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春回国感受点滴

来源: 2012-04-26 08:43:26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百家坛鲁冰花写的.我转贴过来:-)

12年春回国感受点滴

    当年远渡重洋误上贼船光阴虚度15载,种种原因迟至今春才回国探望二老双亲,堂前膝下侍奉月余,捎带观察国内变化,感慨良多。 

    第一就是好吃的真多,地道的中餐是在海外很难享受到的。曾赴市长的接风宴,曾吃烧饼凉皮儿在街前,老妈包的三鲜水饺,老同学亲下厨做的家庭风味餐,一个多月享尽口福竟没闹一次肠胃,那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赞颂咱国内饮食充斥著地沟油、毒奶粉、死猪烂狗脏乱差的都tm夸大其词,某个阴暗角落里也许有,但不幸一次也没被咱赶上。 

    第二就是高速公路发展很快,四通八达,私家车遍地。我LG家里弟兄姐妹五个不算我们这一门,近几年内新增车8、9辆,大部分住在县城,平均每家两辆车。在京工作的一朋友夫妇,两辆车尾号分单双,今天开这个,明天开那个。而且在国内驾车不是一般的拽,一要胆量大,二要车技高, 车海人群中见缝就钻,喇叭声声高歌猛进,生活节奏那叫一个快。 

    第三就是人们生活质量普遍提高,张口就是医学术语,动辄赴京看病。到北京给老父亲检查,心脏做了个手术,回来亲朋好友见面就问:在阜外还是301?安了支架还是搭了桥?不要有压力,那谁谁心脏上安了8个支架,那谁谁心脏搭桥花了多少多少,自己的原材料(据说从自己腿上挖肉补心脏),花费就低些。我小孩他二姑在县城,15年没见孩子都工作了保养得还象中学生一样,只是他二姑父有些发福了,但他自己马上解释:没问题,我血糖不高、血脂不高、肝功能肾功能都正常。敢情人人都是半个医学博士啊!比的我们在美国常年不看病的都成了乡下老土医盲。 

    第四就是感觉中国孩子好可怜,没有课余时间没有星期天、节假日,家长也背著很大鸭梨,什麽奥数啦英语啦钢琴啦重点学校天才班,搞得大人都疯狂。人多竞争激烈人人都希望下一代出人头地。我农村有个亲戚说,村里学校都快没学生了,有点能耐的3、4岁就到县城上全托班,县城的孩子往市里跑,市里的往省城跑,省城的往京城跑、往国外跑。也好,出来多了为中国减少人口,节省了自然资源,但别把尖子都送出来呀。 

    最不习惯的是两点,一是公厕里不放卫生纸,气味也不是那麽芬芳。有时很尴尬迫不得已向素不相识的人求救,後来就在各个衣兜里、手提包里都装上纸,出门前再检查一遍。再就是受不了国人在任何场合都大大方方的随地吐,不小心踩上比踩了鸟屎都恶心,鸟儿们不讲公德随意排泄情有可原,可我们是叫做人的高等动物啊! 

(待续,接下来写写亲戚邻里、道听途说的故事。)

2012年春回国日记选(1)

12 年3月5 日

LD 送到安检口,吻别。11 :50 登机,坐在靠窗位置,窗外飘著雪花。

12:52 ,头上天空湛蓝一碧如洗,脚下白云滚滚,透过白云的间隙能看到地面上的房屋,道路缓缓向後退去。没有参照物,感觉不到飞行速度,只有耳边嗡嗡的响声。总是奇怪人类就有能力让这一坨钢铁飞起来,十几个小时就绕地球半圈儿,我是不行。

0:38 ,外边气温: - 58 °,飞行速度: 827km/hr ,高度: 11581meters ,距离: 9837km
机外气温那麽低,机内却温暖如春。如果社会发展到用造飞机的原料建房屋,那北极、南极一定可以居住了。

3 月 6 日:

飞机不是向西飞越太平洋经日本一条直线到北京,而是向北经过加拿大、俄罗斯、蒙古到北京西边张家口再往西,绕了一大圈儿。途中每次往下看都是白茫茫一片,不是雪山就是冰海。想想如果开门跳下去,融入那一片白茫茫该是多麽惬意。晚上跟 LD 通电话,请教为什麽这麽舍近求远的绕不是浪费汽油吗?是否能理解为怕飞行途中万一有什麽事下面是陆地好迫降? LD 说大概是开辟的新航线。为什麽开辟新航线呢?空中又不会堵机,不理解。

