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西路军的在天之灵终的告慰了。

来源: Minor 2011-10-30 21:01:55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12067 bytes)
回答: 古战场游记: 血染的红山湾小百脸2011-10-30 16:02:35

博客:毛瑟盒子炮 -

一九四九年九月第一野战军第一兵团的铁流挟乘着宜川、西府、陇东、兰卅血战胜利的余威向西直奔西宁杀来时,曾经给西路军造成巨大损失使其几乎全军覆没的,以杀戮嗜血成性的马步芳家族军“青马军”也瞬间土崩瓦解了,除马步芳带着少数家眷乘飞机逃跑外,其数万家族式的军队都在当地溃散、投降了,九月五日西宁市解放,进驻这千年古城---西宁的是一军,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军。 


一军是共和国军队的排头兵,这支有着传奇故事、功勋显著的队伍,是由贺龙元帅领导创立的,从1927年—1928年初创时期的中国工农红军第二军团,到长征时融入部分中国工农红军六军团的骨血再到抗日战争时期八路军一二〇师三五八旅,从1945年8月抗日战争胜利后的晋绥野战军,再到1947年7月编入西北野战军第一纵队,1949年2月1日,根据中央军委统一全军编制和部队番号的命令,由西北野战军第一纵队,改称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军,入驻青海后又兼青海军区。 

爸爸1939年3月开始在此部队初建时曾任过六连所在部的营长。 


安定下来了,终于安定下来了,枪、炮声不再大作,战马不再嘶呜,经过近二十年的浴血征战,父母终于有了一个相对安定的家,用妈妈的话说:“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再也不会像两个姐姐似的出生陕北窑洞的土炕上了,再也不用像她们似的在马背、骆驼背上随着父母连年颠簸飘零渡过童年,再也不用像二姐似的因为战事紧急,才出生四十天,没出月子就离开妈妈连着包襁托付给老乡,等再接回来时已因病而成了聋哑人……。 



我比她们幸运、幸福的多,当我呱呱坠地在一军乐家湾陆军医院时,给爸爸、妈妈带来了多少欢乐呀! 


冰场上一个矫健的身影滑动着,时而加速,时而急停,时而倒滑……每当爸爸在冰场上滑冰时,总能吸引许多人的目光,在那个年代,那级干部里会此项技能的人凤毛鳞角。 


解放了,安定了,爸爸也有时间和机会学习一些自已喜欢的爱好了,当时部队收缴了许多冰鞋,老爸立刻喜欢上了滑冰此项运动,可学滑冰绝非易事,开始穿上冰鞋连站都站不住,他就扶着椅子练习,白天人多,怕人们笑话,那就带了两个警卫员晚上到郊外河边冰面上借着月光练习,有一天竟然被土匪发现打了几枪,吓的老爸忙带着警卫员一边还击,一边赶快跑了回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爸爸不久就练就了一身冰上好功夫,滑冰滑的特别好,什么跑刀、花样、球刀各个在行,以致于当时的军政委廖汉生见了以后称赞不已。 


后来老爸不管调到什么单位,一去先建冰场,动员大家学习滑冰。 
后来我们家到了内地,近七十岁时爸爸还去冰场滑过冰呢。 



“砰”!近距离的枪声把妈妈震的耳朵嗡嗡直响,什么也听不见,走火了,爸爸的枪走火了,老爸玩了一辈子枪从未出过事,但这次走火却差点让妈妈‘光荣’了。 


当时上级决定调任军教导团团长的爸爸去刚刚组建的青海公安总队当参谋长,离开野战军去地方部队,爸爸心里是老大的不快,闹起情绪来,这天他站在桌前在整理自已的物品,老妈则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织毛衣,爸爸平时常用的是一枝左轮枪,左轮枪无保险,抠一下板机打一发,由于老想事,心不在焉,一边整理东西一边无意中抠动了板机,只听‘砰’的一声,枪响了,子弹穿过抽屉,又擦过妈妈的腿打入地板,爸爸、妈妈当时都惊呆了,好一阵才缓过劲来。这一下可把爸爸吓坏了,忙说:可不敢再闹情绪了。赶快去公安总队报到了。 


