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之旅的第二天。
我们乘早班巴士赶到主岛圣卢西亚车站时,已是天光大亮,又是个晴朗的早晨。
没费什么周折,就坐上了去彩色岛(Burano)的水上巴士。早晨的船上人挺多,大概还有不少出门工作的当地人,当然更多是我们这样拿着地图研究比划的游客。
站在甲板上的我们用手机追寻渐行渐远的主岛。哥特式风格的黄金宫像个典雅端庄的淑女站在绿波里目送我们。

里亚托鱼市的模样更像个生气勃勃的小伙子,随意地冲我们招着手。

小艇且行且停,我们一边享受着亚得里亚海咸涩的微风,一边欣赏海上的景色。约莫着布拉诺不远了,对面一座规模不如圣马可堂宏大,却也相当华丽的砖红色哥特式建筑映入眼帘。当时并不知道它的名字,但是那威严有派头的气势告诉我们,这座建筑一定来头不小。后来一查,果然。是赫赫有名的果园圣母堂,丁托列托葬在这里。教堂内藏着十幅他的作品,著名的有《最后的审判》《崇拜金牛犊》和《圣母显现》。

布拉诺岛到了,这个小岛它以孩子般的赤诚迎接着我们。拥有惊人色彩饱和度的房子是它的特点。据说,这样是为了让渔夫们在海上浓雾中能辨认出自己的家。

日头渐渐升高,强烈的阳光下,沿河那些明亮鲜艳小房子与河道上各色的小船以及拱桥编织成了一个卡通味儿十足的童话世界。游客们就顶着强烈的视觉冲击,在这个斑斓的梦里穿梭漫步。


岛上还有一幢建于十六世纪的哥特式教堂——圣马尔定教堂。有趣的是,它的钟楼是歪的,俨然另一座“比萨斜塔”。可我这个不合格的摄影师,却把它拍得没那麽斜,真是无语......

正午过后,到了下一站——穆拉诺岛,也被称为“玻璃岛”。自1291年共和国下令将全城的玻璃作坊迁至此地以来,这里的火焰就未曾熄灭。
几个世纪以来,这里的工匠守护着玻璃制作的秘密配方,技艺代代相传。手工打造的穆拉诺玻璃可以小到雕塑摆件、水杯,也可大到奢华水晶吊灯,是威尼斯让世界惊叹的的另一面招牌。
沿街的玻璃加工作坊随处可见,我们驻足在门外观看,随手拍下有些简陋,却火红如太阳,温高惊人的玻璃窑。

店里那些精巧可爱的玻璃工艺品实在吸引我眼球,可一想到要带着这些易碎脆弱的小玩意儿飘洋过海,只能无奈地放下已经伸向钱包的那只手。

一路走走逛逛,来到广场上,场边的小屋前,有位女郎在演奏玻璃琴。这种奇妙的玻璃琴大约由20只高脚杯组成,每个杯子里不同水位代表着不同音阶。她用指尖沾上水,在杯口摩擦,发出悦耳的声响。路边聚集了不少如我们这样的看客,感受着它与众不同的魅力。后来才知,18世纪玻璃琴演奏风靡一时,连莫扎特都曾为这种乐器作过曲。

穆拉诺岛的巷子很窄,岛上房子也没有刻意着鲜艳的色彩,倒是不少人家喜欢用盛开的花儿装饰窗台,一派家常质朴之气。

一家有着联排拱窗外墙斑驳的咖啡店在街角立着,迎接着两个耐不住暑气的游客,她们大概在问询吉拉托(冰激凌)的价格。

窄窄的巷子转角处也会偶尔有一丛怒放的三角梅探出头,张望着匆匆路人的背影。

搭水上巴士回到主岛,再一次陷入纵横交错的街巷与水渠,真正威尼斯就藏在这里。每一次不经意的拐角;一座跨越窄渠的微型石桥;一个隐藏在手工艺品店后的小作坊;或是从庭院中探出的一角。



还有一位坐在露天咖啡馆的女士,成了我手机里的风景。

探寻的脚步到了今天的最后一站。
一条僻静的水道旁,有一家没有华丽门面的书店,名字叫“沉船书店”。它是这座城市唯一一家专门为应对周期性洪水而设计的书店。店里的书被存放在一艘巨大的贡多拉里。当洪水漫过门槛,它能确保这里的一切浮在水面,安然无恙。创始人路易吉·弗里佐(Luigi Frizzo)是位爱书人,他用一种近乎诗意的实用主义,保护了这些对洪水毫无抵抗力的书籍。
沉船书店的分类系统挑战着现代人对秩序的理解。这里没有电子检索,有的是无处不在的混沌。书籍被大致按主题或语言分区,但更常见的状态是堆叠如山。

当地人或许可能在一摞言情小说中找到一本绝版意大利诗歌集,还有老明信片、复古海报和手工印刷的运河地图。对我们游客,看到的却是一种威尼斯人回应城市脆弱性的幽默和坚韧。

第二天的威尼斯之旅终于在回去梅斯特的夕阳里结束。