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CT狐讯 （6） 回家补牙，0英里

以下是老狐过去一周发给朋友圈的最新日记（6/14 - 6/20），谢谢老狐将他的经历与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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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34 6月14日 星期五，从Tehachapi到拉斯维加斯，0英里。
我现在肯塔基的辛辛那提机场，从美西时间14日早上5点半出门，到现在15日美东时间早上6点半，我还在半路上，比从中国到美国回家耗的时间还长。
因为Brenda还是上夜班，要早上8点半才回家，我们打电话请一位小径天使送我们。为了就另一位徒步者趁早上路的需要，我们5点半就出门了。地区大巴的发车时间是6点半，我5点45分就到了车站等车。
7点50分车到小城Bakersfield，正好赶上8点发车的灰狗大巴。
从Bakersfield到拉斯维加斯一天有两班大巴，一班是中午出发，走直线，大约晚上9点多到拉斯维加斯。一班早上8点出发，绕道洛杉矶，下午5点50分到。我的飞机是当晚10点35分的，坐中午的那班比较紧怕误事，想想还是早出门比较好，路上时间长就只当是沿途观光吧。
一路昏睡到洛杉矶，全体下车，要换票换车再走。

经过检票口，一个黑人大汉很严肃地看了我一眼，在票上画了个圆圈，然后画了两只眼睛和耳朵，再把票还给我（图一）。我茫然，看着他身后按字母排列的一长溜登车口，问他哪个口上车，他指着圆圈说:O 门。原来那个大圆圈是英文字母O，眼睛和耳朵是英文字door（门）。[捂脸]

图二是车出洛杉矶时随手拍的一张，算是来了一趟洛杉矶。

今天星期五，去拉斯维加斯朝拜财神的车络绎不绝，原定5点50分到，已经6点半了，车还在四野荒原的路上跑，最后7点半才到。这么不靠谱的时间，幸亏我没坐中午那班车。
我在进城的前一站南街下车。这里离机场只有5分钟车程。上109号大巴去机场，车费两元，我没有零钱，只有一张5元的票子，司机没有钱找，说可以给我一张同等价值的通票（pass），我说我只是路过，以后不会再来。于是司机说，那就上去吧，不收我的钱了。原来还可以这样省钱，以后再搭车我就持百元大钞。[呲牙]
真不愧是赌城，连机场大厅和通道上都布满了老虎机，不过设为静音，听不到赌场里的那种叮叮当当的响声。

不过机场通道两侧标注全球时间的壁画蛮好玩，把纽约自由女神漫画成一个肥老太长个猪鼻子。于是我把两侧走了个遍，看把北京画成什么样，可惜没找到，只有东京。不知是刻意忽略还是怕惹事刻意不画。

我们动辄抗议丑化，有时候的确是西方世界的傲慢与偏见，有时候其实只是想表现幽默风趣。我们固然不能麻木不仁，但似乎也不必过于神经质。
飞机总算起飞了，从空中欣赏赌城的灯火，算是来了一趟拉斯维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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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35 6月15日 星期六，0英里，在家。
关于行者镇（Hikertown）
这几天一直没顾上写行者镇的后续，不少朋友都在问。没写一是当然因为懒，二是越想越踌躇，不知该如何才能写得合情合理不带偏见。

到行者镇前几天，路上休息时就不断听到大家讨论去那里的事。多数谈论的是脸书上关于它和其老板Bob( Richard)的负面新闻。我虽然不用脸书，但我使用的PCT电子地图GUTHOOK对沿线的重要事情如水源住宿等，有跟帖评论功能，方便及时提供最新信息。评论里对行者镇有褒有贬，褒都很平和，说Bob人不错，小木屋才10元一晚很不错等，贬的则言辞比较激烈，说Bob故意关热水龙头不让徒步者洗澡，说话态度恶劣等，最耸人听闻的是一个女孩说她失水走了7英里到那里，结果Bob开车带她去买东西，半路把她丢在荒郊野外，扬长而去，害得她路边等了一个小时才搭到车回去，还生病住院云云。网上还有说Bob在洗澡间装视频镜头，偷窥女孩洗澡，触摸女孩身体揩油吃豆腐之类。对这些网路言论，大家都宁可信其有，再加上离PCT路口9英里的一家店食物网上口碑极佳，还提供后院免费扎营和免费接送，所以我知道的所有人都要去那里。我则因为好奇想看看Hikertown到底怎么回事，而且它就在路口，不必搭车，想走随时可以走（因为天气热，我当时计划半夜出发），所以决定住那里。

