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宝”与苏菲亚艳遇的历史真相
“韦小宝”与苏菲亚艳遇的历史真相
金庸的小说《鹿鼎记》第三十六回中,描写了主人公韦小宝与罗刹国公主苏菲亚之间的一段奇遇。先是韦小宝在雅克萨城阴差阳错地遇到了苏菲亚,随即被后者带到了莫斯科,并由此引发了一段异国情缘。后来,凭着听书看戏学来的谋略,韦小宝竟然帮助他的这位金发碧眼的情人成为了罗刹国摄政女王。
这场浪漫的跨
国艳遇纯属虚构,但苏菲亚这个人物的原型却是俄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女摄政索菲娅公主(1657年~1704年)。抛开小说中虚构和戏说的成分,回头再看索菲娅的真实故事,其曲折惊险的程度,丝毫不输于金庸先生的生花妙笔。
索菲娅公主是沙皇阿列克谢一世的女儿。阿列克谢一世子女众多,儿子个个体质虚弱,女儿却都体格健壮。他的头5个儿子中,3个早夭,太子费奥多尔患有“坏血症”,小皇子伊凡不仅体弱,智力也远逊于他人。所幸的是,续娶的新皇后娜塔利娅给老沙皇生了个健康的儿子,取名彼得,他就是后来俄罗斯帝国的一代名君——彼得大帝。
1682年,年仅20岁的沙皇费奥多尔去世,由于没有子嗣,两位皇弟伊凡和彼得成为皇位继承者的候选人。索菲娅支持同母弟弟伊凡,最终10岁的彼得成为沙皇,娜塔利娅也当上了摄政。
野心勃勃的索菲娅岂肯甘居人下?很快,莫斯科的射击军为她提供了一个夺回权力的机会。当时,射击军负责守卫京城莫斯科,相当于中国的“御林军”,射击军原本享有许多特权。但是,沙皇费奥多尔在位时,他们的许多特权被取消。索菲娅趁机散布谣言,称射击军的困境是娜塔利娅造成的。射击军听信谣言,把仇恨的矛头对准了娜塔利娅家族,发动了一场宫廷政变。
接着,射击军军官要求加冕伊凡为沙皇,与彼得共同执政。“杜马会议”同意了这个荒谬的要求。于是,俄国历史上出现了彼得一世和伊凡五世两个沙皇同时掌政的怪事。“杜马会议”还决定由25岁的索菲娅担任女摄政。索菲娅终于达到了目的。
身为摄政,索菲娅自然掌握实权,两位小沙皇只不过是装点一下门面。索菲娅并不满足于这种姐弟三人共主帝国的局面。尤其是七年之后,当彼得长成一个高大英武、才能出众的青年时,她更感到自己的专权已面临威胁。她要制造机会,夺位当俄国第一位女沙皇。
1689年,彼得完婚。按照皇室传统,沙皇结了婚就应该亲政,摄政必须交权。但索菲娅毫无让位之意。在7月8日举行的一场宗教典礼上,索菲娅决定给彼得一个下马威。她挑衅性地参加了只有男人才可以参加的教徒游行,手捧十字架和圣像,趾高气扬地走在游行队伍的前面。彼得看了怒不可遏,当即骑马离开。
索菲娅认为这种行为是对她的直接挑衅。
不久,索菲娅紧急召见了射击军总监沙克洛维蒂,授意他制定一项政变计划。
然而就在行动前三小时,少数指挥官动摇了。他们将政变计划报告给彼得。彼得派人给在莫斯科的所有军官发出命令,要他们不得擅自行动,否则一律处死。
彼得还致函哥哥伊凡,说明了自己铲除索菲娅的原因和决心,彼得获得了伊凡的支持。这样,彼得几乎未费一枪一弹就挫败了索菲娅的宫廷政变。索菲娅则被迫前往莫斯科近郊的新圣母修道院当修女,并在那里走完了自己的后半生。此后,彼得大刀阔斧地进行了俄国历史上第一次近代化改革,从而成为一代雄君。
金庸先生将一向诡秘复杂的俄国历史和索菲娅这个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物引入自己的小说。据史书记载,索菲娅在当政前确实有一段时间滞留在雅克萨城,金庸借韦小宝到雅克萨城而安排了这段“历史邂逅”,进而塑造了一段“跨国恋情”,导演了一场中国版的“罗马假日”,令人称绝。
(《环球时报》6.16)
韦小宝:与俄罗斯女王床上签约的真有其人
清圣祖康熙派一个御前侍卫做使者,到俄罗斯去进行边界谈判,结果这个人竟被俄罗斯女王看中,成为入幕之宾,最后他们在床上订了十八条盟约。这个人的名字是……好啦好啦!朋友一脸怀疑地上下打量着说,谁不知道这人叫韦小宝呀?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电视里前两天还在放呢。
可是我说的这个人确实不是韦小宝,他叫托硕,我看的这本书也确实不是《鹿鼎记》,而是比《鹿鼎记》早200多年的历史笔记《檐曝杂记》,该书卷一“俄罗斯”条明明白白地记载说:
“康熙中,圣祖尝遣侍卫托硕至彼定边界事。托硕美须眉,为女主所宠,凡三年始得归。所定十八条,皆从枕席上订盟,至今犹遵守不变。”
《檐曝杂记》的作者是赵翼,乾隆进士,清中叶有名的史学家、著名诗人,名头差不多和随园主人袁枚一样响亮,写过“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这样有名的警句。他史学方面的代表作《廿二史札记》、《陔余丛考》口碑很好,然而这本《檐曝杂记》却不大高明,托硕与俄罗斯女王的故事,简直可以称为“一个中国人在俄罗斯的奇遇”了。风流女王无疑就是大沙皇伊凡、小沙皇彼得的姐姐摄政公主苏菲亚,所谓边界盟约十八条,应该就是《中俄尼布楚条约》。
金庸写《鹿鼎记》时没少翻看明清史料笔记,这本书大概也曾寓目,韦小宝的身上有托硕的影子倒不奇怪。但不管怎么说,韦小宝式的“俄罗斯奇遇”毕竟只是小说家言,放在史书里就显得荒唐。“俄罗斯”这一条还提到,兆惠西征回疆时,“闻西北有龚国者,其城周五百里,皆铜铸成,岂即俄罗斯耶?”五百里铜城,乖乖,险些以为是在看《西游记》!又说,“其国历代皆女主,号察罕汗”,“闻近日亦易男主矣”。其实俄罗斯史上女沙皇并不多见,苏菲亚也并非真正的沙皇。
关于俄罗斯的记载不可靠,关于国内的记载也好不到哪儿去。书里有两卷讲作者在桂、粤、云、贵等地做官时的经历见闻,说广西镇安多虎患,其中有一种老虎“已黑色,兼有肉翅。月明之夕,居人常于栏房上见之,盖千里神物也。”还提到广东住有海外来的黑奴,和粤女婚配生子,有人戏弄他说:“尔黑鬼,生儿当黑。今儿白,非尔生也。”黑奴就用刀砍开孩子的腿骨,结果发现骨头是纯黑的,但儿子已死。作者得出的结论是:“始知骨属父,而肌肉则母体也。”这个故事看着也眼熟,后来想起曾见于《聊斋志异》——那可是志怪传奇小说啊!
包括赵翼在内的中国旧时候的史学家,在讲到外国或是异族的事情时,不知怎地耳朵总是显得特别软、特别轻信,想象力也格外丰富,很容易地就由史学家摇身一变而成为志怪小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