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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姜爷 2013-12-04 06:58:30 []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71578 bytes)
回答: 41~50姜爷2013-12-02 07:02:05


江河湖海 江河卷:51~60

51。第五十一章 他们也一样
52。第五十二章 庇护
53。第五十三章 从天而降
54。第五十四章 序幕
55。第五十五章 远游
56。第五十六章 出发
57。第五十七章 巧遇
58。第五十八章 他是罪人
59。第五十九章 属于路山的战斗
60。第六十章 快跑,他们来了
 

        第五十一章 他们也一样

        我的话刚落音,全场鸦雀无声,颜逸神情依旧冰冷,那些老头儿面面相觑,颜辰宁低下了头,张寒刚刚从地上爬起来,而郑明依依旧用杀人般的目光看着我....

  只有那个老者用不敢相信的目光看着我,用想要确定的语气试探般的问了一句:“你..你说什么?”

  这时,在我身边的承心哥轻咳了一声,然后带着温暖优雅的笑容,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说到:“这是四川话,如果有必要,我给您老翻译一次,大概意思是我服你个屁,中间扯上了您妈加强语气,然后X字不用我解释,雄性生物本能,最后则是您是乌龟儿子一般的傻瓜,懂了?”

  那老头儿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而看台上也不知道是谁先憋不住,忽然笑了一声,接着就如同炸弹被点燃一般,全场哄笑,还伴随着阵阵的欢呼。

  面对这样的场景,那老头儿全身开始颤抖,现实微微的冷笑,接着是张狂的大笑,随后一声怒喝:“你们全部都死定了。”

  “我怕你?”既然已经嚣张了,我不在乎嚣张到底,那边承愿稍许有些害怕,却被承清哥轻轻拉住了手,然后承愿也跟着笑了起来。

  此刻,无关生死,关系的只是我们的情谊,还有老李一脉的腰杆是不是挺直的。

  面对我的挑衅,那老者并没有理我,而是怒目圆睁的一直催促着:“白老儿,我说平局,平局!”

  他没有完全的丧失理智,当场轰杀于我,我觉得应该是有些许的顾忌,至于为什么一定要个平局,我还没有想明白。

  但白老儿是谁?

  我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张寒已经站了起来,有些畏惧的走到了那个老头儿面前,他望着老头儿没敢说话,却被老头儿扬起蒲扇般的大手,‘啪’的一声就扇在了脸上!

  ‘噗’张寒喷出了一口鲜血,还带着估计是牙齿的碎片落在了地上,可是张寒依旧不敢出声,倒是那老头儿啐了一口:“不争气的东西。”

  张寒轻声说到:“快一秒,我胜,快一秒,他胜,说到底是运气。”

  “呵呵。”我冷笑了一声,怎么可以那么无耻?表面看去他那一句话没有问题,事实上分流之术,存思中分神,强踏禹步,能解释为运气?

  那老头儿听闻张寒那种说法,脸色稍微舒缓了一些,然后大吼到:“听见没有,这就是运气!一两秒的事儿,改变胜局,也就是赌谁运气更好,这场比赛比拼的是实力,不是运气,平局很公平!是不是,白老儿?”

  “我也觉得该是平局。”一直沉默的颜逸也站出来说话了,冰冷依旧,可是不容置疑。

  颜逸的话刚落音,一个身穿华丽道袍的胖老者走了出来,像猪一般的先哼哼了两声,也跟着说到:“嗯,就是平局。”

  最后一个站出来的人,是一个身穿19世纪欧洲贵族礼服的老头儿,非常的英俊,特征很明显的是一个混血,他提着一根手杖,神色冰冷的看了一眼肖承乾,然后才缓缓转头,也开口说到:“贵族的荣誉告诉我,我不可以昧着良心说话,这场比赛应该是平局。”

  “呵。”肖承乾冷笑了一声,声音中明显带着仇恨。

  但就是如此那个白老儿依旧没有现身,等到这些人都表演完毕,白袍人倒是慢慢的走上了擂台,依旧是带着笑容,双手拢在袖中,老神在在的样子,一直走到了我的身前才站定。

  莫非他...是白老儿?我在心中猜测着,下一刻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啧啧...你们口口声声的叫我,要个平局,我压力很大啊。”说到这里,白袍人顿了顿,然后又是一阵儿感慨:“啧啧...这世间能面对四大势力中位高权重的人同时施压,还敢说不的人,又有几个呢?”

  他说完这话,对面的四个老者神色稍微舒缓了一些,但紧接着白袍人就说到:“我说过,他胜,我雪山一脉保他!你们估计是想着我雪山一脉想收这个弟子的紧,所以忍着冒天下之大不讳,也要保他,反而弄得你们难做?你们还不想和我们撕破脸皮儿吧?哎...所以逼我给一个平局,好名正言顺的杀他不是?”

  白袍人三言两语就点出了事情了关键,然后退了一步,站在了我身边,笑眯眯的看着那为首的四个老人。

  那个黄袍老者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其他两个老者神情平淡,也看不出喜乐,只有颜逸拉了黄袍老者一把,站出来说到:“这原本就是运气的问题,我说过这小子踏出的禹步也是花架子而已,你雪山一脉惜才我可以理解,不然我把我这不争气的子孙送给雪山一脉吧?陈承一以灵觉出色,他也不逊色,只要你点头,我这子孙和我颜逸,和我所代表的势力就完全无关了,从此生是你雪山一脉的人,死是你雪山一脉的鬼。”

  他说话间,把颜辰宁拉到了前面,白袍人依旧笑着,看不出喜怒,而黄袍老者冷哼了一声,低骂了一句:“老狐狸。”

  颜逸不以为意,继续说到:“这就是我们最大的让步,那个陈承一早已上了我们的死亡名单,而且是排名第一的必死之人,你懂了吗?”

  我X,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必死之人?看我不顺眼这个算不算理由?除了这个我真的想不出别的理由,这个必死逼得江一都不得不演了一场戏。

  “是的,必死!谁保他,就是和四大势力撕破脸皮。”那个黄袍老头儿重重的一跺脚,狠狠的说到,这句话就如一颗重磅炸弹,炸响在擂台上,接着他恶狠狠的说到:“平局算不算?你雪山一脉已经很有面子,我们给出了极大的让步,若是其他势力...”

  “好了,好了...”白袍人终于摆了摆手,打断了黄袍老儿的说话,而在此刻我咽了一口唾沫,不由得紧张到了极限,因为我知道,接下来白袍人要说的话,基本上就可以决定我们的生死了,如果他不守承诺,我也不会坐以待毙,我会用尽秘术来拼命,我要趁乱保着我的伙伴们离开,至少他们没有上什么必死的名单。

  我的拳头微微握着,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而白袍人也终于在沉默了一会儿开始说话:“四大势力,雪山一脉的确不能和你们硬拼,可是这是指的在外面的世界,但是在这里,特别是在这个会场,我可以说面对你们,我还有说不的资格。”

  “你可考虑清楚了?”黄袍老者一直怒目圆睁的眼睛忽然眯了起来,而颜逸的神情也更加冰冷,至于另外两个老者也流露出了不太友好的神色。

  可是白袍人的手依旧拢在袖中,忽然看向看台,大声说到:“你们是不是很想嘘他们?嘘他们没脸没皮,输了不认?想嘘就嘘吧,我雪山一脉保你们。”

  白袍人的话刚落音,看台上果然嘘声一片,那个黄袍老者看了一眼四周,忽然脸色就一沉,擂台上莫名的就狂风四溢,而在他的身后,那几乎呈实质化的能量开始聚集。

  不止是他,包括颜逸在内的三人,也都同时上前一步,不再压抑自己的气场,肆意的释放着,我站在擂台上,难受的连呼吸都不顺畅,而在我身后,几乎是陶柏一个人站在前面,用一种奇怪的力量在为大家抵挡。

  “哼!”白袍人终于收起了那暖心的笑容,双手也从袖中拿了出来,他大声说到:“我说在这会场我就是有说不的权力!”

  说话间,他忽然开始掐动手诀,那动作之快,连我的眼睛都跟不上节奏,只看见一片片残影,不到五秒钟,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会场中忽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咆哮之声,那威压之盛,竟然引起了我灵魂中傻虎的咆哮,带着一种尊重的意味。

  不仅是傻虎,从我师兄们的表情来看,他们的妖魂也有反应!我忍不住四处的寻找来源,但结果一下子让我震惊,那咆哮之声的来源,是会场壁画《山海经》中的神兽....

  而咆哮声不仅如此,随着白袍人手诀的掐动,越来越多各种的咆哮从四壁中响起,那四人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而白袍人也停止了手诀,喝到:“你们说,我可有说不的权力?雪山一脉虽不出世,可你们想要碾压于我们,岂是那么容易?在这里,任谁来了,都是我们说了算!”

  黄袍老者哼了一声,没有出声,反倒是颜逸上前一步,说到:“会场封印上古传说的妖魂,这个传说早已在修者上层圈子流传,没想到你们竟然为了这个小子,敢于这样暴露自己的底牌,甚至不惜动用,值得吗?最多也就在这里保住他,除非他不出去,否则...”

  那白袍人冷哼了一声,说到:“我说过就是在这里保住他,出去以后,我雪山一脉无能为力,但请你记得,并不是只有你们的核心弟子是宝贝,那老李一脉,那陈承一,一样是有长辈疼着的。”

  什么?我忍不住眼眶一热,长辈?师父,还是师祖?

  而在这时,看台那边的一个入口,忽然响起了一阵掌声,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喊到:“说的好!”
 

    第五十二章 庇护
 

    听闻这个熟悉的声音,我吃惊的眨了眨眼睛,同时又担心起来,要知道这个声音之所以听起来那么熟悉,是因为在不久之前我才和他分别,这个声音是葛全!

  我吃惊的是他怎么来了?不是把请帖给了我吗?而让我担心的是,这里个个老怪都不是好相与之辈,葛全大爷不过是一个打探消息之人,来这里为我撑场不是很危险?

  但不管我吃惊也好,担心也好,内心火热的感动却是一丝不少,眼眶还是热热的,师父的朋友当然就是我的长辈,不管他是强大也好,弱小也罢,这份关怀的意义都是一样的。

  全场静默,此刻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个入口之上,在话音刚落不久,却见一个穿着笔挺的中山装的老人从入口处走了进来,精神越发的显得矍铄,这不是葛全又是谁?

  他脸上带着一种坚定的神情,目光略显慈爱的看着我,然后扫过了我的伙伴们,忽然大声说到:“承一,为了来给你撑腰,我可是穿了一套最贵最有纪念意义的衣服来啊。”

  我一下子就笑了,而看台上也传出了稀稀拉拉的笑声,不需要多说什么,只要他来了,就代表着我们老李一脉不是孤独的。

  但事实并不是如此的简单,在葛全出来以后,那个入口又陆陆续续走出来了好一些人,我发现我一个都不认识,他们看我的眼光却是‘火热’。

  这群人大概有三十几个,好些人都上了年纪,就算只是低调的站在那里,但从他们身边淡淡的气场来看,很多都是颇有功力的高手。

  我吃惊的看着这群人,但这并不算完,从那个入口处又出来了好些人,一拨儿,两拨儿...一共出来了五拨儿人,在这其中我还发现了元懿大哥的存在,他冲着我眨了眨眼睛,又对着元懿慈爱的一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愣住了。

  而在我身边,不论是承清哥,承心哥,承真妹子,还是承愿丫头都能惊呼出一两个长辈的名字。

  最后入口处安静了,出来的人却有一百多个,对于我们这一辈来说,大多都是陌生之人,去能感觉到这些人的力量。

  那个黄袍老者皱了皱眉头,不屑的‘哼’了一声:“哪来的一群乌合之众?”

