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床从微波炉里拿出热热的牛肉面,这是从昨晚到今早他唯一对我表示的温暖。我已经忘了昨晚为什么会在他的家里睡觉,我们都非常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觉,我们会警觉并厌恶对方的每一个翻身和鼻息。
牛肉面的份量很足,我吃了一小半就连碗一起扔进了垃圾袋。
我看了一会儿电视,准备走人,他突然回房间来了,说今天工作太多了,他忙了一上午都还没头绪。他说他头痛,回来歇会儿。
他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我说我要走了,他睁开眼,要求我陪他坐会儿。
他抽烟,我坐着,我们仍无话可说。
分手,这是必然的事情,可我们谁也说不出口。
他忽然说他饿了,他从上午到现在都还没吃任何东西。他问我,那碗面你吃完了?他知道我吃不完那么大一碗面的。
我说没,扔了。
接下来,让我吃惊的一幕发生了。
他居然从垃圾袋里翻出了那碗面,已经烂得一塌糊涂的面条。他就这样吃了起来。
我完全呆住了,我从没有见过他如此的进食方式。
一个生活优越的人,一个从小就生活优越的人。
我开始完全相信他是一个坚强的人。我开始明白我们为什么会不同。
他回过头,看到我惊愕的脸的泪水,我坐着,他便走到我跟前,蹲下来,握住我的手,他最开始打动我的就是这种蹲下来和坐着的我讲话的方式。
他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