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的囚徒(20)--- 乱花渐欲迷人眼

来源: 2009-01-29 17:29:08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十月的仙台,已经渐渐嗅到了秋天的味道,研究室窗外的枫叶开始泛红,而松树,银杏却还兴致勃勃地绿着,繁茂着。其实仙台的秋天非常美,只是这个季节还稍稍有些早。然而此时,却正是开办芋煮会的最佳时节。
  芋煮会是日本东北仙台,山形等地盛行的的行事(简单的说就是一种野炊),大致在每年9月中旬到10月底之间举行。芋煮会开办的场所通常选择在河边或溪边等有水的地方,用河边的石头围成一个小小的炉造,里面放上木柴,上面架上大锅,就可以开始做芋煮火锅了,材料主要是肉,芋头,豆腐,大葱,白菜,萝卜,味噌等,而口味则根据地区展现出不同特色。

  除了参加研究室举办的芋煮会以外,月伶还邀请孟添一起参加了仙台中国学友会举办的芋煮会。  
  周日的清晨,天空阴沉沉的,风雨欲来,牛越桥附近的広瀬川边,冷风嗖嗖地刮着,中国留学生汇聚在这里,感受日本人的芋煮生活。两只大锅热腾腾地冒着气,饮料酒水放在一边,留学生们各自端着一个纸碗,虽然河岸上铺好了让大家坐的塑料布,但这么冷的天,所有人都宁愿站着,边吃边聊,许多人都好久没见了,借着这个机会,促进一下感情,月伶在这里见到了好久没见的文捷,许波。
 
  文捷表面上还是老样子,灿烂的笑容,亲切热情地与大家打着招呼,但她的话明显比以前少了,目光也不似过去那般明快。一阵寒喧后,她索性端一杯饮料,独自坐着稍远处的石头上,静静地看着这边的人群,嘴角挂着她招牌式的笑容。
 “怎么了?有心事?”月伶端着饮料走过去陪她。
 “你相信爱情吗?”文捷问了月伶一个冷不防的问题,飘忽不定的目光暴露着她的确是有心事。
 “爱情是个鬼,相信的人多,遇到的人少,我应该属于多数派。”月伶想着她的霄磊,她对霄磊的感情当然就是爱情,那种不带任何附加的物质条件,就为了他这个人,彻底迷了去,愿意同他走到白头。然而霄磊对她的感情是爱情吗?她依然不确定。
 “你看许波和孟添好像谈得很投机。”文捷的目光始终在许波那里。

  天气实在太冷,没一会儿,大家就招呼着收摊了,所有人一起动手,灭火,捡垃圾,把河滩恢复到原有的清洁与宁静。
  月伶握了握文捷的手:“多问问自己的心,感情的事,别人是帮不上忙的。”
  文捷笑笑,没有说话,随着许波走了。

  当天夜里,月伶发起了高烧,这是芋煮会的代价,也是月伶到日本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生病。
  她感觉浑身酸痛,头痛欲裂,整个晚上都是恶梦,一会儿在冰天雪地里瑟瑟发抖,一会儿又在炎炎烈日下大汗淋漓。
  第二天早上,她几乎起不来床了,于是只好挣扎着起身,把电脑拿到床上,先给老板写了一封告假信,再登上MSN,看看谁在线上。
  孟添给她打了个招呼“早上好。”是的,作为短期访问的孟添一直是比较闲的。
 “我生病了,发烧,能到我家来一下吗?”月伶没有其它选择。
  半小时以后,孟添来到月伶家里。看到月伶的状况,坚持要把月伶送医院。月伶知道自己的身体,没必要费这么大周折,平时很少生病,一旦生病,吃些药会非常见效。月伶自己本来就备了些药,只是没有退烧药,于是月伶把自己的病症简单写了个条,孟添到药局给她把药买了来。
  
  接下来,孟添一直守着月伶,煮了些清淡的东西给她吃,端水送药的,很是周到,当月伶睡觉的时候,他就端了电脑在旁边上网。天渐渐晚了,月伶不知从第几觉中醒来,身上感觉好多了,烧也退了下去,看到孟添还在,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让他回去休息。
  孟添看着她:“如果我今天留在这里,你信任我吗?”
  月伶笑了:“不是信任的问题,是害怕你休息不好。”
 “没关系,我就在你床边凑合一下,你有什么需要,就叫我,你晚上还需要吃药,如果出现什么紧急情况,没有个人在身边还真不行。”孟添的目光是真诚的。
  月伶点点头,让孟添又拿了床被子出来,就躺在了她的身边。

  第二天起来,月伶真的感觉轻松了许多,虽然头还有一点疼,但相信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孟添已经准备好了早饭,稀饭里打着荷包蛋,一些开胃咸菜。月伶吃了一大碗,感觉精神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