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互联网世界,我似乎一直是只菜鸟。
今年初,在一个微信群里聊翻墙,都是值得信赖的人,我便弱弱地问了句:请问各位怎么翻墙?于是,那晚我便成了群里重点帮扶对象。一直到凌晨2时过,一位朋友终于出离愤怒,直接远程接入我的电脑,帮我完成了眼花缭乱的设置,成功翻墙,进入Twitter。大伙都四散睡去。我自己申请了一个gmail邮箱,完成了Twitter的注册。一个人在墙外不知道去哪里,漫无目的游荡到天亮,真心觉得没意思,只好断电迷眼。好歹第一次翻墙有了个实实在在的成果,就是注册了第一个境外邮箱。
说来蹊跷,第二天我重启电脑,发现墙还在那里,代理服务器没了。我只好继续玩国内的微博和博客。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下载了一个专用翻墙包,解压一看,里面有自由门、无界浏览等好几个专用翻墙软件,只要双击运行,代理服务器它帮我去找。这下翻墙可方便多了。但我却对翻墙本身失去了兴趣。
在国内用电脑翻墙并不件轻松的事。首先只能用家里的电脑,然后,还得安排出整块的闲暇时间,因为翻墙的时候基本干不了通常上网那些事,网速超慢,经常一个网页要刷几次才出完整的内容。我对翻墙的印象就是:既无聊,又痛苦。当然,这都是当局那拨SB给害的。
7月,一位移居美国的高中老同学向我推荐文学城网站,说她回忆故乡、童年、亲友的文章在这里特别受青睐,她还因此联系上了几位同样移居美国的老朋友。评论铺天盖地,点击成千上万——在这样一个纸醉金迷的时代,纯私人的写作还能得到如此热烈的关注和回应?这对于贪慕虚荣的我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于是,我决定立刻翻墙,投奔文学城!
昨天下午2点过,我打开无界浏览,进入文学城主页,开始注册“笔名”——多么熟悉而又生疏的称谓呵,打我98年开始使用互联网之后,十几年来做过无数次各种注册,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称谓(一般都是“注册名”或“ID”)。那是久远的纸面书写时代曾令我倍感庄严而纠结的仪式:为自己的作品署上一个笔名,以挽回父母无意间留给自己的一大败笔,传递自己最在意的某种意象信息。一个笔名,意味着你可以让别人用你希望的图腾符号看待你、了解你。而一个ID,则表示你必须按“系统”能够读懂并允许的方式代表你,然后在此基础上,你可以花样翻新地排列组合,目的只为吸引眼球、争取利益,不管这个ID是否代表真实的你。我必须承认,我喜欢“笔名”这种注册方式,它使我觉得正在与文学发生关系,而不是一个游戏。当然,可能本质上二者并无不同。
然而,事情进展并不顺利。为了保持一贯的“品牌效应”,我仍用国内的微博ID注册笔名(OK,可以用),用第一次翻墙注册的境外邮箱进行确认(确认成功),但在跳出的登录窗口登录时,却被反复提示:你注册的笔名未通过审核。我傻眼了。最后只能给高中同学发微信诉苦:确认成功了,但还是无法登录。忘了我们下午5点,她那里还是凌晨时分……
终于等到傍晚6点过,她回信了:要不我帮你注册?事情一下又变得极为顺畅,十多分钟后,她告诉我:注册好了。笔名用的是我纸面手写时代最喜欢的名字:冉燃。这真的是某种天意?!
我终于进入文学城,在首页发现了一位疑似90年代的成都故友“幸福剧团”。因为这正是我们当年一起创办的诗社的名字!文学城的“幸福剧团”是当年诗社中的哪位呢?20多年了,当年的诗社已烟消云散,幸福剧团,你在他乡还好吗?
或许,历经漫长岁月,越过重重阻隔,我们终将重逢,于大洋彼岸的文学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