不只在林中,就是林外,也能行凶了!”
  叶无雨惊骇道:“有这等事?”玄羽瞪他道:“不然你以为怎样,死了几个人,天下就太平了?”叶无雨手足无措:“道……道……”他突然跪下,连连叩头,道:“还望道
  长发发慈悲,保佑这里一方水土太平!”
  玄羽眯眼,缓声道:“你且不必急,贫道就是为此而来的。”说罢从怀中摸出一摞黄錶纸,张张上面都有朱砂画满了奇特的图案,递给叶无雨道:“你且分给你的部下,每隔
  百丈便贴于一棵树上,一直将符贴到这山中去。”叶无雨接过,感激道:“多谢道长!”又道:“这样便可保佑这里百姓了么?”
  玄羽又瞪眼道:“咄!贫道还未说完,你且急个甚么?”叶无雨不敢接口,只一直唯唯颔首。玄羽又道:“这里最初死的那枉死鬼,杀他的凶手是谁,尸骨可还在?”
  叶无雨又是面红过耳,嚅嗫道:“还……还未……”那玄羽大怒道:“甚么?都已事过数年,死了这么多人,你们还未抓到凶手?”
  花椰为叶无雨解围道:“不然。奴婢已知道凶手是谁,只是那凶手轻功天下无双,只怕要捉他且不容易。”
  叶无雨瞪大眼睛看她,玄羽却不知前因后果,点头道:“如此便好!你们要尽快将那凶手捉拿归案,将他的头发剃下,扎九十九个草人,第个草人都放入一缕那凶手的头发,
  每到一个月圆之夜,便在这林边架法台,做法事,将那草人身上穿扎九十九根钢针,如此九十九个草人全部用完,如果所有的符都化黄为白,并且烂落于地,那这林中的怨气,便
  全部消散。”
  叶无雨叩首道:“谢道长指点!”玄羽长叹,又自怀中拿出一只木制的小剑,递给他,道:“若是所有的符反而变红,你教人立即祭起这剑,贫道自会马上赶来,再想办法!
  ”叶无雨连连叩首,玄羽转身便走,刚刚走出一步,却听花椰叫道:“道长请留步!”
  玄羽只走出一步,便已走出大约十丈的距离,听她呼唤,却不转身,只后退一步,便又回来,手捋长须道:“还有甚事?”
  花椰道:“不知道长这轻功已浸淫几年?”玄羽一怔,叶无雨起身道:“你问这个做甚么?”花椰继续道:“不知和当年‘不奉天’相比,孰强孰弱?”二人睁大眼,玄羽怒
  道:“吠!你怎得拿贫道与这等无耻之徒相提并论!”
  花椰抬眼看他,认真道:“奴婢没有开玩笑,奴婢怀疑,凶手就是当年大盗‘不奉天’!”叶无雨惊骇莫名,花椰继续道:“当年朝廷派兵围缴他一人,居然都被他逃脱,奴
  婢只怕虽找得到他,却抓不到他!”
  玄羽眯起眼,捋着胡子道:“若是他,贫道到有信心与他一会!”
  (*^_^*)
  柳芜荫足下不停,只一跺脚,便窜出数丈有余,在房顶上便向外窜去。正在此时,耳边却突听一个稳健的声音冷冷的响起:“贫道倒想试试看!”
  柳芜荫吃了一惊,急忙转身,却只见一袭灰袍,似一把快剑,向自己刺来。柳芜荫跺脚,斜躲出去数丈,怒道:“你是哪来的野人,敢来管老子的闲事?”
  那灰袍人冷笑道:“你欺凌妇女,强夺财物,弑兄杀亲,人人皆可管之!”口中虽说着话,脚下却丝毫不慢,只一晃身,竟然又欺到他的近前,双掌一错便向他头上按落,道
  :“下去!”柳芜荫无处可借力,只得下坠,脚一沾地却又复跃起,手中短刀一扬,便向玄羽刺去。
  玄羽却借着推他之力,自己又高纵数尺,等复下落,已换过气来,缩掌半寸,五指变掌为刀,自柳芜荫刀间穿过,又落在他头顶,柳芜荫新力未生,又复下落。
  待“烟云五将”与常胜王等赶到,只见二人不住高跃,斗在一处。但玄羽明显技高半筹,足不沾地,已接连将柳芜荫推落三次。待到柳芜荫第四次跃起,玄羽故意向旁边打偏
  一点,柳芜荫暗自心喜,举刀向他腹上捅落,玄羽却早料到他会有此一招,长吸一口气,上身不动,下肢却突然后缩尺余,一脚便中他手腕。柳芜荫手腕一痛,短刀脱手,玄羽第
  二脚又跟着踢到,当面便是一脚,踹得柳芜荫仰天跌倒。“烟云五将”趁机拥上,将他按住。
  柳芜荫被按住在地,尚且大骂:“这世上就没有一个人能靠得住!哥哥靠不住,女人也靠不住!说甚么我们是一母所生,比其它兄弟还要亲密的兄弟,却要将我送交官办!说
  甚么要与我一世相守,结果却还是将我出卖!世上人心皆恶,人心皆恶!苍天啊!你怎么不开眼啊!”
  花椰此时已自房中追出,高声回答道:“不是这样的!”众人望向她,却见她弯腰拾起那把短刀,走到柳芜荫面前,垂首道:“你们放开他一下,可以吗?”
  余人望向常胜王,常胜王望向玄羽,玄羽冷笑一声,背转身子,一个纵身竟隐而不见,似乎根本不在意。常胜王挥挥手,众人松开柳芜荫,柳芜荫站定身体,晃晃肩膀,冷眼
  斜睨她道:“你又待怎样?”
