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不性是我自己的事

自西方文明诞生以来,性似乎总是跟耻辱放在一起。同性恋者不得不将自己的性欲望深埋心底,生怕被人避之唯恐不及甚至遭到杀害;怀孕的少女被送进“留产院(maternity homes)”分娩,好远离邻居的窥探……长期以来,性生活一直充当着衡量一个人“正派体面”与否的标尺,受到严密的监督,容不得出半点差池。

然而,就在近几十年里,我们评价性活动的标准,以及我们因性活动而羞耻的原因都发生了变化。性爱不再是被谆谆告诫不能碰触的禁果,跟人成就好事再也不怕被扣上肮脏和堕落的罪名,甚至,你要是不做爱反而会被人说成是可怜虫、假正经和讨厌鬼。

当然,我不是说过去的那些正统观念业已消失殆尽——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上依然充斥着对“荡妇”的羞辱和对同性恋的憎恶。但如今性行为规范中又增添了危害性更加隐蔽的新内容:一系列关于性生活频率、能力和性身份(sexual identity)的完美典范和目标。

我们常见的关于做爱频率的性行为习惯调查中就隐含着这些理想目标,而且它们很快就藉由通俗文化摇身变成了一种教条(随便找一名女性杂志的忠实读者出来,她都会告诉你:人每周“应该”有两到三次性生活)。当你看到有人将性描述为每个人都饮之不绝的水龙头,当你听见有人暗示你的性生活不够圆满,满足不了你的伴侣的需求——甚至不足以维系你们的感情时,你都会发现这些理想目标的影子。

然而,在这些新版性爱正统教义中,最坚不可摧牢不可破的一条铁律正是:你应该做爱。若是已经有了爱人,那性生活就是衡量两人关系健康与否的指标,是公正地反映伴侣之间相互渴慕程度的晴雨表;对于单身贵族而言,性生活代表着“身价”——魅力几何,是否在尽情享受生活等等。正如《时尚COSMO》(Cosmopolitan)杂志的创刊主编海伦·格利·布朗(Helen Gurley Brown)的名言所说:“我的生活信条是无性则死。”

如果性爱对人有益又给人愉悦,那么没有性爱的人生想必称不得圆满;如果说性爱是天性使然,那么不做爱显然有悖自然规律;如果性爱是最终极的快感,那么不肯尽其所能地去索取它的人肯定是哪里出毛病了;如果你明明有机会做爱却没有做,那么,要么你深受压抑,要么你实在不招人待见。

这些问题不仅困扰着那些20多岁的处女处男们,还影响着每一个担心自己的性生活不合格的人——也就是说,几乎我们所有人。

虽然性爱是如此具有益处和乐趣,我们中的大多数人却都在经历性生活不够尽如人意的时期。也许你不像以往那样渴求性爱,担心这会不会影响到你与伴侣之间的感情;也许你非完全自愿地单着,可世上诸人却都以为单身生活就应该有如超长版的《欲望都市》(“Sex and the City”)或《明星伙伴》(“Entourage”);也许你的性冲动很强烈,只是目前还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出口,又或者你从小所受的教育让你觉得这种最根深蒂固的肉体欲望令人作呕;当然,也许你是从来就不觉得做不做爱有什么大不了的,宁愿去跟朋友们消磨时光或是吃块美味的披萨。

很可能,性爱将来也会一如既往地深深影响我们。它与大多数人相互联系并与他人建立起亲密关系的方式密切相关(更不用说释放性欲的需求以及异性间性交对物种繁衍的影响)。不过,像现在这样给性爱加上过多的感情和象征意义却没什么必要。无论是性冲动也好,没有性活动也好,都不应是让我们羞愧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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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说不说是别人的事,听不听是自己的事。 -fpxjz- 给 fpxjz 发送悄悄话 fpxjz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01/22/2016 postreply 15:3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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