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下) (纪实小说)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藏匿了几个小时后,邱先生灰头灰脸地回家了。他前脚刚进门,苏婷暴涨的怒火还来不及发射,两个穿制服的警员就上门了。警察把一张法官签发的 PPO 交给苏婷,通知她邱先生申请了人身保护令,她不可以随意接近邱先生的生活范围。
邱先生眨了眨慧黠的眼睛,一声不吭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苏婷当场就炸锅了,她气急败坏地吼道:“算你狠!要是半夜你敢爬上我的床,我一脚把你踢到楼下去。。。”
邱先生也不甘示弱,抻了一下脖子,“不去就不去。。哼!”
他们两个人一下子就僵在那儿了。
趁着苏婷上楼哄孩子睡觉,我问邱,“你。。这事做得太不美了啊,兔子不吃窝边草呢。”
他不服气地说:“根本不是那回事,你听苏婷跟你瞎说!她最近总疑神疑鬼的。。”他冷笑了一声,“她又不是第一次打女佣了,你有空就劝劝她吧,别让她发神经。”
“那手机是怎么回事呢?”
“那是我买给平平的。”
怎么可能?一岁的孩子用手机?我一听到这么没有营养的狡辩,就立即觉得他简直把我当成弱智了,真是无可救药。
人一旦失去诚意泯灭良知,厚颜无耻地说起谎来,面孔也就变得狰狞可怖。那样斯文的一个人竟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到道貌岸然衣冠禽兽这些词。
等待是煎熬的。那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苏婷被判坐牢两个星期,兼罚款 5000 元。服刑前的一天,她把一岁的平平托给我。
我知道独在异乡的她是走投无路了,她一向都没有什么朋友的。可为什么不让孩子和爸爸一起呢?谁会比父母亲更爱孩子呢?我的疑问还没出口,她就咬着牙根说:“让那个贱人去死吧!在这个时候,他还要去越南做生意,以后休想让他碰我的孩子。。。”
情急之下,我的脑子还来不及激烈的思想斗争,她就仿佛托孤般依依不舍地把孩子交给我。没有办法拒绝。就这样,我接下了这 impossible mission…
我朝平平笑笑,轻轻拍拍她胖胖的头,不想让她觉得我很为难的样子。她很懂事,并没有哭。只是用一双清澈黑亮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牵着她的小手,深吸一口气,鼓励自己,万事开头难,就当成是实习吧。。。
苏婷打开旅行袋,拿出一堆衣服和纸尿裤,还有一些瓶瓶罐罐的幼儿罐头、果汁和牛奶粉,最后拿出一个消毒蒸锅,在我面前演练如何操作,我简直看傻了眼,原来,当妈妈看孩子还真是一门学问呢。
我拿着笔和纸,站在她旁边不停地记录着大小细节,又用手机拍照,真怕漏掉什么重要的环节,让小朋友食物中毒拉肚子就惨了。
她一遍又一遍地提醒我要记得这个那个,甚至有点啰里啰唆了,到最后声调竟然走了音,鼻子一酸,她忍不住哭了起来,我的心情不自禁地揪了一下。。。
为了不让孩子看见泪水,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看着她给的清单:奶瓶杯子统统要消毒,每天冲凉两次,吃五次米糊果汁和饼干。。。
真不容易!第一天我便投降了。
小朋友不是洋娃娃,不是吃饱了就可以丢到一边去。要做的事真是太多了,她睡醒了要哄,睡觉之前还要哄,其他的时间要不停地娱乐她,去海边跑跑,讲故事听音乐看卡通,玩玩抱抱拍拍,吃饭要人喂,拉屎尿尿都要人陪。但,她胖胖的小脸无比可爱,特别是她用力亲你脸颊的时候,那感觉真是好极了。
呵呵,不过只有很少的时候她是天使,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一个小魔头。不是把东西打翻,就是摔破杯子,要么就尖叫不停,把书房里的书本撕坏,让我抱的时候,小脚用力一蹬,我的白衣白裙便是两个脚印。。。
这真是一份苦差事,幸亏很快就可以把她还给苏婷。 想到苏婷,我的心情就有几分黯然。
她一定是痛彻心扉。
女人真是不容易。。特别是一个有了孩子的女人。为了孩子牺牲一切,卑微地忍受着一段残缺的爱。要是一点点意志薄弱的人恐怕都坚持不下去吧。。。
人生。。为什么不可以完美一点呢?
后记:
原来照顾孩子成长是这么的艰辛,我们都是这样被妈妈悉心呵护长大的吧。。。在此,向所有伟大的母亲致敬!
背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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