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幻象，达芬奇 (2.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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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lan， Illusions，Da Vinci (2) Canal

第二章：运河

神圣罗马帝国（注1）的历届皇帝们把兵发罗马当作标配，成不成的倒还在其次，先蹂躏你一下子，好提醒意大利北方诸侯皮紧着点儿，但意大利北部的公国，什么米兰托斯卡纳，心里跟明镜似的，你神圣罗马帝国场面铺挺大，其实内耗严重，又加强敌环伺，兹你一力不从心，我就不拿你当回事儿，最不济还有阿尔卑斯山搁中间挡着呢，你要真劳师远来，那咱俩就磕，几百年就这么过来了。达芬奇看着眼前这条运河（Naviglio Grande）（注2），河水仿佛承载着几百年的你争我夺静静流去，自从查理曼大帝之后，再没人真正征服过米兰这块宝地，多倚仗了这条运河也是护城河，如今大公委派自己改造运河，兹事体大，达芬奇也正要一展才华。

头一件，勿要打通米兰和科莫湖之间的航道，这样一来，沿着波河，米兰公国从最北边顺运河能直通亚得里亚海，商业大动脉算彻底通了，再一件，要设计修建船闸，运河现有主航道比通往城市各区的支流低，船进不了城，别的还好说，货船给在建的米兰大教堂（Duomo di Milano）（注3）运大理石材，一年上万吨，这么倒腾一百多年了，看进度，再来四百年都算快的，要能解决这“最后一公里”，这账你算算吧。达芬奇走在河沿儿上，勘察着河道，前面不远就是正在试建的第一处船闸，这阵子他每天都过来看看，根据实际施工情况，一直在修改图纸。运河里右行的是一大溜往城里去的装满石材的货船，绵延十几里，左边行的船小点，运橄榄油运面粉的商船居多，运河沿上全是摆摊儿的，卖鱼的，卖糖浆的，卖陶罐子的……时不时有人把达芬奇认出来，跟他打招呼……可达芬奇满脑袋的斜型船闸在高水位低水位之间的转换，齐亚历.加来拉尼身上的狐臭是因为总不洗澡还是源于老抱着个臭鼬，又或者说她养臭鼬当宠物其实是为了遮掩自己有狐臭的事实，助手说城西边有个打铁的死了，他愣有办法把尸体弄来给我搞解剖，他老婆还乐得省了棺材钱，今天晚上的饭局在蒙特奥波利街大公的新情人家，多纳托（注4）也去，昨儿刚接一私活，打今儿起给一修道院画天棚画，得--- 一个小时也睡不上了……

达芬奇为修运河操碎了心先不管，我乐得把玩运河区的小资范，满满的波西米亚风。米兰大运河像大部分曾经辉煌过的城市的运河，当失去了原有的航运需求，它就成了排污渠，下水道。当然，这个阶段远已经过去了，米兰市政府花大力气整治了几十年，实际作用没了，文化的价值出来了，就像乾隆皇帝用过的景泰蓝夜壶。晚上的运河区灯红酒绿，但早上的运河区更讨喜，因为游客还没来得及稀释本乡的韵味。沿运河的店铺还都没有开，漂亮的一排排的小楼百叶窗板都关着，偶尔擦肩而过的上班的年轻人，有大都市年轻人该有的样子，一只猫走过眼前，撇过头来看我一眼，又竟自走开，尾巴举的老高…我要偷一点只属于米兰人的生活气息，于是随性的向右一拐，来到了跟运河方向交叉的街道，就这么一直往里走。两边的小楼，黄的，粉的，蓝的……配着红的，橘的，紫的窗棂和百叶窗板……每个窗户外边都挂着木的铁的槽子，里边全是时令鲜花，叫不上名，我这等俗人，哪里懂得花呢，只知道眼睛高兴，心里喜欢，浑身舒服。渐渐的，街上有了车，人也多起来，咖啡馆也陆续开了张。现磨的咖啡粉，藏不住的香，闻着比喝着香，店主端上几个羊角包，一杯浓咖啡，坐在外面临街的小圆桌旁，就这么品着咖啡，看着米兰人的行色，他们在生活，我在旅行。-----未完待续

注1：神圣罗马帝国，是962年至1806年地跨西欧和中欧的封建君主制帝国，版图以日耳曼尼亚为核心，包括一些周边地区，在巅峰时期包括了意大利北部和中部^[1] （原属中法兰克王国）和勃艮第还有弗里西亚（今低地国家）。962年德意志（前身是东法兰克王国）国王奥托一世在罗马被教皇加冕为罗马皇帝。后腓特烈一世改国名为神圣罗马帝国。在帝国历史的大部分时间，其由数百个更小的附属单位组成，其中有侯国、公国、郡县、自由城市。早期是皇帝拥有实际权力的封建帝国，14世纪时演变成承认皇帝为最高权威的邦联。选帝侯是诸侯中有权选举德意志神圣罗马皇帝的诸侯。选帝制度从13世纪中实行，一直到1806年帝国灭亡为止。1806年拿破仑勒令弗朗茨二世于8月6日放弃神圣罗马皇帝尊号，仅保留奥地利帝国皇帝称号，神圣罗马帝国灭亡。

注2：米兰的大运河在13世纪中叶就已经可以航行，它是伦巴第地区历史上最重要的水利工程。维斯孔蒂和斯福尔扎时期，大运河是一条繁忙的商业通道，对于米兰城的建设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米兰大教堂使用的 Candoglia 大理石、Baveno 的红色花岗岩以及其他石材、沙石和木料都是通过运河上的一道道水闸，从马焦雷湖运到米兰附近利用中世纪城墙外的壕沟修建起来的码头。这条大运河在15世纪完成，在米兰城外形成了运河水系，而且运河边还建起了许多仓库。在中世纪的鼎盛时期，大运河边还建起了许多鞣革、面料加工和生产纸张的手工作坊。如今，米兰对运河区进行了大规模改建，在这之后这里成了米兰最受欢迎的艺术和夜生活区。这里除了有古董市集的存在，也是艺术家林立之处，每个摊位都是由工会精心挑选过后才允许经营的。所以这里贩售的不仅是拥有历史和故事的古董，还有众多米兰当地艺术家的作品。

注3：米兰大教堂（Duomo di Milano），意大利著名的天主教堂，位于意大利米兰市，是米兰的主教座堂，也是世界五大教堂之一，规模居世界第二。于1386年开工建造，1500年完成拱顶，1774年最高的哥特式塔尖上的La Madonnina(镀金圣母玛利亚雕像)由Giuseppe Perego建造，是米兰市的象征。整个教堂1965年完工，历时五个世纪。

注4：多纳托·布拉曼特，意大利建筑师，对于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建筑未来的命运有着极为深远的影响，以至于在描绘建筑艺术的某种新风格时，常常将之称为“布拉曼特式”。布拉曼特不仅确定了意大利的、而且也是世界的建筑艺术的发展道路。文艺复兴时期具有鲜明特点的建筑手法最早就是出现在布拉曼特风格的建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