记忆中的西宁城是一个用巨大长条青砖砌的古城,那城墙高的令人仰头,城墙上还有高高的城楼,城门楼洞深的有点怕人,在里面说话能发出巨大的回声,每当中午十二点时,城门楼上的土炮会发出巨大的声响,听大人说那是报时的午炮。 


出东门湟光以东是东关,那就是回民的居住地了,带缠头的阿訇、扣小白帽的信徒、披着阿拉伯纱盖头的女人都让人感到是到了异域,尤其是那西北最大的东关清真大寺巍峨雄伟,充满着极为敬重神秘感,每当黄昏时分,那穿戴黑色长袍的阿訇就站在房屋顶和清真寺高塔上面向圣地大声喊经…… 


城北大都是农田菜地和兵营,湟水河从西向东流过,从红崖浪南岸处引湟水分出一条和主河道平行十几米宽的人工河,是西宁的“水利动力带”,每隔七、八里就有一座用巨大原木建成的横跨河面的水磨房,每座磨房都利用水落差推动着十数盘直径都在两、三米以上的大石磨飞转,全城的粮食加工大都出自这条“加工带”。 


出城西过南川河也是大片的农田和一座军营,给人映象最深的是野鸽子极多,城门楼子上、打麦场上,收割过麦子农田里都经常落有大群的野鸽子,在地下灰朦朦的一片,在天上蔗天蔽日。 



城南是娃娃们不敢去的,从老辈子起那就是刑场,坟地,那里曾埋过西路军的忠骨,也经常处决犯人,经常听大人们讲些怕人夜不敢寐的鬼魂故事。 


从小就听惯当地民谣:“山上不长草,风吹石头跑,房上能赛跑,大姑娘不洗澡……”说的是西宁山不美,气候恶劣,建筑低矮,民风落后,的确是这样,西宁的山是不美,光秃秃的黄土山,没有一点生命的绿色。 


然而西宁也有美的地方,那就是穿城而过的湟水河和沿湟水河两岸载种白杨林。东起乐家湾小峡,西至湟源县;南起鲁沙尔(塔尔寺),北至桥头镇,都栽种着数百米宽连绵数十里不断的白杨林、柳树林,尤以白杨为多,随着四季的变化也不断变幻着色彩,把整个湟水谷地装扮的还算妖绕,这还真得感谢西部王马步芳,他主政青海数十年干尽无数坏事,唯独提倡植树造林播种下这代表生命的绿色是其唯一值得一提的政绩。 


城外,东、北、西三地都散落着许多巨大庄园和军营,乐家湾、大教场、中庄、磬庐(马步芳公馆)、纸坊街……都是被高大围墙圈起的庄园,凡庄园里必定有栽种各种果树、花草的庞大后花园和大院子套小院的宅群,这些庄园的原主人就是原青海王马步芳和其手下的达官贵人,现如今这些庄园和兵营都换了新的主人。 


青海公安总队的驻地在城西门外的纸坊街,总队长是爸爸的老战友刘德彬,湖北石首人,也是参加过长征的老红军,原是一军一师三团团长,也是打了一辈子仗的铁血军人,曾五次受伤,有意思的是他把身上的五个伤口疤痕分别以他的五个孩子的小名命名,每当抚摸着这些伤口时,他就说:这块疤是谁谁,那块疤是谁谁,有趣极了。 


一辆披满灰尘的美式JeeP急驶而来停在公安总队大院门口,从车上下来刘德彬总队长和爸爸,人还没站稳,刘德彬总队长那浓重的湖北口音就传来了:“把打的鸽子、山鸡、野兔都送到炊事班去,别忘了把心、肝都给娃娃们留出来,那玩艺有营养”,刘德彬总队长对警卫员大声嘱咐着。 



刘德彬叔叔和爸爸一样是极喜欢玩枪打猎的,如今,当战争年代开始渐渐远离时,这些玩惯了各类枪支,听惯了枪、炮声的职业军人只能向这野物发泻了,只要是下部队检查工作或是外出,他们都会带上猎枪打猎,听妈妈说爸爸枪打的很好,有一次爸爸去打野鸽子,竟然一枪打下十七只。 