  而颜逸却是不动声色,淡淡的说了一句:“不管你们是谁,但凭你们一群人,和四大势力中的任何一个势力都没有办法斗,散了吧,徒增笑柄,这也叫长辈的庇护?”

  至于我们根本就不在乎黄袍老者或者颜逸说什么,只是看着擂台下的一群人,眼眶发红!

  可是我们淡定,却不代表下面站着的一群人淡定,面对黄袍老者和颜逸的话,葛全站了出来,冲着台下一众人抱了抱拳,说到:“联系大家的是我,所以今天就由小老儿我上去代大家说几句,可好?”

  葛全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赞同,而葛全也当仁不让的走上了台来,面对四大势力的高层,首先把我们这些小辈拉到了他背后,然后对着四大势力的高层毫不畏惧的说到:“我们的确是一群乌合之众,因为在这之前,我们都是惫懒之人,彼此之间联系也不大。可到了今天,我们可不是一群乌合之众,只因为我们都有了一个身份,是他们的长辈,自然是要庇护于他们。”

  黄袍老者哼了一声,而那个身穿华丽道袍的胖道人冷笑到:“长辈?老李一脉名头也不弱,你们好大的口气,就攀上别人的长辈了?雪山一脉可是说了保陈承一,没说要保你们这一群乌合之众!雪山一脉强势尚可忍耐,但你们算个什么东西?也能和我四大势力叫板?赶紧散了吧,我正好有气无处发,不要再惹怒于我。”

  面对华丽道袍胖道人的一番威胁,我为葛全担心,忍不住喊了一声前辈,却不想葛全扬起一只手来,拦住了我,面对那个胖道人丝毫没有退缩了的说到:“我不知道大家,可是我在乎的可不是承一是否老李一脉,多么强大!而是他是我老朋友,有救命之恩于我的老朋友的徒弟,老朋友消失了,我自然要庇佑他的后人,这就是资格!”

  葛全的一番话掷地有声,而我不由自主的从师父的朋友,想到师父,这何尝不是他留给我的‘财产’?这何尝又不是他在庇佑于我?

  这让我原本就有些发热的眼眶更加的酸涩,而台下站着的那些长辈已经开始纷纷表态。

  “那承心是立仁的弟子,我和立仁相交,却受立仁恩惠不知有多少,我保承心当如保自己子孙,自己徒儿,谁敢动他?”

  “立厚不惜损耗自己,让我避劫,所以承清就是我儿子,老子岂有不护儿子的?”

  “承真...”

  “承愿....”

  台下的长辈言语不绝于耳边,而站在台上的我们老李一脉早就忍不住流泪满面,陶柏和路山羡慕的看着我们,而肖承乾也同样如此,只是眼中多了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哀伤,似要流泪,却望着天花板强行忍住。

  听着这些表态,葛全面露微笑,对着那黄袍老者为首的四人说到:“这长辈可是名正言顺?”

  “呵呵..”那华服胖道人一声冷笑,下一刻一个手诀出手,整个擂台忽而狂风四起,夹杂着无数的怨鬼厉嚎。

  “我管你什么长辈,给我喂那冤魂去。”风起间,那胖道人咆哮了一声,面对那胖道人忽然出手,那以黄袍道人为首的三人,脸上对着我们那些长辈流露出讥讽的神色,特别是那黄袍老者一看见就昂首挺胸说到:“杀你们一群乌合之众,黄柳老弟一人足矣。”

  我能感觉到那阴风的厉害,连我的灵魂都有被冻僵的趋势,而其中的鬼嚎,只是一听,让我也有种心惊胆颤的感觉,不由得就想到一种存在——千年厉鬼,还是不断培养中的千年厉鬼才有如此威势!

  我敢肯定,只要这胖道人一出手,我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就会被阴风中暗藏的不知道数量是多少的千年厉鬼所吞噬,被这阴风把灵魂冻僵,吹拂而散。

  这些老头儿一出手,果然不是我们这些年轻一辈可匹敌的,我不担心我自己,可是我忍不住为葛全担心,我不认为他有多么大的战斗力。

  而看台上也议论纷纷,有见识之人不禁惊呼:“出手了,那四大势力十六大巨头,黄柳的地狱之门打开了,曾经传说,他这小地狱门一打开,不死个百八十个人是不会罢手的。”

  听到这些议论,我更加的为葛全担心,可是葛全脖子一硬,手朝着身后一指,丝毫不畏惧的大声说到:“黄柳老儿,你倒是可以轻易的杀了我,你有本事也杀光这所有要庇护老李一脉的人,我看你是拎不清!”

  葛全的这番话显然惹恼了那个叫做黄柳的胖道人,他冷哼了一声,下一刻的表情却变得阴晴不定,只因为台下那些人在瞬间也迸发出了冲天的气势,有十几个激动之人已经冲上了擂台。

  “黄柳老儿,四大势力好大的风光,我XX脉在这世间也是名门正派,普通人中也有偌大的名头,你可是要杀我?”

  “黄柳老儿,我虽然散人一个,可手下也有两手功夫,岂容你轻辱?”

  “黄柳老儿...”一众长辈见此刻黄柳老儿行凶,全都忍不住义愤填膺,见大家愤怒的气氛达到顶点,葛全忍不住又上前一步,说到:“你以为我们真的乌合之众?请你看清楚,在场这些人有许多背后是什么势力,就算没有的,多少也是有些名望的,就算我葛老儿不争气,长年卖消息,可要说声帮忙,也能叫出十来个不怕事的,你们今天可真敢看轻于我们?”

  “好!”我忍不住大喊了一声,这一刻我连脸上的泪水都来不及擦去,心中滚动的就是只有两个字——师父,脑中反复浮现的就只有一句话——这是来自于师父们的庇佑,他们走了,消失了,可是他们却又从来没有走远。

  在恍惚中,我仿佛看见在那看台的最高处,四个高大的身影矗立,是我的师父和师叔们,我师父还是那样猥琐的表情,背着个手,不屑的‘嘲笑’我:“小屁娃儿,又飙‘狗尿’(泪水),是我姜立淳的徒弟,别指望我来拉你,自己哭够了,站起来再来找我!”

  师父....其实你不拉我,可是一直以来,你却比谁都担心我摔得疼吧?

  黄柳老儿见如此阵仗,终于收了手上的手诀,一切恢复平静,他的脸色却阴晴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倒是那颜逸慢慢踱步过来,扬眉问到:“其他人也就罢了,陈承一可是非保不可?”

  葛全还来不及答话,颜逸忽然伸出一只手来,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的抓向我,大吼到:“还愣着做什么?强杀这陈承一!”
 

        第五十三章 从天而降
 

    “这样也想强杀于我?我到底得罪了他们什么?”颜逸的动作极快,快到我只来得及思考这一个问题,却做不出任何的回应。

  他伸出的那只手带着一只黑色的手套,却莫名的带起了一股强大的气场,就如当年小鬼的气场一般强大,瞬间就碾压了其他人的气势,还有一股莫名的滞力,像把我的灵魂扔了胶水中,反应能力,凝聚能力都慢了不止半分。

  在外人看来,颜逸的忽然出手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而身为当事人的我竟然也呆傻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完全就像是被吓傻了的节奏!

  那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在我眼中越放越大,我却无能为力,于此同时,其他三个巨头,外加跟随他们而来的老头儿,也开始纷纷出手,看样子目的不是为了伤人,而是为了阻止我们的人在电光火石之间救下我,就比如离我最近的葛全一下子就被数十只鬼头缠住...更别提其他人。

  至于白袍人白老儿怒喝了一声‘放肆’,开始掐动手诀,引上古妖魂,可是没人在意于他,甚至没人阻止他,因为他就算引动上古妖魂,也已经回天乏力,救不下我了,而场中所有的焦点,集中所有的力量,也只是为了瞬间强杀于我!

  颜逸的手已经离我很近了,我能看见他脸上露出了阴冷的笑容,我甚至还瞥见在他身后的张寒也露出了同样的笑容,对我比了一个口型,能清晰的读出来是‘去死’两个字!

  那卑鄙的家伙,是不是我死了,他擂台之上败北的屈辱也就不见了?我死了你就恰好活在一辈子的屈辱之上,哪怕你以后再惊才绝艳,你也没有再次战胜我的机会。

  颜逸的手套之上忽然就出现了五根刀刃,在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了刀刃刺破衬衫,贴着我皮肤的冰冷,我的胸口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我能猜到下一刻它就将刺破我的皮肤,撕裂我的肌肉,最终刺破我的心脏....

  死了吗?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啊!在那一瞬间,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出现了幻觉,看见一道红色的闪电从天而降,我还来不及判断那是否真的是幻觉,就感觉到那五道刀刃忽然失去了平衡一般,失去了朝前刺的力量,而是‘哗啦’一下朝下拉去,划破了我的衬衫,在我的皮肤下留下了五道伤口,不深,但鲜血瞬间染透了我的衬衫。

  ‘呼’,是一个人吐气的声音,确切的说是在吐着香烟,烟雾散尽以后,一张美丽却夸张的脸出现在了我的眼前,目光中带着责怪,却也带着关心,还有更多的是终于赶上了的释然。

  我先是震惊,接着就情不自禁的咧嘴笑了,这个笑容越扯越大,最后变成了傻瓜似的呆笑:“珍妮大姐头,珍妮姐...”

  我喊出这一句的同时,承真和承愿已经欢呼了一声,扑向了珍妮姐,而珍妮姐在和她们拥抱了一下之后,忽然一脚重重的跺下去,她脚底下的颜逸发出了一声疼痛的闷哼,我注意到珍妮姐的高跟鞋可能有七寸!

  “凌新...”颜逸在地上怒吼了一声,却还没有说完,就被珍妮姐手持的微冲重重的敲在脑袋上,敲出了一头的鲜血,然后喝斥到:“死崽子,别乱叫人,请叫我珍妮弗!哦,也可以叫我梦露,最近我比较热衷于模仿她的风格!”

  我无语的看着珍妮姐,这也是我说她的脸美丽而夸张的原因,她确实画着一个梦露妆,而且还特别夸张的在脸上点了一颗痣,对,还有那梦露的发型!

  我是吃惊,而颜逸却在怒吼:“珍妮弗,你确定你这样踩着我合适?你不怕平衡被打破,修者圈最后‘地震’?”

  面对颜逸的愤怒,珍妮姐不屑的撇了撇嘴角,松开了她的脚,让颜逸站了起来,说到:“你也就仗着你背后的老头子会为你出气吧?可是这踩都踩了,你说要怎么办?”

