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焉识回国了,一起回来的还有他的同学韦大卫。他也是小说里的一个重要人物,着墨不多,却在他身上勾画出了那个时代小知识分子典型的性格特征和命运特征,而且栩栩如生。
回到上海家中,陆焉识和冯婉喻也过上了实质性的夫妻生活,但这也使恩娘平添一些莫名的醋意。由于恩娘的强势,也许是由于冯婉喻行之有效的忍让策略,使得陆焉识在家庭内部纷争中在恩娘和冯婉喻之间慢慢地倾向冯婉喻,而压死大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的就是冯婉喻瞒着恩娘用那个祖母绿的当金买来的送给丈夫陆焉识的礼物:那块白金欧米伽手表。
这块表绝不是一块普通的手表。如果说陆焉识在小说中和全部场景的百分之百的戏份有关的话,这块表至少有其中的二分之一。拟人化地表述,它是小说里当之无愧的二号主角。
回国后直到抗战爆发这段期间,陆既当大学教授,业余又发表些政论和学术文章,和那个韦大卫比起来,日子过得不错得多。三个子女,两女一男,应运而生。冯丹珏是他的小女儿,54年大一时他被捕获刑后才改的母亲的姓。然而,福兮祸所倚,因为文章发表引起的笔墨官事,让他得罪了学界要人凌博士,而导火索和催化剂就是那个韦大卫。韦大卫在大学的教职要延聘需要论文,走投无路来找老朋友帮忙,被陆焉识回绝。韦大卫怨恨在心,从此埋下了祸根,并且伴随了他大半生。
抗战爆发后,他来到了大后方重庆教书,邂逅了女学生密斯韩,于是,风流倜傥和风情万种在这对单身男女间又结成了一对欢喜冤家。应了那句流传了百年之多的喻义联:因何(荷)而得偶(藕)?有幸(杏)不需媒(梅)。这对先锋男女,有了杏花不需梅花就吃起了莲藕,烂杏子和干杨梅就媾合了一起。一日,密斯韩告诉陆焉识她怀上了他的孩子,陆焉识的猜疑和恐惧使得密斯韩离开了他。
也许陆焉识天生的桃花运,一个偶然的机会,她们又同居在一起,这回应该是纯粹得只是为了同居而同居。重庆那时供应紧缺,密斯韩趁机走私生活必需品,给学校教职工带来了实实在在的福利,人们也就忘却了他们之间的媾合之事,也许是视而不见,或者见而不议罢了。
陆焉识依旧恃才傲物,课堂上口若悬河谈笑风生又口无遮拦,被特务学生告了密,再加上常写些文章揭露阴暗面,被关进了土牢,一关就是两年多。出来的时刻是密斯韩接的他,在他关押期间,密斯韩没少给他关心帮助。然而,就在出狱的几天后,密斯韩去了美国。
抗战胜利了,陆焉识乘江轮从重庆抵沪,十六铺码头下的船,这时的他象个瘪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