爸爸当时用的双管猎枪是打陕西彬县时缴获的,听说还是比利时产的,那时许多叔叔都十分羡慕眼热这支好枪,后来爸爸的一个老战友要调到别的部队去,临走时非得想要这支猎枪,爸爸就将这支心爱的猎枪送给了这位战友。 


从打记事起就常看见家里墙上挂着一支崭新的美制卡宾枪,据爸爸讲:这支卡宾枪是彭副总长(即彭绍辉上将)1953年在兰州连同二百发子弹赠送给他的。 


“怎么彭副总长会赠枪给你?”我不解的问。爸爸说:“那是1939年春天,我在八路军358旅714团当营长,在晋西北岚县郑家山同日本军打过一次遭遇战,我们营将一个中队的日本鬼子消灭,仅我一人就打死了11个日本鬼子,其中包括一名日军中队长,当时我和这带队的日军中队长在一山坡上突然遭遇,两人仅相隔十余米,他来不及拔枪,只好双手举刀向我砍来,而我早握枪在手,被我抬手一枪击中头部毙命。 


战后,我将缴获这名日军中队长的手枪、军刀、望远镜,还有一件黄呢子军大衣一起送给当时任旅长的彭绍辉,彭旅长当时非常高兴,所以全国解放后我在兰卅看望彭总时,彭总就把这支崭新的卡宾枪赠送给我了,也算是对14年前的回赠吧……”。 


从此后这支枪就一直跟随着爸爸走遍了青海的山山水水,曾在青海湖边猎过野兔和大雁;曾在海西猎过黄羊和马鹿;曾在玉树、果洛猎过狼和麝……。 



1965年,那时上面号召军内高级干部们将自已保存的美制卡宾枪捐献出来,爸爸才十分不情愿的将这支心爱的枪上交了,在以后的几十年时间里每当提起这事,爸爸都摇头不已。 


每当走进青海西宁烈士陵园,那高高的纪念碑,上书朱德元帅的题词,那葬着从“万人坑”里起灵转埋在这里西路军遗骨的巨大白色坟茔让人肃然起敬,永为后人所敬仰。 


在我军征战的历史上,最让人心痛悲壮的就是西路军兵败河西,红军西路军出征时总人数约21800 余人;战死者约7000余人,其中团以上干部143人,军、师以上干部20多人;被俘后遭残酷杀害者约5600人;被营救返回延安者约4700人;失散流落在沿途的约4500人。 


西路军被俘虏的战士,两千多人在张掖杀害,剩下的大部分均押往青海西宁,在城外南门外的南大滩又被杀害了数千人,杀人的方法花样百出,有活埋、枪杀、火烧、扒心、取胆、割舌等多种残忍手段。 


马步芳纵容手下残酷虐杀战俘,简直到了骇人听闻的程度,如抽肠扒肚,就是把被俘红军的肚皮用刺刀割开,将肠子拉出,拴在马尾上,然后打马奔跑,受害者肠肚拉出,痛苦到死。有些马家军的官兵听说用人血蘸馍吃可以治病、壮胆,就拉出红军被俘战士当场砍死,拿热馍蘸着人血吃。马家军还拿被俘红军战士当活靶打,练习枪法或打赌取乐。 


对被俘女红军战士,还进行强奸、污辱,然后分给部下做妻妾丫环,甚至转卖多处…… 



解放后在青海各地都可遇到当年西路军流落在民间的西路军红军战士。 


多少年来,“青马军”的恶行梦魇一样压在每一个红军战士心头,这仇!这恨!何日能报?何日雪耻? 


