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篇:
为了犒劳自己一个本命年的生日礼物,为了圆一场从孩童时期就挥之不去的祭拜北极光之梦,曾经在2003年的冬至前后几天独自飞去了阿拉斯加的北极小镇Barrow。
但是,那年突然遇到了接连三天毫无预警的北极风暴!
回想当初那个冬至的中午时分跨出旅店,冒着呛人窒息,难以睁眼的暴风雪,在极夜正午的丝丝朦光中,踉踉跄跄走到百余米外的北冰洋边,吃力攀上被洋流推挤成 矗立状的硕大冰板顶端,举起事先设定好拍摄模式的相机,对着南方地平线上隐隐约约泛起的一线橘色,连续开拍!
尼康FA型的快门隔着厚手套欢快的咔嚓,咔嚓,咔嚓接连响了三下,第四声是从胶片舱里传出的更清脆的断裂声,之后,卷片马达一声叹息。。。。。。
。。。列宁同志:尼康和柯达的小姐们都冻死过去了!!!
企鹅状跳跃般的奔回到旅店后,只见前台小妹正在攥着电话,看到我进了门,对着电话大喊:“那个人回来了,他活着回来了!”原来,她正在跟当地搜救队联系, 说看到一个毫无经验的人独自跑进北冰洋的冰阵里去了。她挂了电话随手指了指连接到户外的温度计:华氏/摄氏的数字不停的在零下40度之间来回跳换,因此, 这个相等数值的换算数据,直到今天还在我脑海中闪烁着。。。。。。
那年,去北极的初旅,没出一张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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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话不提,只表昨前。
扼腕12年后,终于把去年的工作抢在圣诞节前结束了。
童心尚未泯,腿脚还灵便!这个本命年,俺再去撒欢!心念一闪,跺脚出行!而且,这次我将带着外甥同去北极跨渡新年夜!(外甥的生日是除夕夜最后一个小时的),走,咱舅甥俩一老炮儿一小炮儿,俺们今年就去北极点个双响炮儿!
除夕晚间飞机落地,入住后先带着外甥去大吃了一顿爱斯基摩风味的驯鹿肉排和比目鱼晚餐给他庆生,再看看天气,依旧雪霾不断(此霾非我天朝京霾),心不甘,拎起相机脚架,出门拦辆计程车:往北,去北角,到地儿等着,走个来回!
话都说不利索的越南裔司机问我要付几多钱?我告诉他:别蒙我,这道儿我常走,你说多少吧?他伸出个巴掌:50刀。
我差点儿把眼珠子弹在他脸上:瓦特?!我平常走个来回才20刀(这是我最喜欢的半开玩笑的讨价还价方式)!
那司机怯怯的收回了一根指头问:OK?
我的回答:Go!(拿12年前的价格去唬人家,自责一个我真不厚道)
。。。到了北角,雪砾仍然撞脸,天色依旧苍霾,肃立嘬过一袋烟,收好了烟蒂。已经这样的天气了,回旅店吧。。。
回到旅店,我付给计程车司机60刀,他一脸茫然的往回推:“40,40。”我把他的手按回去,非常真诚的谢谢他:
Happy New Year!!!(看到他眼角突然泛出的泪光,我有亦然)
当晚临近午夜,在旅店楼上临窗俯望,紧靠北冰洋岸边,开着大马力的四驱和骑乘雪地摩托车而来的爱斯基摩人,携家带眷越聚越多,跨越时光交替的零点整,烟花四起,轰响震天,足足15分钟的跨年欢庆,也许就是原住民对下一个极昼的企盼?肯定是的。。。。。。
把自己的又一个本命年在这里交代了,给外甥的生日庆完了,跨年的焰火也看了,但,还是心有不甘唉。。。。。。
新年始初第一天,傍着外甥逛冬镇,上下小羽绒外边套了大羽绒,手套还是厚双层的,走走还行,停下又想跳企鹅步,不时间,身后的怪异马达声骤响,停步回望, 只见一帮爱斯基摩汉子光着膀子在飙着雪地摩托车呼啸而过!走到超市门口,见那些个光膀子的老少爷们儿浑身冒汗正聚在露台聊天儿呢,推去一包烟开聊,他们说 哈:今天是最暖和的冬天,喜庆飙车!抬眼看看温度计:摄氏零下18度!
新年第一天,特想填个中国胃,搜了当地一家号称世界全能餐馆,只要你能点到的,他涅嘎达哈都能整出来地,就这么牛B!
我点了一碗海鲜面,韩国老板娘笑迷呵呵儿地送了上来,然后蹭桌边要跟我讨教中文呢,咋回事儿?韩国人实在,口无遮拦的有话就直接说了:中国人来这儿突然井喷了,不会说中国话会得罪中国客人地奈!(我心想:你丫真说溜了中国话,就凭你那菜单的价钱,等着每天被进来的中国客人砸店吧)!
25刀一碗(可别忘了另付小费哦),为了他们在极寒带的生存,Happy New Year!
新年首夜有房不睡住守旅店大厅,每三分钟就出去看天,想找北极光,风雪呼啸,何奈?
一当地友人知我心切,主动承应下班后带我去北角再撞大运(真诚免费!),
在那天午夜的弥漫风雪夜中拼命北驰,到了北角,居然天洞大开,北极星当顶,俺跪在北冰洋的封冻岸边,任由北极光在天顶的缓缓飘逸中撒落在我的天灵盖和双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