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雪的地方吃饭·第二篇:甜重与耐心
这一餐比前一篇来得笃定。火候与甜味被反复确认,像是在告诉人:这不是用来试探的饭,而是已经想清楚该如何完成的饭。鱼肉经过多次处理,表层略有焦色,内部却松软得近乎不必咀嚼。甜味并不急着取悦,只是耐心地叠加,直到舌头放弃抵抗,转而配合。
这种吃法并不讲究变化。米饭在下,承担重量;酱汁在上,反复修正;鱼肉居中,保持分寸。它不像怀石那样擅长留白,而是选择把话说足,却说得极有秩序。配料的存在并非装饰,而是为了在甜重之中制造轻微的偏移,使味道不至于塌陷。
吃到后来,味觉逐渐被驯服,反而开始察觉那些细小的停顿:油脂与焦香之间的缝隙,米粒与酱汁之间的呼吸。这时才明白,这并不是一顿追求惊艳的饭,而是一顿要求人坐稳、耐心完成的饭。
饭后转入咖啡,反倒显得理所当然。鳗鱼的甜与油脂尚未散尽,Arabica 的苦恰好接住,把一切收紧。那一刻的满足,并不来自对比,而来自完成——仿佛这顿饭,本就该这样结束。
更多我的博客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