  花椰抬眼望他,早已泪流满面,柳芜荫吓了一跳,道:“你……你的眼睛!”
  余人皆吃了一惊,以常胜王最甚。花椰的那双眸子,原本漆如墨染,此时却一只发着耀眼的翠绿色光芒,而另一只却又闪着妖异的血红色!
  花椰伸一手罩住,哽咽道:“奴婢天生如此。待情绪激动到一定程度,奴婢无法再忍耐,眼睛便会变色。夫君……请莫怕。”
  柳芜荫惊讶于她的妖瞳,听到她这样称呼自己,怔了一怔,道:“甚么?”常胜王冷哼一声,甩袖背过身子。
  花椰哽咽道:“奴婢……不,妾说要与你一世相守,绝非欺骗你。妾生来从不说谎。”柳芜荫深吸口气,颤声道:“现在你说这些,有甚么用?”
  花椰将那刀递上,道:“夫君若不信,请带妾一同离去就是。”
  众人吃了一惊,常胜王转身骇然道:“甚么!”
  柳芜荫却伸手抓过那刀,狠狠道:“好,多杀一个不多,反正我也是犯了死罪之人,你就随我一起去地府做夫妻罢!”
  花椰惨然一笑,有如娇梨带露珍珠颗,转盼万花羞落!众人神驰目炫,竟不知该做何反应,常胜王却几欲晕倒,高声道:“无阳……‘不奉天’,你且莫一错再错!”却见花
  椰握柳芜荫的手,将刀尖抵在自己脖颈上,插手也来不及了。
  柳芜荫望着眼前娇人,竟不自觉回想起与她相处种种。第一次见面之时是替王爷传话,那时他还一点也没有将这面貌平凡的婢子放在心上。第二次见他之时是在“苍幽苑”中
  ,奉常胜王之命与她□,似乎自己一直隐忍的欲火又再一次被她勾起,竟对她产生了浓浓的眷恋。在房中与自己相会,环住自己的脖颈,眼神迷离,轻轻呼唤着自己的名字,那娇
  艳的美丽,那相合的幸福,恐怕直到来生也是难以忘却。
  如今,却恐怕是最后一次见她了。
  柳芜荫下定了决心,低头与她深吻,花椰闭眼,任他舌尖舔吮自己口中第一分角落,却突然听众人一声惊呼,便觉脖子下面似乎有热热的东西流动,喷溅自己一身。
  花椰大惊,急忙睁眼,却只感觉柳芜荫的头软软的搭在自己肩上,轻轻在自己脖子上咬了一口,便即不动。他的整个身体,沉重在压在自己身上;他的体温,正随着他身上大
  量涌出的鲜血,而一分一分变冷。
  花椰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身体,咬着自己的唇,用力强忍着啜泣的声音。她的那双金眼妖瞳,艳如珠玉,亮如天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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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异闻录 作者:囧TL (18+,慎入) -画眉深浅- 给 画眉深浅 发送悄悄话 画眉深浅 的博客首页 (108463 bytes) () 02/20/2010 postreply 16:56:23

婢女异闻录 作者:囧TL (18+,慎入) -画眉深浅- 给 画眉深浅 发送悄悄话 画眉深浅 的博客首页 (120569 bytes) () 02/20/2010 postreply 16:57:08

婢女异闻录 作者:囧TL (18+,慎入) -画眉深浅- 给 画眉深浅 发送悄悄话 画眉深浅 的博客首页 (98863 bytes) () 02/20/2010 postreply 16:57:52

很好看,多谢 -rlsrls08- 给 rlsrls08 发送悄悄话 (0 bytes) () 02/23/2010 postreply 15:00:39

这些女人被男人伤害了,不去找他们,反过来去报复女人,可笑 -blalala- 给 blalala 发送悄悄话 blalala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02/24/2010 postreply 05:32:55

一个性奴,没有半点自我反抗意识,可怜,可悲 -judyatwenxue- 给 judyatwenxue 发送悄悄话 (0 bytes) () 02/28/2010 postreply 19:3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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