说实话，到行者镇的第一印象相当不错，和Bob聊天和交往的感觉也很好。关于它的格局，我在当天日记里已经写了，可以参看。围着院子是一圈木屋，小型木屋里只有床和椅子，没有桌子和电灯。床上有床单和枕头，但没有被子和毯子。

院子中间有个小庭院，环绕大树有花坛水池遮阴棚，桌子躺椅和电源插座水龙头一应俱全(图六）。

即使盛夏暑热中午，在那里休息依然很凉爽舒服。洗澡间则是塑料布做的野外简易棚，热水是电热水器烧的水。对徒步者来说，如果不花钱住小木屋而在后院扎营，一切免费。即使不住，而只在那里补水充电洗澡休息，也一切免费，但欢迎捐助。

我原来以为Bob是这块土地的所有者，因为他说起等10月份南向的徒步者走完之后他就关了这里离开，明年不干了。我于是问起产业卖给谁时，才知道他不是业主，只是经营者而已。
这块地的业主是门口138号公路4英里外一家名叫Neenach的商店兼速食店老板。经营模式大约是这样: 他获得这块地的免费经营权，一切费用自理，收益自得，作为回报，他负责开车接送把徒步者到小店吃饭购物消费。双方各得其利。Bob虽然赚不到大钱，但日子也还过得去，在徒步者中口碑还不错，以至于PCT半官方攻略书和GUTHOOK电子地图里都特别介绍推介Hikertown。因为它的地理位置实在太重要了，前十多英里，后十多英里都是荒漠秃山，只有这里可以补到水，而且还是无限和免费。

图四:从南边的山上下来，沿着小路穿过大约两公里多的荒原，小路尽头那簇有树的地方就是行者镇。

大约3年前，在138号公路边距离行者镇大约9英里处新开了一家名叫WeeVile的店，规模比Neenach至少大两倍，和商店连在一起的餐厅更是有更多的食物选择，尤其是，价格便宜许多，味道也好许多。
我那天住行者镇，中午Bob开车带我去Neenach吃饭，一个普通汉堡8刀，我看见有披萨，两块钱一片，我要了两片，又薄，又干又硬，还凉，不知做好后放了多久。我好不容易才吃完。

晚餐我是坐Wee Vile免费接送的车去那里吃的，双层奶酪汉堡才8元，而且做得又嫩又热又香。商店里的物品又全还便宜（图七）。

自从新店开张之后，关于Bob的负面新闻就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离谱。有些我想也许是真的，比如关热水器。但有些，比如把失水女孩扔半路之类的，我觉得有点荒唐。即使走了几英里失水，到了行者镇就可以马上补，水龙头就在院子里，想怎么喝就怎么喝。而且从行者镇到小店只有4英里，开车几分钟就到了，即使半路扔下，无论往哪头走，半小时左右也就走到了。所以有人说脸书上许多负面新闻是竞争对手造的谣，我觉得未必没有可能。但是在这自媒体时代，人们可以不相信纽约时报，不相信CNN，但往往对脸书推特的传言却深信不疑，或者宁可信其有。总之，这些传言对行者镇的生意伤害得极大。我去的那天，行者镇一共只有冷冷清清十来人，其中只有6人住小木屋，其余的自己扎帐篷免费，并享受免费的一切服务。而当我下午去Wee Vile吃饭时，发现那里挤满了人，不下60人，热闹之极。和Bob提及此事，他挺大气地说，那里物美价廉，人们去那里吃饭理所当然，连他自己都是去那里吃饭，而不会去他老板店就食。所以，从这方面讲，行者镇的衰落，除了Bob的个人性格原因，更多的是因为商业竞争，而且对手占有压倒性的优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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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36 6月16日 星期天 0 英里，在家。
昨晚关于行者镇的文章贴出后，有朋友质疑PCT上那么多小径天使，为何唯独行者镇和Bob有这么多争议? 这个问题问得好，也正是我今天想说的。