下午 3:50 降落,入关时看到几个入口上写“中国公民入口”,而自己已经没资格从这里过了,一阵深深的失落。办好入关手续取了行李看到 LG 的外甥小两口在接,估计等了很长时间。外甥在一家外企工作,同时在职读北航的研究生,本来想考北大的,收费太高,每年 18.8 万,清华的更要盖过北大:每年 19.8 万,北航去年收 6 万,今年已涨到 7 万多。钱这东西真好,有了钱能读书;知识这东西更好,有了知识能卖大钱。外甥一阳光帅哥,却有很多人生故事,另文叙述。

3 月 7 日:

下午 6:10 到家乡市, LG 的姐姐、姐夫在寒风中已等待多时,心想遭糕我已电话通知了父母。善解人意的姐姐接了我的行李叫一辆出租,来不及叙旧就道别,送我回到父母身边。离开这个城市已 15 年,我是这个城市初建时第一批拓荒者之一,筚路蓝缕 10 年苦干城市初具规模後离开,现已高楼林立、霓虹灯闪烁、美的如梦如幻不是出租车带路我已难找到家门。跟父母也有 6 年没见了,83 岁的父亲、75 岁的母亲早已满头华发,但都精神矍铄,笑得很灿烂,投入父母怀抱那瞬间还是蛮激动的。母亲已为我晒好被褥并准备好晚饭,小米粥,白馒头,家常菜。

3 月 8 日:

到 LG 姐姐家看望婆母。婆母年轻时也曾是美女一枚,个头比我高些,腰板挺得笔直,人称“衣服架子”,如今缩水了似的变得小巧,背也驼了,皱纹在脸上纵横驰骋,让人心酸。一直很敬重我的婆母,有件事听 LG 说过多次: LG一岁时生重病,很多人都说“不行了,扔了吧。”只有婆母一人坚持。听说邻村有好医生,大热天儿抱上孩子带些水就出发了。路上看著气息微弱的孩子想喂些水都掰不开嘴,从麦地里掐跟麦秆儿塞到孩子嘴里再吸口水一点点吐进去,多亏看得及时救了一条性命。中午姐家女儿请吃饭,女儿的女儿也在,婆母早已四世同堂。想起我女儿小时候在县城他老家,用娃娃车推著女儿去转商场,姐姐和婆母一家人等我回来吃饭左等不回,右等不回,姐姐说我:“二大娘赶集 --- 随便溜啊”( LD 排行第二,弟弟家有孩子我自然是二大娘了,当时觉得很搞笑),一晃二十多年又一代人,岁月都到哪里去了呢?

3 月 9 日

想理发,不抱希望的寻到老街的“光明理发厅”,看墙上挂的店主照片,竟然还是 15 年前给理过发的王师傅。不过他的徒子徒孙们告知,王师傅早不在一线了,除非老朋友能劳动他大驾。一路夹著尾巴从没亮过身份的我给王师傅打了个电话,说明从大洋彼岸回来,还想请他老人家给理个发,师傅二话没说十五分钟就开车赶来。我走时为二级理发师的王师傅现已是这个行业里的状元了,名片上称“中国美发大师”,河南美发协会理事,我们市美发协会会长。理发行业职称分为:三级理发师,二级、一级、特级,最高是“美发大师”,相信这位师傅是凭真本事一步步奋斗过来的。边做发型边听他侃侃而谈,评美发大师职称时到北京,全国理发高手云集,竞争十分激烈,那时社会还比较公正,现在,王师傅话题一转,抨击理发行业的种种腐败现象义愤填膺,前些年全省理发行业评职称年年请他做评委,新秀们也是心怀梦想过五关斩六将,现场理发做发型,最後评委评出最优秀的,结果第二天一公布却是另一个,气的王师傅从此拒绝当评委!洗、烫、整形花了近三个小时还给优惠了几十元钱,用这钱给小费争执半天才收下又送了一瓶护发素,回到故乡处处感到民风淳朴人善良。

(待续)

2012年春回国日记选(2)

2012年3月10日

下乡时的朋友J姐姐开车来接到她家做客,多年不见,J姐姐摩登依旧。

她家、我家、她婆儿家,三家上一代都熟识,她父母和我父母史无前例时在一个战壕蹲过心里很近,她的公爹是我的恩师,保持联系30多年直到他老仙逝。她的丈夫是我的初恋,少女时代做梦都想得到他,走迎头冲你笑一下都暗自陶醉半天但一直没有表白过;有几年对J姐姐的感情是恨恨的嫉妒,仿佛是她取代了我的幸福;可情随时迁,如今再也找不到那种初恋的感觉、只剩友情了。

夫妇俩都从县城教育界半退,在市里买了宽敞、明亮的住房,买了车,二人世界也算悠闲自在。M兄亲自下厨做菜,我们姐妹在客厅聊天,翻看当年影集,轻启记忆闸门,往事如江水汹涌澎湃而来。

