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玉露一相逢

浩瀚宇宙中, 虽然背负六十多亿生命的重负, 我们生存的地球不过是沧海一粟, 脆弱地围绕着另外一个星球转动. 六十多亿的茫茫人海, 一生只是白驹过隙的刹那芳华. 如果要认真追问其中的意义, 只能让自己绝望并且疯狂.
只是, 生命中有那样的时光, 几乎抓不住的时刻里, 在漫漫的黑夜长空里, 有不同星辰灿烂划过的交集, 迸发的火花, 照亮惊喜的眼睛. 这样的相遇, 可以安慰.
星期六下午, 我和A, 我们之间的一场对话, 就是如此.
A, 一个50多岁的德国魅力女人, 作家, 画家, 摄影家, 甚至是舞台演员.
我, 三十多岁的中国女人, 沉浮商海, 对艺术一无所知, 却被很多人看成是艺术家.
缘起于我的即将完成的德文书稿. 两星期前冒昧去了作家们的Stammtisch, 窃取他们的时间, 聆听我小说的第一章. A拍案叫好, 让我务必去她的工作室看她.
就是这样的开始. 我去了.
说起她死去的丈夫, 十年卧床, 最后自己结束了生命. 她说, 那是他最后最深切的爱情告白, 只有这样才能给她自由. 我说, 是, 爱情有很多种形式, 我明白, 可是我仍然被震撼.
说艺术, 我懂得不多, 但是对艺术创作的要求, 目的, 品位, 是相同的. 我说, 艺术是不漠视日常事物, 始终用好奇的眼睛去追寻自己的答案. 是不被表象迷惑, 是勤奋. 是要把一切反过来看. 是用自己独特的方式来分析和解释事物.
艺术要挑衅, 要尖锐, 要唤醒. 艺术不要颂扬, 唾弃墨守成规.
她说, 你的文字里, 有执着的力量, 有冲动的心灵. 我都听到了.
我说, 在我开始写这些文字的时候, 它们的生命力已经溢出我的指尖.
原来有如此相似的灵魂, 原来寂寞可以拿来分享.激情, 可以看到它在空气里颤抖.
鄙视世俗, 对抗平庸, 拒绝被同化. 要我们的心灵, 可以在梦想中飞升. 要我们的眼睛, 永远都保持清醒和纯洁. 要我们的文字, 撕开所有被强加的面具, 让他们一起哭.
要爱情不带杂质, 要艺术绝对自由, 要生命灿烂深沉.
要做自我的坦荡的真女人.
是能够实现的. 有了同路人, 可以减轻孤独, 把一半的重担卸落, 不会太久地害怕.

仅以此文献给A, 我的新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