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久违的网亲们……

来源: 2012-09-24 09:29:54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上网多年,渐渐的也结识了不少网亲。亲们是我上网的动力,亲们是我码字的源泉。

然而,铁打的网站,流水的亲,往日的亲们,不少都渐渐隐去了,飘然而去,不见踪影……。
可是,生活和生命的轮回一样是会循环的,汇入大海地溪水最终也要化作甘露降临到原先的泥土上。

这不,咱城中有几位曾经隐居的大虾们又浮到了海平面。其中之一是“围观生活”侠。围观老兄的文笔和幽默咱就不用介绍了,各位心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俺自作多情认为俺是他的无穷多“亲”中一员,那浩如烟海的“绿”亲中多咱一位“蓝”亲,围观兄想必不会介意。
想当年,俺在为捍卫自己的育儿理念大战风车,围观兄二话不说,带领他的《聚众偷窥江泽民的你,孤独追随杨振宁的我鼎力相助,叫俺泪牛满面(会心的狂笑而泪下)。 复出之后,围观兄锋芒不减,一篇《跟女人讲理,不如甜言蜜语 再次让无数石榴裙拜倒在其膝下。 
 
见到围观,就像见到了亲人。
 
还有好多好多昔日的网亲们,你们又都在哪里?咱全城的人民都在想念你!
 
最让我想念的,是一苇渡江的行者。
 
他是我第一位认识的,也是同时被他认可的网亲。
 
那年,一苇老弟只有28岁,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他以自己北大中文系高材,高考文科状元的资本,加之成功大律师的底气,运筹帷幄,激扬文字,指点江山……。
 
你去看看他的朋友圈,花红叶绿,使人眼花缭乱。俺能意外地被他列入网亲之一,颇有受宠若惊之感,更叫人感动的是,一苇老弟竟然在远在千里之外的机场候机室,为俺打群架送来利剑一把……。
 
一苇老弟,你现在何方?难道真的守着“猫一样温顺的”晶晶妹妹,过起了“吵并快乐着”的生活?你答应过亲们的,你要为林彪元帅立传,还记得吗?
 
也许你正遨游在史海之中,也许你受不了咱党史的晦暗和瘴气,打了退堂鼓。没关系,那些勾心斗角的丑事,让我党去操心,你还是回来说说自己的故事,说说你现在的婚姻故事,说说上海男人老徐,说说犬儒朋友黄守志……。
 
亲们没有忘记你。
 
请允许我转贴你的一篇旧作,也是我的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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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苇渡江的行者:那场为女人的战争 
—— 怀念至爱安然 
 
回忆旧爱,当然要从安然开始。因为她是我的初恋。 在我的记忆里和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安然永远都是那个样子,那个年记。
 
安然姓安名然,和我同岁,自幼同学,但不同班,认识但从来没说过话,直到我们十五岁那年的春天。和北方的大多数姑娘们一样,馒头和大白菜将少女的安然养的欣长而茁壮,虽然像今天的超女何洁妹妹一样,安然那时还有点儿“婴儿肥”,但那齐齐的短发,大大的眼睛,和粉红的小脸确将她出落成了少年们梦中的情人(早年铁凝曾写过一部叫做《没有纽扣的红衬衫》的小说,后来还拍成了电影《红衣少女》,女主人公的名字也叫安然。那个电影风靡的时候,我们还很小。后来我和安然专门跑到很远的钢院去看过这部老电影,电影里那个姑娘和我的安然还真的很像)。那年春天,我们一起被学校选去参加全市的外语比赛,才有了真正的接触。安然是个非常安静的姑娘,但她会用眼睛说话,在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我自己 。比赛结束后组织到樱桃沟春游,窄窄的山道上她把手交给我,调皮地让我拉她走。两只手拉在一起的时候,我感到了早到的春天。
 
