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高原-千面圣塔菲（1）

心在高原—千面圣塔菲
先从圣塔菲的秋天说起吧。圣塔菲这座城市位于海拔7000呎左右的高原地带，东临Sangre de Cristos山脉，这些连绵的山峦密布着黛色的耐寒针叶林。山中奇景我们直到2005年10月 才得以亲见。在当地人的指点下驱车开往圣塔菲滑雪场，开始只见漫山遍野的松柏中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秋叶；然后没有在任何预兆的情况下，两座金灿灿的山突现在 眼前，背后衬着湛蓝高远的天空。几分钟内，我的心中一片空白，接着头脑里不停的重复着“铭黄”二字。杜丽在《北大往事》这本书里写过一篇短文“有一种颜色 叫铭黄”，其实是描写一个特立独行的奇女子。她对“铭黄”一词大概是这样解释的：这种颜色浓烈到可以一点就着，接近燃烧的感觉。此前，我对秋景并无特别的 感怀：我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均在东北老家度过。一入秋，常常有大群的信鸽带着悠远的哨音从蓝天下划过。家附近的小巷子里种了几棵杨树，对我而言，秋天就意味 着落叶飘零，然后可以把叶梗剪下来和朋友们玩“拔皮苟”的游戏；后来随家人迁到了西北，每年一到九月便有点“淫雨霏霏，连月不开”的意思。大学校园里种了 许多法国梧桐，巴掌大的秋叶常被雨水打下来,一层层牢牢的印在地上，让人徒增阴郁的情绪。大学毕业去了华北，忙碌的生活让我忽略了四季的变换。待飞到太平 洋的另一端，和LD在墨西哥湾的大都市一住就是6年，但那里几乎没有四季的更迭。而圣塔菲的秋景给我们的视觉冲击真可谓刻骨铭心。那两座“金山”仅仅是个开始：沿着滑雪场的方向，可见成千上万棵铭黄的白杨树覆盖在一座又一座的高山上。倘若选一条小径远足，则仿佛置身于金谷之中。摄影师Bill Bonebrake出过一本画册，名叫《圣塔菲--太 阳的舞台》。阳光似乎格外眷顾这片土地，天空通常纯净湛蓝。我们曾经把秋日的照片发给远方的朋友，朋友感叹说：“天！怎么象满山的油菜花”。是的，圣塔菲 的秋天似乎缺少“萧瑟”这一元素，甚至让人混淆了春秋两季，把“生机盎然”这种形容春天的词汇毫不犹豫的送给它。更特别的是，在一场秋雨亦或一夜大风过 后，这些山峦可以瞬间褪去华服，静悄悄的迎接第一场冬雪的到来。在我心中，圣塔菲的秋天很象杜丽笔下那个奇女子，她可以在人们视线中表现得轰轰烈烈，谢幕 之时也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期期艾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