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2019和以前的每一年没什么两样,只是我停下了脚步。为什么?懒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犯的懒?忘了。
从什么事情开始犯的懒?买书。
图书馆每年一度的旧书市,往年我都是一大摞一大摞往回抱。便宜啊。
两年前开始,意识到再买下去,而不开始读,就只能以后捐赠回图书馆了。
现在的孩子不上学的日子哪儿还有工夫看书。
我自己还经常不借的书不读。
留着满满的书架,对自己来讲是债务,对孩子来讲是累赘。
清澈的湖水边,海边的夕阳下,我不再拿出手机。(懒得动)
景,我渐渐明白,是需要用眼睛来看,用心去慢慢渲染的。(借口)
于是决定,有些东西不再写了,而有些东西也不用再读。
小马过河,其实是永远不能分享而只能独享的那一刻。
院子里的小鸟,停停啄啄,转瞬飞离。
我不再用望远镜用照相机去捕捉他们的身影。
打开一本书,上面都有,比对着看就行。
看不清楚羽毛,慢慢等,在院子里落过,在海滩上走过,总会回来的。
懒惰而又矫揉造作的人总是要拣个软柿子捏,让那个软柿子落埋怨,而不是自己。
对于本懒来讲,纽约的博物馆就是2019的软柿子。
曾几何时,纽约的博物馆对于我来说,是万绿璀璨中的点点红,是烈火烹油中的点点金。
为了进纽约城去逛博物馆,路边的垃圾纸屑肮脏气味可以忽略,地铁里的叫卖布道乞讨走秀可以冷眼旁观,不守交通规则的凌乱的脚步和拥挤可以满不在乎。
目的只有一个,进了博物馆就好了。
进了博物馆我就不一样了。
进了博物馆我就多了拍照的资本了。
直到有一天,发现博物馆在对我说:
我叫博物馆,我也是个需要按照市场和人群喜好来经营的产业。
我是要为所有年龄段兼带餐饮游乐休闲服务的,我也是要有噱头的。
于是,我心中博物馆的光环,就一下子,也是缓缓地,就那么消散了。
那种消散,就如同在日本,看着自己见怪不怪而对方大惊小怪的风景。
不是纽约变了,它一直都是那样,绚丽无情。
是我的心变了。
不是博物馆变了,它一直都是那样,渐渐长大。
是我跟随的脚步变了。
不是日本的风景变了,它一直都是那样,是辛勤劳作的盆景。
是我已经过了欣赏盆景的岁月了。
以后选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我会带上我的铅笔和本子,找个风景画肖像画云集的地方,比如说 Frick Collection,坐在那里看一两幅画。
真临摹吗?未必。只是和那些画一起待待而已。
我不再“逛”博物馆了,也不再“照”博物馆了。
如果你在某个地方,看见有个中年妇女,拿个本子煞有介事临摹,那不是我。(是我我也不承认)
目前的水平只能画静物。而我雄心勃勃打算画我种的各式绿草,画我养的猫,画我的盐罐子,醋瓶子。
不打算从照片里画。
自然也不打算从别人已画好的画开始。
我要画的,是眼里看到的真实的物体和光影。
2020年如果有时间去趟苏格兰高地,画画水彩。没时间就往后无限延期。
反正,世界那么大,总会有一缕阳光,可以捕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