  刚才的那一幕发生的太快,但已经回过神来的我大致可以判断出,珍妮姐刚才几乎是从天而降,一脚踩趴了颜逸,才让我避过了一劫,至于她是怎么来的,这是个谜,他们的世界我看不懂。

  颜逸的确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踩趴下了,而珍妮姐的说法更让他为之气结,他重重的哼了一声,就要退下,却被珍妮姐一把扯住,在他的口袋里翻了一阵儿,翻出了一个小瓷瓶,扯开盖子来闻了一下,然后扔给我。

  “把药抹在你的伤口上,不然等下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死小子,刚才怎么不躲一下?”说话的时候,珍妮姐手持着微冲,指向了四大势力那一群老头儿。

  我无奈的看了珍妮姐一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每次都神出鬼没的出场,每次都要提一把枪!但珍妮姐的话我可不敢怠慢,赶紧打开瓶子,把药抹在了伤口上,此时我还没什么感觉,可我相信颜逸这么阴险的人,刀刃上怎么会不动手脚?

  此时的看台上因为珍妮姐的出现再次沸腾,而沸腾的原因却是在猜测珍妮姐的身份,显然拿一把枪的修者就已经够奇怪的了,更奇怪的是她怎么出现的,没有一个人知道,而且她敢用枪指着四大势力的人。

  说起来,枪对修者的威胁很小,子弹快,扣扳机快,一个小小的鬼头更快,更神不知鬼不觉,它一旦附身,就可以让用枪的人指着自己开枪,所以枪有什么用?

  但这个女人....

  “真是的,不是为了救你小子,我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场合?而且还这种形象,连冲锋衣都来不及脱?”珍妮姐确实是穿着一件红色的冲锋衣,说话间,她优雅的叼着烟,把枪扔给了我拿着,然后脱去了那件红色的冲锋衣。

  我拿着枪差点晕倒,用得着那么彻底吗?学梦露?连那条经典的裙子都穿上了。

  珍妮姐不理我,用我手上拿过枪,继续指着那群人,说到:“要杀陈承一吗?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而白袍人白老儿这时才反应过来,长舒了一口气,带着讨好的笑容一颠儿一颠儿的走到珍妮姐面前,说到:“凌长...”珍妮姐怒瞪于他,说到:“闭嘴吧,还有你想让这么多人看笑话吗?把台上这个唧唧歪歪放大人声音的扩音设备给我关了。”

  “是,是..”白袍人依旧带着讨好的笑容,跑的那叫一个‘风骚’,去指挥人关闭扩音设备了。

  扩音设备很快被关闭了,珍妮姐依旧用枪指着众人,而我在她耳边小声的在说明我为什么不躲开的原因,却被珍妮姐大骂一顿:“他那左手有猫腻,是个猪都知道!你这几年光吃干饭了?连他左手的小伎俩都躲不过?”

  小伎俩?散发着小鬼般气势的左手是小伎俩?!我简直无言以对,只能挨着珍妮姐的骂无言以对。

  但在那边,一直不可一世的黄袍老者终于是放低了自己的姿态,咳嗽了两声有些尴尬的对珍妮姐说到:“珍妮弗,你这用枪...”

  看她的话还没说完,珍妮姐就呛声到:“用枪有错吗?你也要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用枪的是谁?”

  黄袍老者被说的一愣,立刻就涨红了脸,显得十分的愤怒,但又无可反驳,的确如果是珍妮姐拿着枪的话,那就对他们有威胁了,沉吟了很久,黄袍老者才说到:“珍妮弗,你那么嚣张,你觉得合适吗?”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你们身后有人可以牵制我,也别忘了,我也不是孤家寡人!”珍妮姐吐了一个烟圈,潇洒的弹开了烟头,狠狠的瞪了黄袍老者一眼。

  而在那边颜逸接过了颜辰宁递过的手帕,捂着头上却珍妮姐敲破的伤口,大喝到:“珍妮弗,你既然也知道是互相牵制,你就可以用这种流氓打架的方式敲破我的头?你确定我不会和你算账?”

  “啧啧...别跟小孩子一样,伤了一点儿,还要撒娇!你划伤了我承一儿,我为什么不能敲伤你?”珍妮姐用夸张的表情看着颜逸,用跟白痴说话的语气和颜逸吼到。

  “你也要参一脚保他?你和我们上头老头子们的事儿扯清楚了,再来趟这浑水吧?你可知道..”说话间,颜逸对珍妮姐比了一个手势,然后沉着脸盯着珍妮姐。

  看着颜逸那个怪异的手势,珍妮姐的脸色第一次变得沉重,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珍妮姐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她开口问到:“这是他们全部的意思?”

  “全部!”颜逸几乎是咆哮着吼到:“否则他一个黄口小儿,能上必杀名单的第一?!神仙也保不住他!”
 

        第五十四章 序幕
 

    面对颜逸的咆哮,珍妮姐的眉头皱了起来,扔掉了枪,其实拿着也无用,现在大家是半斤八两,谁也奈何不了谁,在珍妮姐已经认真的情况下,拿枪摆造型已经没必要了。

  “为什么?”珍妮姐沉默了很久,快有一分钟了吧,这才问出一句为什么,可她挡在我们身前的身影始终没有退去,显然一个沉重的结果也改变不了她势要保我的决心。

  “呵,珍妮弗,我看你是四处游玩玩傻了,或者是闭关闭到不闻世事了,你可知道你背后那小儿做了什么事儿?他唤醒了你老相好留下的残魂!灭了一缕昆仑魂!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万鬼之湖的有一缕昆仑残魂,那缕残魂为什么会放任存在到现在!老头子知道这个消息后,不知道有多震怒!”颜逸说话间顿了一下,然后说到:“这也就罢了,一缕残魂灭了就灭了,关键是我们已经确定你老相好留下的残魂,只有这小子能唤醒,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他堵断了我们的成仙路,堵断了撕开昆仑之门的最后希望,你老相好人间处处留玄机,是为了什么,你内心清楚。”

  这番话颜逸说的愤怒之极,盯着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可是我还是云里雾里,搞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听明白了,我能唤醒我师祖的残魂?用什么?中茅之术吗?

  相对于我们的目瞪口呆,珍妮姐的表情却精彩之极,最后她沉重的说到:“你刚才说什么?”

  “你没听清楚,要我重复?”颜逸的神情怪异。

  “不,你是说承一能唤醒什么?”珍妮的表情越发的严肃。

  “能唤醒你老相好的残魂,听懂了吗?”颜逸已经无奈了。

  珍妮姐听闻这句话后,忽然就仰天长笑了起来,指着颜逸大声说到:“好,就冲你这句话,我没那么厌恶你了,你是一堆垃圾中比较出色的一个!”然后就忽然转身一下子抱住了我,抱完我再抱承清哥,承心哥...这么依次把我们老李一脉的人都抱了个遍。

  最后,她眼中含着泪水,激动的说到:“听见了吗?那个讨厌的家伙,都说你们师祖是我老相好。”

  我们的神情怪异,这是长辈之事,我们根本不敢多言,而颜逸已经在那边疯了,吼到:“珍妮弗,请你搞清楚重点在哪里?这趟浑水你最好还是避开吧!你虽然是天才,能挤进这世间修者圈子最顶层,可到底你还是差了最上层的人一辈,你的力量不足以改变这个事实!而你让开,我们杀了他,老李一脉也不算断了传承,如果让这小子跑掉,要承担怒火的可不止我们。”

  珍妮原本正抱着承愿,听闻这句话,她忽然转头,望着颜逸一伙人说到:“你们和我们的道原本就不同,我阻止你们,保住承一,也不算违背我的道心,更别说他还是...他真正的传承,他还能唤醒他留下的痕迹!是,我确实拿那些百年垃圾没有办法,可我说过,我们相互制约总还是做得到,一切后果我担着了,今天承一我必须保住。”

  “呵,女人!总是搞不清楚重点啊,总是拿着那虚无缥缈的感情当做珍宝。好,你今天出现必保陈承一,可你保得了几时?我们是不会改变杀他的心思的,你还是拿出一个说法吧?”颜逸忽然说到。

  “呵,不管男人女人,真正的感情就是珍宝,而真正的感情,就算最终要放下,也不能掩盖它是宝物的光华!这岂是你们垃圾一道可明白的?拿出个说法,很简单,我力保陈承一,你们上头的人要对他出手,我和我这边的人也会不顾规矩。”珍妮姐异常的爽快。

  “哦,就只是制约上头的人?”那个一直沉默的混血贵族此刻像是捉住了什么漏洞,忽然有些兴奋的说到。

  珍妮姐眉头微皱,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葛全就站了出来:“你们其他人放心追杀,我们也明目张胆的保他,各凭本事,如何?”

  颜逸嘴边露出了一个轻蔑的微笑,不置可否,显然是答应了葛全的条件。

  珍妮姐皱着眉头说到:“那就修者界最常用的规矩吧,追杀与力保之人互不干涉,不可相互仇杀,陈承一的命随天,他活下来就靠自己。”

  说完珍妮姐抱歉的看了我一眼,但我知道这已经是极限了,我对修者圈的阶层划分并不清楚,可我还是明白,相比制约住那些最危险的人物不对我出手恐怕珍妮姐已经是很吃力了。

  我从她和颜逸的对话中就能得知,她其实不算资格最老的,真正的那些老家伙,她只是一个无意中迈入顶层的天才,不过可以联想,这和我师祖有没有关系呢?

  对着珍妮姐的目光,我笑了,然后点头对珍妮姐说到:“这样已经够了,你都为我挡住了最大的风雨,而我们的这些长辈们又为我遮挡了一阵风雨,我还有什么不满足?如果这样都不可以活下来,找到师父们,我就愧是老李一脉山字脉的弟子。”

  “很好!”珍妮姐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时,白袍人白老儿终于站了出来,清了清嗓子说到:“好了,大家既然已经商量完毕,那么我代表我雪山一脉也来说说我们的立场,说过,在雪山一脉的范围内要力保陈承一,所以现在陈承一这一群人我们就带走了,你们没意见吧?”

  我看着珍妮姐,看着这些长辈们,长辈都纷纷挥手说到:“走吧,走吧...”而珍妮姐却是笑着一把扯开了我的衬衫。

  我吃惊的看着珍妮姐,她的手指却拂过了我枪伤留下的疤痕,微微有些愤怒的说到:“这个江一做事的风格我真的不欣赏,瞻前顾后,保守无比,竟然拿你来冒险,换取势力间的平衡!可是怕什么?如果是一个毒疮,终究是要剔除的,阵痛也是必然的。呵呵,还想让老李一脉的男儿当缩头乌龟来换得平安!小鹰不经历风雨,怎么能振翅高飞?”

