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起来看见我在弹钢琴,坐下来和我一起弹。我们回忆她学过的曲子,看她会不
会。
我问她,还会不会RECITAL上弹的土耳其进行曲。我说我还会。那么快的曲子,我居
然随手就弹出来。女儿一点也记不得了。
我又问另一首曲子。她还记得一点左手。我说,那我弹右手,你弹左手,合奏吧。
她说左手不知道对不对,不愿意弹。
我笑了,怎么全忘了。 她说SO WHAT。我说,你忘了,时间不就全浪费了吗。
然后她就把老课本从钢琴椅子里面找出来,说这首我还记得,一首一首弹。
这时,她妈妈插进来,EMMA做作业。
我爬梯子修漏水的窗户。
老婆在餐厅里陪女儿做作业。我听见他们在查地图,这怎么走,那怎么走。
女儿不停地打断,这个词怎么拼,那个词怎么拼。
之后我听见老婆的语气开始变了,不停地说,别问了,写呀。
女儿的声音没有了。
我就听见老婆写呀写呀,你怎么不写呀,写完了你不就可以看电视了吗,跳舞回来
就不用写了。
然后我听见老婆的声音变得粗鲁,你怎么这么笨,这么懒,别人十五分钟就做完了,
你都三个小时了,马上就三年级了,就该写作文了,你连一个句子都写不了,你还
上什么三年级,上一年级得了。
然后我听见孩子哭,妈妈你别说了别说了。
然后我听见我老婆,你缩在哪有什么用,写完了不就完了吗。
我从梯子下来,走到餐厅里,看见女儿蜷缩在墙角抽泣。
我轻声说,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写吗?
女儿继续哭。
我继续问。你是不是觉得慢慢做很ENJOYBLE?
她止住哭,还是不说话。
我又问,是不是妈妈越YELLING,你越不做。
她点头。
我说,你应该学会管理你的时间。比如,爸爸上班,有许多许多事情要做,许多人
找爸爸做事。我只有八个小时,所以我要安排,先做什么,后做什么。比如那扇窗
户,已经漏了很长时间水了,爸爸平时没有时间,就要在周末修好。
我看她不哭了。问她,你想去你的房间吗?
她摇头。
我问,为什么每次哭都要躲到这呢?要不要我把地下室的HIDING PLACE修成你的CRYING
ROOM?
我起身要走。女儿问,现在几点了?
我说不知道。你要做作业吗?
她点头。
咱们到桌子上去做吧。
我要坐在这做。
我把她的作业从桌子上拿来,总共一句话,I LEARNED HOW TO READ MAP。她已经写
了I LEARNED HOW。
她拿起笔,几秒钟,写下READ MAP。
我说,应该是HOW TO READ MAP。 不是HOW READ MAP。
她把TO加在那行的下面。
我说,你应该擦掉从新写。
老师教我们这么加的。
可以这样加,但是不好看。
她擦掉,重新写。
下午跳舞,跳完舞请玲玲来玩。她妈妈逛贸,一下午见不着人。
晚上床边,我给她讲成语作业。她突然说,Is it because grandma treated mom
the say way, so mom treat me this way?
我说, NO。 IT WAS GRANPA。
接着我说了以下的话,英语。
这是我很担心的地方。每一个人的人格都可以追溯到他小的时候。你妈妈现在这样
是因为她小时候她爸爸有时没有做好榜样。你妈妈TREAT YOU THIS WAY,我不希望
你长大了也这样对待别的人。我希望你长大了象我一样,NICE TO EVERY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