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少来少去就少了个毛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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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少来少去就少了个毛泽东

作者：解滨

最近印度总理老是生中国的气，说中国这也不好那也不好，搞得华盛顿不得不用超高的规格迎接他，试图给他一些安慰，让他赢回一点面子。印度军方本来想在印度的总理访美前发射一颗新式弹道导弹来给华盛顿一个脸色看。无奈那颗新式导弹是一颗臭弹，面子不但没挣到，反而丢去更多。那天白宫的正式晚宴一结束，美国的媒体津津乐道的不是两国关系，而是奥巴马总统夫人的艳丽的晚礼服。这种骨子里的冷落怎能叫人不生气。好歹最后美国还是答应卖一大堆武器给印度，给了印度在南亚的地位一种新的肯定，这才让印度举国上下有了一点欢呼的理由。

其实，说起来印度真的没有生气的理由。过去60多年中，印度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却总是表现平平，没有什么惊人的成就。东西两大阵营冷战时期，印度是双方争抢的宠儿。而且在1962年前印度的GDP和许多指标确实已经超过中国。但那个优越很快就被边界那一仗给打破。冷战结束后，印度又是四面玲珑，各国争着向印度输出高科技，还是希望有一天印度这个世界最大的民主国家能够把中国打趴下。过去60多年来每年都有几位专家预测印度将在某某年赶上并超过中国。可所有的这种预言似乎都在破灭。就连印度人自己也不敢再乱说什么时候可以超越中国了，那个希望现在越来越渺茫。西方已经开始对印度失去耐心，转而采取现实主义的态度。这大概就是最近印度总理比较愤怒的真实原因吧。

印度人也不是没有分析过“为什么总是落后于中国”的原因。但分析来分析去却总是得出一个结论：印度各方面的优势是明显的，给以时间，印度必胜。其实印度确实有许多得天独厚的有利条件。他们可以说是什么都不缺少。和中国相比，他们唯一缺少的，恐怕就是一个强有力的，可以带领人民告别旧时代，开辟新时代的领军人物。具体地说，他们没有他们的毛泽东。这个观点并非我独家创造，而是来自一位印度人之口。

多年前本人在美国念研究生时，穷得叮当作响，每一个大子儿都要靠汗水去挣。经常是教完实验课就去学校餐厅打工。在一起打工的有一个印度来的小伙子。咱俩是穷光蛋一对，无话不谈。那个时候中国改革开放已经起飞，印度还在艰难起步。看得出，小伙子对中国的经济起飞很羡慕。有一次咱俩聊天，说到两国发展的速度，我说中国比印度快一点那是因为中国有了邓小平。他说不对，那是因为中国有了毛泽东。我跟他争了起来，我说毛泽东整人，搞阶级斗争，搞文革，是个独裁者。他的回答让我吃惊：我们印度缺的就是你们这个毛泽东。他说，我们印度其实什么都有，没有的就是你们毛泽东带来的那种民族精神和说一不二的实干精神。 “我们为什么事都会无休无止争个没完，所以做什么事情都很难。直到有一年甘地夫人遇刺身亡，政局大乱，政府实行军管，奇迹就出现了 – 拖拖拉拉的作风没有了，贪污腐败减少了，政府效率提高了，所有的事情都空前地好办起来。可是不久军管结束，一切又恢复老一套。” 我问他既然大家这么喜欢军管，那为什么不干脆把军管继续下去？他说：“民主社会，这怎么可能？” 后来和他唠嗑中他说了很多印度需要毛泽东的原因。比如说，印度的宗教太多，神太多，语言太多，阶级太分明，这一切问题都需要一个强权政府来解决，然后再慢慢地走上民主道路。

这位印度老兄的观点当时我无法苟同，但经历过这么多年的变迁，现在看来他的观点也许不完全是错的。

毛泽东是一个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吗？以前我认为他是。现在看来他不是。他也许是挂羊头卖狗肉，打着马列主义的招牌干着民族主义的勾当。毛泽东远非一个完人。他一生中不知道犯了多少错误，如搞文革，三年饿死人，迫害刘少奇、彭德怀等。毛泽东是一个斗争狂。毛泽东还是一个建设盲。但毛泽东一生中有一个方面却是做对了，这就是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民族主义者。这可能是他的最大的长处。而最早对此有所察觉的却是斯大林。毛泽东对于第三国际的许多命令、通知和决议曾经嗤之以鼻，这些事情导致斯大林怀疑毛泽东是否是一个真正的共产党。所以苏共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一直对中共留一手。直到毛泽东派兵参加韩战，斯大林才打消对毛泽东的疑心。斯大林死后不久中共就和苏共决裂，虽然表面上的原因是理论上的分歧，其实民族矛盾应该也是原因之一。毛泽东不喜欢听任老大哥指手画脚，喜欢独往独来。