  我听闻着珍妮姐这番话,喃喃的说到:“他也是为了保住我吧。”

  “如果不是他还有这心,我已经找上门去找他算账了!他这人,背负的太多,有时在走钢丝,却不自知,但愿他别掉下去了。好了,不说了,江一那边我会去处理,你们以后的行动会少了制约,但也多了危险,去吧。”珍妮姐简单的说到。

  我也理解了她的意思,以后我们的行动不会有江一参与了,她会强势的阻止那个瞻前顾后,保守无比的人再拖后腿,但同时我们的确要面对更大的危险。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敏感,我明显的觉得路山那边松了一口气。

  感激的看了珍妮姐一眼,我们就要离开,可是颜逸却好死不死的在我面前狞笑着开口:“你只要出了雪山一脉的势力范围,追杀就会开始。”

  而葛全则一步上前,说到:“我们力保!”

  珍妮姐却无所谓一般的走过来,假装是拥抱我一下,在我耳边说到:“这个修者的圈子,在上层大概按照实力划分了几等人物,我勉强算是最顶层,江一,颜逸这些人算第二层,别小看他们,他们没哪一个不是活了很久的老怪物,以后遇见这两层的人物,你这个年轻一辈第一人不算什么,你要躲。道家不比武家,存在什么拳怕少壮!功力和灵魂力可是随着岁月累积的,你可懂?”

  “那我师父算第几层?”我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你师父是一个天才,对术法的理解华夏无人能及,算作第三层的领军人物吧,在发挥出色的情况下,勉强也能挤入第二层!但你师祖是个真正的巅峰人物,是个怪物,他的弟子,实力不能那么划分,你追问我也没办法回答你。”

  “那我呢?”我又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年轻一辈第一人,实力按照整个修者圈子来说,也可勉强挤入上等,也就是上四层,不过,你命格暗连你师祖,这个更不好计算!不过,由于差距有些大,那第一层和第二层的人物你就别妄想了,躲开就是,你还年轻,不用知道那么多,不用去趟浑水。那第二层的诸如颜逸之类,如果不是今天特殊情况遇见了你,恐怕也不是那轻易出手之辈,别看正道的人没有动作,面对这场大戏沉默,他们之间一眼有制约。”珍妮姐详细的给我解释了一番,然后松开了我。

  那个黄袍老者冷笑了一声,说到:“和徒子徒孙都拥抱那么久,珍妮弗,你该不会是听说他能引动老李残魂,又有什么心思了吧?”

  珍妮姐微笑着转身,忽然就冲了过去,用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一个耳光就扇在了黄袍老者的脸上,喝到:“叫你嘴臭!去告状啊,看看你上头那些老垃圾会不会因为这一耳光为你出头。”

  好帅!我在心里高呼了一声,而白老儿却是催促到:“快走!”

  无奈,我只得扔下这场好戏,一行人跟着白老儿快步的朝着看台走去,那四大势力的人,因为有珍妮姐和长辈们的制约,始终没有追上来。

  而在我们行进一半的时候,看台上的人忽然在雪山一脉的组织下散场,场面一时有些杂乱,而白老儿拖着我们快速的转入了一个视线的死角,他身后的人脱下斗篷,快速的给我们披上,说到:“跟着我们,别走丢了。”

  之后的冒险岁月,也就由这一刻为起点,正式拉开了序幕。
 

        第五十五章 远游
 

    在多年以后,回忆起那段岁月,可以说是一场冒险,也可以说是一场逃亡。

  我不知道怎么去定义它何时开始,何时从一种我个人的逃亡变成了一场集体的逃亡,只是记得在熙熙攘攘,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我们披着斗篷,被白老儿带入了秘密隧道,然后莫名其妙的开始随着白老儿奔跑起来,那个时候狭窄的隧道,风声灌入耳朵的声音,应该就是一个开始吧?

  或者,那就是吹响的号角!

  一切都显得太匆忙了一些,我们甚至来不及拿回心里,却在隧道尽头的一间小屋子里得到了自己的行李,我们有些吃惊,怎么可以安排的如此周全,白老儿却在我的手里塞进了一个卫星电话。

  “这个电话,葛全会用来单独与你联系,你也可以联系他,毕竟联系太多人容易暴露,派一个代表就是了,这是你们老李一脉长辈们集体的意见。”白老儿不等我们发问,就给我们解释了一句。

  我握着那个卫星电话,心里明白有些问题现在不问,等以后有机会再问,恐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所以忍不住问到:“雪山一脉为什么要帮我?还准备的如此周全?葛全大爷他们怎么会出现的?珍妮姐又是怎么出现的?”

  面对我的问题,白老儿笑而不答,而是带着我们上了阶梯,彻底的走出了这条隧道。

  隧道之外,是一个雪山的山脚,积雪覆盖在嶙峋的黑石上,显得更加的寒冷,只穿着一件衬衫,披着斗篷的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抬头望向整个天地,寂静的除了我们,没有人烟,又显得分外清冷。

  寒风吹过,吹起了白老儿的白袍,他望着我说到:“你还不明白吗?”

  “我要明白什么?”尽管得到了一些答案,我还是觉得一切像一个谜,如月在这个时候为我翻出了一件防寒冲锋衣,我赶紧的批在了身上。

  远处响起了马蹄声,伴随着白老儿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珍妮弗是我们雪山一脉的长老,确切的说是整个雪山一脉除了两位掌门之外,最有权势的一个人,当然如果卢长老愿意,她还可以得到更高的地位,你说我们为什么要帮你?”

  “这...难道珍妮姐知道我没有死?她一直在雪山一脉中?”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而远方,四辆马车出现在了雪山的拐角处,正朝着我们飞奔而来。

  “事实上卢长老的行踪飘忽不定,是先你两天前回到雪山一脉的!她当然知道你没死,江一的冒险行动第一时间就汇报给了卢长老,江一不敢有隐瞒的。只要知道你活着,用一些力量推算出你的一些东西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你的劫难和转折会发生在我雪山一脉,卢长老自然会来守护于你。”白老儿笑着对我解释到。

  马车越来越近了,马蹄声也越来越响,听闻了白老儿的一些解释,我的内心温暖流动,感激于珍妮姐的一些情谊,其实她应该算是我们的师祖母吧?我也不知道,只觉得她的守护是那么的强大有力。

  “另外,联系你们师父朋友共同守护你们,也是卢长老给葛全出的主意,在这个圈子里,没有谁真正的自由,哪怕是顶端之人,也存在着相互制约,卢长老也被制约着,不宜出手太多,所以要想别的办法护你们的周全,葛全他们会出现在这里就是这个原因。”白老儿的话被风吹的断断续续,却也一字不落的落入了我的耳中,无疑这更加深了我们的感动。

  “别小看你们师父的朋友,你们的长辈,他们之中有的背靠大门派,有的虽然声明不显,可那实力也不见得弱了,虽不至于能和四大势力抗衡,但四大势力想要轻易的杀掉你们也不是太容易。”白老儿继续解释到,而此时四辆马车已经停在了雪山的山脚下,静静的等待着我们。

  白老儿在说完这段话以后,就带着我们朝着马车前行,对我们说到:“如今这修者圈子,十大势力中完全支持着古修正道的不过两个势力,所谓古修正道也就是你们这一脉等人坚持的正道,大道!而其它的势力,那四大势力你看见了,选择的道是只求目的,不择手段之道,他们认为那也是一种道心坚定,所以无所谓正邪,至于剩下的四个势力,基本上是摇摆不定的中立派,谁能有更大的说服力,让他们动心,他们就偏向于谁。”

  我静静的听着白老儿的诉说,显然对修者圈子的势力划分在心中第一次有了一个概念。

  我们已经走到了马车前,白老儿停下了脚步,微笑着对我们说到:“除了四大势力,还有一些势力非常有威慑力,就好比修者圈和世俗国家紧密相连的衙门,唔,是部门,他们虽然和国家互不干涉,但事实上长期的合作,他们还是能得到一部分国家的支持,这种势力既独立于修者圈,又相连于修者圈,算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另外,就是一些在世俗中也有影响的名门大派,这个就不用我解说了,至少修者圈子里没人敢去灭了他们的道统,他们的传承。可论起实力,他们还是不能和十大势力相比。”

  说话间,白老儿拉开了马车门,让我们上去,对我们说到:“如今古修正道势微,造成的原因也是多种多样,可由于上层的互相牵制,至少正道是不灭的。你们年轻人是希望,从今天的鱼跃龙门大会来看,修者圈的大多数人还是有正义感的,在历史的长河中,也有火苗微弱的日子,可是终究邪不压正,一切都会恢复到正当中来,不论是修者,还是人类,追求的始终是好的,善的。”

  我望着白老儿,而白老儿也望着我,笑着说到:“不要失望,坚强的活着!活着就是希望。”

  说完他就就要关闭马车的车门,我却一把拉住了车门,说到:“白老,你知道,昆仑魂已灭,我师祖的残魂也已消失,他们为什么要执着的追杀于我?”

  这就是我没有弄懂的事情,我总是很执着的想要把它弄懂。

  “这个你自己想不明白吗?昆仑遗祸都有那么多,你觉得呢?”白老儿望着我微笑着说到,然后不容我再问,一下子关闭了车门。

  我的表情停留在了一个震惊的定格,可是脑子却是一片空白,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震惊,可是表情却自然的做出了这个反应。

  和我在一辆马车的是如月和承心哥,他们静静的看着我发愣,而马车转眼之间已经跑出了很远,窗外的雪山草原,蔚蓝天空一掠而过,可是我却始终没有回过神来。

  马车里备着吃食还有一些用皮囊装着的青稞酒,见我这个样子,承心哥叹息了一声,从马车的车壁上取下了一个装着青稞酒的皮囊,扯掉木塞,喝了一大口,对我说到:“承一你是还不明白?还是不愿意明白?”

  我有些木然的转过头,承心哥却一把把酒囊塞进了我的手中,说到:“昆仑之魂也许还有,咱们师祖藏着的残魂也不止一缕啊,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你小子就好比一个定时炸弹的开关,随时可以引爆,还是先剪除掉的好啊。”

  说完这句话,承心哥舒舒服服的把他的大长腿靠在了马车中的桌子上,长吁了一口气,而我抓着酒囊喝了一大口,心中终于稍许平静了一些。

  承心哥说的对,其实在白老儿给我说的那一瞬间,我就明白了,只是我不想明白而已,总觉得自己的肩膀那么单薄,怎么就莫名的担起了如此的重任。

  如月手托着下巴,看着窗外,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轻声说了一句:“无论三哥哥你是遭遇到了什么样的境遇,我总是陪着的。”

  我笑着说到:“那沁淮还不得找我拼命?”

  “他是你兄弟,如果要离弃你,这样的人我还嫁他干嘛?他不会的,他会和我一起的。”如月望着我笑了。

  我想起了不久之前,沁淮那张消瘦的,胡子拉碴的脸,忽然就笑了,重重的点头说到:“嗯,他不会的,他是会和你一起陪我走到最后的人。”

  望着我的笑容,如月也笑了,车窗外的无人区海阔天空,那一片雪山山脉在不停的变小,如月伸了一个懒腰说到:“也不知道下一步,我们该去哪儿啊?”