我们开始频繁见面。每天早晨我都会在学校门口等她出现。每次下课我总是有意无意地去她们班教室窗口张望,一时看不到她我都会惴惴不安。像阿Q因秃忌亮一样,任何人只要提到“安然”两个字,我都会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别人说安然的坏话我会很本能地生气,直到今天还是这样,已经成了一种下意识的习惯(到现在我仍然常顺口说“然”,“不然”和“然也”,在我心里这当然都和安然有关)。放学后我们经常一起去河边,在那里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谁也不说话,个人静静地往河里扔小石子。当玉渊潭的樱花绽放的时候,花树下我们交换了我们的初吻。那时少女的安然已经开始发育,而我当时还是一个干瘪的家伙,当她软软的双乳贴在我的胸前时,我感到全身热血沸腾。我把她抱在怀里,疯狂地咀嚼着她 少女的体香。我们在黑夜里互相抚摸和亲吻,将整个世界都忘掉。我们交换过一些小礼物,但奇怪的是我们从来没有给对方写过情书,一封也没有 (她送过我一张她临摹的徐悲鸿八骏图中的两匹骏马,奋鬃扬蹄,很得神韵。多少年来我走南闯北一直带在身边,多少年后,我养了两匹马,我每每在黄昏时分纵马奔驰,总是在想象安然就骑在另一匹上)。
 
有个周末下午我们去龙潭湖划船,她不知为何有点心神不宁。下船后她吞吞吐吐地说:“去我们家吃晚饭好吗?我爸妈想见见你。” 我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到了安家,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安然的爸爸也是个军人,来北京多年仍未改掉他的胶东乡音。一边说着天太叶(热)了,一边招呼着我们窃(吃)西瓜。安妈妈一直盯着我看,跟女儿一样妈妈的话也不多。安爸爸教育我们要集中精力读书,争取考上好大学,云云。最后,安爸爸问我将来想干什么工作,我说我想当个作家,他有点粗暴地挥手打断了我,“我看还是干点儿实际的技术活儿,像是工程师什么的,作家最没用了。”我开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第二天,安然告诉我他爸爸对我的印象不是很好,觉得我不扎实,不稳重,但她又安慰我说她妈妈挺喜欢我的。那时的我脾气很大,非常气愤地对安然说“你爸爸希望你找一个踏实稳重的猪!庸俗透顶!世侩!你怎么有这样一个爸爸!” 然然并没有生气,像往常一样,她只是有点忧郁地低头看着地面,一言不发。我们决定私奔,如果她爸爸反对我们。
 
升高中后,学习压力更重。我出现了一个情敌。
 
我在安然的书包里发现了一个男孩写给她的情书。肉麻之极且狗屁不通。情书不断地寄来。安然把它们整理的整整齐齐放在抽屉里。那是隔壁工厂大院儿的一个高三的小子。事关名誉和我的爱情,我向他下了战书,邀他决斗。
 
在首钢厂区外面一处废弃的铁道旁,两边的人马一字排开,我手里拎着半截砖头。这时我才感到有些怯意 —— 那个孙子比我高出整整一头。他很鄙夷地冲我嗤了嗤鼻子,骂道“你小子几巴还没长全就想跟我抢妞儿,你丫活腻歪了。” 爱情使我豪情顿生,我朗声回骂道“活腻歪了又怎莫样?安然是我女朋友,你敢动她,我cei了你丫的!”骂阵完毕,开始动手。那小子一拳打在我脸上,我立刻眼前金星乱冒,血从鼻孔里汩汩而出。我到退了几步,没有去擦血和泪,扬手将手中的砖头砍出,大叫一声“他妈的我给你拼了”,便使尽全身的力气,一头 死命地撞向那小子。 我们俩一齐向后到去,那个孙子的头硬硬地摔在碎石子上。随后两边人马棍棒砖头齐飞,杀声震天。
 