首先，前面我住的几家如徒步者天堂（Hikers  Heaven)和月亮之家Casa de Luna)，都是纯粹的志愿者之家，完全免费（虽然欢迎捐助），而行者镇则是有商业经营模式的，虽然提供许多免费服务，但则需要盈利。
另外，Bob这个人的确性格上有许多问题，遭人诟病。

我在行者镇住的那天，正好有个第三次走PCT的加州资深徒步者，这是他第三次住行者镇，他一直感叹，时代不同了，Bob该退出了，同时也惋惜行者镇的关闭。71岁的Bob精力不济，喜怒无常，也不懂得去逢迎（他用的是spoil这个词)，年轻一代的徒步者。比如，院子里有一个很大的车库，几年前，那里是开放给徒步者休息和开party的地方，可是经常被不检点的年轻人弄得一塌糊涂垃圾成堆，于是Bob一怒之下就把车库给锁了，不再开放。
还有，他提供免费服务，大家给些捐助，这是一种默契，也就是所谓PCT这个江湖道上的规矩。但是，如果太多的人对此视而不见，只拿不给，就总有维持不下去的一天。我那天和Bob聊天，说起这里的经营，他感叹电费太贵。洗澡的热水器，厨房的冰箱炉子和微波炉，免费的充电，还有自来水的电机抽水（难道还真有自来水吗）等，所以，如果大家一窝蜂去洗热水澡而不捐一分钱，他一怒之下关热水器，这种事情我相信他做得出来。

我在Tehachapi的Brenda家恰好也碰到一个加州的老户外客Cyclops，也曾好几次住行者镇，认识老Bob，他对后者的评价是有点Creepy，就是有时让人讨厌和不舒服，尤其是对女孩子。经常说些不得体的话，有些让人讨厌的行为举止。

不论是AT还是PCT，都有许多独自行走的女孩，在户外时间长了，说话和举止比较开放或豪放，但豪放不等于放荡而可以随意冒犯，如果有意无意对她们说些风言风语或者做些不得体的肢体触碰的事，自然会引起对方的反感和气愤。

这两天没事，用Hikertown creepy做关键词上网搜了一下，还真看到一些负面新闻，其中一个女孩写她的经历，说坐他的车去Neenach买补给，上车后Bob问她是否单身，说要带她兜风，不开出30英里不让她下车云云，把她吓坏了，马上要给她男朋友打电话。结果车到了店就停了，但那女孩买了东西就再不敢坐他车回去，而是自己路边搭车回去的。女孩在帖子里告诫大家，走PCT要绕过行者镇，不要去住。Bob当时也许是开玩笑，但玩笑开得如此不得体和露骨的威胁性，因而招来负面影响，只能说是活该了。如果说以前只有他这一家，大家没有办法只能去住，现在有了更好的选择，他遭到众人抛弃，不亦宜乎！

一个老人，离异20年，独自守在荒郊16年，性格心理有些变态，虽然不可敬，但就人性而言，却未必不正常。但到了21世纪快20年代了，就实在太不正常。

看到网上对他的一些评论，我突然想起和他同时代73岁的特朗普和76岁的拜登，这二位总统和前副总统，也是类似的事一大堆。尤其是拜登，自从宣布参选总统以来，他昔日对女性揩油吃豆腐的事就络绎不绝地曝光。