  承心哥说到:“我们不是备好了船吗?先上船再说,老子以后就是一个船上人家了。”

  而在这个时候,我手中一直握着的卫星电话突兀的响了,我有些不适应的,带着犹豫的接起了电话,刚喂了一声,葛全那充满了精神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

  “承一,顺利出去了吗?刚刚珍妮大姐头才带着我们搞定那该死的四大势力!我估计他们也已经有所行动了,不过你现在应该暂时还是安全的。”

  “嗯,现在很安全。”说话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窗外,天高地远,除了我们,哪里还有别的人迹?

  “安全就好,珍妮大姐头要我转告你,马车会带着你们到一处停下,你们的车子在那里,拿到车子以后,你们不要呆在华夏了。”

  我吃了一惊,我们是准备在华夏的河道上航行,去寻找线索的啊,怎么..?

  下意识的我问到:“那我们要去哪儿?”

  “先去印度!”葛全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

  印度?


        第五十六章 出发
 

    面对这样一个答案,我首先是异常的吃惊,接着心情就复杂起来,离开华夏这片土地么?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是如今这样的局势,我越发的觉得自己就像一条小鱼儿,面对的是一群鲨鱼的追杀,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些庇护,形势又怎么容得下我选择?

  所以我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开口问到:“出国哪有那么简单,我们是偷渡出去,还是?”

  “身份安排的事情不用操心,珍妮姐说了,有江一这样的部门老大不用白不用,证件什么的早已经替你们搞定,全部用的假名,你可以理解为‘合法’的假证件,安心去吧。”葛全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言谈之间透露着对珍妮姐无比的信任。

  “好吧,可是去了印度,我们又该去哪里?要去做什么?”我忍不住问到。

  “这个到时候再联系,首先是先要走出去。”葛全说完就挂了电话,我感觉的到他和我讲电话的语气匆匆,显然也是异常的小心。

  马车在无人区的草原飞驰,夜色下,一轮弯月映照,一切都还是安静如常,如月有些困意,靠着车壁昏昏欲睡的样子,一点儿也不担心我们要去向哪里,而面对着发愣的我,承心哥只是沉默的点上了一根烟,说了一句:“人生如果可以的话,多去一些地方,总是好的。”

  “好在哪里?”我终于是放下了电话,从承心哥那里接过了一根烟,稍微打开了一些窗户,也点上了。

  “嗯,我会有这样的感觉,每多去一个地方,我的生命就感觉多充实了一层,有时总有一种很玄妙的想法,我们来自这大地,大地就好比是另外一个母亲,我对它看得越多,认识的越深,我的生命也就越完整。”承心哥说这话的时候,窗外的月光打在他的脸上,看起来他就像一个诗人。

  “呵,这是在写散文吗?”我淡淡的应了一句。

  “只要我们在一起,去哪里都不用担心,而且我们总会回来的。”承心哥望着我,笑着说到。

  “那也是。”我忽然就心安。

  马车在无人区飞驰着,感觉去往哪里,这拉车的马儿比我们还要清楚,事实证明这就是有灵性的马儿,我暗想如果拖一匹去赛马场,它是不是很值钱?

  马车飞驰了一个小时,就自动的停下了,而在马车飞驰的过程中,我也问起了承心哥,在我不在的日子,他们的经历。

  对比起我的经历,他们的经历就要简单的多,逃出湖村以后,他们就开始了躲藏,因为在出湖村的时候,带领他们的人有暗示,他们最好低调行事,能躲藏起来就躲藏起来,然后等我的消息。

  结果,不出两天,我身亡的消息就传得沸沸扬扬,那时的他们正躲在另外一个省的小镇中。

  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最先崩溃的就是如月,这也是在这个时候,如月联系了沁淮,让承清哥发了一次脾气,并警告任何人不得联系家人,朋友。

  “你知道的,你是同门,按理说承清哥是算不出你的一切的,可那一次在得知消息以后,承清哥背着我们也不知道交付了什么代价,算出了一个结果,说是你还有一线生机,不是必死之局。而我们如果轻举妄动,反而会改变你面对的局势,因为我们都是和你命格相连之人,承清哥警告我们不要小看了命格相连的作用。”承心哥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有些沉重,显然承清哥付出了什么代价,让他耿耿于怀。

  我同样是在意的,在听闻了这个之后忍不住追问,可是承心哥却苦笑着摇头,说到:“你难道不了解我们这个承清哥?别看他沉默寡言,骨子里最是倔强的就是他,和我们那立厚师叔是一样的,他若是不肯说,恐怕这辈子到了生命的终结,他也不肯说与你听的!你不知道那一段往事吧?说起来很是有趣,就像是一个轮回。”

  “嗯?”我轻轻扬了扬眉。

  “这一次你大闹大市会场,在曾经,很多年以前,你的师父,我的姜师叔也做过一样的事情,只不过大闹的不是鱼跃龙门大会。具体的往事我不是太清楚,但那一次是为了咱们的小师姑,也就是在那次以后,李师叔和姜师叔的关系降到了冰点,直到那一次咱们的聚会,才融化了这块坚冰。”承心哥娓娓的诉说着。

  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一次聚会,气氛是有一些怪异,要知道在那次聚会以前,师父曾经没有带过见过几个师叔还有我的师兄妹。

  师父也曾大闹大市吗?我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然后说到:“是轮回,也不是轮回吧,因为我们这一代之间非但没有任何的坚冰,反而更加的性命相连,你觉得呢?”

  “是啊,性命相连,比亲人更亲的同门想起来就觉得很温暖。总之,在那次以后,承清哥暂时指挥着我们躲藏,每天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总之看着他一天比一天虚弱,有时半夜也会叫醒我们,转移一个地方,知道不久以前,他忽然说到大市会有契机,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来到这里!那一天他的表情我忘不了,你知道像一个什么吗?”承心哥微眯起眼睛,陷入了回忆。

  “像什么?”我追问到。

  “像一个赌徒,他说,他算出你有一线生机的卦并不是让他百分之百肯定的卦,就算付出了代价。但这一线契机就是他却很肯定,你是生还是死,就看这一线契机我们能不能等到你了。他...他说,没有山字脉,他也不能是大师兄,真正的大师兄只能是山字脉的传人!感觉他比我们还要在乎你,就像立厚师叔其实比谁都要在乎姜师叔,这是师父告诉我的。承清哥那时的表情真的像一个赌徒,是真的,就好比最后一把牌,他疯狂的坚信,并告诉所有人那是一把好牌!”承心哥带着微笑,但眼中更多的是一种感动,感动于承清哥那时承受的压力,带领着大家以及对我的情谊吧。

  无人区的夜晚很冷,我对着空气呵出了一口白气,同样学着承心哥眯着眼睛说到:“你说他神神秘秘不知道在干什么,其实是他在施术掩藏你们的行踪呢,知道吗?你们的行踪有人在算计,承清哥凭借一人之力,掩藏了你们的行踪。”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然后微笑着说到:“不过他那么辛苦的一个赌徒,赌到最后,还真的拿到了一把好牌,我回来了,然后我们得到了庇护,这庇护最重要的感觉就是我们不孤单。”

  说到这里,我笑了,重重的拍了一下承心哥的肩膀,承心哥也笑了,同样在我肩上轻轻打了一拳。

  马车停下,我们分别从马车上下来,所有人的再次聚集在一起。

  老李一脉,如月,慧根儿,路山,陶柏,除了得到弘忍大师部分传承一早就从湖村离开的觉远,湖村时的阵容终于完整的聚集在了一起。

  我没有管承清哥奇怪的目光,以及故作‘嫌弃’的表情,在下车以后,我就狠狠的给了他一个熊抱,面对我的拥抱,他如以前一样酷,轻轻皱眉说了一声:“麻烦。”

  可我却很认真的说了声:“辛苦了!”

  他转过头去,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看见风动下,他飞舞的头发中,白发好像又多了那么一些。

  我们的面前停着三辆车,是改装过的三辆牧马人,在这无人区,这样的越野车显然是极为合适的,我指着这三辆车说到:“我们的?”

  承心哥却摇头说到:“不是!”

  显然,这车也应该是珍妮姐为我们准备的。

  这时,路山已经开始检查起车子还有车子的后备箱,结果在后备箱发现了准备的比较丰富的,我们需要用上的物资。

  “我来带路吧,就算在无人区,我也是不会迷失方向的。”在检查完车子以后,路山对我们说到。

  在夜色下,看着这个路山,这个充满了秘密的男人,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如此有把握?”

  路山的脸上闪过一丝惆怅悲伤的表情,说到:“我曾经以为我和这片高原是性命相连的,就算凶险的无人区也是我热爱的地方,因为我曾经在无人区生存过三年,知道吗?一个人,一匹马,生存了三年!我在这里有很多的故事,承一,等我们逃了出去,我们一起喝酒,我再告诉你这些故事,好吗?”

  我拍拍路山的肩膀,郑重的点头说到:“好!”

  路山笑了,眼中有着一些感动,我敏感的发现,在月光下,他身后的陶柏,目光中竟然也流露着一些感动,这一刻的静默,我感觉他们两个人好像又靠近了我们几分。

  短暂的沉默以后,路山第一个跳上车子,对我说到:“走吧,这无人区不是阻碍,关键是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去哪里?我望了望天空,淡淡的笑着说:“哦,要走出华夏了,我们去印度。”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只剩下风声的夜晚,也让所有人都听见了,出乎意料的是,大家的反应和在车上的如月承心哥没有任何的区别,甚至连吃惊都没有。

  而在车上的路山果断的发动了车子,只是说了一句:“上车,出发!”
 