这仇,这恨就是一军报的。 


青马枭雄除马步芳、马继援、马步鸾、马章飞、马呈祥少数将领逃往海外,留下来的重要头目多数没有好下场,这倒不是我们共产党不讲信用(投降时,共产党承诺既往不咎),搞秋后算账。恰恰相反,共产党碍于民族政策对这些人相当宽大,开始没有一个关押,只为这些人办了几个月的训练处学习班,期间行动相当自由,甚至可以回家。问题是这些人骨子里反共,在度过了军事崩溃带来的的精神崩溃期后,这些人开始蠢蠢欲动,或明或暗的策动叛乱,叛乱一度竟成燎原之势,仅一军在解放初平叛战斗伤亡达1200多人,其中阵亡达580人,从阵亡/伤比例就可见程度之烈,我小学同班同学翟西梦的父亲翟鸿儒竟然被叛匪活活杀死砍成肉泥……。 


既然给脸不要脸,那么新账老账一起算。搞明的,公开叛乱的骑八旅旅长马英,82军190师师长马振武,原骑十四旅旅长马成贤等人在平叛中被击毙,“青马”老将马元海(打西路军时“青马”前线总指挥)被俘后即被镇压。 


搞暗的,暗地里密谋起事叛乱妄图重新杀回河湟的原“青马”82军副军长赵遂、100师师长谭呈祥、129军357师师长杨修戎、新编骑兵军军长韩起功(打西路军干将)等等,这些手上沾满西路军鲜血的骨干力量被秘密镇压。在我军历史上,凡是投降、被俘的国民党中高级军官极少有被枪毙处决的,唯对“青马军”骨干力量的镇压决定则是特例,而组织执行这次非公开镇压的正是刘德彬总队长和爸爸。 



多少年后爸爸还和我聊起了这次秘密镇压“青马军”骨干力量的往事。 


爸爸给我讲:“青海解放后,青马军未出逃海外的骨干力量在我强大解放军军事压力下接受招降,共达三千余人受降,尉以下军官、士兵均被资遣回家,校以上军官300余人则集中在一军教导团专门成立的训练处集中训导改造,一军副参谋长杨文安兼训练处处长,我为副处长,我曾接触过这些人,这些马步芳手下的军官大部均为回族、撒拉族,长的骠悍高大,明显带有波斯人血统,留有胡须,马骑的好,打起仗来虽然战术简单,但勇猛异常,冷兵器使用娴熟,一旦杀的性起往往脱去上衣,光着膀子,口衔马刀,策马狂冲,48年宝鸡战役时我军曾吃过大亏,仅被青马军俘获的解放军就达两千余人…….这些“青马军”军官就是在训导处改造期间都可见其的不一般,寒冬腊月不畏天寒,出操跑步、体育锻炼,或上身着单衬衣,或干脆赤膊,胸毛外露,下身着马裤皮靴,腰上均挂带防治外伤药的麝香囊,可见其的凶悍。” 


“这帮子从骨子里就恨共产党的“青马军”骨干军官,虽然明着接受学习改造,但暗地里仍然密谋叛乱,甚至秘密策划让未落网的手下在湟光电影院底下埋上炸药,妄图等一军主要领导集中时制造骇人事件。共产党可不是吃素的,早防着他们这一手呢,没等着他们下手,迅速出动将这些阴谋暴动的马匪军官抓捕关押。我调公安总队当参谋长时和刘德彬总队长接到上级转发毛主席签署的命令,决定对这批阴谋叛乱而抓捕的“青马军”骨干军官区分甄别后,对那些罪大恶极者坚决实行非公开秘密镇压,我们组织了行刑队,在一天晚上,刘德彬和我亲临现场坐镇指挥,把这些人秘密押往西宁南门外刑场,将这些罪大恶极,双手曾沾满西路军鲜血的“青马军”骨干军官全部枪毙!” 
西路军两万多将士在天之灵可以告慰了! 


1954年爸爸调海西军分区任司令员,刘德彬叔叔调兰卅军分区任司令员,分手时刘德彬将自已最心爱的公安式手枪送给爸爸留念,听说这支枪是1952年沈阳兵工厂在日本技师指导下生产的,质量上乘。 


后记:上世纪八十年代,青海有些人竟然提出为在解放初期被秘密镇压的马匪军官平反,理由是:当年他们已投降了云云……,此事反映到全国人大副委员长廖汉生那里(廖为当时一军及青海军区政委),廖副委员长拍案而起,怒吼:“别人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还不知道吗?!平反?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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