毛泽东作为一个马列主义的领导人因该说是失败的。这一点只要看看他死后中国发生的巨变就知道了。但他作为一个民族主义的领导人却是空前地成功。中国几百年确实只出了这么一个顶天立地的民族伟人。他造成的民族凝聚力至今仍在发挥效力。他改变了中国人的逆来顺受的柔弱性格，他唤醒了民族自尊心，他把一盘散沙变成了精美的一盘棋，他造就了一个时代的民族英雄。当美国和苏联要高薪聘请专家或拿枪抵着纳粹专家的脑瓜子逼他们就范的时候，毛泽东却一个大子儿也不用花就招来成百上千的科学精英为建设新中国服务。当联合国军为了各国派送多少军队参加韩战而讨价还价的时候，毛泽东毫不费力地就动员来百万不怕死的志愿军上前线拼命。这种效率上哪去找？一个国家如果有这么多不为私利而勇于献身的勇士，又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呢？钱学森、邓稼先、李四光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共产主义者。他们之所以愿意把他们的一生都奉献给那个共产政权，完全是站在民族的立场考虑问题。这就是上面说的民族凝聚力。在民族主义这面大旗下，毛泽东用最低的成本成功地办了许多大事。毛泽东死后，他的许多事情都被邓小平否定了，但邓小平却没有彻底打倒毛泽东。为什么呢？邓小平也许意识到了，毛泽东的马列主义旗帜可以倒，但毛泽东的民族主义大旗却不能倒。尤其在今天这个人欲横流，金钱万能的商品社会，毛泽东的民族主义大旗一倒下，中国社会恐怕顷刻间就会分崩离析。

印度缺精英吗？不缺。印度的精英远比中国人数要多，素质也好。印度缺科学家吗？也不缺。印度世界顶尖的科学家人数多于中国。印度缺工程师吗？更不缺。印度的工程师遍布世界各地。欧美的大公司中印度籍工程技术人员比比皆是。但印度却缺乏一个能够唤醒民众强烈爱国良知的领袖，一个可以激励民众放弃私利，踊跃为国奉献的领导者，一个可以团结各派各宗教各阶级万众一心搞建设的核心人物。没有这种强烈的民族意识的感召，印度的顶尖科学家未必愿意为国家做出邓稼先做过的那种无私的奉献和艰苦的努力。而印度的工程师们早已谙熟自己的国际身价，绝不会降低半点身价去做那些终身默默无闻的工作。最重要的是，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博得各族人民信任的领导，印度人的内耗永远无法休止，而印度人做事拖拖拉拉，扯皮没完的习性将永远发扬光大。

圣雄.甘地和毛泽东都是自己国家的建国者。两个人都是本国百姓的精神领袖。但两个人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两条路。前者主张和平非暴力，后者主张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前者倡导真正的民主，后者倡导他个人权威下的民主。两个人在全世界都有许多崇拜者。但60年后两个国家的差别却很明显。很多人误认为毛泽东的成功在于他是暴力起家，暴力执政。其实这个世界几乎所有靠暴力起家、暴力执政的独裁者最后都一败涂地。中华民族绝非一个对暴力顶礼膜拜的民族。毛泽东的成功，根本还在于他给中华民族带来的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精神，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勇气，和艰苦奋斗、自强不息的国策。你看联合国五大常任理事国都是要靠自己造武器而不是买武器的。就凭印度人举国欢呼又买了美国180亿美元的武器这件事，他们就没有资格成为常任理事国。

印度的体育部长说，印度不打算申奥，因为印度太穷。这话有谁信？南韩甚至还在国土分裂的情况下就举办了奥运会。日本1964年举办东京奥运会时比现在的印度还要穷吧。印度不是人穷，而是志穷。中国和印度都是有着悠久历史和古老文化的国家，都对人类文明做出了贡献。历史上两国人民都曾以泱泱大国自居，都在最近几百年间被西方列强打得一败涂地。两国后来都出了世界伟人。但印度却没有谁能够像中国的毛泽东那样既彻底打消民众的毫无根据的盲目自大然后老老实实地面对现实，又一扫民众根深蒂固的奴性然后勤勤恳恳地奋发努力。也许，这就使我们中国人比印度人幸运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