我的兄弟们多是初中生,而对方则以高中生为主。明显的我们在劣势,我的兄弟们速作鸟兽状散去。对方两个小子反拧住我的胳膊,另一个用手打我的脸。我的情敌则一边用手摸着受伤的后脑勺,一边冲我吐吐漠,怏怏地说“你何必呢?我是真喜欢安然,咱们做个哥们,你就把她让给我吧!” “放你妈的狗屁!”我吐了一口从鼻子流到嘴里的血,“你们有种就把我杀了吧!” 我高高扬起我的头。他们开始用脚踢我的迎面骨和膝盖,想让我跪下,我边跳边骂,使劲儿挣扎。在危难当头,我的邻居大哥黄守志拔书相助,英雄般地出现了。他和拧我胳膊的家伙扭打在一起,眼镜被打碎,手也被划破。平时安静的他突然间狂呼大叫,那本厚厚的书暴雨般地落在那些家伙头上和脸上。那几个小子被他的气势镇住,也认识他是高中的学习标兵,老师们的宠儿,便不敢恋战,很快落荒而去了。
 
那个孙子仍然不死心,时不时地在上学和放学的路上截安然起腻。那时我每天早上都到安然家楼下等她,然后和她一起走到学校。 放学也会等她一起回家。那时候我的书包里总装着一把刀。有时候那小子跨着自行车,远远地看着我们,那个眼神,像匹受伤的狼,孤独地舔着自己的伤口,看着自己的猎物被别人叼走。我有点可怜他。我必须让他死心。一天放学后,他又跟在我和安然身后。我们走,他也走。 我们停下来,他也停下来,始终保持着与我们的一定距离。我和安然在小树林边站住,我向他招手让他过来。他犹犹豫豫,一步一回头地过来,看得出他已被爱情的火折腾得有点变了形。安然惊恐地看着我们,预感到要发生什莫大事。我叹了口气,“哥们,你就死心吧!安然你自己告诉他吧!”安然脸色煞白,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我的人和心都已经是他的了。”她憋了半天讲出这句连我都不明白的话。我噌地从书包里拿出那把刀,在安然的恳求和尖叫声中,对准自己的左臂刺下去,“哥们儿,我替你出这口气!以后不许再跟安然起腻,否则下次这把刀子就插在你身上!” 剧痛中我昏了过去,我的情敌也随声而倒 --- 这孙子晕血。只剩下16岁的安然魂飞魄散,哭天喊地地叫人来救这两个混蛋男人。
 
我终于以自虐自残的方式吓退了情敌。安然却更加阴郁,在学校和家里的话就更少了。在我怀里的时候常常落泪,我每每吻去她长长睫毛的晶莹的泪珠。整个学校都知道了我们的事,一时间沸沸扬扬。我和安然都承受着来自学校和家庭的巨大压力。正当我为自己扫清情敌而享受些许宽慰的时候,一件偶然的事件, 一个愚蠢的错误,却让我以鲜血赢来的爱情土崩瓦解。
 
事情要从艳艳身上说起。艳艳是我从幼儿园时候就同班的发小。艳艳漂亮,活泼,聪慧, 很像现在的蔡依林(我一直认为蔡依林是艳艳的表妹)。艳艳会拉很好的二胡。和所有漂亮的女生一样,艳艳爱打扮,不爱学习。艳艳的爸爸是石景山区里教育局的头头,通过关系, 在高二时把艳艳调成我的同桌,指望我能帮助艳艳提高学习。艳艳有很多表哥表弟,从小在男孩儿堆里长大,打打闹闹是常事儿。跟我也不例外。我们俩经常在一起头抵头地补习功课,她管谁都叫宝贝儿,喜欢动不动就刮人家的鼻子,挠人家的头。我很喜欢和她斗嘴,讲什么“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也?不乐也?”, 或者“是庄子梦见了蝴蝶哪?还是蝴蝶梦见了庄子哪?还是庄子梦见了蝴蝶梦见了庄子哪?。。。”,跟她在一起总是充满了欢笑。
 