我1986年来的美国，那些年，美国男性对女性的行为举止非常随意，不经同意摸一下，拍拍肩拍拍背甚至拍拍屁股，都司空见惯。即使在校园里，教授对女学生也这样。我当时从一个相对封闭保守的中国出来，看到这些感觉十分惊讶不习惯。直到90年代，社会发起反性骚扰运动，席卷全美，情况才改变。记得我认识的一所大学的系主任平时喜欢和学生凑热闹，有时扶着女学生肩膀说笑，校园里经过时拍拍她们的肩背等，结果被告了性骚扰。虽然经过申诉和评估没有丢教职，但停课一年，接受心理咨询和上社会教育课，把他吓坏了，从此目不斜视。一个快50岁的人，如果丢了终身教授的饭碗，再戴个性骚扰的帽子，这辈子就玩完了。

老Bob积习难改，又不能适应新的时代潮流，在一片谴责声中，黯然告别他经营了16年的行者镇，心里颇为他发一声叹息。尤其是那天下午在Wee Vile吃晚饭，在数十徒步者喧闹中，听见不少人在以轻蔑的口气调侃行者镇和Bob，说他看见大批人抛弃他而来这里，他是如何的失望和沮丧云云，心里多少还是为他难过。即使没有鲜花和掌声，但以这种方式告别自己的人生舞台，实在有些残忍。他说要去菲律宾了此残生，也许是气话，也许是真的。金盆洗手，他以后的日子，未必忘得了PCT，但这个江湖却会很快把他忘掉。

诗经说，人靡有初，鲜克有终。我辈当以Bob为戒，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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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37 6月17日 星期一，0英里，在家。
老Bob的故事讲完了，明年Hikertown（图六)就要在他手上关闭了。之后是否有人接手，谁也不知道。据我所知，我走过的南加州PCT线上，我住过的徒步者天堂（Hikers Heaven图三）

明年也将关闭。此外，月亮之家（Casa de Luna图四，图五）

和圣地亚哥的Scout and Frado（图一，图二)

明年或者最迟后年也将关闭。此外，越来越多原先活跃的小径天使在慢慢退出第一线，比如Tehachapi接待过我的Brenda已经把她的名字从当地小径天使的名单上拿下，宣布暂时不再接待徒步者了。明年，PCT的徒步者将会发现，除了山川地理和多变的气候，他们在休整和补给上正面临着更困难的形势。

造成这种局面的，首先是徒步PCT的人数近年来急剧增加。据我在行者镇碰到的那位加州老徒步者说，前几年，各地接待的徒步者，即使是高峰期，一天也很少超过30人，现在一天动不动就是七八十人涌来，义工们已经不堪重负而疲惫不堪。像图一图二的Scout and Frado，在圣地亚哥，凡是网上申请住他家的，一旦获批，机场接人，可以在家住两天，有早晚餐，开车一个小时送到美墨边境的PCT起点。这一切全是免费！以前一天大概就几人或十来人，现在几乎每天爆满30人(接待的最高限额)。这一切全靠他的朋友和义工无私帮忙，那天机场接我的就是他的专门从俄勒冈飞过来的朋友，帮一个长周末的忙，然后飞回去上班。这些人都是资深徒步者，只是因为爱山，所以愿意把自己爱山的热情传递给其他爱山的人。

其次，随着徒步者人数的暴增，素质差的人（即所谓坏苹果)也随之增加。虽然占总人数的百分比未必更大，但绝对人数却在大幅上升。
我个人感觉，素质差主要在两方面。
一是缺少起码的自我约束能力和道德修养。我在月亮之家，看到门前院子里堆着如山的垃圾。要知道，社区收垃圾，每家都一定的数量限制，多了要多交钱。月亮之家同一条街的邻居每次都是主动把一些垃圾袋拿到自己家门口，帮忙分担。人多制造多的垃圾，这也就罢了，最不堪的是，不少人在后院山上扎营，离开时不收拾，丢得满地都是，晚上起夜不远走路去厕所，就随地解决，弄得到处臭烘烘的。
第二，小径天使免费接待徒步者，是出于爱心，但谁也不是亿万富豪，再慷慨也有自己的财务底线。也许可以有一点社区或慈善组织或商家的支持，但主要是靠来住宿的徒步者的捐助回馈。这就是所谓江湖道上的规矩，主人不会拿着捐助箱挨个逐一化缘，而大家自觉去往放桌上的大广口瓶或开了一个口的纸箱子里塞钱，多少不拘，随己自愿。但现在，来的人越来越多，捐钱的却相对越来越少！
图六是PCT半官方手册（Jogi's PCT Handbook）里面专门有一段文字，呼吁徒步者有点良心，住月光之家后捐点钱:

如果你有钱买啤酒，你当然可以捐点钱。
如果你有钱去餐馆吃饭，你当然可以捐点钱。
如果你有能力来走PCT，你当然可以捐点钱。
一个人住一晚捐20元不算多。
走时留点钱，你知道这是良心价。

月亮之家去年接待了两千多人，今年只会更多。我在那里时问了一下女主人Terrie捐助情况，她只是说，感谢Jogi的呼吁，今年比去年好一点。中国成语说坐吃山空，更何况这么多人蜂拥而来一起吃，珠峰也要被吃空。
PCT和AT不同的是，徒步者普遍年轻化，不知是否受前几年那部大受欢迎的电影涉足荒野（Wild）的影响，很多年轻人来走PCT。不像老派的一代，是真正喜爱自然，喜爱户外和喜爱徒步，他们各怀目的，而且不少人明显没有做好心理和经济的准备，尤其是后者。在徒步过程中，和一些人聊起来，经常听到的一个词就是budget(预算)。走长线不论是AT还是PCT，虽说是徒步野外扎营住帐篷，但花费其实不便宜。装备且不说，一路上，小店的食物补给都比大超市的贵许多，尤其是买的都是比较高级的成品食物，如牛肉干能量棒巧克力之类。而到了城镇，势必要去餐馆吃新鲜食物解馋和补充身体能量，这钱花得更多。不少年轻人如果本来就没有正常工作或刚从学校出来，没有做好经济准备就踏上PCT，能省就省，把善心当便宜占，一毛不拔，最后大家都关门谢客，苦的是后来人。(写得太长发不了，只好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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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0日 星期四
今天做了一次穿越，从PCT到AT。在AT经过的Delaware Water Gap做了一次小径神奇。
早上起来把头天晚上腌制好的一大块排骨放进烤箱，然后用空气炸锅做也是头天晚上腌制好的麻辣鸡腿，然后用电饭锅做了一锅米饭，煮了两保温瓶咖啡，一保温瓶绿茶(今年新茶)，拌了一大盒凉拌菜，再装上可乐和gatorade饮料，出发。上午11点零5分，在那里见到了来自广州的华人徒步者，67岁的凤凰山(图一，图二)。

去年9月，我接到国内一位驴友加微信的请求，然后聊起了AT(图三到图七)。

开始只是一般的聊天咨询，重要有一天，凤凰山决定要走AT了，并于3月11号飞到亚特兰大。考虑到他语言不通，地方不熟，还有时差，我劝他休息一两天再开始长征。但考虑到6个月的签证压力，凤凰山执意当年晚上就坐车去距离AT附近的小城，第二天就出发。无奈之下，我只好求助住亚特兰大附近的老友寿先生，请他帮忙(图八)。

2016年我走AT，就是先坐车到亚特兰大，是寿先生接到我去他家休息了两天，然后再开车送我去路口。寿先生夫妇年愈七十，身体也不是很好，我当年麻烦他是看在老朋友份上，现在用素不相识的人去找他，着实有点踌躇。好在寿先生为人豪爽淳朴，不但立即答应，并联系到凤凰山，开车送他到AT起点，而且一路关心他，尽量提供有关信息。而且作为一名资深媒体人，寿先生还以季子的笔名写了一篇图文并茂的文章，发表在美国华人中极具影响的世界周刊上，使凤凰山的徒步行程获得了华人世界的广泛关注。用凤凰山自己的话就是，一夜之间成为了国际人物。

