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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2007-12-15 21:37:02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为何他们对“皮书”情有独钟

一个令人思索的问题被提了出来:为什么这些觉醒中的红卫兵们对“皮书”情有独钟?

与世界“沟通”的唯一有限的思想资源

萧萧在《书的轨迹:一部精神阅读史》一文中回忆:“文化大革命并没有烧掉所有图书,由于抄家、红卫兵掌管了部分图书室等种种原因,不少‘文革’前专供高级干部阅读的‘内部读物’也流落到他们的子女及一般青年学生手里。他们面对破碎的世界,在这些书中寻找完全是属于他们自己的答案。这种人生启蒙期中的精神漫游,从某种意义上正是这一代历经磨难者们难得的自由时光……这是在这一读物体系中熏陶出来的一代……由于当时的中国处于一种几乎是与世隔绝的状态,‘皮书 ’便成了一代人与世界‘沟通’的惟一有限的思想资源。因而,这一代人的精神阅读史惊人地相似。富于历史讽刺性的是,这些原应当由‘革命的一代’去批判、去铲除的‘封资修’的毒草,却成了孕育、萌发他们思想启蒙的最重要的养素……”

这是80年代思想解放运动在民间的序幕

葛岩回忆说:“从60年代末期开始,不少大中学生失意于现实,其中的一些人开始阅读禁书。这种时为禁忌的活动分布广泛,参与者众多,在某种程度上,是80年代思想解放运动在民间的序幕,是催生日后许多理想主义文化精英的摇篮。从1968年上山下乡开始至1977年恢复高考,地下读书活动延续十年之久。其间, ‘老三届’中学毕业生,‘老五届’大学毕业生,加上六九到七七届初中和高中毕业生约有1623万之众。可以猜想,精英之外,必有许多普通的青少年也曾阅读过禁书……”

困惑之中出现的一缕明晰之光

一位不知姓名的成员回忆:“那时,我们狂热地搜寻‘文革’前出版的‘灰皮书’和‘黄皮书’。我的一个初中同学的父亲是著名作家,曾任文艺部门的领导,我在她家里发现了数量颇丰的‘黄皮书’,记得当时最有启蒙意义的书是爱伦堡的《人.岁月.生活》……经历了一个全面的压迫和苦难,我们的精神陷入了一种困惑;而最终使我们冲破十几年的教育灌输给我们的思想模式,则得益于一些‘灰皮书’。这些书仿佛是困惑之中出现的一缕明晰之光,至此,对政治和社会的认识,使我们终于摆脱了梦魇般的桎梏和愚昧。”

“文革”后期部分知识分子的觉醒源自“皮书”

王尧撰写专文谈“皮书”:“就在我和我的少年伙伴读‘红色经典’的时候,城里的青年却在读‘黄皮书’、‘灰皮书’这类‘内部读物’。研究当代思想史的学者差不多都认为,‘文革’后期部分知识分子的觉醒,1980年代点燃新启蒙思想运动的火种,其中一部分火星源自那批‘内部读物’。……根据各种当事人的回忆,有40本左右的‘内部读物’对青年一代知识分子的思想历程产生过重大影响。关于‘皮书’在“文革”文化专制时期对思想文化界和青年知识分子的影响,不少研究者的文章都有深入的分析。近读张光年的《向阳日记》,发现他也读过‘皮书’,1975年11月20日日记:‘大周明送来代购的《人世间》、《落角》等内部发行的翻译小说五册。’”

知青“在乡下,没有书读啊”

一位学者回忆:“文革”期间,他为了觅得费正清的《美国与中国》一书,千方百计弄到一张“省军级介绍信”,在上海福州路内部书店购买了此书,还冒了一些风险。很多内部出版物如《摘译》等书刊,“是我们当时的启蒙读物,也是多年后萦绕于胸的一个历史之谜:在‘文革’时期的上海,何以会出版这么一大批‘反动’ 书籍?很多年后结识了当时主持此事的一位老人,方才得到解释。我问那时是否有心而为?他的回答很朴素:‘我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放大范围去做,只是为几千万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着想。他们在乡下,没有书读啊!北京方面来人责问,我拿出毛主席的批示,顶了回去。’”

俄苏作品曾是我青少年时代的桃花源

一位读者回忆当年读“皮书”的感受:在荒芜的年代里,这些书“无异于荒漠之泉,那是一种近乎如醉如痴物我两忘的阅读。读过的有欧美的政治著作,外国政要的回忆录,西方现代派文学……于我来说,最亲切最动人的还是苏联当代作家的那些中长篇小说。俄苏作品曾是我青少年时代的桃花源,曾成为我青春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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