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顶有人说了,看到蚂蚁四散逃窜,只觉头皮发麻,这顶多是厌恶,恶心。咱也曾试过在家里书桌后面,偶然揭发了一个蚂蚁大家族,看那架势,宛似溃败的千军万马,黑压压一片,四处奔逃。又曾经历过早晨端起放置一夜,忘记清洗的酒杯,那酥麻的感觉顺着手,手臂转着圈的向上延伸。。。一个冲动就差把杯子顺出窗口。那头皮发麻的感觉谁都有过。
对于蛇,就不单单是头皮发麻了,那种恐惧的感觉,是从脚底升起来的,慢慢的腿就酸麻了,再慢一点,恐怕逃命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的时候,家后边的一个小水库曾经是孩子们的游乐场,捕鱼场。那时候抓鱼的工具千奇百怪,简单的就是一个绑了绳的罐头瓶;复杂的就是我用的,一个铁丝编的筐。鱼饵是香油和的面,筐一下去,成群的小鱼就会拼命向里钻。
而我与蛇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就是发生在我拎着铁筐去捞鱼的一个夏日午后。那条蛇似乎是突然之间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在树荫下一块大石头上。可能它在借着石头散热吧,可被我这个不速之客一打扰,立刻摆出了一幅攻击的架势。蛇身一圈一圈盘起来,蛇头高高地竖着,一双小眼对着我的一双小眼,还不住的摇晃着。而我霎时间如老僧入定,呆立那里不知所措。跑吧,不知我两条小短腿,能否快过它的一窜。不跑吧,那晃悠的脑袋什么时候凑过来,我可怎么办啊?还好,咱也是读过不少英雄故事的,慢慢意识到应该深呼吸,然后好好想办法。第一件事当然是摆脱那个我曾经自以为豪,炫耀了半个夏天的铁丝网了。这东西捞鱼虽好,保命的时候却是个累赘。
深呼吸后,我继续盯着那条蛇,然后慢慢放下了筐,还特意注意了这个筐应该在我和蛇中间,一来等下也能阻他一阻,二来也不会跑起来把我自己给绊了。第二件事就是后退,半步半步的挪,然后一步一步的蹭。这个过程以我当时的脑力算起来,足足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据我估计,它的一窜,应该已经够不到我了。转身就跑,用落荒而逃来形容那时的我是最贴切不过了。
这一奔如脱缰野马。。可是,事情远远没有想象的这么简单。一路小跑下来,眼看就要回到宿舍区了,不知从哪里又窜出来一条蛇,横在路中间。歪曲着身体,似乎就是横在哪儿等着我往上撞。
奶奶的!
那时的我小腿已经甩开,想收住似乎不太可能,也不太明智。我只好心一横,脚下加力,一跃而起,从那蛇身上跳过去了。如果那时候我知道刘翔,估计他都不如我了。可是。。那真是蛇吗?怎么看着有点像麻绳的感觉。。。奶奶的,不管了,保命要紧。
就这样,咱气喘吁吁一路跑回家,终于安全了。脑里还留下个疑问,咱是不是‘十年怕草绳’了?这个疑问到现在我还有着,想验证也不得而知了。
回想起来,当时的感觉,岂止是怕,就差没尿裤子了。脚底发冷,小腿发酸,肚子抽搐,心跳的就要出来了。这就是人说的逃生生理机能吧。害怕把人的体能一下子提高,跑得快,跳得远。如果当时有秒表的话,咱没准儿也能破个世界纪录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