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节讲个鬼故事（下）

 

过了一小会儿，父亲定定神，从包里拿了些东西我们分吃了，准备接着走。无论如何不能就冻死在这里了。

我不记得我们走了多久。我只记得我一刻也不敢将已经冰冷的手收进口袋里，而是紧紧拉着父亲同样冰冷，越来越发抖的大手。我也不记得我们走过了那两条羊腿多少次。每次约莫到跟前的时候父亲就忙将眼神挪开，仿佛那是不详的预兆。而我，虽然心里恐惧得不行，但就好像被魔法吸住一样，忍不住地要盯着那个惨白的标志。

就在我们筋疲力竭快要丧失希望的时候，远远的湖边亮起了一点微弱的灯光。

我不知道怎样形容当时我们激动的心情。我们一边快速地向它奔跑，一边努力地睁大眼睛，生怕稍不留神，这生命的希望又抛弃了我们。

我们完全忘记了刚才的疲劳， 将大雪和寒风甩在后面。我从没有象现在这样渴望回家， 渴望一个温暖一个可以安心休息的地方。

我的步子小，雪又厚，很快就跟不上父亲了，摔倒在雪地里。父亲转过身蹲下来，给我拍拍身上的雪，系紧了鞋带。我们都没有说话。

可到父亲转身再准备出发的时候，那灯光，又消失了！

四周，又是一片死寂的黑暗。呼号的寒风，似乎比刚才更加肆虐。父亲四面看着，好半天挪不动步子。

那时我真的害怕了。因为我发现父亲的脚步再不那么坚实。我们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暗夜中徘徊。好像那生的希望在跟着被大雪覆盖的每一个脚印中消亡。

父亲又停住脚步。我隐约感到我们又回到了插羊腿的地方。我不自主地看过去。那两条羊腿，竟然只剩了一只！

“一定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狗。。”，父亲喃喃着，似乎在安慰着自己。他拉起我快步走开去。走了十几步，又快步回来。父亲一把将剩下的那条羊腿拔出来，狠命地往黑暗中甩出去。仿佛是要把不详的预兆一起扔掉。

父亲的步子急起来，踩在雪上很大的声音。我吃力地跟着。好像后面真的有个野狗或者别的什么，要等着我掉下来时扑上去。

我扑通一声又摔倒在地上。父亲转过来，俯下身准备来扶我。忽然他停了一下，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一把将我拉起来。

那边，又亮起了一点灯光。

父亲二话不说，拖着我已经快要冻僵的手，直直地望灯光方向走。

终于到了岸上，父亲扣开那户开着灯的人家，将采办的年货送了一半给他们。然后回家过年。”

 

我想我听到这里一定嘴都没合拢。呆了半晌，忽然身后有只手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

我猛回头，路灯下现出一张白得晃眼的脸。“有鬼！” 我脱口而出，人已经跳出三步之外。

女同学挥起手包打过来，嗔道：“有你这样说话的吗？还想不想吃饭了？”

饥饿让我醒过神来。我说：“你再不来，我们就都成饿死鬼了。”

女同学格格笑着，和我们一起往餐馆走。边走边问：“饿成这样，想好要点什么吃吗？”

“羊腿！” 我们不约而同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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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趁女生去洗手间，我问：＂是真有鬼吗？＂同学说：＂我也一直不明白，直到有一次见到邻镇的一个老人，告诉了我雪天里在湖中迷路的原因。＂

因为人的左右腿长短是不一的。往往是右腿稍长些。如果人闭着眼在旷野中一直朝前走，一定是绕圈的。我们在湖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确认方向。大雪又将刚踩下的脚印快速埋掉。 就和闭着眼走没有什么分别。往年在雪夜里迷路的人都是因为陷在了这个怪圈里， 终于没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