    第五十七章 巧遇


    
      追杀比我们想象的来得要快,在路山的带领下,我们在无人区没有迷路,而且全部是挑的比较生僻,带探险者都几乎不会到来的路线在走,没想到还是遇见了追杀的人。

  幸运的是,遇见的这一拨儿人,不过是一个五人的小团队,而且实力只是一般,在短兵相接的时候,被暴怒的肖大少给揍了个半死。

  因为从始至终出手的也只有肖大少和慧根儿,慧根儿下手不轻,这孩子从小鬼事件受到刺激以后,就有了性格里冰冷的一面,但到底这种制服了之后揍人的事情,还是肖大少比较顺手。

  “承一,该问的都问出来了,杀了吧。”在揍完人以后,肖大少是如此提议我的。

  我倚在车旁,皱了皱眉头,没有接话。

  见我这个表情,肖大少从裤兜里摸出了一张手绢,仔细的擦了擦手,然后摸出一支雪茄,接着又从随身的皮套里摸出一支雪茄剪仔细的剪起来雪茄来。

  在任何时候,不能忘了生活精致的细节,这就是肖大少的习惯,在剪雪茄的时候,他淡淡的对我说到:“这群人不是知道了咱们的行踪,而是这四大势力在这无人区撒网了,懂吗?撒网般的搜索!我建议杀了是以绝后患,无人区死几个人,消失几个人太正常!再说,这些家伙一靠近就一身的血臭味儿,平日里估计也没少做坏事,至少弄点儿婴儿惨死的怨气之血来饲养鬼头的事是做过的,死不足惜!你别一天到晚像个娘们似的仁慈,爷们就该果断点儿,当是替天行道吧。”

  说到最后,肖承乾微微皱眉,其他人则没有说话,都望向了我。

  “把他们绑了扔这里,顺其自然吧。如果真是做了恶行,天也会趁此机会收了他们,如果能逃脱,说明就还有一线生机,咱们没必要弄得一身血腥味,以后的追杀不会少,难道见人就杀吗?若非必要,不开杀戒,这是我的底线。”我望着肖承乾认真的说到,即使知道这样的仁慈有时会让人厌烦,可人到底应该有些底线这句话我是时刻不敢忘,即使它会让我麻烦,会让我受些挫折,但能坚持的,本就不易的。

  看我这样认真,肖承乾到底没有反驳,寻了一些绳子,把他们牢牢的绑在了他们的车上,然后转身离去。

  那些追杀之人鬼哭狼嚎般的求饶,说这和杀了他们没有什么区别,我微微皱眉,到上车脚步到底还是没有犹豫,我不会忘记一些事,一些人,我有底线,但也明白,对恶的纵容,就是对善的残酷。

  车子继续在无人区前行,因为躲避,我们注定要耽误一些时间。

  去印度的路线大抵已经规划出来,按照路山给我们的说法,我们不能选择人们最常去的路线,就比如说从尼泊尔绕道去西藏,这不但是人们从西藏到印度最常用的路线,也是最方便快捷的路线。

  路山给我们规划了一条比较难走的路,那就是从锡金到印度。

  “我去过印度,西藏很多大和尚都去过印度去潜修,但也有别的原因,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锡金虽然是一个国家,但事实上它是印度的附属国,到了锡金也就等于到了印度,而且很少有人这样选择去印度的,这样走比较安全。”这是规划路线时,路山对我们所说的话。

  我对这些并不在意,实际上我虽然曾经走南闯北,但也只是在华夏的土地上,对这些根本不了解,所以路山怎么说,那就怎么做,不在意也就是一种信任。

  况且,那四大势力暂时还料不到我们会走出华夏吧,所以,怎么走,只要时间上抓紧,都应该是相对安全的。

  一个星期以后,我们终于驶出了无人区,由于有车子上事先准备好的物资,改装过的牧马人也能应付大部分的路况,所以在无人区内我们并没有吃什么苦头,反倒像是旅行了一次。

  除了,在遇见第一拨儿人之后,我们又遇见了两拨儿人,但轻松解决,算不得什么大事。

  要去锡金,车子自然朝着西藏的边境亚东县前行,而出了无人区,我内心难免有些忐忑,害怕追杀的力度会加大,却不想幸运之神非常的眷顾我们,一路上竟然半个追杀的人都没有看见。

  “快到亚东县了。”在第二天的下午,路山这样对我们说到,他开的第一辆车,在前面带路,我自然是在这辆车上,他这样说,我的内心放松了很多。

  “没遇见追杀的人,真好。”如月坐在后座,显然对这一路安全到达比较开心。

  “他们?估计都还没有料到我们回去印度,以为我们还在无人区呢,估计还在无人区喝西北风吧。”肖大少嘴角带着讥诮的笑意,不无讽刺的说了一句,引得开车的路山哈哈大笑。

  我也不知道路山具体是怎么兜的圈子,总之他说在这天下午会达到亚东,而在下午两点多我们就达到了亚东县。

  藏区的美景总是看不完的,就算是这个边境的小县城也美丽的不似在人家一般,小县城算不上多热闹,但蓝的天,纯净的空气,别具一格,带着强烈地域气息的建筑物,还是让人流连忘返。

  这段时间的连续奔波,让我们每一个人都有一些累了,而沿途的安全也让我们绷紧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所以大家都渴望在这个县城能够得到一些休整。

  “从这个县城一路往西,就能够达到锡金,是要继续前行,还是在这里停留一晚,承一你决定吧。”路山如是对我说到。

  此时的车子已经停下,而我们正围成一圈正在商量这件事情,看着大家渴望的眼神,我最终决定在这个县城休整一晚。

  大家欢呼了几声,而我心里明白,我是想在华夏多呆一些时候,离开了它,就像离开了自己的母亲,心里总是忐忑的。

  既然是休整,又是在安全的环境下,所以我们‘放肆’的找了一个较好的招待所,美美的洗了一个热水澡,路山比较兴奋,在我们洗完澡以后,又说要当一回向导,带我们去吃一下亚东县比较特色的食物。

  在路山的带领下,我们并没有停留在县城,而是在县城的边缘找到了一个比较像民居的地方。

  “谁都知道,亚东这里有两道美食最特别,一道就是这里野生的蘑菇清炖鲑鱼,还有一道就是四味牛肉,可是要说地道,这里才是当地人都会告诉你的最地道的地方。”路山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以前,我就知道这个地方,有一些‘卑鄙’的家伙常常就背着我来这里吃‘野食’,他们并不虔诚,混进寺院,只是为了一个好的前程!而我却是一次都没有吃过,到后来的后来,我却是在这里狠狠的大吃了一顿,从此以后就离开了这片高原。”

  说到最后的时候,路山有一些伤感,他的话简单,却饱含了很多的信息,我算是听出来了,难道路山以前真的是一名喇嘛?也就是西藏的大和尚?

  我再望向路山的时候,他却不愿意说下去了。

  走进了这家民宿一般的餐厅,一个美丽的藏区姑娘迎接了我们,但看见路山的时候,她明显的愣了一下,看着路山的脸欲言又止。

  路山微笑的看着她,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但很快他好像下定决心一般的说了一窜儿藏语。

  那个姑娘一下子露出了惊喜的微笑,走上前来,看样子是想抓住路山,却有腼腆的收回了双手,接着又慌忙的要为我们安排座位,但还没跑出去两步,她又有些惊慌的跑了回来,急切的对着路山又是说了一窜儿藏语。

  听闻着这个姑娘的诉说,路山的眉头渐渐的皱了起来,脸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然后他先是对那姑娘说了一窜藏语,然后就转身把我拉到一旁,对我小声说到:“承一,对不起。”

  我有些错愕,我能看出来那个姑娘应该是路山很久以前的熟人,他们再见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

  好在路山很快就给我解释了:“这个姑娘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熟人,确切的说是她过世的爸爸和我有些交情,在那些年,我曾经救过她爸爸一次。在那时,她还是一个小姑娘!我知道我们在逃亡,不能多生事端,但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啊,看见这个姑娘,想起不少往事,也就不知不觉和她打了一句招呼,我...”

  “这又有什么关系?”我不禁打断到。

  “可能是命运的巧合吧,因为今天还有另外的人在这儿吃饭,就是我说过的那群并不虔诚的人!如果他们看见我,认出了我,会有麻烦的。”路山这样对我说到。

  “那离开吧?”我其实也不愿意多生事端。

  “所以和你说对不起,不能让你吃到地道的...”路山的这番话还没有说完,那个藏区的姑娘忽然惊呼了一声。

  而我们同时转头,一个身着红衣的喇嘛正从餐厅里走出来,看样子是要去厕所。

  是麻烦来了吗?我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第五十八章 他是罪人
 

    来人是一个有些肥胖,尤其是肚子有些大的喇嘛,那肚子一看就挺‘值钱’的,因为不是常年的酒肉和安逸的生活,是养不出那么大的肚子的,尤其是来人还显得不是很年长的情况下。

  他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我们,而是提着他的僧袍,看样子是要急急的朝着厕所冲。

  我看出路山努力的克制,可是还是忍不住望向这个人,眼中有些仇恨的光芒,相对于路山,陶柏则显得有些迷茫,像是想想起什么,却什么也想不起,迷茫之中又带有一些痛苦。

  面对着这个人,路山努力的咬着下唇,最终从嘴里蹦出了一句话:“承一,我先走,你招呼大家都走吧。”

  说话间,路山拉着陶柏就往外走,那个藏区的姑娘用一种担心的目光看着路山,但只是捂着嘴,什么也没有说。

  那个和尚路过了藏区姑娘的身旁,看见她这样一副夸张的表情,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呵斥什么,而那姑娘连忙的弯腰,惊慌的解释着什么,那和尚骂骂咧咧的望了我们一眼,然后继续朝着厕所走去。

  他没有看见路山,因为路山在我们身后,但我敏感的注意到了路山拉着陶柏的手都在颤抖,而陶柏依旧是一副痛苦的神色。

  不知道怎么的,看到这里,我心中一动,几步向前去拉住了路山。

  路山诧异的望着我,而我开口微笑着对路山说到:“这里很难忘吧?所以,明知道这里可能会遇见一些什么,还是会情不自禁的走来这里。”

  路山望向我的目光颇为复杂,但大多是一种被理解的感动,他的嘴唇有些颤抖,愣了好几秒才对我说到:“是很难忘,但承一,我不是故意找麻烦给大家,我可能只是想来回忆一番,也有一种侥幸的心理吧!我们..我们走吧。”

  “我陈承一别的不会,就挺能惹事儿的,你跟着我,虽然也有你的目的,可是到了如今,这样艰难的情况下,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跟着我,麻烦也应该大于你跟着我的目的了,何况你还和我一起经历过生死,没把我陈承一当朋友,你不用做到这一步。”我认真的对路山说到。

  “承一...”路山疑惑的看着我。

  “白老不是已经说了吗?江一彻底的退出了行动,你要走,要摆脱这困境,简直有千百种理由!你路山把我当朋友,那也就不用为我隐忍,跟我直说,你是不是恨那个家伙?”我拉着路山,指向了厕所的那边。

  此时,那个肥胖的僧人正好走进厕所,留下了一个肥胖的背影。

  路山盯着那个背影,双眼似要冒出火来,沉声对我说到:“恨,他是我恨的人之一。”

  “那好,虽然我们在逃命,也不能在这个善良的姑娘的店里杀了他,可是我们还是能够胖揍他一段,来为你解气的!我说了,我的朋友不用为我隐忍,那样会叫我对不起朋友。”我对路山真诚的说到。

  这时,看见动静不对的大家已经围了过来,面对我的说法,肖大少双手抱胸的说到:“就是,有仇隐忍,可以说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要是遇见了,不冲上去咬两口,那会心气儿不顺的,到时候别说是个修者,要修心,迟早会变成心理变态。”

  “额...”路山显然被肖大少弄得无语了。

  “为了自己挡着你的,就不叫朋友,走吧。”肖大少比我还积极,不容路山分辨,拉着路山就往店子里走。

  那个藏区的姑娘见状,急忙的走上前来,用藏语对路山说着什么,似乎是在阻止,而路山却对她说到:“这些人是朋友,很可靠的朋友,你可以用汉语说话。”

  “不要去,还有几个厉害的人在里面。”那个姑娘的汉语说得不是很流利,但也表达出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会给你惹麻烦吗?”我关心的问了那个姑娘一句。

  那个姑娘连连的摇头,说到:“不,不会的,我们这里是圣女庇佑着的,没有人感动这里。”