“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广阔天地里,我们象一群喜笑颜开的蜜蜂,紧张、忙碌、快乐地浪费著青春,奉献著生命。傻吃酣睡,个个心宽体胖,县里来农场参观的人说我们,早上门一开,“?辘?辘出来一个,?辘?辘出来一个。。”到现在再也没超越那时的体重。有几天捉棉铃虫,十个虫子一分,十分一个工,一个工七毛五分钱。开始不敢用手捉,後来眼睁睁看工分被别人挣走,一著急看著虫子都是钱也不怕了,我们地里的虫子消灭得差不多了还发扬雷锋精神跑到邻村棉田里去捉,当然这些都是我们的秘密。

不过J姐姐一直说霞姐姐的不是,很不爽,人都没了好多年了对你还有什麽威胁吗?我想她是嫉妒我跟霞姐的感情比跟她更深些。J姐姐十分的善良但不是那麽精明,明兄则精明过人二人互补堪称完美的一对儿。

3月11日

同事小老弟C已是我原单位的第三代老板了。听说我归来电话说来看望,我说你忙星期一到办公楼去看你顺便故地重游。但还是亲自驾车来了,送来一大瓶鲜花和一堆礼物。

小老弟1.82米个头,当年帅的不尽人情,酷似电影演员濮存昕,有点幽默有点贫,刚进机关时几乎秒杀了所有妙龄女郎,连我们这些已婚大妈候不住也曾心驰神往过。

带我参观市容并问中午想吃什麽?我说想吃凉皮儿。开车慢悠悠的,象他说话般沉稳,他自嘲说大家笑他开车是“蠕动”。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摇摇晃晃轧了黄线,赶紧提醒他,他却慢条斯理的说“我开车很随意。” 停车时外边有人指挥,不让在饭店正门停,他厌恶地嘟囔:“别理他!”可下车马上换了笑脸儿毕恭毕敬的对人说:“刚学会开车,停不好,多包涵。”突然明白他这几年春风得意的原因了。

跑油田一个海鲜店吃饭,象进了小型的水族馆,还真有凉皮儿。

回忆往事,他说起刚建市时在老城租民房办公,条件艰苦也没什麽好吃的,有天中午他和通讯员敲我的门要啤酒,我说睡著了,他们不依不饶的擂门,最後我错个门缝从帘子底下给他们滚出去两瓶啤酒。还记得这事,那时吃大锅饭,大家相处很融洽。

他的电话不断,他说跟一个美国来的美丽的姐姐在一起,这事你们安排晚上开两个房间云云。听得片言只语大吃一斤,忙说:别胡来啊,俺一良家女子!他不动声色微微一笑。再听,原来不是一码事,自作多情2B了。

看他说话、做事都慢腾腾的终于鼓起勇气问“你没事儿吧?”,他说没事儿就好了,原来长年伏案劳作3、4节脊椎骨都有问题。当官也不易,把一生龙活虎的帅锅变成这般模样。

问起这次回来想到哪里去,想见什麽人?我说哪儿也不去,除了几位好友谁也不见,只陪父母,晚几天到北京给父亲检查一下身体。他说走前要办什麽转院手续,蛮复杂的,明天他会安排有关人员一起坐坐,L现在是卫生部门的头儿。

一听这个喜出望外,L是我出国前一个办公室多年的姐妹,意气相投无话不谈,常常上班点个卯一起溜出去逛大街买衣服。。。刚出国时还通讯联系,15年不见,你变了吗?

3月12日

C安排红十字D做东,卫生部门L、我和我的父母在一起聚聚。

L还是原来样子,多少年来发型都没变。拥抱过後、执手相看对方,又象回到了当年。 片刻C匆匆赶来,单刀直入说明我这次归国意图,直接吩咐L、D具体做什麽,“这一块儿由你摆平,那一块儿由他摆平。。” L、D席间不断恭维C,说他还会青云直上,C仍慢吞吞的:“他们要提拔没办法。” 十分钟後又急急离去赶另一个更重要的饭局。 能感觉到他们的生活节奏,个个象陀螺,生活在会海和酒桌上几乎没了自己。

回到家老妈学著老爸的腔调调侃:“什麽世道,TMD大小当个官儿都搞特权!”嗯,特权是块臭豆腐,闻著臭吃著还行。

3月14日

手持挚友L的尚方宝剑,卫生系统所向披靡,紧锣密鼓办完转院、存档手续,正巧北京朋友来信息说301老乡专家明天下午坐诊,当机立断晚9点陪父母登上去北京的长途卧铺车。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