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法國階級的牢不可破,台灣人你是幸福的

 
相對於法國階級的牢不可破,台灣人你是幸福的
 
 
巴黎情人/Bonjour我的巴黎情人 (讀者投書)
2016/01/05
 
 
在這個社會上每個人的價值定位,常常不是他付出了什麼,而是他擁有什麼。
 
這些擁有的東西,有些是與生俱來,有些是靠後天努力,然而,雖然靠自己爭取到的東西會耗費我們最多心力,但社會上大家往往更珍視那些上天自然而然的賜予,或許是因為努力的面孔太過猙獰,而天生的姿態更為優雅,所以造成這樣的偏見;拋頭顱灑熱血的故事時常比不上含著金湯匙出身更為夢幻,後天美女也遠遠不如天然美女來得珍貴。
 
更令人費解的是,那些天生幸運的人時常會跳出來告訴大家,他們的辛苦並不會亞於一般人;像三不五時就會有富二代接受訪問,告訴我們他們要得到認同是如何困難,林志玲也時常接受專訪告訴我們她是如何被自己的美貌所困。這種情況就像是天天大魚大肉的富人告訴三餐不繼的窮人,喝魚翅嘴不被燙傷也是很有難度一般,令人莞爾。
 
因此對很多人來說,出身的那一刻一生的故事就已經完成,接下來的一切努力都只註釋,不會成為劇情。這種無法改變命運的無力感,在台灣如此,在法國更像一個詛咒,瀰漫在整個社會當中,好像再怎樣也無法從空氣中揮去。
 
法國雖然倡導著自由、平等和博愛,但社會中實際上卻是階級分明,就像是巴黎分成 20 個區一般,從你住在哪一個街區,大家自然的就會在心裡將你分出等級。同時法國並不像台灣,好的學校都是學費合理的公立學校,法國的教育是菁英制度,雖然有些好學校學費全免,但頂尖的商學院學費可以高達四、五十萬台幣,還不加上住在巴黎高昂的房租和生活開銷,也因為如此,進入那樣的學校幾乎成為有錢人的特權,平凡家庭的小孩要脫穎而出可以說難上加難。
 
另外在法國,如果不靠關係很多事情都窒礙難行,不說工作上的互相幫助,在生活上,很多醫生要是沒有人介紹,根本沒辦法預約,或是一些行政程序上的申請,在法國不嚴謹的行政體系下,時常都會發生疏漏,這個時候有錢人就會請律師施壓,但試問如果只是一個普通人,就只能靜靜的等待,無可抗辯的面對生為平凡帶來的磨難。
 
前陣子恐怖攻擊,因為參與者就是擁有法國護照的法國人,所以新聞媒體開始探討為什麼這些土生土長的法國人,會被伊斯蘭國影響而對自己的國家做出如此血腥的舉動。這樣的專題就帶出了那些生活在社會角落的人們,在這個龐大的社會階級體系中,未來是如何的晦暗,蜷縮在黑暗中漸漸的對國家滋生出無比的怨恨。他們居住在車程來往不方便的郊區,有的因為生活的困苦成為了遊客的夢魘,穿梭在觀光景點中行竊,身上早就不知道留下了多少案底,沒有未來也沒有明天,只能繼續在社會的底層繼續來回流動。
 
你說這樣的他們難道不會對生命充滿了怨懟,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不會悲傷地想要吶喊,在看著別人穿著華服高雅的啜飲香檳,不會憤恨不平?在法國看著背離世人浪漫想像的花都現實,深深地認為活在台灣是有希望的,至少在台灣,三級貧戶出身的孩子可以靠著自己的努力,一路披荊斬棘成為台灣的總統;而一直打著自己是「平凡人」的現任總統歐蘭德,出身卻一點都不平民,是父親擁有好幾間診所,就讀 HEC(巴黎高等商業研究學院)一路走精英教育,並在巴黎郊區最富裕的納伊市長大的孩子。
 
雖然在台灣,人民仍然必須面對既得利益者,蠻橫地維繫他們現有的權勢,然而,這樣階級間的籓籬並非牢不可破,只要我們多付出一點努力,並多支持那些憑著自己能力認真生活的人們,我相信有一天,在台灣,不管出身在什麼家庭的孩子,都能夠在人生的道路上懷抱希望,並領悟原來腳踏實地,就能夠抓住夢想。
 
 
 
這是我體驗到的巴黎:醜態畢露、黯淡無光
 
 
握壽司 (讀者投書)
2016/04/07
 
 
首頁專題讀者投書這是我體驗到的巴黎:醜態畢露、黯淡無光
 
這是我體驗到的巴黎:醜態畢露、黯淡無光握壽司/讀者投書 2016/04/07
 
 
 
老實說,我對巴黎不是這麼喜歡,以前讀書的時候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豐富的文化,悠久的歷史,美麗的街道,時尚的設計,無比的新奇和燦爛。可是我所體驗的巴黎卻是醜態畢露,黯淡無光。巴黎骯髒啊,暴力啊,落後啊。我還是來寫寫我認識的巴黎吧。
 
