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居住着一些原国民党元老或大佬的后代, 这些后代已经是进入垂暮之年,他们一般很少和外界接触和来往,很多人都是独居在不引人注目的地。 (不知道,他们为何喜欢这样 )也许,他们将以这样的方式,走过生命的最后时光。
这十几年来,我在几个偶然的机会结识了这些老人,假如不是和他们熟悉了之后,他们自报背景和经历的话,你真的无法想像出,他们有过自己辉煌岁月。当他们走在大街上时,谁也无法知道这些老人或老人的家族成员曾经在中国的历史的进程中,曾经是以演员的角色先后出现在海峡二岸的政治舞台上, 有些转战到美国后,又在美国侨界积极活动,而随着岁月的流逝,他们也早已退出了曾经熟悉的舞台。
先交代一下将要出场的人物, 先介绍这个。
十年前,我随一个朋友去拜访一位老人, 走进他的住处,先是一怔,竟然那么多熟悉的横幅就出现在我眼前,多到四面八方全都是, 根本无法躲避。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 不同规格的横幅, 上面手书: “天下为公” “博爱 ” , 还有最多的是 “ 礼仪廉耻 ” “中正 ”。主人看到我目瞪口呆一付傻样,很自豪而又潇洒的说,这些不算什么, 还有其他真家伙呢,全是这二位留下的,绝对是珍品。我想正品有可能, 珍品未必吧。就说拿十帧这样的正品横幅或手书,不要说康熙帝的家里的东西, 怕是连咸丰哥屋里的一个小碗小碟都换不回来。这点我知道,国内太祖的手迹或真迹,绝无半个字,半张纸留在民间。所以,中国的文物市场,什么人的真迹都可以说有,大概可以上至始皇(瀛政老兄也是喜欢到处留字的)下至任何人, 可就是没有人敢说,他藏有太祖真迹。(可能有一个例外, 那张全国人民都知道的 “你办事,我放心”真迹字条,有可能真的在华同志那里, 但华同志不算是民间 。巧的很,今天正好是这张字条发挥作用的三十九周年纪念日)
这百年老店在上世纪前后二位当家的横幅的真迹, 不用我说,大家都知道,一个是这老店总理做终身的,被称为大炮的人,另一个也是一样, 不过换了名称,叫老店总裁, 也是做到死,被称为凯申的奉化汉子。 这些横幅上手书的字都是这二位的广为人知的招牌之作。据说,光是每个单件的正品数量都是在三位数以上。 估计在当时,这二位都是随时备着,逮到机会, 送人就像今天发名片一样。这些真迹, 我怎么看都像是练字的帖子 ,而且多到可以当墙纸使用。 事实上, 屋主确实是把这些练字贴的真迹当墙纸在用, 否则的话,你不会一进门就看到, 进而有这样的感觉。主人说这不是练字的真迹,是在很认真和严肃的氛围下写的。 至于写的时候,有没有先焚香静坐, 然后再执笔书写,这我就不知道了, 凭这落款的时间 再对照主人的年龄, 他肯定也不知道。他如果说知道的话,绝对是胡扯。)
能有这么多横幅挂匾手书的人,而且是正品的, 绝非寻常等闲之人。不过此人也确实是可以有资格拥有这些真迹, 就说是真迹吧。此人是谁,放到最后再说。
再介绍 一位。
这位老先生是我自己最早在中国超市认识的, 具体认识过程以后再交代。这老先生的背景要先交代一下。祖辈是上海四大百货公司之一的老板,上一辈里有人做过对岸的“行政院长”。 用现在大陆的制式话语就是,台湾地区行政部门负责人,此人,他自己说做过尼古拉 维拉迪米洛维奇 伊利扎洛夫 的秘书, 做了多长时间,他没有明说。据他自己说是在一个台湾都知道的组织,这个组织到今天我也没有搞清楚是什么性质的。说它是政治性很强的吧,可它整天基本上是张罗游玩娱乐的事, 你说它是娱乐性质的组织,可它政治性又特强, 有明确的反共任务及反攻大陆和“救国”为目标。但那个时候, 六十年代吧,尼古拉 维拉迪米洛维奇 伊利扎洛夫 就是这组织的头, 职称是主任,所以,这老先生称尼古拉为主任。除此之外, 这位老先生可不像现在那些XX份子,他可是身体力行,也是在六十年代早期, 在东南沿海和至少有三次和共军真刀真枪的干过,枪子长眼,还算是命大,没有成仁。所以,我一直怀疑他应该是有过丘八的身份和背景,以后找到机会要问一下。
最后,再来一位:
这老先生前几年已经过世,我是本世纪初认识他的,是在上面那位先生的饭局上认识的。这老先生的背景和上面那个有点相似,也有一个显赫的家族背景, 也在对岸做大官的。不同的是,这位老先生好像没有干过丘八。但是他干的另一个营生,就是上世纪,我们都看过的朝鲜电影《看不见的战线》里那个扫地的扫帚大叔一样的营生。我记得,有一个经典的镜头就是, 当他他被金一 (金三的爷爷 )的社会安全部人员逮到时,假装作了个摸枪的动作,然后,很潇洒的说,“枪, 那是你们使用的。”这老先生年轻时就是干这营生的。我二十多年前到美国来的时候。这老先生早已经是美东侨界一个为统一而奔走的人物了。据他自己说,那年,就是他在美东华人各界的集会上,凭着一口字正腔圆的北京话,宣读叶九条的和人大常委会的《告台湾同胞书》, 那应该是八零年的事了。也是据他自己说,七九年之后,至少回大陆三次以上, 都是参加国庆观礼团活动。是他自己起义投诚的, 还是被统战过来的, 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他就离世了。
这三位的政治倾向:不用说,读叶九条的那位老先生生前已经是在为统一尽力了。尼古拉的秘书,现在常常在沉思,但年龄问题,等沉思完了, 怕是没有实践的时间了。他在沉思什么呢,就是当年凯申为何会转进台湾这么快,同时,他也在研究大陆,认为大陆现在基本路子是对的。本文首先提到的那位,已经对政治毫不关心,但偶尔也会发表看法。我感觉是他像一个失败的股票投资人, 买错了股票。大把金钱被大炮和凯申拿去, 没有收到什么回报。 也许,等明年台湾地区选举一过,他手里最后的那些股票就是废纸一堆,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藏有的那些横幅的价格可能看涨。但这位老先生已经好几年没有音信了,不知近况如何。
这三位老先生, 有一个特点,就是很自责, 他们在谈到凯申为何这么快就被迫转进台湾时,没有责怪凯申, 反而是多多检讨自己,这真的把我听得目瞪口呆。我原来想,是凯申把他们搞得这样的局面, 应该对凯申一肚子气,但他们没有。开口先生,闭口主任,说的就是凯申和尼古拉父子俩。
好吧,就倒着说,先说那位读叶九条的, 他读叶九条时,我还在读大学,连访民都还没有开始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