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班的女生比别的班多,而且大多学习都不错,明显呈阴盛阳衰状态。晚自习课间男生老老实实站一排在走廊里,不老实的不多,倒是女生叽叽喳喳的追来跑去。
那时最爱玩就是跳绳,我的圈子有5个人,由国王,大王,一点五王,二王和小王组成。五条绳子勾在一起就可以变成一条长绳,两人在两头甩,三人在中间跳,有时很多人都会跑进去跳几下,也有不老实的男生从中间跑过去再跑过来。。。
合唱比赛当晚的晚自习上得都不大认真,因为我班得奖,都有点激动。 那天晚上课间在绳子里面跳的人特别多,直到来了四个混蛋。
。。。。
就在大家跳得笑得很起劲很开心时,一只黑色油亮的皮鞋踩着我们的绳子上,我抬头看他时,先看到的是在他不远的身后跟着三个都是20不到的奇装异服(至少在当时中学生的眼里)头发发亮的男生。其中一个是我在上学路上必经的体育场门口的台球桌边经常看到的。除他之外,其它都是陌生人。。。
同学们都没有人动了,有一男生跑去叫老师,别人没有人敢说一句话。当时正在甩绳子的大王--莹被那个王八蛋睬着的绳子紧紧得拉住,站都不能站直, 最先敢动一动的就是莹,她使劲的拉了拉绳子以示反抗,那王八蛋狠狠的用力睬了下绳子把莹拉了个趔趄。莹是个个子很小的可爱小女生,平时话很多,这一拉她就哭了起来,丢掉绳子擦眼泪,女生都放开绳子过去她身边,但是没有人敢说话。。。
只有我还吓得呆呆的站在他的面前跟他对峙,这个王八蛋说:
“你就是今天在体育场唱歌的?”
“你放开,我们不跳了。”有点怕怕的。
“是不是你!”居然低下头靠近我看。
“关你什么事!走开!” 我开始使劲地拉绳子,使劲地拉,他就放了。
我把绳子上五个钩子开了打算收起来。我一边收一边往教室走去。。。
(那是90年代初期,要不是自己亲身经历而是读了别人写的,可能会以为是解放前的地主欺压群众。但事实确实就是发生在邓爷爷在南海边画了那个圈很久之后在一个中学校园的事。后来听男人说,他那还有更糟的。)
就在我们都可怜的拿着已经分开的自己的绳子要进教师时,4个混蛋排成一排挡在我面前,我往左他们挡左,我往右他们挡右。。。
我第一回感受一种以前未有过的感觉,就是当你自尊受到极大的挑战时,害怕就没有了,一点也没有了。就是想大声的问你他妈想干嘛,你他妈到底想干嘛。。。
我抬头看看那个王八蛋,我说你是流氓。他说我就是流氓你能怎样。我说你是垃圾,他说我他妈就是垃圾你又能怎样。我说那你这垃圾挡着我你想怎样。
听到唯一见过的那个混蛋对着贴着我的王八蛋说:
“走吧,她爸会找你麻烦的”。
“管他妈的谁呢!我怕过谁!”然后歪着他的脑袋,靠近得我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吹到我的脸颊了。
"我不想怎样,就是来看看今天唱“你的祖国”得奖的妹!对了,还听说你是J的女人?”(J 在另一学校上高三。)
我知道我的同学们看着听着都吓坏了,13,4岁中学生应该都没有听过这样的下流话。
你他妈的王八蛋居然在我全班同学(甚至隔壁班)面前说起J,你他妈居然还说我是他的“女人”!“女人”!“女人”!你叫我“女人”!。我脑袋开始发热,心里开始发烫,我不知道火在心里面烧了多短的时间,但是已经旺得可以杀人了。。。
我抓不到任何东西,手里只有刚才拆开了的短绳, 对着他的脸就用尽全力的甩了过去,狠狠的打在他的头上。。。
我看到那个男同学带着匆匆赶来的老师在不远处正看到了这一幕。不仅老师和同学都吓呆了,那个混蛋也吓呆了。他的面子已经被头上的绳子打到下水道了。。。
我看到我的数学老师飞快地冲上来,加上另外三个混蛋也没来得及抓住他,他就一脚踢在了我的肚子上。。。
在数学老师大惊失色冲到我旁边时,我至少让他一脚踢到了三米远外的松树下,身上的白色毛衣至少一半被泥土沾满,淡兰色的小围巾松开了掉在树边的水沟里。。。
我忽然哭不出声,象是挨打了的委屈的三岁小孩,憋这一口气怎么也出不了声,眼泪象冒雨打在玻璃上的水似的,线都不断的。。。
泪眼朦胧里,看到四个混蛋飞奔而去。。。
老师把我扶起来,这个帅气的中年男人一脸的无耐和心疼,小声的对我说:回家找你爸爸去!
在我见到爸爸之前,我在心里想着J:“王八蛋,等哪天J抓着你,我他妈踢你肚子一百次,两百次,三百次。。。直到踢死你!”
。。。
当晚爸爸是带着配枪赶到学校的,学校门口已经被围得水泻不通。。。
我听到派出所的所长对校警说:"你们这帮东西,连几个小地痞都看不住,还不如在学校门口拴条狗!"
(后来得知当晚当班的校警是王八蛋的叔叔,所以让他进去,没想到他进去就耍流氓。此事后来以他的舅舅带着他爸爸来我家道歉结束。但是我被妈妈严重批评警告不得跟恶人发生冲突。)
。。。
我不知道J后来是怎么知道这事的,我并没有告诉他,但是还是在他临高考前跟那个王八蛋一伙在大街上干上了, J砍伤了他,缝了8针,这是后来那家伙的爸爸告到法院,传票发到学校,以至于不得不用钱和休学来私了此事,才免于被当地最好的那所高中开除,却害他高考延迟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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