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个朋友的子女在学钢琴,周末一见面,儿子见哥哥姐姐们都会弹,也过去瞎玩,表现出浓厚的兴趣的样子。朋友们都说,他这么喜欢,也让他学吧。我知道有的家里,小孩一开始热情很高,后来要逼着练,痛苦极了。
儿子快5岁9个月时,先买了个电子琴,这样期望值低些。找了个group class,学了三个月,每周一次的那种,结果儿子弹出一些曲调,在我们听来觉得不错。出来教一些简单的曲目,老师也讲讲乐理,儿子对理论的东西特来劲。周末聚会,朋友们也觉得他进步神速。每天,儿子没事就要去摸琴,把他听过的喜欢的旋律在琴上找出来。有时候,一首曲子要花好几天的时间,他也有耐性在慢慢磨,把曲子弹出来。
Group class结束后,一段时间没上课,他坚持练琴。看他这么喜欢,就找了个老师上Private Class。我们也没有经验,选老师的时候就主要能否和小孩沟通。该老师和我儿子很有缘的样子,儿子跟他学的很高兴。每周一节课,刚开始是30分钟,弹好几首曲子,也讲乐理。才8周的时间,过来4本书,儿子也能把五线谱上的各种记号的名字和含义说出来。老师一再表演他进步快,后几节课加长到45分钟,老师说书用得太快,后来的书是送个他的。
周围的人都说这小孩看来有天分,别人的小孩哪有自觉练琴的?也没见进步这么快的。朋友们开是出主意,建议要不要浪费了天赋,要找好的老师,基本功要打好,还说手形要是错了,以后很难改。还推荐了老师,说该老师的多少学生得奖了,其中一个朋友的女儿就在跟该老师。我们就带儿子去观摩了,当时儿子跟第一个老师才一个月,名老师让看的也是刚学琴的的小孩。发现差别很大,名老师用的是suzuki的方法,不看谱,很讲究手形,讲究细节。我们询问第一个老师,关于手形等等,他说先要让小孩学他感兴趣的、能掌握的东西,手形等等细节,会提醒,但是不是目前的重点。
名老师说,要买好琴,一开始耳朵给差的琴练坏了,对好坏都分不清了。当时我们还是电子琴,名老师说,家里没有什么什么以上的琴的学生是不教的。于是我花了一个月时间研究,买了个对我们来说付得起的比较高档次的琴。原来我只是想买个能用的琴,甚至是二手日本琴,玩玩就算了。
买了琴以后,就转老师了。发现对比很大,suzuki一开始弹的东西巨简单,就是Twikle Twikle Little Star的各种变化。但是追求手形、节奏、音量的均匀、连续、跳跃、等等细节方面。原来儿子只要把旋律、节奏弹出来就受到表扬了。对我们这些乐盲来说,旋律和节奏是唯一能听的出来的东西,第一个老师给我儿子讲和音的时候,我们还惊叹,有这样的东西。名老师的仔细,让我们领略到了音乐还有更多我们不知道的。
但是儿子明显不喜欢名老师。名老师上课的时候,要求坐姿,腰、腿、胳膊、肩、手、腕都要姿势正确,上课时,除了琴声,说话都是小小声的,整个很安静。表扬是淡淡的,也没有开玩笑,没有Sticker,没有High Five。以前不管练的怎么样,都是超出我们的期望,受到表扬。听了名老师的指点,我们又看了其他小孩的情况,于是就有了要求,要求而且俺老师讲的去做,做不到就说他。儿子明显对细节不重视,对弹简单的曲调没有兴趣。上了几节课后回到家练琴时都哭了。
跟名老师说,我儿子现在练琴很痛苦,想打退堂鼓了。老师跟我们解析,她所教的东西对将来的发展怎么重要,还让我们看铃木的书,还有美国的教育者的反思等。意思是,小孩不知到什么是好的,如果一切都由他做主,对小孩的成长并不是最有利的。
老师也调整了他的教学计划,除了基本功以为,结合他一些以前的书里比较复杂的曲子。2、3周后,儿子也不哭了。还有,老师的学生的演奏会、演出特多,经常周末安排大家去看。经过2个月,儿子的进步也是明显的,虽然开始不愿意,手形基本改了,音轻重、slur、shaping等等也有了雏形。另一方面,由于老师强调细节,指出过问题,儿子的写字也比以前工整了。但是弹琴的热情不象以前那样,而是成了一个任务,有时要讨价还价才弹琴。
我在想,这是我想要的吗?我没想过要让他去等奖,只是觉得他有天赋,不用荒废了而已。如果弹琴成为一个负担,不是快乐的事,那是我不想见到的。另一方面,儿子目前的改进的轨道上,如果现在放弃或该回原来的老师,这2个月不是白折腾了吗?还有不少白买一个贵的钢琴了?而且儿子确实做事太粗,培养细节、耐心,对他的成长也有好处。
短短半年的学琴,给全家带来多少犹豫困惑,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