巴黎有全世界來的人。在這裏,你會遇上非洲人,亞洲人,美洲人,還有歐洲人。而我只分類成兩種人:有錢的人和沒有錢的人,兩者在這裡體驗到的生活天差地遠。
 
其實只要有一點錢,不用是富豪,在這裡就只有怎麼花錢的差別而已。如果不購物,還是可以中午和朋友去吃個法國菜(中午的 menu 比較便宜),晚上約約朋友在 Happy Hour 喝上一杯,還是可以過得很有尊嚴。
 
但沒有錢就大大不一樣了,身為來自台灣的我,遇見真正稱得上窮的人,就是在巴黎。
 
巴黎的窮人分很多種,第一種就屬吉普賽人。
 
他們居無定所,以乞討與偷竊維生。他們成群結隊,互相幫助,非常團結。女人都是手抱小孩,用幾塊布在身上綑綑綁綁,手指骯髒地和你要錢。而男人呢,身旁一定都有老婆小孩,聯手一起和你要錢。
 
要錢的還好,你不理會就好,偷東西就要不得了。他們怎麼摸到你的東西,怎麼扒出來的,都是神不知鬼不覺,把你氣得直跳腳。給你遇上了一次,保證你此生都忘不了。從那天起,出門都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我自己,以及身邊朋友被偷被搶的故事多到可以說上好幾小時。而且,想當然,亞洲人面孔非常醒目,很容易被當成目標。亞洲人又喜歡拍照,一個後背大相機包,前面再一個側背包,吃飯逛街包就放一邊,一不注意就被拎走了。在歐洲旅行,千千萬萬要小心,免得夜長夢多。
 
第二種,就是常出沒在地鐵裡的遊民。
 
冬天,地鐵裡溫暖,常常下午睡醒了就開始在車廂和車廂間乞討要錢,等到傍晚時掙了點錢,就買點酒,在地鐵站的座位上和其他的遊民喝了起來,喝茫了就直接在地鐵站裡小便,這也許是為什麼巴黎地鐵裡尿騷味如此重的原因。有一些遊民也是因為失業而被老婆拋棄,失去孩子和人生的目標和意義,才借酒度日,好不可憐。其實在他走靠近你時,雖然沒錢相助,和他輕聲說「Bon Courage」( Good Luck ),他常會面露微笑,卸下心防,有時還有和你聊上幾句。也許因為我的尊重,那一刻,他得以為人。
 
第三種,是會在交通運輸系統中唱歌或是演奏樂器以賺取微薄收入的人。
 
演奏樂器的人還好,有時碰上真正有下功夫熟練曲目的,還算是悅耳。有一些女士會拉一台擴音器,插上麥克風,手機遙控音樂,一上車廂就馬上開唱,常常唱的是她家鄉的歌曲,客人對不熟悉的曲目,聽不懂的歌詞,很難融入用心欣賞,再加上常常都稱不上好聽,真的非常讓人同情,這樣如何賺錢養家活口?
 
第四種,騙子。
 
一早,我家的門鈴大作。睡眼惺忪地爬起床開門,門口站著兩位瘦小的法國人,打扮得完全就是歡喜滿人間電影裡 ( Mary Poppins ) 的 BERT,帶個鴨舌帽,手中好幾隻長桿長毛刷,一身灰灰土土,一開口就說要檢查家裡的用火狀況。剛好我們家最近在裝修,每天都有工人進進出出,還有政府的人來看電表等等,我也不疑有他,直接開門讓他們進來。
 
其中一位先生開口說,要檢查廁所的瓦斯,我說瓦斯在廚房,他還是去看了廁所,口裡默默地說了很好很好,再走進廚房,又說好很好很好,之後就問,那你們家有壁爐嗎?我說有,在客廳。他說:「請帶我去看」,我說:「現在客廳堆滿了所有剛搬進來的紙箱和雜物,你看不到我們的壁爐。」他說:「這怎麼可以,女士,壁爐是很危險的。有壁爐就一定要清理,這是法律規定的,壁爐是在那面牆邊吧?」
 
他腳踏所有箱子與箱子中的縫隙,穿過所有堆雜及天的物品,抵達壁爐前,把塞住壁爐中的所有東西一把拉出,不誇張,整間客廳轟的一聲佈滿黑煤灰。他一步步走出來,來到我身邊說:「女士,每一年都要清理煙囪,這是法律規定的,我們這就開始清理,一共是 80 歐。」我嚇了跳,這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但是我沒有現金!」我回說。「什麼?!」他馬上要他的同伴停止工作。「開支票也可以的,女士」。
 
這下子可怎麼辦呢,只有趕緊打給我老公。「那我打電話問我老公有沒有支票。」兩位 BERT 直盯著我打電話,老公在電話的另一頭說,快把他們趕出去,他們是騙人的,常進到家裡後偷東西。掛完電話,我假裝鎮定,和他們說抱歉,真的沒錢付,留下他們的聯絡電話,有需要一定打電話。他們才依依不捨的走了。當下,只覺得幸運,不是真的竊盜,也不是強盜,更不是劫色。
 
窮困一面的歐洲生活,也只能是這樣了。我讀書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想不到現在還是一樣,依舊沒有長進。我想還要再好多好多年後,發現歐洲真的再也混不下去了,才會像打不死的蟑螂,設法飄洋到其他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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