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占小便宜是否有益。”对如此重要的哲学问题,不给以确切答案,而随意论之,难免偏见。
人处事做每一件事,总不免触及个人、他人、社会、国家、乃至世界的利益。当利益貌似一致的时候,人不必多虑。当利益有冲突的时候,人就需要判断而为自己的行动提供动力,也为行为之后的后果奠定理由。此时,人需要在法律、道德、良知、和利益的综合考虑下权衡自己。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权衡办法。绝大多数的人权衡的时候都是不假思索的。运用某种方法而权衡的人是聪明的人。
我以为,判断做事是否有利应该运用以下原则。总体上就是,人做事的时候,无愧于自己的选择就是有益的。但是,有愧无愧与否,是有不同层次的。以下感之甚深,故以文言写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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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行事,当诘问于己、亲、人、众、地、天。己者,身也。亲者,父母,妻子,兄弟也。人者,友也,族也。众者,国也。地者,祖宗后代也。天者,恒也。
行事无愧于己,而有愧于余者,小人也。
行事无愧于己,无愧于亲,而有愧于余者,凡人也。
行事无愧于己,无愧于亲,无愧于人,而有愧于余者,善人也。
行事无愧于己,无愧于亲,无愧于人,无愧于众,而有愧于余者,贤人也。
行事无愧于己,无愧于亲,无愧于人,无愧于众,无愧于地,而有愧于天者,君子也。
行事无愧于己,无愧于亲,无愧于人,无愧于众,无愧于地,无愧于天者,圣人也。
不思而为小人、凡人、善人、贤人、君子、圣人之事者,庸人也。庸人可为圣人事,而非圣人。
思而为小人、凡人、善人、贤人、君子、圣人之事者,智人也。智者行小人事为小人,智者行凡人事为凡人,智者行善人事为善人,智者行贤人事为贤人,智者行君子事为君子,智者行圣人事为圣人。
思圣人事而行,虽不能及而为之者,君子也。思君子事而行,虽不能及而为之者,贤人也。思贤人事而行,虽不能及而为之者,善人也。思善人事而行,虽不能及而为之者,凡人也。思凡人事而行,虽能及而不为之者,小人也。
现世无圣人。子曰,人皆有私。有私者不足以成圣人事。故世有君子而无圣人也。君子行事,无愧于己,扪心自问而无怨。君子行事,无愧于亲,益己、益父母、益妻子、益兄弟而无怨。君子行事,无愧于人,朋友有难助之为乐。君子行事,无愧于众,国之为大,虽损己、损亲、损人、损众,而实益于己、于亲、于人、于众。君子行事,无愧于地。虽回对祖宗千代、前对子孙千代而无悔。君子行事,有愧于天,因有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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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你是做大事还是小事。如果你是庸人,可能做出来的事是小人之事,也可能是圣人之事。如果你是聪明人,则最多你能做出君子之事。只有聪明人才能成为小人。所有小人都是聪明人。
所以我不必对题头的问题作具体回答,每个读者都有自己的答案。不仅仅是对这个问题的答案,而且人生所有大事小事的答案。有时我们会是一个小人,有时我们会是一个凡人,有时我们会是一个善人,有时我们会是一个贤人,但愿我们都争做君子。毕竟圣人实在是不可能的。在人类的基因中,不存在圣人的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