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们一起读《简爱》

 

      当年，我们一起读《简爱》

 

 

我的梦境总是真切的如同现实,

只是偶而,......

曾经一次,在梦中走进一个奇妙的山谷,山谷不大,奇峰异石,奇花异卉,还有一汪深幽幽的潭水,潭面上映着一个头带花冠的女孩的倒影----这是我生活中从没有过的情形.

 

昨天,我梦到了简爱.

确切地说是电影<简爱>中的一个画面: 罗切斯特失明后,某天黄昏,坐在园中的他听到简爱重返庄园的脚步,他低沉的呼唤"JANE""JANE",.....对,就是这个场景.

起码是二十年前,看这个电影,而这个场景让人颤栗,那种颤栗就象发生在昨天.

梦中真真切切看到这个场景.而后,我又看到了玉儿.我们相拥.

是的,和玉儿相识,因为简爱,

 

那年,刚毕业的我们相遇在一个朋友的朋友的聚会上,七八个女孩说说笑笑,但她安静在一隅.相互微微一笑就算认识了，然后.从喜欢读什么书开始聊.

怎么说到各自第一次读<简爱>,她说她是十六,岁，我说我是十七；她说她读着的感觉是窒息,我说我是颤栗.无论是窒息还是颤栗,全因爱情-----简爱的爱情.

简爱,以一颗没有被世俗社会污染的心,以自己的自尊自爱和纯正善良得到一个可以和自己在精神上平等交谈的人的挚爱,而生活的坎坷让她与爱人艰难的离去又终于归来,从此,信仰爱情的永不磨灭.

因为简爱,我们相识相知.

 

一晃,已是中年.那个少女时深爱的简爱,还在我们心里某个角落吗?

 

我知道,梦到简爱,梦到玉儿,是缘于几天前玉儿的电话.

"告诉你,我有了个麻烦."

"什么?"

"......我怀孕了.但不是昭的."

还有比这更棘手的事吗?

我一时语塞.

 

玉儿和昭是大学同学,曲曲折折,他们走在了一起.那时，我是如此坚信他们的真爱.

白驹如隙．

我们相隔着一个大洋．

何时起,玉儿总提到中年危机.职场的压力,心理的困扰,家务的琐碎,青春期孩子的叛逆,老人的健康,兄弟姐妹的财务困难......林林总总.最关键一条.与昭形同路人,

昭的变化的确大.两年前回国，见到在一家大企业做高管的他，已全然没有曾经的模样．

＂一周能有一天回家吃晚餐是稀罕.而七天中能有两天不醉酒是意外.＂

"从什么时候起,他让我感到,他在施舍,施舍金钱于家,施舍感情于我......这种感觉真的让我很难受."

“应该说我们彼此已失去对方的美感，尽管对他有种亲人的牵挂，可却找不到爱的感觉，尊重的感觉。”

"这种婚姻生活如同独自行走在荒漠."

"爱情真的会老去.和人一起老去.只是,在人还没老到面目全非,爱情已老得面目全非时,我们是该去还是该留?"

 ......

总在凌晨或深夜，电话里传来万里迢迢的玉儿的苦楚悲凉和困惑。

我不知道该劝留还是该劝去？我不知道，劝留是出于不忍还是虚伪?更不确定，劝去是为精神的自由还是为人性的释放?

更多时,只能感叹那岁月的刀锋裁去的不仅仅是如丝如墨的长柔,而更多是在本应鲜活生动的心灵上刻下风霜沧桑。

 

“有谁知道简爱后来的故事?从灰姑娘到简爱,都是在爱情圆满时，故事嘎然而止.”

“为什么我要在空壳的婚姻里等着看自己的心麻木僵死？”

 “爱情比婚姻简单。因为简单，所以纯粹，所以美丽。”

“我遇见了个人，我们相怜相惜相爱。”

 。。。。。

我不得不承认，玉儿不同于大多数的同龄女人在于她的真实。 

可追求真实，注定要付出代价。

我理解玉儿，却也觉着陌生。

和她遥遥相望，却也觉得彼此都独自行走在辽辽的荒漠———可当年啊，我们有太多太多的一起。。。。。

突然想到徐志摩，他有过这两句-----

年少时，我们因谁因爱或只因寂寞而同场起舞；沧桑后，我们何因何故寂寞如初却宁愿形同陌路。

 

可是，我还是如此难忘当年我们的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