  说到圣女的时候,那个姑娘的眼中迸发出崇敬的光芒,是那么的虔诚,可是我却感觉站在我身边的路山整个人都在颤抖,转头一看,他眼中的哀伤就如雪山上千年不化的坚冰。

  这一次,不用肖承乾拉他,他自己就大步的朝着店内走去,他说到:“卓嘎,不用害怕,我的朋友很厉害很厉害,恶人都会得到惩罚,而我只是暂时收回一点儿利息,我要在这里吃饭!以后我还会回来的,那个时候,仇恨的火焰会照亮这里的大地,焚烧这里的恶,让圣洁的神光重新照耀着这里。”

  “嗯。”那个美丽的藏区姑娘不再阻止我们了,而是任由我们走进了餐厅。

  这个餐厅装饰的颇具民族的特色,四周的壁画流光溢彩,就像那些华丽的寺庙,但是餐厅里却没有多少的食客,只有那边的包间里不时传来喧闹的声音。

  路山的脸色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在对着在餐厅大门跟上来的服务员熟练的点着菜,我懒洋洋的倚在墙边,心里很光棍的只想着一件事,吃饱了好打架。

  很快,路山就点了好菜,似乎是下定决心般的对我说到:“承一,这一伙人暂时还不能告诉你身份,但他们并不是什么好鸟,而且术法颇为诡异奇特,如果他们和四大势力有牵扯,说不定你们帮我出了气以后,我们的行踪会快就会暴露。”

  我无所谓的伸了一个懒腰,说到:“迟早也会暴露的,为了朋友不在乎了,再说他们的术法再诡异奇特,能够瞬息千里的传递消息,难道还比得过手机吗?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就是爱冒险,谁也别阻止我。”

  “手机,噗...”正在喝着酥油茶的承心哥一口就喷了出来,然后擦了擦嘴,感慨的说到:“科学这个术法也蛮厉害的,人人拿着手机这种法器,一下子就把道术中玄妙无比的千里传音给比下去了啊,真是的。”

  “所以我师父说要科学玄学相互印证啊,说不定玄学一些高深的东西,科学正是解开它的钥匙...”我也跟随着承心哥扯淡。

  这个时候菜还没有上,但那个去上厕所的胖喇嘛已经回来了。

  面对我们这一桌,他先是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我也望了他一眼,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从细节都可以看出来,对着陌生人都可以用恶狠狠的眼神打量的家伙,可见平日里有多么的作威作福。

  我的目光那个家伙显然没有在意,但很快,他就看见了坐在我身边的路山,很明显的愣了一下!接着,他肆无忌惮的打量了路山几眼,目光变得疑惑起来,但到底什么也没说,走进了他的那间包间。

  “那家伙已经认我了。”在那胖喇嘛走进包间以后,路山这样对我说到。

  “你害怕吗?”我无所谓的喝了一口酥油茶,这玩意儿一开始是喝不惯的,但喝着喝着,却发现能喝出一点儿滋味来了。

  “不怕,只是有些紧张。”路山是一个很会掩藏情绪的人,但是到了这里,我发现他有时竟然无助的像一个孩子。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放下酥油茶碗,拍了拍他的肩膀!

  路山冲着我微微一笑,神情总算稍微的放松了下来。

  过了不到五分钟,我们点的菜总算上来了,清香四溢,鲜甜无比的野蘑清炖鲑鱼,鱼肉鲜嫩,汤汁清美,我一来就呼噜呼噜的喝了一大碗。

  “底汤就早就炖好了的,客人来了,这些新鲜的鱼肉一加进去,很快就会好了。”路山在为我介绍着。

  我吃的高兴,嗯嗯的算是答应着。

  而随后上来的四味牛肉,却是一道‘彪悍’的菜,原来是那神秘的藏药混合着新鲜的生牛肉捣碎混合在了一起。

  一口下去,可以感觉到非常原始的血冲味儿,但奇妙的是没有什么腥味儿,而且非常冲鼻,就像那日本人喜欢吃的芥末酱,却又不同,如果配上一壶酒,就连我这个地道的四川人也能被冲出眼泪来。

  可是吞下去以后,兴许是藏药发挥了作用,肚子里竟然犹如一团烈火炸开,让整个人都会暖一下,舒服的我都想眯着眼睛了。

  我是大吃大喝,而承心哥已经兴冲冲的开始研究这四味牛肉里到底放了一些什么藏药!

  一行人吃吃聊聊正高兴,那隔壁不远处的包间门打开了,由于动作太大,门竟然发出了刺耳的吱嘎声!

  几个喇嘛从那个包间中走了出来,为首的就是那个胖喇嘛。

  路山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去,而我的手在桌子底下拍了拍路山的腿,意思是让他冷静淡定。

  路山深吸了一口气,暂时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而那个胖喇嘛已经大步的朝着我们这边走来,然后在我们的桌前停下了。

  我们没有人理会他,肖大少带着嚣张的笑容,举起酒杯,夸张的对我吼到:“承一,干杯哦!”

  我笑着举杯回应肖承乾。

  而在这时,那个被忽略的胖喇嘛脸上浮现出了怒气,‘啪’的一声,用他那熊掌般的胖手,重重的拍在了我们的桌子上,另外一只手指着路山,用生硬的汉语说到:“你们中的这个人,是罪人,要跟我们走!”
 

    第五十九章 属于路山的战斗
 

    真是嚣张啊,我吞下了口中的酒,暗暗拉着已经全身微微颤抖的路山,看着那个胖喇嘛,还有他身后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喇嘛,慢悠悠的说到:“如果我说不呢?”

  那胖喇嘛一愣,显然是作威作福惯了,没有想到我会拒绝他的要求,他看着我,目光中一片凶狠,说到:“在这里没有人可以违背拉岗寺(随意取的寺庙名字,大家不必太追究)的旨意,因为它的旨意就是神佛的旨意,若是违背的话...”

  他狞笑着没有说下去,我则做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问到:“那会怎么样?”

  “那你也会成为罪人,就算用生命来洗刷你的罪恶也是应该的。”那个胖喇嘛恶狠狠的说到。

  而我在心中已经开始冷笑,藏僧我也不是没有接触过,也知道其中历史错综复杂,分流支流众多,别有用心利用宗教的人也有,但如此霸道的一个寺庙喇嘛,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

  那胖喇嘛估计我已经被吓到了,也不再与我啰嗦,伸出他那肥胖的手就要去抓路山,而路山身边的陶柏冲动的就要站起来,却被承心哥拉住。

  “想怎么做都可以。”承心哥温和的对路山说到。

  路山听闻承心哥的话,微微一笑,接着忽然就抓住了那只伸过来的熊掌,然后用极快的速度,‘澎’的一拳打在了胖喇嘛的脸上。

  “啊呀!”胖喇嘛发出了一声痛呼,他显然没想到路山会动他动手,而他身后的几个喇嘛见到如此的变故,立刻就想冲上前,而这时我,慧根儿,承心哥,肖承乾则及时拦住了他们。

  胖喇嘛被打了一拳,似乎是有些气急败坏,抬起头来,已经忘记了要对我们说中文,张口就是一窜藏语脱口而出,然后咆哮着朝路山冲去。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对路山使用别的手段,而是选择了这种流氓似的方式,但很快路山就给出了我答案:“泽仁,你也知道这是圣女庇佑之地,不能使用术法玷污,难道就可以在里面动手动脚了吗?你若是要带走我,那就出去,大家划下一个道儿来,好好的拼个胜负。”

  用汉语说完这一段话以后,路山生怕那个叫做泽仁的胖喇嘛不明白,又用藏语强调了一次,那个原本咆哮着要和路山一决生死的胖喇嘛竟然真的就住了手,有些气哼哼的说到:“你会得到最坏,最坏的惩罚,比之前还要坏。”

  说完,他就冷哼了一声,率先走出了这个餐厅。

  在后面急着付钱给餐厅那个藏区姑娘的肖承乾则在那里嘀咕:“这家伙小学语文没学好吧,说个话跟小学生写作文似的,还最坏最坏的惩罚,完全没把咱们放眼里啊。”

  “那我们也给他们一个最坏,最坏的惩罚吧。”承心哥站在肖承乾身边,扶了扶眼镜,眼睛里精光一闪,看得我一声鸡皮疙瘩。

  从餐厅里出来,我们径直朝着城郊走去,在地广人稀的X省,我们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背风的小山坡,这里有一片空寂无人的草原,还有一片清澈的湖泊。

  “泽仁,你不用往前走了,你是想在寺庙里呼唤救兵来吗?”路山皱着眉大喊到。

  那个胖喇嘛听闻路山如此说,停下了脚步,冷笑着转身说到:“对付你这种叛徒,哪里用得着救兵,我们几个人就足够了。”

  见此场景,我小声的对路山说到:“如果单打独斗,你有几分赢他的把握?”

  路山望着泽仁不屑的说到:“他就是一个仗着关系在寺庙里作威作福,混吃等死的货色!他身后的几个喇嘛,相当于是他的护法,保镖,倒是有几分本事!如果是他的话,我一个人可以打他十个。”

  “想单独揍他一顿吗?”我低声的问到。

  “很想!”路山回答的也简单。

  得到了路山的答案,我上前一步,指着泽仁说到:“我们是路山的朋友,在我们汉族里有一句话叫做,为朋友两肋插刀也在所不惜,我们是不会看着你们几个人对付路山一个的,但是也不想亵渎你们寺庙的旨意。所以,你这个泽仁,你若想带他回去,那你就和他单打独斗,打赢了,路山随便你带走。”

  面对我的提议,泽仁费了很久的劲儿,加上旁边一个喇嘛的帮助才算彻底的听懂,他用一种好笑的神情望着我,显然把我看成了一个傻瓜。

  所以在这个时候,我再次上前了一步,靠近了这几个喇嘛,灵魂中刻意放开了对傻虎的些许束缚,而傻虎和我心意相通,也就在这个时候,故意发出了一声凶威震天的咆哮之声。

  空寂的草原忽然就狂风四起,仿佛是一只真的猛虎随时就要从天而降,而伴随着傻虎的威势,我驱动着自己的灵魂力,几乎是没有底限一般的释放着属于自己的力量和气场,面对着我的示威,那几个随行喇嘛的脸色稍微有些沉重了。

  可是这就算完了吗?紧随其后的,我老李一脉的其他人也走到了我的身边,同时放松灵魂对妖魂的束缚,那一瞬间,嫩狐狸的诡魅,二懒龟的厚重,好斗蛟的强势,卖萌蛇的‘阴毒’全部都让这些喇嘛感受到了。

  其实肖承乾也想来凑个热闹,无奈他从万鬼之湖得到的另外一条蛟魂还在修养,不宜此刻拿出来显摆,所以他恨恨的忍了。

  至于慧根儿根本不在意我们做什么,忙着摘野花给如月戴上,花儿映照着如月的一张脸显得无比的美好,那一瞬间,我有些晃神,如此相似的五官,老是让我想起那个清冷的女子,在我的心里唯一留下爱情印记的如雪,只不过如月天生的明媚和如雪是那么不同,只是一瞬间,我就清醒了过来,知道这个美好的女子是如月,永远不是我心上的那个如雪。

  想到如雪,让我的心里一阵闷痛,心情也不是那么好了,对待泽仁那一伙也就少了些许的耐心,我吼到:“你自己选择吧,他们出手,我们也会出手,而且我们会一开始就全力的对付你。”

  那个泽仁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们,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们是修者,并不是普通人,或者是不能接受路山有这样厉害的朋友吧?

