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坛里很久,笔名也注册了很久,有时候差点不记得自己的密码,但发言的时候却不多。不为别的,因为觉得很多坛友(相信多是台湾的)有一种傲慢,几乎是不论别人说什么,一概不理,自说自话,很难真的和他们交流。而且他们动不动就说你被洗脑、是五毛,再不就说你是海外的不能代表真正大陆的声音(因为大陆网友不能登陆这个坛子)。简言之,这是一种霸道。远的有米台目,近的有Karajan1、不明则问,还有现在令人惊讶地占据坛子顶端的成长。他们的风格和龙应台如出一辙:要你用文明说服她,却根本不理会你的说服,更进而把你的说服说成是不文明(没有修养或什么别的)。
我不需要隐瞒自己的立场,也不想伪装什么中立,既然是交流,就需要旗帜鲜明,何必故作玄虚?但凡有道理的我赞同争议,但不要谩骂,最重要的是不要随意转移或模糊焦点,使正常的交流流于形式。比如谈对台湾的观感,发帖的网友大多凭自己的第一印象,走马观花,散散心,风花雪月,你还苛求什么深度?几天甚至十几天的行程又能对台湾有什么全面的了解?那么有所偏差就在所难免,不是吗?而且,作为游客,在意的难道不应该是自然风光、人文景观、和市民生活?怎么还要要求他们拔高到文化、政治、民主、自由这个层次?当人家写出一些台湾不好或不够好的地方时,做主人的是应该责难他们不懂礼貌、没有修养、忽视真相?还是应该“受教”了?这个道理应该很浅显。
我对台湾没有成见,在互联网刚开始盛行时还有一种“礼失,求于野”的感觉,觉得中华文化的传承大约精华还在宝岛上。十几年下来,这种感觉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对台湾、对台湾人的一种深深的失望,有时候甚至是愤怒。不记得谁说的了,台湾人“畏威,而不怀德”,我深以为然。要说洗脑,我是被台湾人洗的脑。这话有点打击面太大,我依然相信,台湾人中有很多是善良的、优秀的。但一个群体(台湾人作为一个民族还没有成型,故以群体代之)的意志和对外的表现力,是以它的代表人物和精英人士的意志和表现力所代表的,所以很遗憾,当台湾人屡屡选出像李登辉陈水扁这样的人物作为头面人物的时候,在民主时代,这已经充分反映出台湾人的素质和意志了,怨不得别人。
陈水扁是个很复杂也很典型的台湾人。他一个三级贫户出身的穷人,靠自己奋斗考上台大,然后成为著名的律师。在他的选举生涯中,除第二次竞选台北市长失手于马英九外,堪称战无不胜,那位吕大姐应该汗颜自己的那句狂言。在他台北市长任上,他是名望最高的民选市长,不管他沾了黄大洲多少政绩的光,台北公务员的服务态度得到根本性好转却是他少为人传却至关重要的功绩。说实话,他就任台湾总统伊始(我不忌讳这个称呼),我还对他的“全民总统”概念有所期许:有梦最美,希望相随。就算他要搞台独吧,我也想看看他能搞得漂亮吗?呵呵,大约是他也就是市长的料吧,两任总统任期内,那叫一个糟!让我更瞠目的是,台湾人竟然让他连任、再给他一次机会!不要和我说什么两颗子弹的事,那出丑剧只是插曲、国民党为失利找的借口,我相信民进党的民调:那时候水莲配的民调已经经过了死亡交叉,领先于连宋配,取胜大约也在误差范围之内。陈水扁后期的表演只能用贪婪、懦弱、首鼠两端、无赖来形容。很不幸的,这种形象也与相当大一部分台湾人的形象相吻合。
台湾人喜欢比喻,最喜欢把把大陆与台湾的关系形容成男女关系,说大陆是“恶男强抢弱女”(李登辉的形容),或是被狠心卖掉的女儿,或是最近赖清德所说的大陆男追女要有诚意,云云。我就奇怪了,台湾人为什么喜欢自比女人,或自居妾妇?要独立,从民意来说,无人可以杜绝他们这么想(违不违宪两说,反正在台湾看来这不违宪),那就拿出堂堂男子汉的气概来,轰轰烈烈干一场,不管成不成,那我也赞你一句“好汉子”!怎么要装扮成楚楚可怜的样子?是示弱吗?求人帮忙火中取栗吗。李登辉自比摩西(然后称陈水扁为约书亚),要带领台湾人“出埃及”,这又是一个很差的比喻:摩西可没有把埃及也带出去,只是带了他的子民离开了埃及。这些点点滴滴,慢慢勾勒出台湾人的一个形象,我想短期内不会有根本性的改观。
坛里还有一些帖子似乎也是像成长这样的大陆人撰的,反复劝说读帖的人要了解台湾人的感受,了解台湾人为什么要独立,云云。只要你反驳,你就是不了解台湾人,你还要深入。只有“了解了”台湾人感受、赞同或支持台湾人走向独立的人才是真正了解台湾的人,反正诠释“了解”不“了解”的话语权在他们手上。既然这样,至少有一半的网友或读者就应该归入“不了解”台湾的范畴了,那就是你的错,不是他们的错。因此他们也就抢占了道德和真理的制高点。我想我也属于这类不了解的,也就有了原罪,无权置喙。
作为非台湾人,要让我爱台湾、理解台湾,进而支持台湾独立,需要很多理由。遗憾的是,到目前为止,我一个也没有找到。作为大陆人,我也和很多同事同学一样,痛心大陆的很多腐败、痛心大陆的很多僵化、痛心大陆的很多不平,也痛心大陆的民主进步迟缓(甚至停滞),但痛心不是痛恨。而且我很多朋友亲戚同事同学即使痛恨GCD,也没有一个痛恨大陆的。只要陈水扁一大动作出台,他们立马就成了愤青,就如坛里近来相当活跃的强硬派“超级大公猫”一样,喊打喊杀。相比之下,我倒显得像“超级大公猫”所强烈指责或揶揄的胡温一样。为什么?不为别的,子女可以不认父母甚至仇视父母,但父母永远不会不认子女的。时间在大陆一边,大陆的底气越来越足,大陆的目标已经越过台海,望向了更高更远处。就如如来佛祖,哪里会介意孙悟空的跟斗云?即使在手上撒一泡尿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