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整个秋天 我找不到一片叶子
可以栖息
它们一直在落 一直在落
褪尽了秋天的颜色
在我心里辗转 不肯着地
直到丢失多年的河 一路跋涉
穿过梦境
穿过了许多个我
2
河流一直在走 在远方
在雨水里 在黄昏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河流一直在走
两岸的花儿一路相送
直到只剩叶子
直到叶子也不剩
星光破碎的夜里
河流一直在走 在远方
在失眠的土地上
瘦了 浅了
几乎消失
又忽然唱起歌来
秋水上落叶浩荡
叶脉里流淌着暗香
河流一直在走 在远方
带走了我所有的故乡
3.
雨下个不停
所有关于故乡的消息
都开始潮湿
收起雨伞 今夜我不点灯
这夜的水墨
染不尽我的千山萧瑟
万叶轻寒
我要取出古诗中那枚霜月
做我今夜的灯火
浅浅的白 一照千年
也照着我的万里乡关
那里也有木叶 江河 黑色的雨
雨水中的老屋 双翼低垂
月光啊月光啊
就是在这样相思的夜里
漂白了爹娘的头发
漂白了我无眠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