在一个阴雨连绵的下午,我们全班被留下补课,下课时,校园里已空空荡荡。教室里只剩下我和艳艳在对数学作业。我耐心地给她讲了一遍又一遍,她终于搞懂了,高兴地又唱又跳,大声说“宝贝儿,我请你吃八喜!”同时伸手在我头上挠了挠,我也去抓她的头发。突然她很神秘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 说着把嘴贴近我的耳朵,出其不意地亲了我一下。教室的门咣当开了,满眼泪水的安然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两把雨伞,雨水滴滴答答地从伞尖和她身上坠下。“安然!别误会。” 我跳了起来,去抓她的手。“你无耻!”重重一巴掌落在我脸上。安然转身而去,消失在瓢泼大雨中。
 
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开,整个校园被照的如同白昼。我的爱情顷刻间樯倾楫崔,灰飞烟灭!
 
“你无耻”是安然留给我们三年初恋的最后三个字。此后无论我如何解释,痛哭流涕,顿足捶胸,她都不再理我。尽管我们热恋时没有写过任何情书,此时我却开始给她写信,一封又一封,我豪无指望地写着。命运给我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高考是天大的事,是悬在我们头上的剑。失恋的痛苦将我和安然都击垮了,但我们仍然必须应付高考。我陷入极端痛苦,便自虐地用学习来麻醉自己。我停止了和所有的人说话,把自己关起来埋在复习资料中。这件事情对安然的打击显然更大。几个礼拜后再见安然时,她胖胖的圆脸上已经露出高高的颧骨。
 
上帝以这种方式驱赶着我走过了我高中生活的最后几个月,也推着我以北京市文科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北大。安然却远没有这么幸运。她所认为的我的无耻和欺骗将这个少女心中最美好的东西击得粉碎,对她来说, 我的背叛意识着整个世界都消失了。她考上了北京师范学院。
 
进入大学后我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 大一时我去北师院看过安然,她很客气地向她的室友介绍说我是她的中学同学,是个才子,身子却离我有八丈远。大二时我有了我新的女朋友。在每年安然生日的时候我会把自己关起来,喝得酩酊烂醉,一个人想起我们亲密在一起的时光,想起我非她不娶她非我不嫁的誓言,想起她在我怀里害羞的样子,想起我们的私奔计划 。。。都是他娘的扯淡! 我以后有过很多个女朋友,男欢女爱成为家常便饭,但那种感觉永远都不会有了。
 
我真羡慕那些终成眷属的初恋情人们,那该是怎样的一种福分啊!如何才修得来啊!
 
很多年后,当夜深人静,躲开了人世的喧嚣,我每每会想起那场我为女人而发动的战争,那场战争的每一个细节,感慨我当年的满腔热血和敢爱敢恨,有时为自己所感动,有时也觉得可笑。我常抚摸我左臂上的伤疤。我不在乎我的生命,我不畏惧任何敌人,为了我的爱情。但我无法战胜上帝和命运。这是我的悲剧。
 
几年前我在贴满蔡依琳演唱会海报的新加坡樟宜机场邂逅艳艳和她的丈夫,一个非常儒雅有教养的中年新加坡人, 夫妻俩人开着一家文化传播公司,干着把老祖宗留下的玩意儿贩到欧洲的勾当。艳艳依旧那末漂亮活泼,也依旧和以前一样见到我就勾肩搭背,毫不忌讳。她伸手挠我头发的时候,我把她拦住了 “大小姐,我用了发胶,等下还要去见人的。而且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啊!” 艳艳单独请我吃饭,天南地北地聊。我问她有没有安然的消息。 她摇了摇头,“安然一定恨死我了。是我毁了你们两个人幸福的一生。” 接下来是我们俩长时间的沉默。“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情。”艳艳突然开口道“那天我亲你,是我故意气安然的。我早就看见她站在窗口看我们。我怕她把你带走,我当时也喜欢和你呆在一起。我没想到她反应那末强烈,我闯了大祸。这些年来我一直受着良心的谴责。你打我一下吧!” 艳艳闭上眼睛,把脸靠过来,泪水顺着长长的睫毛滴在两腮上。我轻轻地吻了她一下 “不怪你,是我们命不好,缘分不够。再说已经过去那末多年了,还提它作甚么。” 艳艳孩子般地破涕为笑,“你真坏。谁让你亲我了?十年前你要有这个胆儿该多好啊!”“No. It was meant to be a revenge.我想让你先生看见我亲你!我想破坏掉你们让人羡慕的婚姻!”我们俩儿哈哈大笑起来,像回到了小的时候,眼泪在空中飞扬。
 
