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球范围内,逊尼派大约占85%,什叶派只占15%左右。在海湾地区,伊朗,伊拉克,沙特阿拉伯都是什叶派占多数,但掌权的除了伊朗之外,全是逊尼派。最近通过民主选举,伊拉克的什叶派也取得了政权。 谈到政权,伊朗是一个共和制的国家。尽管教宗在政治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政府完全由全民大选民主选出。这一政治体制是霍梅尼在1979年发动了革命推翻了巴列维王朝建立的。霍梅尼宣称,君主制违反伊斯兰教,在古兰经和其他圣训中,没有任何关于君主制的记载。这一信条作为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的重要内容,从根本上动摇了王权政权的合法性。另外,原教旨主义还坚定地提倡政教合一和伊斯兰输出以解放全人类,这使得以君主制为政体的众多阿拉伯国家非常惧怕原教旨主义。
霍梅尼的二弟子哈梅内伊是伊朗当前的最高宗教领袖,为人谦厚慈爱,很受老百姓尊敬。霍梅尼有三个弟子,大弟子在1986年被刺杀,三弟子拉夫桑贾尼,是伊朗前总统,活跃在政治领域。
霍梅尼就向文革前中国老百姓心目中的毛主席一样,是革命的领袖,人民的救星。他和哈梅内伊的像一起,并排悬挂在非常多的公共场合。上面两张照片是在伊斯法罕机场候机厅里照的。拍照之前我征得了持枪警卫的同意。在城市里,很多建筑上都有他们两人的头像。
去伊朗之前,我在穷游上看到转发的一个中国外交部的通告,告诫去伊朗旅游和工作的中国人,不要在伊朗的公共场合拍照,很多设施如机场,政府部门,银行,大工厂等等都不准拍照。一些人因此惹上麻烦,小则没收机子,大则关进监狱。我估计这是和最近以色列美国威胁要炸伊朗有关。我在伊朗的几天虽然也到处乱拍,但还是比较谨慎,没遇到什么麻烦。 在最近的黎巴嫩战事中,伊朗一直支持真主党。很多真主党使用的很多武器弹药,包括中国技术生产的C802,都是伊朗运过去的。塔斯鲁拉单手高举AK47发表演说的照片在德黑兰街头非常流行。另一张照片塔斯鲁拉在思考,下面写着他的名言:我们时刻准备着牺牲。这是我们最强大的武器,敌人无法战胜它。 伊朗人对塔斯鲁拉很喜爱。我问起很多人,得到的回答大多是He is a fearless fighter,He is fighting for all the Muslin,We like him等等。在德黑兰大学门口,我看到一个临时搭起的棚子,悬挂着很多塔斯鲁拉和霍梅尼的大幅照片,我以为是卖图片的,很高兴,赶快叫司机停车,出去买。一个黑袍的姑娘告诉我,这些照片是神圣的,不是用来卖的。这样说让我很惭愧。但她接着又说,她可以送给我一些!惊喜交加,差点乐晕!她给了我一沓塔斯鲁拉和霍梅尼的卡片和宣传画。其中一张宣传画上有霍梅尼的圣训:以色列必须被消灭。 征得同意之后,我给这个宣传棚拍了一张照片。和我说话的是中间那个姑娘,她是德黑兰大学的英语教师。
谈起黎巴嫩战事,一个年轻朋友很坚定地对我说,如果美国和以色列人想向伊朗挑衅,那就让他们来吧,We are ready。另一个场合,一个朋友告诉我,伊朗不会参战。伊朗人已经厌恶了战争,不会再轻易打仗了。他指的是两伊战争。那场历时8年的战争付出了数十万伊朗青年的生命,是伊朗40左右年龄人很痛苦的回忆。我的一个学生在那场战争中被伊拉克俘虏,关了2年。他对我说,他恨伊拉克人。他回来了,因为真主爱他。这张照片是伊斯法罕大学里的一个纪念碑,背上刻着在两伊战争中牺牲的在校学生的名单,我数了一下,有接近100人。
以前读过中文版古兰经开头的一小部分。在德黑兰大学门口的书店里,我买了一本英文、波斯文和阿拉伯文三种文字对照的古兰经。我很喜欢这本书,在酒店台灯下,拍下这张照片。
在伊朗,所有的穆斯林家庭的孩子生下来就是穆斯林,没有选择权。很多伊斯兰教的规矩,已经成了人们生活中自然的一部分。比如,我的学生们做presentation,所有的slides的第一页都是In the name of God,波斯文和英文,并且要读上一遍。弄得我后来几天也一直捉摸,要不要在我的slides上也加这么一句话,以示尊重。 总体上讲,尽管伊朗是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的大本营,但并没有显示出太多的墨守教规,固步自封,政府和教廷居然对很多教礼和规矩都作了变通,使他们适合于现代社会。比如,古兰经规定的一天五次的礼拜,现在只需要三次,日出之前,中午和日落之后,上午和下午的礼拜由于和工作学习时间冲突,可以不做。礼拜也不是必须去清真寺群拜,单独在家里或办公室里默默颂经几分钟就可以了。政教合一和伊斯兰革命输出的原教旨宗旨,近些年随着温和的哈梅内伊执掌教廷和一些比较开明的政治领袖比如哈米尔的执政,也开始走修正主义路线,转而更强调国家的经济建设和周边国家关系的睦邻友好。但反美反以的情绪一直没有变过。 还有一件事情让我很惊讶。尽管我很早就知道古兰经中有‘你有你的宗教,我有我的宗教’这样的句子,但结合上下文,我一直认为这是穆罕穆德在逃亡过程中不得以向异教徒做得妥协。在后来阿拉伯帝国的征服进程中,无数的基督教堂被毁坏。近年来目睹了穆斯林的aggressive,更加深了伊斯兰和异教水火不容的印象。没想到在伊斯法罕,就在市中心商业街上,我居然见到了十字架端立于一群规模很大的建筑顶端。尽管这一建筑群和伊斯兰的礼拜堂外形一致,但十字架臂尖和顶端的小十字架告诉我这是一家东正教教堂。急忙向随行的朋友问起,他们告诉我,这是一家罗马尼亚人的教堂。大约一个世纪前,有一支罗马尼亚人为躲避战祸迁到了伊斯法罕,他们一直保留了自己的宗教,并被伊朗人所许可和尊重。
由此看来,什叶派穆斯林并不像人们理解得那么激进和狭隘,伊斯兰原教旨也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呆板和守旧。 参观完德黑兰市内的博物馆之后,我向陪我的人提出,能不能带我去拜谒霍梅尼的陵墓。我看过霍梅尼墓的图片,规模庞大,气势恢宏,可以说是近百年新建的波斯古典风格建筑中最杰出的代表。但被告知,霍梅尼陵墓在德黑兰南部,距离不远,离市中心20公里左右,但堵车非常厉害,路上很可能要一两个小时。晚上还有活动,看看天色,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