本来我因为从5月开始去美西走PCT，自顾不暇，无法再帮助到凤凰山，所以又介绍了几位走过AT的华人阿朔和小马，加上寿先生夫妇，建了个微信群，作为凤凰山的后援。没想到当他走到宾州一带时，我正好治牙回来了！于是跟他约好，在Water Gap见面，我带中国饭菜去，款待他和他的朋友。

说实话，每天追踪阅读凤凰山的微信日记，心里对他的尊敬佩服越来越大。且不说他的年龄，是迄今为止华人中走AT的最年长者，以他基本不懂英语，对美国社会和人文风俗基本没有感性认识的情况下，徒步AT全程，这种勇气和毅力就十分令人佩服。而他面临的困难更是比我们这些在美国生活多年的人要艰巨不知多少倍。但是他一步一个脚印，迄今已经行程过半，胜利已在前面。

不仅是我，那天在Water Gap的客栈里聊天，和他一起先后走了许多天的徒步者都对他赞不绝口，说他现在AT道上极为有名，通过脸书传播，大家都知道他，已是传奇( legend)人物了。

说来也巧，去年父亲节和我一起在宾州办小径神奇的朋友们，今年决定继续办，并选定本周日(23号)在新泽西Sunrise Mountain上的凉亭中设摊款待AT徒步者。我一算日期，凤凰山正好那天到那里，实在不能再巧了。

于是应朋友之托，做了一个“广告板”，挂在客栈墙上(图九)，并请他们相互转告，广为宣传。

说实话，长途徒步者听说前面有吃的，那积极甚至疯狂劲，绝对超过苍蝇见血[捂脸]！相信届时道上英雄好汉将济济一堂，共享美好时光。

下面是凤凰山的当天日志，感谢老哥对我的赞美，虽然里面颇多溢美不实之词。[抱拳]

D99 今天是AT路上最值得怀念的一天。美籍华人、作家胡晓晖博士专程到Water Gap路口来慰问我。他三年前就已经走过AT全程，是我所知的美籍华人中最早走AT的有名的户外大神，网名西域老狐。我走AT也是受了他的影响，他去年9月发表在《长江文艺》上的《在路上》是他走AT的报告文学，读后中毒甚深，不能自拔。此前已有走AT的打算，但一直处于纠结中。老狐把上了60岁的人走AT称为作死，“现在不作死，就只有在家中等死”，这句话毒性最强，反正都是死，我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也就出来作死了。本来老狐是要接我去他家住一天，我说现在已经同提姆、台湾仔形成了比较固定的团伙，如果同他们分开了我就赶不上他们，又要处于孤军奋战的状态，于是老狐就准备了很多美食， 连他们一起慰问。10.30我到达Water Gap路囗，提姆来接我，他住在附近的教堂里，还给我占了一个床位。一会儿老狐赶到，他带来了很多排骨、鸡腿、蔬菜，一大盆米饭，还有咖啡、茶和饮料，我和众山友在教堂驻地的客厅里很快把美食扫荡一空，这一餐真是胜过山珍海味。今天是AT第九十九天，据说古代修道如果修到99天就会修出正果，如今我在这一天也修出贵人相助。三天之后，老狐和他的朋友们还要在另一个路口举行一次大型的慰问活动，他在堂厅的墙壁上张贴了活动通知，好让更多的山友们享受一下中国美食的魅力，我们也刚好在那一天到达那个路口，这个时间是根据我们的行程决定的。老狐走后，众山友都来感谢我，我说我不值得感谢，你们应该感谢的是老狐，你们要记住他的名字。教堂住宿是免费的，星期天晚上有免费的晚餐，今天正好遇上，自助餐极为丰富，胜过广州的西餐厅，我因中午战斗过度而表现欠佳。今天10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