  “我们走,罪人总会受到惩罚的,神佛的光辉无处不在,不用我们刻意的找回这个罪人的。”泽仁在沉默了一阵子以后,竟然打算逃跑了。

  可在这时,路山上前了一步,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一面古朴的手鼓,对着泽仁说到:“这不是寺庙最看重的法器吗?想从我这个罪人手里收回来的东西吗?不要了吗?任由我拿走了吗?”

  泽仁只是当没有听到,眼神怨毒的看了一眼路山,脚步更快的就要退去。

  路山冷哼了一声,收回了手中的手鼓,然后快速的开始掐动手诀,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这手诀于我来说是如此的怪异却有熟悉,是密宗的手诀,而他口中的口诀,应该就是配合手诀的真言,这和道家的手诀和咒言是何其的相似,但事实上区别却是很大,施术的效果也是有很大的不同。

  相比起道家摆在明面上的五行之类的,他们的手诀施术的效果更加的诡异!

  路山应该是个天才吧,我站在一旁看见他掐诀的速度,感受着掐诀不可避免带来的天地能量异动,就得出了如此的结论,却想不明白,如此一个传承的天才,为什么会被逼得远离这片高原?

  显然路山的施法不仅是我们感受到了,胖喇嘛一行人也感受到了,其中一个护在胖喇嘛身边的人就想出手,却被承真刻意释放出的卖萌蛇的部分力量给打断。

  “我说过,你们出手,我就会全力出手。”我双手抱在胸前,一字一句的说到,弄得那几个喇嘛神色阴晴不定,一时间根本不知道是否该要出手。

  眼看着路山的手诀就要完成,那个胖喇嘛是猪也明白了,根本不是他要找路山的麻烦,而是我们这一行人要找他的麻烦,根本就不想让他脱身,在身边人受制的情况下,他无奈的也匆忙出手了。

  但比起路山名正言顺的用手诀,他拿出了一件法器,是一件颜色怪异的金刚铃,我从来没有见过颜色是惨白色的金刚铃,然后口中念念有词,对着路山摇动起来。

  在下一瞬间,路山的手诀已经完成,他看着胖喇嘛手中那件法器,眼中的仇恨更甚,但不得不承认,那件法器是极其给力的,在路山和他的直线距离的中间,大地发出了一阵颤抖,接着是一声声的闷响,最终烟消云散,他用法器的威力挡住了路山的术法。

  “哼,对待卑鄙的人,我怎么能光明正大,我看看你的金刚铃能够使用几次,那个人给你的庇护会不会用完。”说话间,路山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柄骨刀,这把骨刀我曾经见过,那不就是路山在万鬼之湖用过的吗?

  看见这把骨刀,泽仁的脸色陡然变了。
 

    第六十章 快跑,他们来了
 

    接下来就是一场一边倒般的‘虐待’,路山拿出了那把骨刀以后,只是简简单单的别在腰间,泽仁手中的金刚铃就完全没有了效果。

  我不知道这法器之间到底有什么猫腻,但是我乐得看见路山殴打泽仁的画面,只因为我自觉这个泽仁就不是什么好人,这画面就跟我小时候看坝坝电影,英雄痛打坏人一般的痛快。

  叼着一根草根,我静静的坐下,如月在这个时候戴着一个花冠朝我走来,问我:“三哥哥,这好看吗?慧根儿给做的哦。”

  在那个岁月,我是慧根儿的哥哥,如月就是一直是慧根儿的姐姐,他对如月的感情并不比对我的感情浅,花冠的映照下,如月的容颜也如花,两相衬托,映衬的娇艳无比,确实是很好看,所以我的目光暂时从路山那边移了回来,静静的看了如月一阵子,说到:“好看,慧根儿为什么想起给你做这个?”

  “因为我那天和慧根儿聊天,无意中说起了小时候,我..我和姐姐常常就这样,互相编花给对方戴,我想如雪姐了,慧根儿就这样做了,我想他是想让我快乐一些吧,其实他说,不要在你面前提起我姐姐。”如月的声音越说越小声。

  而我强忍着心中的难过,面色平静的一笑,说到:“说什么傻话呢,如雪一直在我心里,无论提起还是不提起,我都已经能够习惯,知道吗?在心里就好。”

  “嗯。”仿佛我的这番话也给如月带来了安慰,可是我却没有勇气再坐在如月的身旁,我怕一不小心,我会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哀伤,好在这时,肖承乾走了过来,有些忧虑的对我说到:“承一,你看看要不要阻止路山,这小子疯了,再这样下去,他就是要虐杀这个喇嘛的节奏啊。”

  让肖承乾这样的人都流露出这样的担心,路山到底做了什么?

  我这才回神,转头一看,此时的路山正坐在泽仁的身上,拳头如同暴风骤雨一般的不停朝着泽仁落下去,他像是不知疲惫,整双眼睛竟然通红,周身散发出来的暴虐,仇恨的负面气场连我只是看一眼都能感觉的到。

  而反观泽仁,却是被他揍的口吐白沫,都有些意识不清了,我丝毫不怀疑,再这样下去,泽仁会被路山打死!

  我自然不会在意泽仁的生死,虽然路山什么也没说,但从路山和那个藏区姑娘的态度来看,从我心里敏锐的感觉来看,这个泽仁手上的人命,所做的恶事也不会少,死不足惜。

  但现在他不能死,他如果死了,我觉得就算有所谓圣女的庇佑,那个小店也会染上麻烦,另外,我们在逃亡,不轻易杀人也是我的底线,如果要杀,我希望是以后,路山给了我一个充分的理由以后。

  这样想着,我站了起来,快速朝着路山走了几步,一把抓住了路山再次提起的拳头,沉声说到:“路山,够了。”

  路山用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我,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由于一时没有克制住内心仇恨的情绪,连带着看我的目光都带着些许疯狂的仇恨。

  “别让你的心魔将你控制,如果真的有刻骨一般的仇恨,就如你所说,我们会回来的,那个时候仇恨的火焰会照亮这里的大地。”我大声的朝着路山吼了一句,而这时陶柏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到了我的身后,用一种怯生生的眼神望着路山。

  路山眼中的血丝渐渐的消散,脸上仇恨的表情也终于渐渐变得平静,他先是朝着陶柏看了一眼,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才握住我的手,对我说到:“承一,谢谢你,我差点让仇恨焚烧了我的灵魂。”

  “没事!”我拍了怕路山的肩膀,把他拉了起来。

  路山就这样扶着我,从泽仁肥胖的身躯上离开,脚步有些虚弱,我感觉的到,刚才那一场痛揍,已经让路山脱力,可是仇恨不停的支撑着他继续。

  我也为泽仁庆幸,如果不是他的那一身脂肪,估计他已经被打死了,现在多半也受了内伤。

  见我们离开,那几个喇嘛小心翼翼的扶起了泽仁,准备离开,我没空理会他们,而路山没走两步,却忽然一下跪倒在地上,望着这湛蓝的天空,忽然撕心裂肺的长嚎起来,接着竟然开始失声痛哭。

  我们静默不语,任由路山痛哭,在这个过程中,路山不停的喊着一个名字:“白玛,白玛...”从一开始的小声,到仰天声嘶力竭般的呼唤,路山那种如果千年寒冰一般化不开的悲伤神情,又再次浮现在他的脸上。

  陶柏站在路山的身边,随着路山的嘶喊哭泣也跟着流泪,很是难过的样子。

  见状,最讨厌悲情的肖承乾一把拉开了陶柏说到:“你跟着哭什么?你也认识那个白玛?”

  陶柏摇摇头,说到:“我不认识,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见这个名字,心底就难过,很难过很难过。”

  这时,如月走到了陶柏的身边,轻柔的给了陶柏一个拥抱,说到:“我稍微懂一些藏语,白玛这个名字的寓意就是莲花,我不知道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子,但听她的名字,就感觉她如同雪山上的雪莲花一般的圣洁高贵啊,她应该很美好吧。”

  陶柏有些茫然的点点头,自言自语的说到:“她应该就是很美好的,虽然我不知道她。”

  而唯一知道白玛的路山,此刻却陷在巨大的悲伤中,我想他是不会有兴趣给我们说起这个白玛的故事的。

  湛蓝的天空下,阳光温暖,宽阔的草原,连绵的雪山山脉,天地悠远。

  如同宝石一般的湖水映射着迷人的光线,这个深秋难得的好天气,路山却把悲伤尽情的宣泄在了这里。

  除了他的哭声,天地安静,胖喇嘛一行人已经走远,却在这时,天空中突兀的飞来了一只苍鹰,发出了一阵一阵的嘶鸣。

  这只鹰的出现有些莫名其妙,原本天空没有任何的存在,它就像突兀的出现在了那里,我从内心觉得我看见这只苍鹰,我应该高兴才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它一阵一阵的嘶鸣,内心有些烦躁,加上不安。

  路山原本正在恸哭,宣泄着自己的悲伤的情绪,但此刻却诡异的安静下来,用一种怪异的表情呆呆的看着天上的苍鹰,就这样过了两秒之后,路山忽然动了,他先是下意识的一把擦干了自己脸上的眼泪,用一种快的不可思议的速度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朝着我们跑来!

  这一系列的动作,他用了五秒不到。

  在阳光下,我看着路山朝着我们飞快的跑来,然后朝着我们嘶吼,也不知道是不是天上苍鹰的嘶鸣声太过于烦人,我竟然迷迷糊糊的听不见路山在对我喊些什么。

  不止是我,连我身边的如月,承心哥也是同样的表情,呆呆的看着路山,远处的其他人也是如此。

  只有陶柏,用力的摇了我一下,才让我清醒过来,对我说到:“承一哥,你没听见吗?路山哥让我们快跑?”

  快跑?我的脑子如同响彻了一阵炸雷,然后这个世间的声音才潮水般的恢复过来,风声,草丛的沙沙声,湖水的水波声,还有路山大声的嘶吼:“承一,快,我们快跑,小心那只鹰,他们来了,再不跑来不及了!”

  他们来了,是谁来了?我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但内心却莫名的发慌,下意识的就拉着如月和承心哥朝着来路跑去。

  如月和承心哥这时的表情才恢复了正常,我大声说到:“去叫其他的人跑!”

  其实,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跑,可是我觉得就应该这样做。

  而天上,那只苍鹰依旧嘶鸣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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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70 -姜爷- 给 姜爷 发送悄悄话 (67565 bytes) () 12/09/2013 postreply 07:4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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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150 -姜爷- 给 姜爷 发送悄悄话 (67022 bytes) () 01/23/2014 postreply 17:02:15

151~155 -姜爷- 给 姜爷 发送悄悄话 (35699 bytes) () 01/23/2014 postreply 17:10:37

以上为 江河湖海 江河卷,结束! -姜爷- 给 姜爷 发送悄悄话 (0 bytes) () 01/24/2014 postreply 10:2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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