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云儿和港兄的【回到那年】帖子都提到并以《似水流年》的乐曲做背景音乐,我也来跟风凑个热闹。我喜欢这首歌并翻唱过。
《似水流年》是1984年香港导演严浩执导的电影《似水流年》的主题曲,由郑国江填词、喜多郎谱曲,梅艳芳演唱。该影片在1985年香港第4届金像奖上获得包括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女主角等6项大奖,还曾入选“最佳华语片一百部”之一,这首同名主题歌也获得1985年十大金曲奖等大奖。1984年中英开始关于香港回归问题的谈判,引发香港人开始思考归属问题。影片讲述一个香港女子回广东家乡探亲寻根,和旧时老友之间的动人故事。没看过此片的朋友,猜猜哪位内地女演员凭在此片中的出色表演而成为第一个获得香港金像奖最佳女主角奖的内地演员?
我现在很少唱粤语歌,今天找出以前翻唱的《似水流年》,不禁回想起第一次去香港的经历。过去二十多年去过或路过香港超过十几次,唯有第一次的印象最深。
我第一次去香港是在97年的春天,需要办点事。家里祖辈和香港有些渊源--我外婆的父母在49年解放前带着长子和未成年的几个子女去了香港。外婆家是个大家族,我小时候和外婆生活过一段时间,就听说了些在香港和海外亲戚的事,对香港并不陌生。
那时香港还没有回归,去香港需要专门申请。我当时从申请护照到出境所经历的麻烦,今天的年轻人可能都不相信。现在大家拿着身份证就可以去公安局办护照和香港通行证,不需要各级审核部门盖章,出境的时候也不会被盘查,真是非常方便。
我那时办好了手续,外婆写信去给在香港的远亲希望在那住几天,因为当时香港的消费对比当时内地的收入来说是天价。但久未收到亲戚的回音,也不知地址变了没有。临走前几天只好打一个某城市驻港的办事处的电话(当时打香港的电话费好像是十几块一分钟,说话都要快),订了一个床位。没想到刚放下电话,香港的远亲就打电话过来说可以去住,还可以去火车站接我,我心里的石头这才放下来。
一路上的波折就不提了,在香港办完事,我原想当天下午就回去,亲戚却建议我在香港转一下,至少到海洋公园玩玩。亲戚知道我那时穷,还塞了些港币给我,我就多留了几天逛一逛。
亲戚的公寓在地铁站旁边,交通方便。相对内地来讲不大的公寓,月租金要两万,这对我来说是天文数字;家里的车是奔驰,我刚要惊叹却被告知路上的车都是名车,连教练车都是好车,但那里车不值什么钱,车位值钱;跟着到茶楼吃点心,听说推餐车的老婆婆一个月至少挣八千到一万,那时内地工资才几百,我说干脆我来打工好了;看到报纸上动辄是千尺豪宅,以为有一千平米大,感叹这也太豪了,后来才知道平尺不是平米;广告上一套几十平米的小房子标价几百万,我还以为数错了零,亲戚教育说在香港有一百万那是刚起步... ...
我坐地铁和电车出去转,商场是不进的,餐厅快餐店也不进,觉得太贵进不起。后来发现也有便宜的事物,比如坐天星小轮渡过海竟然只要一、两块钱;投币电话打回家比从内地打香港要便宜,亲戚还说香港市话是几十块钱包月随便打,打美国等地一角钱一分钟,这都比内地那时的垄断收费要少多了;去海洋公园,门票好像200多,所有项目随便玩,比内地的游乐场要好玩得多也便宜一些。当时商店店员和我问路的警察好像都不会说普通话或国语,所以我就用英语交流了。
亲戚带我坐电车逛市容,指着一条街说外婆的父母当年到香港把这条街的房产都买下来,但后来子女都败光了,很是惋惜。我听了后没什么感触,因为年代离自己太远。亲戚原来是外婆家族的旁支,外婆家这一系是最繁茂的主支,以前旁支要依附主支,但当年离开故土到香港就是家族命运的分水岭,一切早已斗转星移、物是人非。
亲戚又开车带我去半山上转,指着山上的大豪宅说些名门逸事。我听说路过了浅水湾饭店就要求下来看。我那时很喜欢张爱玲,她的《倾城之恋》看过多遍了,那些发生在浅水湾和浅水湾饭店的情节历历在目。踩着饭店前面的细沙,漫步在饭店里想象在各个空间发生的故事,我觉得有一份心愿了了。
几个月后香港回归的实况转播我是在国外的另一个亲戚家看的。亲戚在解放后的历次运动中受了不少磨难,文革结束后用各种办法到了国外,他们那时对国内的印象是比较糟的。仪式开始后,亲戚一直在说着不满,叹息香港的日子要不好了。没想到最后时刻降旗和升中国旗时,亲戚却激动起来,一边擦眼泪一边说中国现在强盛了、把英国人赶走了,这是他们解放前在租界生活时想都不敢想的。我点点头。
似水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