几个礼拜后我坐在我临东长安街的北京办公室。刚刚完成了一个大的项目,我有了几天较为宽松的日子。我决定寻找安然。我让秘书召来了北京最好的私家侦探。两个穿黑西装戴墨镜的家伙坐在了我的对面。“把墨镜摘下来,别在我面前*****。”我用一种很做作的声音告诉他们,就像我在为一部电影配音 “我需要有关这个女人和她的家人的所有情况,职业,收入,社会关系等等等等。我需要大量的照片,尤其是这个女人十八岁到二十二岁的照片。凡涉及到她二十五岁以后的照片一定要放在单独的信封里。你们有一个礼拜的时间去完成。”我随手扔过去一张大额支票。
 
五天后一个写着“机密”的大信封放在了我的案头。安然北师院上学期间一直孑然一身。显然她已不再相信爱情。毕业后去崇文区的一个中学做了语文老师,经人介绍跟一个军队转业干部结了婚 (转业干部来自外地,要留京必须要找一个北京当地的对象才能将户口落在北京)。这在某种程度上重复了安然父母的故事。军队干部转业到崇文区民政局。不久他们生了个可爱的儿子。再不久民政局减少编制,军队干部被迫下岗,拿基本工资,在家待业。为了养家糊口,安然辞掉了学校的工作,到了一个朋友开的经营办公用品的公司, 安然很卖命地工作,现在已经是个部门经理。
 
深夜,偌大的会议室里就我一个人,烟雾缭绕。 我把安然18岁到25 岁的照片用投影仪放到墙上。我满含热泪地看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看她在教课,看她在商场,看她在婚礼上幸福地笑。安然削瘦了很多,眼睛变得大而忧郁。她已经不太注重自己的衣着。我无法想象我曾经的爱人如何用她稚嫩的双肩挑起家庭和工作的重担,抚养幼子,照顾衰老的父母,资助外地农村的公婆。 我恨那个无能的转业军人, 他没能尽到做丈夫的责任,照顾好我的安然 。她在墙上,我在地上。我看着她,她不看我。
 
安然25岁以后的照片我犹豫再三都没有打开。我不愿看见我曾经的爱人变成一个粗壮的中年妇女, 我不愿意看到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我把那些照片连同没有打开的信封一起放进了碎纸机里。
 
我的桌上还摆着她的邮政地址,居家电话,手机号码,电子邮件等通讯方式和她常出没场合的路线和时间表。但我决定不去打扰她的生活。
 
少女的安然是我那个时代纯情的梦,是我的天使和我一生最爱的女人。她永远以这个方式,这个年纪和这个样子活在我的记忆里。我把她层层包裹,珍藏在我心里最柔软和神圣的地方,只有在夜深人静,枕边人沉睡的时候,独自拿出来回味和流泪。而我,在她的心里或许已经彻底死去。
 
重逢只能带来更多的痛苦和绝望的内疚,像是重新打开已经愈合的伤口。再见面还有什么意义呢?过去的就过去了,让死掉的东西复活只能是徒劳。
 
我是个性格坚强而彪悍的人。但每每想起安然,我都会流泪。沈从文在《边城》的最后说美丽的翠翠所等待的船东二佬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但也许明天就回来。而我的安然,我的初恋,永远的丢了。
 
安然,我的爱人,此生已矣。我期待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